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使命-无为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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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七八个提着马灯的人,把那些“死人”送上小船后又折回山庄,姜无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跟了上去。

    进入山庄后,无为发现街道两边种植着跟寺庙周围一样的绿篱树丛,使每条街道和街口都非常相似。另外姜无为还注意到庄内的房屋和院墙,除了按照28星宿分布的这28栋房屋外,其他的房屋庭院几乎一某一样,不熟悉情况的人很容易迷失在庄内。

    前面那些提马灯的人走进了一个院子中,这个院落与庄前的太安寺很相似,都是圆形的院墙,这些人进入后院门随即就关闭了。

    姜无为来到院墙外,翻身上墙,发现这个院子内就只有院中间有一栋建筑,建筑的样式也是圆形的,建造在一个一米多高的白色圆台上,四个方向都有台阶通上去,形状跟天坛很相似。

    看到白色的圆台无为忽然明白了,这里应该是山庄内那个阴阳鱼的一个眼。

    有灯光从中间的圆形房屋的窗口露出来,院内没有人,看来刚才进去的那些人是进了圆屋子里。无为害怕弄出响声来没敢跳下去,而是用手把住墙头,双脚向下轻轻滑落下去。

    落地后姜无为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先观察一下院内的情况,他吸取了寺庙外的教训,不敢盲目行动,奉天山庄里到处都有意想不到的玄机。山庄内的每栋建筑,甚至是每棵树木花草都是按五行八卦的卦形来栽种。

    这个院子也是如此,院内花坛的路径四通八达,以中间的圆形房屋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甬道是用黑白两种颜色的方砖铺就而成。

    无为猜不出这不同颜色的方砖是否藏有玄机,他分辨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坎位,坎属性水性旺于冬,现在应该是阴,所以无为决定踩着黑色的方砖走,于是轻轻地迈步踩到黑色的方砖上,发现没有任何变化,随即踩着黑色的方砖来到中间的高台下。

    姜无为没有登上台阶,而是先站在台下听了一下动静。奇怪,高台上的竟然无声无息,圆形房屋内也好像万籁俱寂。无为抬步迈上台阶,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圆形房屋,房屋全部是木质结构,窗户也是那种木格窗棂,不过在窗棂的里面镶嵌上了玻璃。

    无为趴在窗棂上向里张望了一下,里面很宽敞,周围摆放着一圈木制太师椅,中间位置也放着几张太师椅,看样子这里面好像是议事的场所。里面亮着灯却空无一人。

    真是古怪,几分钟前明明有七八个人走进了这个院子里,而整个院内除了这栋房屋别没有建筑,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那些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姜无为百思不得其解,他决定进入圆形房屋看查看一下,他走到门口,抬手一推,木门吱的一声开了,无为迈步走进屋内。

    圆形的屋内足有上百平方米,里面除了几十张太师椅和几张桌子什么都没有。无为在里面走了一圈,忽然感觉心头一凉,身体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无为本能的发觉到似乎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但是他又找不这个人在什么地方。

    无为想也许是奉天庄的诡秘让自己感觉不舒服,屋门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无为决定先回去,等天亮后再仔细地了解山庄内的情况,于是他按原路返回了寺庙。

    回到厢房的时候已经接近黎明,听到房门响,通铺上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爬起来。无为知道他们几个肯定是担心自己没有睡觉,干脆点上蜡烛,让四个人都起来。

    四个人急忙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问个不停,姜无为喝了口水,一五一十地把出去的全部情景讲述了一遍,听得四个人都睁大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无为的讲述,情绪也随之上下起伏。

    听无为讲完后,天娇第一个说:“如此看来我们遇到的两帮赶尸的也是在偷运东西,如果真的是在搬运宝藏的话,我们应该可以查到线索。”

    “我记得师傅说过,奉天山庄内的人虽然只是在山坳内种植粮食和蔬菜,而他们生活得好像很富足。从这种现象判断,他们很可能是靠宝藏里的财富生活。不过令人想不通的是难道这个秘密几百年来没有被人发觉吗?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无为用怀疑的口吻说。

    阿仑忽然问:“大哥,你今晚遇到的怪事是不是真的?”

