萨满往事:青龙佛-暴露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在易陌尘的豪宅地窖中,易陌尘愤怒地拍着桌子,瞪着小田君道:“你疯了吗?”

    唐千林站在后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握紧了唐子程的小手。

    小田君不以为然道:“是翔爷自己要求的。”

    易陌尘怒道:“他要求,你就照做?你是医生,你知道那样做有多危险!”

    小田君依然是那种语气:“我想过,他说的有道理,如果只是装病,那些人会查出来的,只有真正染上乙种菌之后,秘搜课和关东军方面才会拿出甲种菌。”

    “你……”易陌尘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大哥,会死人的,再说了,就算日本人把甲种菌拿出来了,也是由他们的人控制着治疗翔爷,老唐的儿子怎么办?这不是等于多此一举吗?”

    小田君看着易陌尘:“我可以从翔爷的血液中提炼出来甲种菌,而且翔爷和这孩子的血型一样,用直接输血的办法也可行。”

    易陌尘道:“真的?”

    唐千林上前问:“小田君,成功概率有多大?”

    小田君如实回答:“百分之五十。”

    易陌尘又叹气道:“一半的概率,我看你和翔爷真的是疯到一块儿去了。”

    小田君却反驳道:“你上次收到宝贝的时候,不也拿自己做实验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都是疯子,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心智疯狂的人,才能活下去,因为活着本身就很难。”

    易陌尘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田君,半晌才道:“你赢了,我说不过你,反正,现在这孩子的命握在你手里,你自己掂量吧。”

    此时,唐千林却说了句:“不管怎样,我现在欠翔爷一条命,就算救不了我儿子,我也一辈子感谢他,视他为恩人。”

    易陌尘无奈地看着唐千林:“你他妈也是疯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些,是不是恩人,等你儿子没事了再说吧。”

    唐千林看着易陌尘道:“你话真多,而且都是废话。”

    易陌尘刚要反驳的时候,唐子程突然晕倒,唐千林赶紧上前抱起他,就往地窖外走。

    小田君只是淡淡说:“开始发作了,现在可以计算时间了。”

    易陌尘瞪着小田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说什么现在也是废话,只得转身去追唐千林。

    小田君重新落座,自言自语道:“一命换一命,我们都是疯子。”

    几个小时后,李清翔依然没有退烧,而且体温直逼四十度。

    朴秉政问医生:“怎么回事?怎么能越来越严重呢?”

    医生摇头:“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是细菌感染呀,我得抽血化验确定一下。”

    朴秉政道:“赶紧的,一定要治好李老先生,要是治不好,你就死定了。”

    医生闻言,寻思了下道:“朴课长,我建议还是让关东军方面出面吧。”

    朴秉政迟疑了下:“你是说,李老先生也许感染的不是一般的细菌?”

    医生没往下说,因为关东军防疫给水部队的事情是绝密的,就算大家知道,也不敢说出来,更不可能公开讨论,一旦说得太深入,被关东军方面获知,你就会被宪兵队带走,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朴秉政只得马上电话汇报了三宅恭次,没多久,本庄信义就亲自领着两名戴着口罩,军服外套着白大褂的关东军军医赶到。

    军医查看了一番李清翔之后,对本庄信义汇报:“需要验血。”

    本庄信义默默点头,军医立即给李清翔抽血,其中一人带着血样离开了。

    本庄信义则询问李云帆:“李科长,令尊这几天去过什么地方?”

    李云帆摇头:“不知道。”

    本庄信义似乎不相信:“你对你父亲的行踪不清楚吗?”

    李云帆如实回答:“不瞒本庄大佐,我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都是各过各的。”

    本庄信义道:“有所耳闻。”

    “有所耳闻”四个字足以说明,关东军方面早就暗地里调查过李清翔,先前本庄信义也是一种试探,如果李云帆可以说清楚他父亲的行踪,那就和调查不符,那么这里面就有问题。

    李云帆此时也明白父亲为何要瞒着自己,而且不说明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日本人面前不露出马脚,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本庄信义道:“据我所知,你父亲前几天去过松浦。”

    李云帆一愣:“松浦?”

