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记忆与魂魄皆不在，可正如陛下所说，越凌霜，终究还是越凌霜。无人可以取代。”
沈瑜点点头，同意莫非的话，“希望陛下这一行，可以与王后有所进展。”
两人一同轻叹声气。
苍天对这两个人，实在太过折磨，若是苍天有爱，何以令他们擦身而过？
凌霜骑着雪儿一路冲出王宫，众目睽睽，万人瞩目，便连守城施威也忍不住偷窥这六国的传奇女子。
且见她一袭白衣，腰间束着冰蓝束带，镶嵌冰石，配着青色长穗。长发前面被冰蓝色的饰品所拢，十分利索，勒住了双眸，使其更加上扬，英气十足，后发披散，随风猎猎飞舞。点缀着樱红的唇瓣，扬动着一丝仅属于越凌霜的自信的浅笑。
而其中，最引人注意的便是她脸颊旁如滕文般的蓝色纹印，这么看来，不仅不可怕，反而美得妖艳，每一笔每一画，都像是雕刻一样精细。而且今日的她，身上没有半分戾气，反而有种让人下意识想要靠近的安心感。
莫名的，在老百姓的心里多了一丝丝的自豪……这风云六国的女子，竟是他们的王后，祁王与王后两个人皆是强者，若是如此，也许不会再有人敢给觊觎祁国半分。
这么一想，气氛也就更加热烈，甚至有人在人群中竟开始喊了凌霜的名字。
“王后，王后！”
这一叫，其他人也跟着叫了起来，安城里忽然有了一种让人振奋的气势。
骑在马上的凌霜愣住了，她从未想过，不久前还要备人人诛杀的妖后，今日竟能被祁国的人接受。她是欣喜的，眼眶里多了些湿润，然而同时她又是落寞的，因为她知道，之所以全城的百姓能够接受她这个异类，一是因为秦啸的坚持，二是因为……云清越曾经为百姓做的太多。
是她，又不是她。
这种感情是极为复杂的，让她无法坦然接受，也无法全力抗拒。
她浅笑，对着百姓稍稍颔首，而后加快马速想要尽快穿过人群。
风齐与陆修也大致明白凌霜心里所想，遂也快马加鞭，先替凌霜开出了一条道路。
人群的呼声越来越远，眼前的风景越来越稀疏。当马儿渐渐放慢了脚步时，凌霜已经来到了边郊。
周围鸟儿鸣叫，清脆悦耳，一阵花香在四处飘动。
凌霜终于放下了紧绷的情绪，眸子一转，看向了正靠在树旁，正悠闲等着她的一名男子。他身着精致的藏蓝色短袍，利索，潇洒，长发披散，在身后轻摆。他正用手托着一只鸟儿，鸟儿丝毫不害怕他，反而在他的手指上一跳一跳。男子露出如贵族般优雅的笑容，这一抹笑，宛如夜间最亮的星辰，令人痴迷。
难怪秦啸说一出去就能找到他，这还真是一点不用怀疑的事。
这招牌的贵公子笑容，除了秦啸，还能有谁？
凌霜轻哼一声自马上走下，整整凌乱的下摆，负手一步步走近易容后的秦啸。忽而有了些恶作剧的想法，遂来到秦啸面前，指尖挑起了他性感的下颌，说道：“这是哪家的小哥，是否想与我一同去别国云游？”
她眯眼笑笑，双瞳映出了那崭新的，眉眼邪肆英俊的容颜。
秦啸也浅笑一声，送走了落在指尖上的小鸟儿，甚是配合地靠在树上，邪邪一笑：“可真是不检点啊，才刚一出宫，就开始勾搭俊俏少年。”
“少年？”凌霜笑着，嘴角却抽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分，稍稍做了个鬼脸，这便就要将手拿回来了。
熟料刚一挪窝，自己的手腕却被秦啸突然抓住，他一用力，又将她拉回了树前，反而被迫直面着他，而且两人间的距离，要比方才更近更近，近到几乎可以分享到彼此的呼吸。
凌霜身子突然一僵，小脸渐渐有些发烫。
而秦啸的笑容则更加邪魅，指尖撩拨似的在她的脸庞上游走，最终反而轻捏起了她的下颌。
“怎么……勾搭完了，就要始乱终弃吗？”
凌霜抽了抽手，无果，遂拧眉说道：“谁要始乱终弃，根本就没始好不好。”
“始了，怎么没始。”秦啸唇角一弯，凑近，在她耳畔吹了一口气，用着极富磁性的嗓音说道，“本王说始了，就是始了。”
他故意用柔软的唇瓣划过了凌霜的耳廓，凌霜心头一紧，猛地向后倒了好几步脚，眼看着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幸好雪儿及时发现，几个快步赶上，用长长的马头将凌霜顶了回来，这才避免了新换的白衣上来就染上泥的悲惨命运。
站稳后，凌霜有些恼怒，狠狠瞪了秦啸一眼。
“秦啸，你——！竟然戏耍我！”
秦啸也不再闹，站稳步子，一边满足的笑着，一面来到了凌霜面前，“好了，不与你逗乐了。早些启程吧。”
“烈。”秦啸喊了一声，做好准备上马同行，谁料叫了半天却没反应。
秦啸有些讶异，而且不仅是他，随行而来的陆修也都瞪大了眼睛。天知道这烈追随了祁王那么久，永远都是无论秦啸在哪里唤它，它都会第一时间冲过来站在主人身边。然而这一次，却有些反常了。
秦啸在担心不会是换了脸，便不认识他了吧，遂笼了眉，又低唤了一声：“烈！”
这一声之后，树的后面传来了一声诡异的马叫。没一会儿，就见平日里风姿万千的烈，晃晃悠悠地踏着马步溜达了出来，然却没有像个战士一样站在前面，反而扭扭妮妮地躲在了秦啸身后，左右各晃一会儿，时不时用那双马眼看向凌霜这面。
登时，众人都明白了什么意思。
“这个没出息的泼马。”秦啸浅笑，可是却没有笑意。
凌霜却忍不住捂唇笑了一下，低头摸了摸高高昂着头，避开视线的雪儿。
“有了媳妇忘了爹。”凌霜耸肩，一夹马，便与雪儿先行一步了。
铃儿与陆修皆不敢动窝，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秦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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