    “千真万确,如果不信你可以从墙壁上翻出去试试。”

    “我是想如果大哥遇到的事情是真的,奉天山庄如此神奇,能保守住宝藏的秘密也就不算奇事了。”

    杨岩点点头,她也认为阿仑的话有道理,“阿仑说得不错,奉天山庄本身就是个巨大的谜团,无为哥说的事情也就不足为怪了。”

    听杨岩支持自己,阿仑马上高兴对她说:“多谢支持,岩岩是第一次认同我讲的话。”

    杨岩笑着说:“不用客气,再笨的人也有一两次对的时候。”

    无为朝两个人摆摆手,制止俩人的斗嘴,“时间紧迫,不管什么情况我们都要抓紧时间解开这些谜团,我今晚出去的时候发现天气也不好,万一来场暴雨很可能就把这里淹了,我感觉留给咱们的时间很少了。明天咱们分头行动,我和阿仑去庄内寻找线索。你们三个去山庄周围的八个山头上调查,看看能否找到入口处。”

    天刚蒙蒙亮,大殿里就响起了轻扬的木鱼声,老和尚开始做早课了。无为推门来到院子里,感觉空气异常清新,他走到昨晚自己翻墙出去的地方,想查看一下有没有留下痕迹。

    让姜无为惊讶的是雪白的墙壁上竟然没有任何蹬踏的痕迹,像刚刚粉刷过一样,非常干净光洁。无为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确是用脚蹬着墙壁爬上的墙头,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位置?

    无为沿着院墙转了一圈,最终也没有找到答案,他缓步走进正面的大殿内。

    老和尚察觉到无为进来就停止了敲击木鱼,他望着无为仍旧用平静的语气说:“施主昨晚一个晚上都没有休息,想不到依然精神抖擞,令老衲佩服。”

    无为忍不住心里一动,老和尚显然发现了自己昨晚的行动,难怪自己昨晚总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不过以老和尚的年龄想要跟踪自己有点困难。

    “想必大师同样也是一个晚上没休息,您也依然是精神矍铄。”无为既没承认也不否认,把球又踢了回去。

    老和尚缓缓地说:“施主说错了,老衲昨晚没有离开卧榻一步,我只是用心就能感觉到寺庙周围发生的一切。”

    “我相信大师的话,不知道大师能否感觉到山庄内发生的事情?”

    老和尚被无为问得哑口无言了。

    无为见老和尚沉默不语,于是接着说:“出家人信佛,学佛,不是为自己,仍是为一切众生。我们研究考古学的人也是如此,我们寻找埋藏于地下的古代秘密,并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让逝去的文明重放光辉,为今人服务。我想大师一定能理解我的行为。”

    “施主说得不错,老衲也相信施主不是为自己,不过几百年来有无数的人来到过米脂坳,所有人的目的都不言而喻。老衲已经是太安寺第十二任主持,每个主持之间都会口口相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到老衲这里就要结束了……”老和尚说到这里沉默了好大一会,最后抬头望着无为接着说:“年前人,如果有缘,到时候老衲会把这个秘密讲给你听……”

    说完老和尚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姜无为见此情景知道多说无益,转身离开了大殿。

    无为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主持说的话,他在想怎样才能让主持把这个秘密讲出来,可以肯定老和尚说的这个秘密一定是与闯王有关。

    回到厢房,杨岩她们已经煮好了面条,她们三个人可能唯一会做的饭就是煮面条了,不过无为已经是很满意了,因为这要比啃面包强很多。

    无为一直低头不语地吃面条,神情似乎也很凝重,杨岩轻轻捅了他一下,低声问:“想什么呢这么严肃?”