    本庄信义道:“嗯,也许,他是在那里染上病的。”

    染病?亏这个畜生说得出口,李云帆在心里骂道,日本人在松浦用乙种菌做实验,死了一个屯子的人,还对外说那是苏联人的所作所为。

    不过,李清翔也肯定是无意间去松浦办过什么事,得知唐子程出事之后,加上他从小田君那里获知的情况,所以,干脆就让自己也感染上乙种菌,这叫假戏真做。

    换个角度来说,父亲也知道日本人在调查和监视自己,否则他不会这么布局。

    这个老头儿平日里花天酒地,凡事都漫不经心,没想到实际上心里比谁都清楚。

    那么,老头儿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呢?

    李云帆坐在那里猜测着,过了许久,验血的军医返回,示意本庄信义借一步说话,而本庄信义则道:“说吧,没关系的。”

    军医汇报道:“本庄大佐,验血后查明的确是乙种菌感染。”

    本庄信义点头:“那么,应该有治疗的办法吧?”

    虽然心知肚明,但本庄信义还是故意问了这么一句,毕竟那是机密,他必须在李云帆跟前装得自己也知道得不多。

    军医点头:“当然。”

    本庄信义道:“那就赶紧的,李老先生对帝国而言非常重要,一定要让他健健康康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军医道:“明白。”

    一切都与李清翔所计划的一样,李云帆此时也松了一口气,知道李清翔的冒险总算是有了回报,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办法拿到那种甲种菌,也不知道李清翔和小田君到底是如何计划的。

    不管怎样,只能步步为营,走稳眼下的每一步再说。

    在中央大街附近,被八相门门徒二十四小时保护着的宅子中,酒醉归来的柳谋正满脸笑容,看着为自己更衣的贺晨雪傻笑着。

    贺晨雪知道柳谋正这么高兴,是因为他与马延庆的交易,换来了一张委任状,只要接下来的事情办妥,他就可以成为满洲国政府中的一员。

    所以,贺晨雪并未多言什么,也不询问柳谋正高兴的原因,既然不得不合作,那自己接下来就应按照自己所设定的步骤走下去。

    可柳谋正却无法掩饰自己的高兴:“老婆,我马上就要平步青云了。”

    贺晨雪故作好奇:“怎么?”

    柳谋正只是笑,也不解释:“老婆,你说,你愿意当帮主夫人呢,还是愿意做官太太?”

    贺晨雪笑道:“你愿意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柳谋正脸色一沉,严肃道:“你知道吗,你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

    原本一句浪漫的话,从柳谋正嘴里说出来,应该感到高兴的贺晨雪却强颜欢笑着,因为同样的话,以前唐千林也说过。

    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确是唐千林今生最爱的女人,可对柳谋正来说绝对不是,他这种人,甚至没资格说爱。

    也不知道子程现在怎样了?贺晨雪这样想着,侧目看了一眼已经呼噜连天的柳谋正,我真的没资格做一个母亲。

    这种日子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还有多少年?贺晨雪不知道,她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一直活在煎熬当中。

    清晨时分,李清翔就恢复了意识,也终于退烧,被军医搀扶着坐了起来。

    李云帆与本庄信义、朴秉政来到床前探望,李云帆道:“爸,你没事了。”

    李清翔斜眼看着他:“你这是在肯定呢,还是在询问?”

    李云帆笑道:“爸,我这是关心你。”

    李云帆心里很忐忑,很担心现在李清翔说一些大义凛然的话,这样会得罪本庄信义,下面的事就难办了。

    果然,李清翔用奇怪的眼神扫了一眼本庄信义,又问李云帆:“孙子,日本人怎么会在这儿?”

    孙子?李云帆一愣,这老头儿好点就开始没个正经了,于是他赶紧道:“爸,这是本庄大佐,您这次没事,全靠他了,您得好好感谢人家。”

    李云帆忐忑不安地说,怕李清翔不领情呀,毕竟他从骨子里就痛恨日本人。

    谁知道,李清翔却是眼前一亮,抱拳道:“本庄大佐,谢谢,之前关于顾问的事,这家伙已经告诉我了,既然这次你救了我的命,我也不能再推辞了。”

    我又从“孙子”变成“这家伙”了。李云帆在心里苦笑着,不过好在李清翔给足了日本人面子,事情还算顺利。

    本庄信义也很意外地向李清翔微微鞠躬:“我期待着与李老先生的合作,拜托了!”

    李清翔笑道:“义不容辞!”

