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凌天问道。
“上面正按计划进行着，但是……那个人似乎也在做什么，我怕后面可能会遇到些麻烦。”
“知道了。”凌天说罢，一抬手，那些人影便消失不见。
凌天负手站在正中央，俊眸微垂，唇角略微有些轻动，一字一句，“白泽……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句话落，烈火更旺，似是渗透着无边的怒意。
一天一夜，凌霜根本不能相信自己在白泽的口中听到了怎么样的惊天秘密。
她呆呆坐在原地，望着已经将一切讲完的白泽，她想着开口给些回应，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忽然感觉浑身上下一阵寒凉，这种恐惧是从未有过的。
“凌天……不是因为与夜央相恋，所以被打入凡间的吗？”凌霜忍不住又问，似乎一点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凌天虽是秦啸，却也不全然是秦啸。你若认识凌天，就会知道，他不会轻易因为一个女人放弃自己所拥有的。”白泽回身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凌霜，来到她的身边，“凌天是自愿进入人间的。这件事，也是我最近察觉到的。”
“那夜央……”
“秦啸是什么时候觉醒的，你还记得吗？”
“是为了保护夜央的时候？”
“那日凌天已经可以自由支配隐藏在秦啸体内的力量，也就是说，在之前凌天就通过一次次接触夜央所以找回了记忆。”
“也就是说……”凌霜在心里渐渐将一些细节连点成线，“夜央果然是凌天在人间开启通往天界之门的钥匙……”
“这个解释，倒是很贴切。”白泽莞尔，脸上却没有笑意，“凌天的城府，是在诸神之上的。”
“那夜央……”
“夜央大概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她如何对凌天爱得死心塌地，以至于会从天界逃到人间，回到凌天的身边。”
凌霜震惊，心底也是一沉，虽然自己万分厌恶那个女人，可是又有一分可悲的怜悯。
原来，她不过是凌天下人间的一个借口，还有找回力量的一把钥匙。
这，也便说得通自己下人间的时候，凌天为何会不追杀她，而选择先救夜央。也说得通，为何她在凌天身上一点也感觉不到对夜央的爱意。
“那，关于门后的那个女人……”凌霜犹豫片刻，终于将心底的疑惑道出。
她有些小心翼翼，以为白泽会生她的气。
谁料白泽只是安静看着她，回答：“西王母。那个女人是……西王母。”
凌霜心中咯噔一声，因为答案让她太过震惊，甚至都来不及去因白泽的态度而紧张。
那个门后之人，那个在白泽意识中出现的女人，竟是这昆仑山的主人……诸神之主，西王母娘娘？
“可为什么会在门的那头，为什么不能现身？为什么即便我用白泽之力也无法靠近那道门？”凌霜上前半步，情绪愈发紧张。
“因为门那头，什么都没有。”白泽说着，渐渐垂下蓝眸，“就像是你的魂魄与躯体分开一样，门的那面，只是西王母残存的意识，而且还是被封印了的，若非经过若干年的努力，你连那点滴的意识都不会看到。”
“那西王母何在呢？”
“西王母在凌天下到凡间后没多久，便突然间消失了。”
凌霜一怔，尽可能的在心里捋清原委。
而这时，白泽又继续说道：“凌天敢放弃身份下到凡间，诸神之中必然有他的接应。西王母消失，天界的眼睛便瞎了。天界，人间，兴许就要迎来一场浩劫了。”
闻言，凌霜心里突然闪过从阿夏身上探寻到了那一缕诡异的神力。
“那，我究竟可以做到什么呢？”凌霜大概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之所以被如此关注，应该就是与即将迎来的浩劫有关。而白泽之前的所做，也许就是为了在诸神面前有一个障眼法。
然而说道这里，白泽却缄默了，他仅用那湛蓝的眸望了凌霜一会儿，而后才喃喃说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诸神之事，不是你能插上手的。今日告之你一切，只是解你疑惑，不希望你再做什么无用之功。”
凌霜并不服气，可是知道白泽说这句话的语气，已经明显告诉她这件事情不要让她插手，多问无益。
不得已，她闭上了半阖的唇。
见她今日倒是挺乖，白泽难得笑笑，轻揉了下凌霜的发，“在这里，好好恢复下元气吧。”
白泽言罢，又一次的要离开。
转身之际，凌霜忽而下意识地捏住了他的袖口。
白泽顿步，回头望向凌霜，可是凌霜却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间似乎登时过了许久，在一片沉寂中，凌霜低声开口：“如果有用得到我的事，一定要告诉我……当初选择了我，应该有你的理由，只望不要忘记这个理由，让我，反倒成为你的累赘。”
凌霜说完，便松开了指尖。
衣袂缓缓垂在身侧，白泽有了一丝的怔然，似是根本没料到凌霜会说这样一番话。
他也沉默良久，没有否认，没有承认，随后径自转身离开了云端。
望着他消失的身影，凌霜心口的重量是沉重的。
果然，白泽仍旧瞒了她什么，而且所瞒之事，必是与她的存在理由相关。
她的存在，究竟与天界的阴谋有什么关系，人间的越凌霜，又与凌天有着什么被隐藏起来的，更深一层的关联？
凌霜回头看向人间镜，那云雾缭绕的圈中，已然没有了任何的人。
天界的双眼已经被凌天遮住了。
她已不能再救人间的自己，如果人身肉体死去，她也便不可能再返回人间，兴许就算是自己找出了存在的理由，对白泽来说，她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作为。
“赫连冥幽，我可以……相信你吗？”凌霜渐渐咬住下唇，满面沉重。
阴天，阴天，已经好几天看不见阳光了。
凌霜骑在马上一脸疲惫，偶尔会抬起头看向骑在前面的那个陌生男人，清秀的脸顿时就皱成一团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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