    “哦,没什么,大家吃过饭后按照我说的分工展开工作,一定要注意尽量不要与庄内的民众发生冲突,他们对外来的人都抱有很强的戒备心。”

    吃完饭无为就与阿仑率先离开了太安寺,俩人只是带着照相机、笔记本等几样必需的东西,轻装简行进入奉天庄。

    无为发现白天看到的景象似乎与昨晚不太一样,因为有后面的大山做参照物,现在进入庄内没有昨晚那种神秘气息,只是家家户户都关闭着院门,庄里仿佛没有人住了。

    阿仑跟着无为身后边走边说:“大哥,我怎么看不出这里与其他地方有什么区别?你看这些房屋庭院跟普通人家差不多。”

    “你单从一家庭院看不出什么来,但是整个山庄的布局就很有奥秘了。今天庄内怎么死气沉沉,像一座死庄。”

    听无为说像死庄,阿仑顿时感觉到庄内有种阴森森的气氛。也许是因为时间还早,街道上异常冷清,不但看不到一个人影,甚至连只家禽都没有,整个庄内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无为先找到昨晚到过的那个院子,发现院门是虚掩着,轻轻一推门就敞开了,俩人走进院内,同昨晚的情景一样,院内没有一个人影。

    望着院子中间的圆形房屋,阿仑忽然笑着说:“大哥,我怎么感觉这个房子像咱们找到的那把九龙飞天壶。”

    经过阿仑的提示,无为也感觉这个房屋造型像九龙飞天壶,只是两侧没有壶嘴和飞天把,无为点点头没有说话,他抬脚走上汉白玉的台阶,来到高台上,无为先绕着房子转了一圈。

    昨晚来的时候,一是天黑,二是匆忙,没有来得及细看。姜无为现在才注意到整个建筑建造得非常精巧,全部是用木头搭建而成,可以看得出木头的接头处全部是榫卯结构来进行连接,整栋房屋至少有上万个不同的榫卯衔接,工艺难度可想而知。

    房屋上面还雕梁画柱,无为突然注意到屋檐下的横梁柱上画着龙的图案,房屋的一圈共有八条龙。姜无为对这些龙的造型太熟悉,印象太深刻了,与八个茶盏上的造型完全一致,也就是说这八条龙所对的方向刚好是八卦中的八个方位。

    姜无为急忙用相机把八条龙拍了下来,随后又取出笔记本迅速画了一个草图,标明了每条龙的方位,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这里面包含着什么隐秘,无为相信后面肯定有用。

    做完这一切后无为同阿仑从院子里出来,阿仑问他,“大哥,咱们接下来去那里?”

    “师傅说他们来奉天庄考察的时候,发现庄内有个叫永镇厅的建筑,村民们看守的很严密,不让外人靠近,咱们就去那里看看。”

    说着话无为从口袋里取出一张草图,这是周公画的奉天庄的示意图,上面标示着几个重要的部位,其中就有永镇厅。

    “大哥,山庄里怎么看不到人影?而且还阴森森的有些瘆人。”

    姜无为微笑着回头看了阿仑一眼,边走边对他说:“师傅解释八卦的时候说:卦即为挂,意思就是将一种现象挂在了眼前,你现在试着将眼前的现象换成春光明媚的景象,再感觉一下自己的内心有什么变化。”

    刚说完,姜无为忽然放慢了脚步,似乎想了什么,又走了几步后他对阿仑说:“我知道庄里的人为什么躲在家里不出门了。”

    “哦,为什么不出来?”阿仑好奇地问。

    “按照我国的农历算今天是破日,即为黑道凶日,如果再与今天的五行属性进行推算,应该是很不好的日子,村民们一定是迷信这个而不出门。”

    “大哥,什么是破日和黑道凶日?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阿仑不解地问。

    “黄道吉日你一定听说过吧?”

    阿仑点点头,“黄道吉日经常听说,在国外华人朋友见面经常提到‘今天是黄道吉日啦’,不过黑道凶日没人说。”

    “这个应该说也是咱们中国人的首创,古人相信日子是有凶吉的,这个凶吉是根据五行相生相克来推定,用建、除、平、满、定、执、破、危、成、收、开、闭等十二个字来表示日子的凶吉。其中除、危、定、执、成、开这六个字对应的日子是黄道吉日,而其余六个字对应的日子就是黑道凶日。”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道到了凶日他们就什么也不做了吗?”阿仑好奇地问。

    “也不是完全如此,不同的黑道凶日只是对应着某些不宜去做的事情,比如今天是不宜出门或是动土,从奉天庄的建筑形式就能看出这里的人非常信奉这一套,咱们的老祖宗最讲究天地人三者的有机结合,这个奉天庄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说话间俩人来到了来到山庄中的一个街口,姜无为朝四周查看了一下,然后指着前方百米外的一栋房子说:“那里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永镇厅。”