    本庄信义又道:“先生的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现在局势有些紧张,为了您的安全,我已经安排了卫兵保护您,在您身体康复之后,请立即开展工作,剩下的事就交给朴秉政课长了。”

    李清翔点头:“好,感谢本庄大佐的好意。”

    本庄信义点头告辞,与朴秉政一起离开,李云帆赶紧送两人出门,出门的时候刻意观察了下,发现门口不仅站着日本宪兵,周围还布置了不少由保安局特工组成的暗哨。

    看样子要出这座宅子是难了,日本人是把老爷子全面监控起来了。李云帆告别了本庄信义和朴秉政之后,回到了卧室,刚进卧室,就看到李清翔坐在那儿抽烟、喝茶,把玩着古董。

    “爸,你刚好,就抽烟、喝茶,对身体没好处的。”李云帆关心地说,“你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吧。”

    李清翔头也不抬:“我躺着休息?我休息,剩下的事怎么办?就你那脑子,能想出什么办法呀?”

    李云帆没好气地说:“但是这次你也太冒险了吧?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呢?”

    李清翔道:“只要你不做多余的事,就不会出问题,还有,我是你老子,你是我儿子,说话注意点分寸,换作以前,你得跪在床前和我说话。”

    李云帆点头:“行呀,您现在就躺回床上休息,我马上就跪下和您说话。”

    李清翔用脚跟敲了下地面:“我现在也在休息,你跪着吧。”

    李云帆直接就跪了下来:“爸,是我态度有问题,对不起,原谅我。”

    李清翔俯身凑近看着李云帆:“听着,竖起耳朵听好了,我虽然答应了加入当那个什么秘搜课的顾问,但是我有我的原则,你如果要破坏我的原则,就是触及了我的底线,最终结果是,父子成仇人。”

    李云帆点头道:“我知道。”

    李清翔坐正道:“还有,如果你真的要铁了心当汉奸,我绝对会大义灭亲。”

    李云帆不语,他不知道如何解释,难不成现在就给李清翔坦诚自己是抗联地下工作者的身份?

    万万不能,这是违反纪律的。

    李清翔看了一眼门口,又道:“喂,日本人是不是把这里给围了?”

    李云帆起身道:“对,门外明哨、暗哨都有……”

    李云帆话没说完,李清翔怒视他道:“老子没让你站起来。”

    李云帆只得再次跪下,说:“在您康复之前,为了保密,日本人是不会让您离开这里半步的,就算出去,也是直接去秘搜课。”

    李清翔皱眉道:“惨了,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救那个孩子呀,我没办法离开,怎么救?”

    李云帆道:“日本人让我招募人手,加上唐千林和您,现在人手够了,我准备先把唐千林带到秘搜课,然后再想办法,您认为呢?”

    李清翔寻思了半天,点头道:“好,只能这样了。”

    说完,李清翔又疑惑地看着李云帆:“你怎么还跪着呀?膝盖生根了?”

    李云帆抬眼看着李清翔:“不是您说的,没让我起来的时候,我不能起来吗?”

    李清翔故作疑惑:“我说过吗?”

    李云帆无语,知道李清翔完全是故意的,自己家这老爷子,到底啥时候才能长大呀?

    李云帆离开了李家,也不管有没有人监视,直接前往了易陌尘家中。

    进屋之后,他就将父亲已经获救的消息告知了易陌尘和唐千林。

    易陌尘闻言,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就怕出现什么变故,现在翔爷没事了,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李云帆摇头道:“现在的问题是,我爸被监控了,出不了宅子。”

    唐千林寻思片刻道:“你不是要招募人手吗?把我带过去,等我见到翔爷,我们再考虑下一步。”

    李云帆点头道:“和我所想的完全一样,我先带你去见朴秉政,只要他点头,你就可以进入秘搜课,不过我估计没那么简单,应该会对你进行调查考核。”

    唐千林道:“这个我倒不担心,就算日本人可以通天,他们也不可能查出来我过去做过什么。”

    易陌尘故意问:“你过去做过什么?”

    李云帆道:“做过什么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不要让日本人知道,你与他们为敌。”

    唐千林反问李云帆:“李先生,有件事我要请教你。”

    李云帆道:“你说。”

    唐千林直视着他:“李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云帆反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唐千林直言道:“也就是说,李先生认为自己是中国人呢,还是日本走狗?”

