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了凌霜，回首间，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一副样子，当真像是待客的大殿。
只是此处结着冰，十分寒冷。
不久，一抹修长的身影便从云间走出，其人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纱，墨黑色的长发若非高高束起，早已落在地上。肌肤上有着无数诡异的图腾。他长得十分邪肆，双瞳竟是呈现一条竖线，所经之处，缭绕过一层浓浓的黑浊。
他像是一条蛊惑人心的蛇，让人感到有些害怕，可他又不像穷奇那样一眼便觉是邪物，反而在他身上，有些与白泽类似的神气。
心口突然一滞！
《白泽书》上开页之神——腾蛇！
腾蛇抬开了金色的双瞳看向凌霜，唇上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晃着身子走近，可才走三步，他的脚便被冻结在地上，腾蛇又抬了抬步子，抬不动，冷哼一声，这才又原路退回，一脸不乐意地看着白泽。
“占有欲这么强，你的这位小宝贝可是会透不过气的，呵哼哼。”
“多谢关心。”白泽轻扬头，话虽温雅，可湛蓝眼底的警告之色却没有减少半分，反而是愈发浓烈，就连凌霜都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杀意。
“呵哼哼，我今日可不是来与你斗殴的。而是有正事要告诉你。”腾蛇来到白泽身边，单手搭在白泽的肩上，一字一句道：“我本来想要去找你说的那个人，只可惜到达时，天界突然开了一个洞。”
白泽的神情顿时一变，“然后呢？”
“然后？”腾蛇莞尔，“然后，她从天界逃到下界了，明显是要去找他了。”
“竟还不死心。”白泽嗤笑，长眸无意间撩过了凌霜，腾蛇也索性看向凌霜。
凌霜只在一旁静静地站着，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猜出了他们所指的人和要去寻找的人都是谁。
心里，仍旧像是被刀子划过，只是近来好像伤得太多，有些麻木。
半晌，她也只是哼笑一声，自己一个人钻进最开始的那个幻球睡觉去了。
腾蛇当真是因这特立独行的女人感到诧异，指尖轻轻拍了白泽两下，“这个女人，很有意思嘛。不如，借我几——”
话没说完，且听“啪”的一声，一阵风霜而过，什么也没看清，什么也没听清，就是在霜过之后，腾蛇碰触白泽的手臂就这样落在了地上，不过没有血，地上的手还在那里晃动。
白泽看也没看，回身便走，一面用手拨过琴弦，一面冷声说道：“阿夏，送客。”
这两个字倒是引起了凌霜的注意，她一回身，便看到阿夏从云雾的另一面走出来。
他没敢去看凌霜的脸，只是闷着头直接来到腾蛇身边。
腾蛇咋舌，自己捡起手臂一点不在意地又衔接在了自己的身上，撩了撩自己的长发，“我还以为，见了这小姑娘，白泽你会变温柔些。”他冷哼一声，转头准备走，踏出云端之时又忽然想到什么，沉下声，用独独凌霜听不到的声音说道：“白泽，天界已经出了一个凌天，你不要当第二个。天界，可是容不得‘情’这一字的。”
白泽指尖冷不丁一顿，蓝眸终于有了一丝浅浅的波动，“不需要你担心。”他冷冷作答，可是每一个字，却比方才要寒冷了许多。
腾蛇耸肩，“希望是我多虑了。”说罢，他将手别再腰环处，随性地抻了个懒腰便离开了。
可他前脚才刚一离开，整个云端便陷入了异常的宁谧与寒冷，便是连一向对寒冷有所抵御的凌霜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忍不住看向白泽，其实心里对他有着万分的好奇。
半晌，问道：“不再将我关起来了吗？”
“先前之所以将你魂魄放入幻球中，是怕你魂魄不稳，魂飞魄散。如今已经可以行动自如，我没必要关你。”白泽忽而恢复如常，继续抚琴。
“但一缕魂魄，离开了你，不过是灰飞烟灭而已。”凌霜哼笑，小心从幻球中走出，抱膝坐在白泽的对面，凝视着这创造自己的男人，凝视着这对自己来说或许是真正存在的主人。
“既然想让我忘记秦啸，又为何放我的残存意识去秦啸身边？”
“因为你已经看不清自己了。”
“她又可以吗？”
“至少她对秦啸，没有任何的愧疚，会比你更加清楚的看待这段情感，而后再将这种冷静，带回给你。”
凌霜无言以对，她对秦啸……情感中确实夹杂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想让纯粹的我，看清事实，彻底绝望吗……？那岂不是要让这样的我，再爱上秦啸一次。”
“爱得愈深，痛得越狠，越可以绝望。”伴着清冷的声音，琴声飘出。
凌霜的心莫名有些火大，“对男人绝情决意之后，方能为你所用吗？上神不该是怜悯苍生的么，为何偏偏如此残忍。”她苦笑一声，“我对你来说，究竟有何用处，又究竟可以做什么，以至于要对我如此执着，不惜耗费为我编织一个如此复杂的梦境……你要毁掉人间的理由，应该不仅仅是对人界失望这么简单吧……”她下意识地开口，靠在膝头睡去。
白泽琴音渐停，周围安静下来，只余下凌霜轻缓的呼吸声。
白泽指尖一收，凌霜的魂魄便移到了他的一侧，且枕在了他的身上。
他轻抚着她的发，指尖渗透着怜爱与久违的寒冷，他半垂着眼帘，露出了一些浅浅的落寞。
“你当然是特别的。我等你，对他死心的那天。我等你，完完全全回到我身边的那天……我便将一切都告诉你。霜。”
一夜的讨论，大臣们仍旧喋喋不休，直到快接近时限，秦啸才蓦然止住一切的争论。
最终，他采用了宗政平所提之的方案，那便是一夜的讨论，大臣们仍旧喋喋不休，直到快接近时限，秦啸才蓦然止住一切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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