    “大哥,从这里又看不到上面的字,你怎么能断定那栋房子是永镇厅?”阿仑好奇地问。

    “这个其实很简单,因为奉天庄内的这些主要建筑都是按照二十八宿分别。这个二十八宿是我国古代观察天象和日、月、五星在天空运行的标志。二十八宿又被分成了四大星区,按东北西南四个方向分别叫,苍龙、玄武、白虎和朱雀,以北斗星所指的角宿为起点,由西向东排列,每个方位有七宿,共计二十八宿。永镇厅所在的位置是二十八宿之外的紫微垣,所以由它牵动着这二十八宿,从这里也能看出这个永镇厅在山庄中的重要位置……”

    说着话俩人走到永镇厅的附近,这是一栋白墙灰瓦的二层建筑,样式如同一座城楼,只是前面的门口比城门要小很多。周围没有院墙,只有绿篱树丛环绕四周。与太安寺相同,这些绿篱树丛也是卦形排列。实话说单纯从环保的角度看,奉天庄也是座绿色庄院,仅仅是这些绿篱树丛就使整个山庄充满勃勃生机,不过这一切在无为的眼里却透露着某种神秘气息。

    姜无为回头对阿仑说:“你跟在我身后,不要随便跑动,更不要随便触摸东西,听清楚了没有。”

    “大哥,没这么厉害吧,咱们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吗弄得紧张兮兮的!”阿仑不在乎地说。

    无为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他很严肃地说:“我感觉到一股煞气,而且空气中有血腥味。”

    “靠,我怎么什么也感觉不到。”

    阿仑的话音未落无为已经踏上了青石台阶,无为注意到门口上方的青石横梁上同样雕刻着一只龙雕刻着一只龙,而这只龙的造型跟九龙飞天壶上的那条龙完全相同,看来这里必定是整个奉天庄的重要枢纽。

    木门的上方悬挂着一块匾额,书写着永镇厅三个字,旁边还有落款,不过因为岁月的侵蚀已经看不清了。

    无为抬手推了一下两扇沉重的木门,门口是虚掩着。楼内给无为的第一感觉是阴暗,除了门口四壁没有窗户。

    姜无为迈步走进里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子的中间矗立着一根盘龙石柱,石柱的上端顶在上面的楼板上,下面镶嵌在一个圆形底座里,直径半米还多,上面的盘龙浮雕栩栩如生,特别是龙头,整个地向外伸出来,给人一种要腾飞的感觉。石柱的下部还有碗口粗的洞,均匀在分布在周围。

    无为还没来得及细看,忽然听到阿仑的一声惊呼,“大哥,这里有两个死人!”

    (2)

    姜无为走进永镇厅里,看到屋子中间的巨大盘龙石柱,他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猜不出这根巨大的龙柱有什么用途,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猛然听到阿仑的惊呼。

    果然在门口的右侧躺着两个人,因为屋内昏暗所以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地上的两个人,另外无为的目光被石柱吸引,也没有注意其他地方。

    无为走过去,从俩人的服装看是山里人,一个腹部上有伤口,好像是被利刃所伤,另外一个头顶凹陷下去,像是被钝器击打所致。地上的血迹已经凝固,看来两个人的死亡时间至少是几个小时了。

    “大哥,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死在这里?”阿仑战战兢兢地问。

    无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难怪刚才在外面感觉到血腥味,因为气味不是很浓没有引起自己的警觉,无为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就在这时,楼外忽然响起一阵铜锣声,急促的敲击声一听就知道是在报警,俩人急忙从楼里出来,只见台阶下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个村民,手里都拿着棍棒,还有拿着铁锨、钩耙的,气势汹汹把俩人堵在了门口。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叫喊着,“杀人了,抓凶手……”姜无为忽然明白了,自己和阿仑被人陷害了。

    阿仑站在无为的身后低声说:“妈的,怪不得刚才看不到一个人影,原来早就埋伏在这里对付咱们。”

    村民把俩人围堵在楼门口,似乎并不想进攻他们,只是举着手里的器械与他们俩僵持着,村民们用无为听不懂的话交流着,无为知道他们说的一定是师傅提到的叫“侃话”的隐语。

    姜无为紧张的思考着对策,他对面前的村民说:“人不是我们杀的,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我们刚来,而里面的人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村民似乎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就这样包围着俩人。

    “大哥,他们都是些野蛮不讲理的家伙,跟他们有什么好解释的,摆明了想陷害咱们。不行咱们就冲出去,枪林弹雨都过来了,还怕他们的棍棒!”