    李云帆明白唐千林话中的意思,唐千林只和志同道合的人合作,绝对不会与汉奸有任何瓜葛。

    李云帆笑了下道:“我是中国人。”

    唐千林点头:“明白了,接下来请李先生安排吧。”

    李云帆道:“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和我去见朴秉政,他已经在咖啡馆等着你了。”

    唐千林起身:“好,易老板,就麻烦你照顾犬子了。”

    易陌尘道:“没问题,你放心去吧。”

    李云帆带着唐千林开车来到约定好的咖啡馆时,却没有见到朴秉政,只有两个特务等在那里。

    特务见到李云帆上前道:“李科长,地点变了,朴课长在拉瓦斯酒馆等着你们。”

    拉瓦斯酒馆?李云帆心中一惊,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他只是点头,又立即带唐千林上车。

    在行驶的途中,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唐千林问:“拉瓦斯酒馆是什么地方?”

    李云帆道:“一个俄国人开的酒馆。”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唐千林继续问,目光注视着李云帆。

    李云帆道:“什么意思?怎么会和我有关系?”

    唐千林道:“先前那特务说换在拉瓦斯酒馆时,你脸色变了,显得有些不安,所以,我才这么问,如果有什么麻烦,你最好提前告诉我。”

    李云帆心中一沉,意识到自己先前犯错了,若是被敌人察觉,自己的这个错就没有办法继续弥补了。

    同时,李云帆也清楚地知道,唐千林的观察简直细致入微,连一个小小的细节都不会放过,旄捕果然与传说中一样。

    李云帆轻松一笑:“没什么麻烦,老唐你多虑了。”

    唐千林面无表情地说:“你之前都称呼我为唐先生,在我问出这个问题后,你却故作轻松,连称呼都变了,从‘唐先生’变成了‘老唐’,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让我觉得没什么麻烦,而是你在告诫自己,不会出什么事的。”

    李云帆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唐千林,这个人对细节的观察加上严密的逻辑推测,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又如此可怕。

    李云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直到车停在拉瓦斯酒馆门口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再说半个字。

    车停稳后,李云帆看到拉瓦斯酒馆已经被特务团团包围,外围站的都是保安局的特务,周围的制高点上也安排了人,看样子是真的出事了。

    李云帆领着唐千林走进酒馆的时候,就惊讶地看到与自己接头的交通员和临时省委副书记朱卫东坐在一张酒桌旁边,身旁站满了持枪而对的特务。

    而朴秉政则坐在旁边的桌上,吃着小食,喝着酒,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糟了!李云帆下意识观察了下酒馆内特务的人数,在心中盘算着,如果要救人自己应该怎么做,胜算有多大。

    就在此时,一旁的唐千林低声道:“不要做蠢事。”

    这句提醒,让李云帆略微冷静了下来,是的,不要做蠢事,要相信两位同志不会出卖自己。

    李云帆冷静下来,思考着是否在能自保的前提下,又能救出自己的同志。

    “朴课长,这是怎么了?”李云帆领着唐千林落座,又转身看了一眼朱卫东和那名交通员。

    交通员和朱卫东并没有去看李云帆,因为此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朴秉政看在眼里,一个眼神都有可能将李云帆置于险境。

    朴秉政轻描淡写地说:“抓到两个正在接头的共党。”

    李云帆一愣:“在这儿抓住的?”

    朴秉政抬眼看着他:“对。”

    李云帆点头,但他知道肯定不是在这里抓住的,原因很简单,为了安全起见,朱卫东绝对不会出现在拉瓦斯酒馆内,他与交通员每次见面都会选在不同的地点。

    所以,朴秉政在撒谎,而且也在试探自己。

    唐千林坐在一侧,默不作声。

    朴秉政看着唐千林道:“这位就是你之前所说的那个什么旄捕?”

    “对。”李云帆赶紧介绍道,“唐先生,这位是我们的朴课长,我的长官。”

    唐千林点头示意:“朴课长好。”

    “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朴秉政与唐千林握了握手,“约你来见面,却出了这种事,突发事件,还请见谅。”

    唐千林道:“没关系。”

    朴秉政又道:“李科长说你很有本事,我也打听过了,说旄捕个个心思缜密,擅长推理破解谜团,眼下我这里就有个谜团,你帮帮忙?”

    李云帆心头一惊,下意识看向唐千林,知道朴秉政准备来个一石二鸟:一是看看唐千林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二是利用他招募来的人审问朱卫东和交通员。

    朴秉政看向朱卫东:“那两个人,一个是共党的领导,一个是传递消息的人,而且我有理由怀疑,保安局内部有共党的奸细,所以,我希望您能展示下自己的才能,帮我把奸细挖出来。”

    果然。李云帆手心里渗出了汗水,唐千林会怎么做呢?

