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一听不由笑道:“你呀,真是瞎说!这棵杨树青枝绿叶正旺盛着哩,三天咋会死呢?”
瞎眼老头说:“怎么,你不信?”
“我就是不信。”
“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敢!咋个赌法?”
瞎眼老头说:“这棵树三天内若是不死,我请你一桌酒席;如果死了,你得请我一桌酒席。”
“好,就这么办!”
一转眼到了第三天后晌,张二早早来到大杨树底下,一看这棵树安然无恙,心中暗喜,就坐在树下等着瞎子来给自己摆酒席。
不料,瞎眼老头还没来到,却来了几个扛着斧头、拿着锯子的人。
张二惊问:“你们来弄啥哩?”
一位领头的工人说:“主人家要盖房,让我们来伐这棵大杨树哇。”
张二惊得直跳起来:“怪呀,这瞎眼老头真是料事如神哪!”
几个伐木人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就把打赌的事细说一遍,末了恳求道:“老哥们可怜可怜我吧!我家贫如洗,哪来的钱为瞎眼老头摆酒哇!请你们行行好,明天再来伐树吧!”
“好吧。”伐木人动了恻隐之心,回头走了。
过了不多长时间,瞎眼老头慢悠悠地走来了。张二若无其事地迎上去说道:“哎,先生,你输了,这棵树活得好好的,连个叶子也没落,你可得请我的客呀!”
瞎眼老头冷笑道:“嘿嘿,我知道这树还没死,那是有人救了它。不过,今晚上救它的人就得替它死!”
张二一听这话,魂都吓飞了,“扑通”跪在地上,对着瞎眼老头磕起头来:“先生,救救我吧,我不该为了胜赌支走伐树人哪!可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啊!”
“好吧,我就救你一救。”瞎眼老头搀起他来,开导道,“我教你三句话,只要反复念诵,牢记不忘,就能免你一死。听好了:‘忍忍忍,饶饶饶,宽宏大量最为高,怀里塞把杀人刀。’你回去吧,这破解法灵与不灵,今天晚上定见分晓!”
张二感激地把瞎眼老头一直送到他家里,才转身回自己的家,他一边走一边反复念叨着那几句救命口诀,到家时已是初更天气。
他推开虚掩着的门,一看,不觉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原来,他看见一个男子躺在自己的床上,正搂着他的老婆睡觉哩。他顺手操起一把切菜刀,就要去砍那个野男人,这时,忽然想起那几句口诀,忙把怒气压了下去,把菜刀揣进怀里,就去床上拉那男人起来。拉起来一看,嘿,原来是他的老婆!他头上的冷汗哪,“唰”地就流了下来:好险犯下死罪呀!
张二惴惴不安地问老婆:“你怎么这般装束哇?”
老婆笑道:“我纺花坐的时间长了,觉着又冷又困,就穿上你的大棉袄,搂着女儿躺一会儿,有啥大惊小怪的?”
张二虚惊一场,对瞎眼老头又感激又崇敬!第二天特意把他请到家里吃酒,答谢救命大恩。
瞎眼老头喝得高兴,笑嘻嘻地对张二说道:“你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明天就会发笔大财!”
张二傻笑笑说:“这我可不敢相信,我一个穷庄稼人,能发啥财?”
瞎眼老头认真地说:“你若不信,敢不敢再和我打个赌?还以一桌酒席为赌注。”
“那好么!”张二高兴了,“真若发了财,我请先生三桌酒!”
第二天,张二挖红薯窖时竟意外地挖出一罐银子,真的发了大财!他喜出望外,高高兴兴地请了瞎眼老头三次客。还说,以后要老老实实做人,再也不硬犟脖子和人家抬杠了。
故事说到这里,有人要问了:这瞎眼老头怎么就说得那么准?这不成神仙了?其实啊,这瞎眼老头是张二他老婆特地悄悄请来和张二打赌的,为的就是要治治张二的犟脾气。至于红薯窖里的那罐银子,自然也是他老婆事先瞒着张二悄悄埋进去的啰!
(冯万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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