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沈瑜，是莫非，是宗政平，是自己的墨龙将……
还应该有谁，好像还应该有什么人，那是他想第一个看到的。
他拧住眉，坐起身，用手紧紧按压了下额头，总觉得有些不适。
“祁王！您终于醒了！”沈瑜迅速抱住秦啸的身子，恨不能把泪都洒在他的衣服上。
秦啸眉头一皱，指尖顶着沈瑜的额头将他推开，“别做这么恶心的事。”
他轻吸口气，一举一动都是如贵公子般优雅，侧眸看看众人，只觉得他们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突然一醒，秦啸问道：“水源的事怎么样了？”
一看秦啸还是正常的，所与人都松了口气。
沈瑜擦了把眼泪，起来说道：“回祁王的话，水源的事已经解决了，不亏是祁王！”
秦啸优雅地浅笑一声，“本王倒也没出什么力，这还要多亏……”话到嘴边，秦啸微微怔了一下，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回想着什么，片刻后，又像是想起来了，接道，“虽然是交换，但这次，确实是归云堂的人来解决的事情。”
秦啸严肃下来看向宗政平，“归云堂的白安少主还在吗？”
宗政平的脸色突然有些绷紧，“祁王，您叫她……”
“她不是白安吗？”秦啸又努力回想了一下，只是每每去想，都会头痛一分。
这时，一名侍卫走入，说道：“祁王，归云堂的人来传报，说是水源之事既然已经解决，稍后会前来辞行。”
“知道了。”秦啸说道，并示意其他人先行退下。
宗政平离开的时候，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秦啸，他静静坐在榻上，看起来一切如常，只是总有什么事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就像是……
他摇摇头，关上了门。
人离开了，房里只剩下了秦啸，原本看起来还算轻松的心情，骤然间沉下了不少。
秦啸走下床来到镜子前，先是有些犹豫，而后将衣服拉开。身上除了心口那一剑留下的旧痕，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纹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可是，却想不起来。
指尖抚向了心口的伤，忽然一怔。
“越凌霜……”他喃喃念着这个名字，“为什么，心，会这么痛。……明明，与这个使用奸计的狡猾女人并无什么交情。”
祁国的大殿外，站着两排侍卫，十分威武。
接到归云堂的信儿后，祁国的大臣都赶来相送。
凌霜高高地站在巨鸟身上，她看着下面那熟悉的地方，眼神有些许的发深。
“马上，就是白泽之力羽化的时候了。”难得有兴致也跟过来的罔象轻声说道，他踩踏着浮在空中的水雾，来到凌霜身边，“要道别吗？”
“嗯。”已经平静了许多的凌霜浅笑着点点头，“至少，我想在陪他一会儿。”
“看样子，他已经记不起你了。”
“没关系。”凌霜垂下长睫，将那冰冷的面具罩在了脸上，“至少，他记得白安。足以。”
说罢，凌霜便牵引着黑鸟，忽的向下冲去，长风迎面，将她的青丝用力的向后吹起，衣袂飞舞，将她的身体显得更加清瘦。
猛然落在地上，掀起一片狂风，周围的大臣纷纷遮面，好一会儿，才将袖子拉开。
恰好，秦啸也正往殿外走来，看到凌霜后，墨眸有了轻微的颤动，又是一种心如刀绞的感觉，他忍不住抚住心口，用力的呼吸了一下，这才向凌霜走来。
远远的，停下了步子，他面对凌霜，原本还有几句话想要对归云堂说，可是这一刻，却不知为何有种无比的悲伤席上心间，原本想要说的，想要问的……
一瞬间，化为须有。
他沉默着站在高处，她则微扬头看向他。
许久许久之后，秦啸才低声说道：“就……走了吗？”
“嗯……身体，好了些了吗？是否还会难受？”
对于凌霜再度开口，秦啸似乎非常高兴，张口欲答，又微微愣怔了下不知要答谢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急切的想要与这个人多说些话，哪怕，只有一句。半晌，下意识抚过心口，缓缓地，摇了下头。
凌霜松了口气，唇间露出放心的笑。
忽然又想到什么，再度开口：“不知，祁王后……云清越如何了？”
听到这个名字，秦啸的眉心冷不丁一动。
“云清越……？”秦啸轻碰了下自己的额头，有些痛苦，他眯眸想了想，答道，“好像，不久前忽然失踪了……白安少主，有她的下落吗？”
凌霜摇摇头，“不知，王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温婉的，知书达理的……本王深爱着她。”秦啸下意识地答道，可是每说一个字，又觉得胸口很闷。
“如果我遇到，一定会告诉祁王的。那么……白安，这便走了……”
秦啸下意识向前迈步，呼吸也有些急促……
为什么这么焦急，为什么这么急躁……
仿佛是，马上就要丢掉了什么……
“马上就要羽化了。”就在这时，罔象借住风的力量，轻声告诉了凌霜。
“知道了。”凌霜凝望秦啸，就在秦啸向前迈开的第一步的那一霎，她突然间引来一片风霜，狂风席卷在每个人身上，紧接着所有的一切都迅速冻结成霜，每一个人都定在了原处。
很快，冷霜也将秦啸的身体冻住，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一样。
凌霜缓缓地走向秦啸，终于可以站在他面前。
摘下面具，对着他莞尔一笑。
“解开你封印的那一刻，白泽之力，将会羽化。虽然是我的任性，但是……我还是想让那一刻的我，牢牢的将你记在心里，秦啸。”
凌霜扬起唇，踮着脚，在秦啸的唇上落下了轻轻的一吻。
一米阳光，洒在了他们的脸上，似乎连苍天都想将这一刻铭记。
忽然间天地有股不寻常的气息流转，使得罔象都有些不稳。
他看看天，又看看下面的凌霜，“终于要开始了……”
碎裂的声音，突然从凌霜的身体中传出。
原本的皮囊突然间开始结冰，从脚开始，一直向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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