    “不行,那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他们里面有些人根本不明真相,一旦我们动手就说不清楚了。”

    阿仑苦笑了一下,幽默地说:“大哥刚才讲的一点都不错,今天果然是‘黑道凶日’,不过不是他们的,而是咱们的黑道凶日,突然间变成了杀人犯。”

    “我低估了这些村民,他们一定发现我昨晚的行踪,然后才设计来陷害咱们。”

    “赶快想办法脱身,这样僵持着算什么?”

    “我猜测他们可能是已经报警,等着警察来抓咱们,否则不会就这么包围着不动手。”

    姜无为猜得不错,接近中午的时候,果然有五六个警察在两个村民的引导下朝这边赶过来。

    看到有警察来,包围他们的村民马上向两边散开,给警察让出一条路。

    无为和阿仑坐在青石台阶上,见警察过来立刻站起来,无为刚想要解释,领头的警察马上抬手制止了他,“你先什么也不用说,我们会进行调查。”

    这个警察回头对身后的另外两个警察说:“先把他们俩带回去,等我们勘察完现场后在审问他们。”

    两个警察一人抓住无为和阿仑的一只胳膊,押着俩人朝外走,这时人群里有村民大声喊,“不能带走凶手……先给我们一个交代……”

    无为忽然明白过来,警察是在保护自己和阿仑,村民们虽然大声呼喊,却不敢上来阻拦警察。

    两个警察把无为和阿仑带到永昌河边,只见岸边停靠着两艘快艇,每艘快艇上还有一个警察在上面。

    姜无为对押着自己的警察说:“在太安寺里还有我们的三个同伴,能不能告诉她们一声,免得为我们担心。”

    这个警察很客气地说:“好吧,这里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们会通知他们。”

    阿仑心里一直闷着火没发泄出来,见警察要带自己离开这里,生气地说:“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难道看不出我们是被陷害的,凭什么要抓我们?”

    押送阿仑的警察似乎也火了,大声对他说:“叫什么?你们不清楚这一带已经封锁了?任何旅游者都不准许进入这里,就凭这一点我们也有权把你们带走。”

    “我希望找你们的领导谈谈,我们到米脂坳是有重要事情。”无为对警察说。

    警察指着阴暗的天空说:“你们看看这天气,很可能要下暴雨,待在这里是很危险的,这里面所有的人员两天内必须全部撤离,有什么事情到外面再说吧。”

    姜无为和阿仑上快艇后只有一名警察跟着上来,另外一名警察转身朝太安寺方向走去。

    快艇载着无为和阿仑,快速离开了米脂坳,等他们从蟒蛇嘴钻出来,山顶上就划过一道闪电,随即一声沉重的闷雷在头顶炸开。

    无为顿时焦急起来,他回头问身后的警察,“请问,如果有暴雨,多长时间能淹没到米脂坳?”

    “这要看雨量大小了,也许三五天,或许时间更长。”

    警察的话让姜无为心急如焚,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很少了,现在寻找宝藏的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果不及时赶回奉天庄自己可能要遗憾终生了。

    快艇驶出永昌河后,又沿着蟒江航行了十多公里,在距离电站大坝一公里前靠岸。

    无为和阿仑被带进了电站派出所,无为想找他们的所长谈谈,带他们回来的警察把俩人关进了拘留室,无论他们如何喊叫,就是没人来理睬他们。

    此时天空已经一片黑暗,不一会倾盆大雨开始直泻下来,仿佛是天河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只听到外面哗哗的流水声,同时伴随着电闪雷鸣。

    无为担心地说:“不知道岩岩和双娇她们三个人出来了没有?”

