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秦啸在内的所有人都惊诧起身，龙珏更是惊得一下站起，就连桌子都被撞得险些翻到。
“清越……清越！”秦啸忽然搂住凌霜的腰际，那张苍白如纸的脸映衬在他墨色深眸里。
凌霜额头布满虚汗，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在对秦啸说什么，然后突然仰身竟吐出一口鲜血。
血红溅在彩乐身上，更是激得她哇哇大叫。
凌霜紧紧抓着秦啸的手，痛苦地看着彩乐，“公主，为什么……清越做了什么，让公主如此痛恨，要至清越于死地……”说着，血红再度顺着她的唇角流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彩乐慌了手脚，拼命地摇着手。
龙珏也顿时六神无主，天知道他为了拉拢秦啸这才聚集六国诸侯开了这么大一场宴席，他这好妹妹的一杯酒，很可能将一切都毁于一旦，甚至会因此结怨！
龙珏顾不得什么天子不天子，匆忙忙地跑到凌霜身边，也紧握着凌霜的手大喊着：“快，太医！太医！”
吓傻的内侍也连滚带爬地跑出大殿！
独是用着凌霜的秦啸，在先前的焦急之后，竟悄然回归了些许冷静，墨眸轻动，在思忖着什么。忽然回眸问向彩乐：“彩乐，本王知道你定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究竟是谁给你的药！”
彩乐颤着声音，满眼都是想向秦啸解释。抬起指尖，渐向身后指去。
几位诸侯王视线皆注视着彩乐的指尖，随着它愈发靠近程成国方向，已然有人悄然扬起待看好戏的笑，阳成穆的神情也愈发严肃。
可即将指定的刹那，秦啸却突然低喊：“越儿，越儿！”
彩乐指尖突然一顿，也跟着看向凌霜。
凌霜艰难地紧抓秦啸的衣衫，视线转向彩乐，“公主……没关系了，也许只是清越身子不适，莫要误会公主，等休息一下……就好了。”
彩乐倏然蜷回指尖，用力地点头。
“祁王后。”阳成穆也上了几步来到凌霜面前，“让我看看。”
他伸手想要替凌霜稍加把脉，指尖才要碰到凌霜的腕子，秦啸却忽然伸手拦住了他。
“多谢成王好意，还是请御医来看吧。”
那一瞬，两人的视线里无声多了些对峙。
阳成穆缓缓收回手，起身让开，“那，就莫要耽搁了。”
秦啸也不再多说，对龙珏示意先行回锦言宫后，便亲自抱着凌霜向着锦言宫赶去。
随行御医鱼贯跟随，一个个神色紧张。
远望他们离去，龙珏仍旧满心担忧，他回身怒视彩乐。
彩乐整张脸都扭在了一起，随时可能大声哭出来。
几位诸侯王见状，大致都明白了什么情况，神情各有不同。
但其中脸色最苍白的，莫属子媛，她小心靠近阳成穆，却被他身上的寒意吓退。
回眸时，阳成穆那暗淡的眸底，多了些浅淡的波动。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无声地说着这八个字，甩袖返回座中。
子媛忽然明白阳成穆的意思，眼中添了些无助。她蹙眉咬牙，紧攥双拳。
秦啸一路抱着凌霜疾步向锦言宫赶去。
凌霜痛苦地在秦啸怀中挣扎，额角的冷汗滑落，沾染了他的衣衫。
“越儿，撑住！”秦啸无比悔恨。
趁着太医还没到，他将凌霜放进踏上，拉了床帏。
他横坐在一边看着凌霜挣扎的样子，心痛万分，指尖捧着她的脸庞，低语：“越儿，为了让你不这么难过，本王做一些让你分心的事。”
他倾下头欲吻凌霜。
可就在唇瓣即将碰到的一霎，他的嘴却被凌霜那双冰凉的小手封住。
凌霜平静地仰视着俯身的他，透亮的眼里写满了“鄙夷”。
“这是趁虚而入吗？”凌霜挑起右眉。
“呵呵……有吗？”秦啸在一瞬间恢复了平静，优雅地靠在床边看着坐起身的凌霜，“今夜的宴席，可是鸡飞狗跳了。本王身体柔弱的越儿……”
他轻笑，像是早就看破一切。
凌霜冷哼一声，推开秦啸的俊脸径自坐起，但是神情并不轻松，咳了几下，又见鲜红。
秦啸收起笑容，用袖口替凌霜拭去嘴角的血，“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凌霜艰难地撑起身子，冷笑一声，道：“在你的好妹妹端上春药，想将我送到天子榻上的时候，你的夫人，我，为了保住名节，先一步在口中点了鹤顶红。如此，夫君不感动吗？”
“感动自是有的，但……本王更想问，爱妻随身携带一瓶鹤顶红，不会是随时准备谋害亲夫吧。”秦啸先是露出了哀怨，见凌霜脸色一变，不由扬了笑唇。
凌霜白了秦啸一眼，将手揣入怀中，将一个小瓶子塞到秦啸手中，“公主本想拿的是那种药，结果被人换成毒药，幸好越凌霜体质特别，可以用鹤顶红以毒攻毒。换做别人，这两种药随便一种，都命丧黄泉了。”
凌霜咳了两声，接道：“亏你的公主好妹妹想得出。竟想送我入天子床榻。大概，是认为无论事情是成是败，我这祁王后的名声都已经败坏。天子万万不会为了一个女子破坏国家大事，为了不得罪祁王，龙珏断然不会将我收入后宫，祁王也会当场丢我休书一封。这种在后宫早就用烂了的招式，也就只有她这种小孩子还觉得可行。就是你这傻妹妹，竟以自己皇兄的立场做赌注，没有想过万一祁王因此迁怒天子，将会引发怎么样的后果。”
“所以，夫人便一箭三雕了。”秦啸接道。
“反正也不会致死，看那丫头很是可爱，所以忍不住戏弄一下。”凌霜挑眉，露出一抹透着坏的笑。随即看向秦啸，眼神骤冷，“不过，若她不是你相熟的妹妹，我可就不会如此了。”
“本王料你会将整瓶鹤顶红灌给彩乐。”秦啸靠在床边浅笑而道，他好像很喜欢看她这样嘴硬心软的样子，指尖挑起她的发，在手上把玩着，“一瓶不够，本王再给越儿买一瓶。只要越儿高兴。”
凌霜脸色一正，一把扯回自己的长发，“谁在与你说笑！”
指尖落空，秦啸有些淡淡的失落，却面不改色道：“本王并没说笑啊。”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