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也全部都知道了。”秦啸一字一句,“所以,今日我要救的不是祁,而是你。”
且见他突然冷下了眸,左手忽然揽住凌霜的腰,同一时承影剑迅速冲破了凌霜的冰封壁垒,紧接着向着雾气的另一方而去。
凌霜像是察觉到了秦啸的用意,大喊一声:“不要!”
奈何声音已晚,这两个字落下的同时,迷雾那方突然冲出一层巨大的水帘,再接下来水帘竟然结冰,周围一切霎时裹上了一层巨大的寒意。
“呵……果然呢。”一个优雅而沉着的声音自云端袭来,忽然又一道巨大的冰柱彻底挡住了承影剑,一瞬间将所有的刀光捆绑在一起,竟使得承影剑瞬时间失去了它的杀气。
雾气,渐渐散去,承影剑的本体正直直对着罔象的眉心,那极大的剑气,将他短翘的墨发吹起了一丝弧度,空灵无物的眼眸,忽然间缭绕上了一层清澈的湛蓝之色,随着罔象的一声轻笑,战场几乎在一瞬间,全部停止。
罔象仅抬起指尖,无声地将承影剑顶开,这削铁如泥的剑竟不曾割破罔象半分肌肤。
他仍旧是那么平静,如同料定一切,再接下来,忽然一阵狂风大作,风中卷住了一层又一层的冰霜。
白色的长袖一挥,罔象那小小的身体,竟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抹世间罕见的绝美的男子之身。
他不再是罔象,而是傲视一切的上神,他俯瞰着天底下的杀戮,湛蓝的眼中没有半分动容。垂下的长发,像纱一样被风轻拂,白皙精致的肌肤上,缱绻着那美若玄光的蓝,一缕可以治愈一切伤口的浅香飘散。他尽是一动唇角,竟写进了天下风华。
“白泽。”秦啸一字一句地念道,因感到被释放的力量而有些凝重,未曾想,上神之力,竟然如此震撼。
凌霜心头也是一紧,有些哀伤的看向面前那似曾相识之人,他是那么美丽,又是那么冰冷,若是过去,她定然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这让她一世憧憬之人的面前,可如今,她却踌躇了,只是用着干涩的声音,艰难地念着这两个字:“白泽……”
“霜,想要背叛我吗?”他仍旧带着只对她的温柔浅笑,半晌,对她伸出手,“回到我身边。不要忘记,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予的。”
凌霜的下唇,在无声的颤抖,本是下意识抬开的步子,却渐渐收回,悲哀地喃喃自语:“越凌霜这个人,果然是不存在的吗?”
白泽眉心轻动,温柔的浅笑渐渐化为了极度的冰冷,手上突然伸出一条冰蓝色的锁链,锁链疯狂窜入到秦啸身后的雾气之外,随后白泽猛地将手抻回,一刹那另一抹身影突然从雾中被拽出。
凌霜再一看,竟然是自己如何也摸不透的禹疏!
“是你,把我的事,告诉秦啸的?”
“白……泽……”禹疏紧咬着牙,双手奋力抓着那锁在自己脖子上的冰链,呼吸无比艰难,双目也多出了血丝,但她却没求饶,反而拼命笑着,“你的……计划……要付诸……流水了……”
白泽浅笑地看向凌霜,“你在同情这个人吗?”
凌霜启唇,却没有说话。
白泽垂眸,锁链缠在手上,突然向后一扯,竟然就将禹疏的脖子就这样扯断,鲜血肆虐而出,溅在了地上。
一声哀嚎突然发出,原本人形之人突然间露出了带着利爪的四肢,那妖艳的相貌忽而变得可怖狰狞,浑身上下散发的污浊之气,竟能让大地的草木一一枯竭。而伴随着它的出现,周围传来无数的可怕的声音,男人,女人,孩子……在哀嚎,在狂笑,在挣扎,在哭泣……
当人皮彻底撕碎,禹疏已经变成了一头让人不敢直视的妖怪。
她在迅速的遮住自己的脸,却敌不过白泽在她脖子上上的锁。
“禹疏……”凌霜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竟不忍看她可怖脸色留下的泪。
“它叫穷奇。”白泽打断了她的话,一收锁链,便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脚边,一座巨大的冰牢突然从地上窜出,将她困在里面,且从四面八方刺出冰做的利刃,狠狠穿过了穷奇的身体,将她钉在了里面。
又是一阵哀嚎传出,但比起身上的血,在她的眼中,更多的,是那缓缓坠下的泪。
“她是诱人堕落的鬼,太多的人因她而死。而你,是我的剑,注定要斩下鬼的头颅。过去,明明是那么听话的孩子……”白泽淡语,眼中露出了一丝伤痛,缓缓又将视线放在了秦啸身上,伤痛逐渐变为了冰冷,“都是因为,你爱上了这个男人?”
“白泽……从我出生开始,一切都是一场虚假的梦吗?”凌霜忽而开口,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微颤,“越氏神族,白泽书,都是假的。一切我以为是自己在做的决定,都是你替我做的吗?包括离开秦啸,包括要引起六国之战……我,究竟是什么?我,又是否是一个真正的人,有自己的灵魂……”
听到她的话,秦啸并没有讶异,凌霜忽然自嘲的笑了下,自己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白泽静静听着凌霜的话,却并没有反驳,只是依旧用着那温柔的眼神望着她,“这个梦,不美好吗?”
凌霜紧紧咬住自己的牙,闭上眼时,脑海里有无数的画面在脑海里划过,在族里时的温暖,阿爹的疼爱与教导,身负守护白泽书的誓言,离开阳成穆时的悲痛,遇见秦啸后的美好,走进归云堂时……
忽然一怔,凌霜缓缓抬起头,心底一种让她无比寒冷的猜测席上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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