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归云堂作自己的势力……那，祁国……”
“秦啸，是六国之主的不二人选。”凌霜坚定地说道。
这一下，红便明白了越凌霜的打算。她是怕自己的身份终究会让秦啸被打入地狱，所以宁可自己只身前往，用另一种方式来将他推至至尊之位。
越凌霜一向不会为一枚棋子做至如此，但对所爱之人，却可以倾尽一切。
越凌霜，是对秦啸动情了。
红请叹了一口气，“值吗？”
凌霜动了唇角，毫不犹豫地点头。
“归云堂真的不好闯，也许会死在里面。”
“我本人虽然武力不济，但终究有白泽之力。”
闻言，红再是一惊，“你打算对凡人使用白泽之力？这是违背越氏祖训之事……你要为了秦啸……”
“我可不是为了他，而是因为他恰好适合成为这六国的主人而已。”凌霜直接打断红，不愿再听他一遍遍强调自己的牺牲精神。
红也知道，面前这小女人实际上非常之固执。不得已，点了头，“你的直觉一向没错过。而且我相信你做这个决定，一定是深思熟虑过，且有把握的。”红轻叹声气，“我会将归云堂所在帮你查出来。但你要答应我，千万，要活下来，活到你见证秦啸一统天下之时。”
凌霜开怀笑开，轻轻搂了下这多年的挚友，而后用着意味深长的语调，喃喃道了一声：“谢谢。”
红也浅笑，只是与旁边忧心忡忡的阿夏一样，一点笑意也没有了。
自从凌霜离开了红的地方，阿夏就一直心神不宁。
“归云堂实在是太危险了，越凌霜你为什么要去碰那个地方？那里可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凌霜不以为意地在街上走动着，时而尝尝街边的糕点，时而挑挑摊位的小物。
“恶人？那我越凌霜算不算恶人？”凌霜冷笑一声，“我也将人断骨剥皮过，不是吗？”
关于这一点，阿夏确实不能反驳，可是不知怎的，他就是隐隐觉得不安，遂低声问道：“这件事，秦啸知道吗？”
听到秦啸的名字，凌霜的神情多少有些凝重了，她一把揪过阿夏，将他强行拉到她的面前。
“警告你，这件事务必要守口如瓶。否则，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凌霜狠狠威胁了一句，将阿夏丢开，接着说道，“让你过来，可不是来劝我不要去做什么的，而是让你认识一下红，明日开始，你先不要跟着我了，先留在红的那里。”
阿夏瞠目结舌，但随后，渐渐沉默了下来，“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归云堂……其实，你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越凌霜，你真的要瞒着秦啸，拿命去博一下吗？你与秦啸，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要拿下归云堂，是想要逐渐脱离秦啸的势力吧。终究，能够摆脱六国的，只有归云堂不是吗？”
这一次，凌霜没有说话，她欣赏着夕阳西下，半晌，喃喃而道：“阿夏，你可知，从一开始，我接近秦啸的目的，就是十分歹毒的。我要利用祁国，向成国报复，借秦啸的手，手刃阳成穆，夺他的天下，顺便拿回属于我的白泽书，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真心的想要助秦啸夺得天下，开始信任秦啸，尤其是在从老祁王那里听到，秦啸也许需要我的时候，我打心底，竟然是高兴的，因为我可以毫无条件的占有这个男人。之前我不承认，如今，我却不得不承认。”
“你对秦啸……”阿夏朦朦胧胧地说着，“这种东西我不懂，如果你对秦啸有了感情，那么陪在他身边不是更好，真的做他的王后，一统天下。”
“自是要帮他这个忙的。”凌霜浅笑一声，可是渐渐的，眼神却有些深邃，“可是，自从知女草现世，白泽现世……再加上我阿爹尚未离世……我觉得，好像有什么超出预想的东西再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涌动，也许只有破解了白泽书的秘密才能得知一切。可天知道，《白泽书》可是一本记载了无数地狱之物的东西，它是神物，也是地狱之物……所以。”凌霜看向夕阳，远远的，像是在看那无法触及的温暖，“像我这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人，还是回到地狱的好，至于秦啸……”
“你不愿再将他扯进来了。”阿夏似是明白了凌霜的意思，垂下头，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原本我就是秦啸的敌人，他已经救了我一命，不再将他拉下水，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凌霜低声笑了，“只是越凌霜一向太自私，从来只会做祸世祸人的事。”
“那……按照红的说法，他约莫十日就能找到归云堂的下落。”
“那便，好好过这十日。”凌霜说罢，孑然一身地向着王宫走去。
王宫，啸云宫。
凌霜带着阿夏刚一回来，就连岚儿神色有些不对劲。
她一见凌霜进来，迅速迎上想要说什么，可是犹豫片刻，只低声说道：“王后，方才沈瑜过来，说今日的晚膳，陛下就不在啸云宫吃了。据说是来了一位客……”
“来了客人？”凌霜一边换下衣服，一边问道，“是什么客？”
“就，就是一位客，是什么客，奴婢也不知道。”
“若是客，王后如果不去相迎，岂不是太过失礼了。”凌霜想了想，便换好衣服，准备去迎一迎这位客人，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岚儿一脸苦相，又是张口又是闭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地闷头跟着凌霜走去，临走临走，还不忘拽上了正好在挑吃得的阿夏。
问了几名侍卫，凌霜一路来到了后庭院，虽然祁国已经入夜，可四处点着灯笼，灯火通明，仿佛世外桃源。
忽然间，一些清脆的笑声传入耳间，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透过那隐隐约约的草木，凌霜看到了一幅宛如一幅画的才子佳人。
在池旁的石椅上，秦啸正替一位女子斟酒，他们似乎正谈到什么，笑得十分开心，而那样的笑容，则是凌霜好像从未见过的。
那名女子，温柔贤淑，肌肤玲珑剔透，一看便是知书达理的女子。
凌霜步子突然一顿，似乎突然间明白了岚儿的反常。她先是看得出神，袖中的指忽然有些麻麻涨涨，仿佛神经的每一处都被什么牵扯。
这种感觉，是连当年阳成穆说要迎娶子媛时都不曾有过的……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是女人。”凌霜忽然开口。
岚儿浑身一震，说道：“因为奴婢怕王后误会什么……就是陛下下了令，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凌霜双瞳忽而一动，但随即便掩唇笑起，一只手搭放在了岚儿的肩上，“我说，什么时候，你竟真把我越凌霜当做秦啸的夫人了，这种关于男女之事的误会，原本也不在我与他之间出现。”
这时，恰好在外面守着的沈瑜看到了凌霜的身影，先是一惊，先看看秦啸，又看看凌霜，而后悄无声息地跑到了凌霜面前。
“王后，怎么您……”
凌霜一伸手，打断了沈瑜的话。
“这位客人是……”
沈瑜微愣，似也有些尴尬地说：“这是兰衣姑娘，是……六，六年前在军营里救下重伤祁王的云游医女，今日来见祁王，只是……”
他话到唇边，好像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而凌霜则是因为那短短的一个解释，心口突然一紧。
六年前……原来，这个女人就是救了当时身中一箭的秦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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