    阿仑安慰他说:“放心吧,那个警察不是说他们会处理好吗。现在想想这些警察也是为了咱们好。”

    “其实当时警察带我们俩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在保护咱们,警察是担心村民控制不住伤害我们俩,警察勘察完现场就应该知道不是我们做的。”

    “那干吗还要把咱们关押起来?这是侵犯我们的人权。”阿仑气愤地说。

    “两条人命可是特大刑事案件,我们俩又在现场被人抓住了,警察肯定要对我们进行调查,没给我们戴手铐就算不错了,你就知足吧。”

    阿仑停了一会,忽然又说:“妈的,饿死我了,从早上吃了一碗面条到现在水米未进。就是犯人也该给咱们弄点吃的吧。”

    “你就清静一下吧,我估计派出所里的警察现在可能都到库区去寻找没有出来的村民了,现在没人能顾得上我们。”说到这里无为忽然叹了一口气,“哎,如果在奉天庄被淹没之前解不开闯王宝藏的谜团,我真的对不住欧阳老师的嘱托。现在看来希望不大了。”

    阿仑突然意识到自己认识无为起从来没有听到他说过沮丧的话,任何情况下无为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现在眼看就要接近目标了,他怎么会这样?

    阿仑急忙对无为说:“大哥,从我认识你开始,从未听你讲过半句服输的话,我们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风雨,死都死过好几回了,眼前这点事情算什么,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解开闯王宝藏的秘密。”

    阿仑的话一下子惊醒了无为,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坚持,人往往都是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无为对阿仑说:“谢谢你阿仑,谢谢你的提醒,我们必须想办法回米脂坳,哪怕是被水淹没了我们也要找到闯王宝藏。”

    “这才像我大哥讲的话。”阿仑咧开嘴笑了起来。

    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有人来打开拘留室的门,把俩人放出来,一个警察先领着俩人到餐厅吃了早饭,随后把他们带到了所长办公室。

    见无为和阿仑进来,一个警察从办公桌后站起来,笑着同俩人打招呼。无为注意到他的肩上佩戴的警衔是二级警督,猜想应该是所长。

    所长热情地给俩人各倒了一杯水,无为感觉不像是对待犯人,所长把一次性水杯放在无为面前的茶几上,然后问:“请问你就是姜无为吧?”

    无为点点头,心想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是听岩岩她们说的?他试探着问:“您是这里的所长?”

    所长坐到无为对面,接着说:“不错,我是这里的派出所所长,你是我国著名的考古学家欧阳教授的学生,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闯王宝藏对不对?”

    无为心里更加奇怪了,对方为什么没有提到昨天的案情反而问这些事情,无为又点点头同时说:“是,我是奉欧阳老师的遗命来寻找闯王宝藏。”

    “我们在这里工作的人都听说过这个故事,到底有没有闯王宝藏谁也说不上来。既然欧阳教授这么认为,我就给你几天的时间,我可以派人送你们几个去米脂坳,不过时间不能太长,一旦再下暴雨,你们必须退回来。”

    “真的?那可太好了。”无为兴奋地叫起来,他没有想到机会这么轻松地又来了。

    “姜先生先别太高兴,根据天气预报,这一周内还有暴雨,再下雨米脂坳很可能就要被淹没,所以你只有两三天的时间。米脂坳里少数没有走的山民已经都被转移出来了,只有太安寺的老主持没有找到,昨天晚上我们的人在米脂坳找了整整一夜,估计他可能独自离开了,现在奉天庄已经成了一个空庄,不会再有人打搅你们了……”

    听所长说没有找到主持,无为的心里忽然产生了预感,老和尚一定没有离开寺庙。

    “请问所长我们三个同伴现在在什么地方?”无为接着问。

    “就在楼上的休息室里,我马上派人把她们叫下来。”说着话所长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后让人去叫杨岩她们。

    姜无为迫不及待地问:“我们现在就可以去了吗?”

    所长放下电话爽快地回答,“当然可以,我马上安排人用快艇把你们送到米脂坳。不过我提前说明,一旦要下雨我会提前安排人去接你们,无论结果如何,你们必须出来。对于这一点姜先生必须答应我。”

    “好吧,我答应所长。”无为也痛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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