    唐千林寻思片刻,问:“朴课长说有理由怀疑,理由是什么?”

    朴秉政给唐千林倒上一杯酒:“事关机密,不方便透露。”

    唐千林道:“任何事都要有根据,破案也需要证据,没有这些,我只能凭想象,而想象与现实往往偏差太大。”

    聪明。李云帆逐渐对唐千林有了信心,毫无疑问,唐千林现在已经推测出了自己的身份,他这样做,是在帮自己找出同志被捕的理由,找出泄密的原因。

    朴秉政喝了一口酒:“他们有奸细,我们也有,我只能说到这儿了。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奸细的范围很小,就在保安局局长关北鹤、李云帆和钱斯年三个人之中,因为根据我们的监视,前几天晚上,这三个人都来过这家酒馆,而据我的线报说,当晚奸细与共党接过头。”

    李云帆听完这番话,心中更不安了,他知道,朴秉政摆明了是在怀疑自己,难怪那天朴秉政要来亲自叫醒自己,还刻意说了让自己明白被监控的话,原以为是在提醒自己,没想到只是想让自己因为慌张而犯错。

    其实,从那时候起朴秉政就盯上了拉瓦斯酒馆。

    既然怀疑对象有三个,那钱斯年和关北鹤怎么没来?这是不是代表着自己是被怀疑的重点呢?

    朴秉政看着唐千林道:“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对一个审问者来说这些线索足够了,所以,请开始吧。”

    唐千林起身来到旁边的桌前,注视着交通员和朱卫东:“你们先前也听到了,狡辩也没有任何用,所以,我劝两位还是自行交代吧,免得吃苦头。”

    朴秉政闻言忍不住笑了,对李云帆低声说:“我看这个旄捕的手法和我们差不多嘛,先礼后兵。”

    李云帆却道:“朴课长,既然我是怀疑对象,您还是派人把我监控起来吧。”

    朴秉政摇头:“我说了,你只是怀疑对象之一。再说了,三宅将军能让你加入我们,情报处方面肯定对你进行过调查,在这一点上,可以为你加分,你的嫌疑成分可以降到百分之四十。”

    李云帆淡淡道:“只要还有一成嫌疑,这种场合我都应该避嫌,我还是去旁边的包间吧。”

    朴秉政给李云帆倒酒:“不用。”

    此时,朱卫东对唐千林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莫名其妙被带到这里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随便抓人吧?”

    唐千林看向交通员:“你呢?”

    交通员:“我只是上街买个东西,犯法吗?”

    朱卫东和交通员的话,让唐千林和李云帆都知道,他们的确不是在这里被捕的。

    唐千林看向朴秉政,问:“朴课长,把酒馆中的工作人员都叫出来,我有话问。”

    朴秉政示意旁边的特务后,特务转身将关在里屋的酒吧老板、侍者等一干人等全部带了出来。

    唐千林环视了下酒馆的环境,问:“谁是调酒师?”

    一高一矮两个男子举起了手,唐千林却是问朴秉政:“朴课长,你先前说前几天晚上奸细在这里与共党接头,具体是哪天?”

    朴秉政回答:“前天晚上。”

    说话的时候,朴秉政却是一直看着李云帆。

    唐千林问那两个调酒师:“前天晚上,你们两人谁比较忙?”

    高个儿的调酒师回答:“我,一直没闲着。”

    唐千林问:“为什么?”

    高个儿调酒师回答:“因为那晚的客人都喜欢喝我调制的一种鸡尾酒。”

    唐千林点头,看向矮个儿调酒师:“这么说,前晚你没什么事?”

    矮个儿调酒师道:“对,我就帮着他打打下手什么的。”

    唐千林看向吧台的方向:“站在吧台的位置可以对酒馆一览无余,你前晚几乎没什么事,所以应该比其他人更能注意到在酒馆内的人,对吧?”

    矮个儿调酒师点头。

    唐千林指着朱卫东和交通员:“那么,你当晚有没有看到他们两人?”

    矮个儿调酒师指着交通员道:“我天天都能看到他,他也是这里的伙计,前晚他一直都在,不过另外一个,我从来没见过。”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