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些回忆GL-正文 分节阅读_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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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走人。

    甚至,我也有了一丝动摇,在金钱观上的动摇,金钱并非一定可以换来与其等值的尊重,甚至,还要承受连普通人都难以承受的白眼和歧视。或许,说到最后,唯一可以保值的,就是我们谁都无法选择的出身。但是,出身,这偏偏又是一个你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选择和改变的事。面对着无数平地而起招摇过市的名流们,要么,拼命的掩饰或是粉饰自己的出身,要么,硬着嘴喊出,“我为我是一个xx的儿子/女儿而自豪”。这样的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识的苦闷和纠结。勤劳,努力,拼搏,修养,智慧,高等教育,金钱,权势,这些种种,对于简单的好的“出身”而言,之间永远是一个不等号。甚至,大多时候,是一个让人悲观的<。尽管,这些说法,尤其是在我国,相当多的人是从听到个开始就否认的。但是,我想,这是事实。

    我开始想起原来和沈芳谈笑时说起的,她的爷爷文革时被人揭发更改了自己的出身,很搞笑的从“地主”改为“贫下中农”,闹了好一阵才按下去。我当时并不觉得匪夷所思,因为,我奶奶也总是说我爷爷是解放后上报出身时把“富农”改成“贫下中农”了。不过,这些,都随着老人的远去成为永远的秘密。只是这对于“出身”的在意,总还是随着这个时代的改变而改变着,永远不会消失。以致于后来,我看到当初的玩伴都一个个有了孩子。我却似乎开始惶恐,我,要怎样努力,才能带给我的后代,一个可以引以为骄傲,谈起来不自卑,骨子里透着自豪的出身呢?

    奸商似乎对我的“出身”颇有好奇,问我“府上”如何,我试图学着“场面中人”的口吻,简单的说,“家父做些小买卖,母亲是老师。”奸商又打听我“祖上”哪里?我正在犹豫,沈芳在对面忽然接住话说,“我们同乡。”奸商对于对面那些一直用余光看他的人们忽然的青睐激动不已,“哦,是嘞,难怪你们口音一样的啊,不像我们南方人,说话……”奸商又一次话未说完就悬在半空。桌子那边,沈芳已经在她旁边的那个男子的劝说下,被斟满了酒,开始和人碰杯。奸商似乎也想举杯,但是似乎众人的注意都在对面,有些迟疑。我举起自己的杯子,递过去说,“来,叔叔,我借花献佛跟您碰一个,以后有机会跟您多学习学习。”奸商如释重负的笑开了花,“哎,你们年轻人青出于蓝嘞,我们这些老东西早晚是要被甩到后面的,尤其是景小姐,一看就是人中龙……”。那天,不知道奸商出门是否有看皇历,是不是写着,不利会友?他再一次又被撩在半空了。这次,撩起他的是沈芳,沈芳似乎没注意到他正和我说话,我看到她隔着桌子对我举了下杯子,说,“景明,来。”

    她的脸孔看起来似乎又些红润了,只是表情还算平静。那种神情,似乎让我想不起在不久前刚发生过的不快,那种神情,又带着场面上的客套而看不出一丝亲密,似乎我们从没有……

    沈芳的举杯,带动了其他人对我的注意,于是,我便起身一一和其他的各位碰了一下,当然,我先碰了奸商的杯子。当然,我也碰了沈芳的哥哥,他似乎连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我有点胆怯。等最后碰到沈芳时,我的手开始抖起来,也或许是桌子实在太宽。沈芳也是坐着,没有任何起身的迹象。我手抖动的样子似乎被发现,我看到她的嘴角,笑了一下。

    酒过三迅,桌子被分成两边。其余人聊着他们感兴趣的“上层话题”,我,和奸商,也开始彼此发现各自感兴趣的火花来。我记得,最开始聊起的是沈芳给我的手表。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很有道理。沈芳送我的那个牌子的手表,带给了奸商对我来头的无尽遐想。表是块好表不错,但是,国内似乎把她捧的过于神话了。而我当时,尽管心中非常心虚,不过,万言不如一默,我也不说那么多,您自己愿意怎么联想,都行。这,可不是我骗您。

    从表开始,接下去又聊了别的很多。我们互相敬酒,互相吹捧。还好,总算我也是跟着我爸吃过一些饭,知道的东西,我说一半,故意留一半,不知道的,我就装得很有深意的笑,这是跟韦小宝学的。

    奸商的来头,也越来越清楚些。简单的说,他就是证券市场上的一只大老鼠,也就是我爸才跟我提过的,深圳那上万家融资公司的一个大苍蝇。他是在香港跟沈芳的哥哥混上的,不过,似乎没有走到一个道上。沈芳的老爸当初也是玩证券起的家,但是,又和奸商不是一个路子。太详细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后来,奸商和我说的起性了,忘了自己已经被抛了好几次,冲着沈芳的哥哥说要我们一起合作。沈芳的哥哥夹着烟,一副爱搭不理的笑了下,说,“别了,咱本本份份,说出去挨着事儿的都能叫上叔叔阿姨,像你这么个违法乱纪法儿,掉底儿了,你还让不让我出去见人了。”然后,就跟没看见奸商的猪肝脸似的抛在半中腰儿,转头跟别人又说起了“沪上12钗”。我看看沈芳,她跟她边上的那个老头儿也一本正经的说着什么海运物流的事。

    写到这里,你们都应该猜出我开始打什么算盘了吧?我当时,似乎开始浑身兴奋起来。又很多的不确定,但是,我又却似乎从中嗅出了什么诱人的味道。就像猎犬闻到了血腥味,又或者,更形象的比喻是,苍蝇似乎闻到了裂缝鸡蛋的臭气。我当时的脑海里并没有非常清晰的思路和想法,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朦胧的一个影子。但是,就是这朦胧,让我简直抑止不住自己的沸腾。

    我兴奋到吃完饭出来,手里握着奸商的电话号码,手中出的汗几乎要把那纸碎掉。我兴奋到,出了门沈芳跟我说,“我不回酒店了,我去我哥那住。”我想都没想就说,“行,那再联系。”沈芳见我六神无主的样子,问,“你没喝醉吧?能开车吗?”我急着说,“没事儿。”她看我心神不宁的想走,(其实,我是想赶快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一下。还好,我也知道自己需要冷静。)说,“你,你不送我过去。”

    我这才像是睡醒了似的,“哦,你们没车啊?”

    沈芳似乎是叹了口气,脸冲着一边冷冷地说,“有车又怎么了?”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想,她总归是老板,就说,“还是我送你吧。”沈芳不再理我,站到她哥哥身边跟那些他们看的上的人物告别。沈芳的哥哥,送完那些人,下台阶走到我身边说,“你送xx啊?”我愣了一下,说,“是,我送s总,你们车子开慢些,我路不熟。”她哥扫了我一眼,用一种一听就不是诚心的客套话说,“刚才吃饭都是生意上的朋友,人多,没说上话,以后有机会聊聊啊?”我听着似乎有言外之意,于是说,“等您有空了,一定请教。”她哥扫我一眼,又看看后面跟人还在寒暄的沈芳,眼光又扫到我脸上,慢悠悠地说,“你,悠着点儿啊。”我的心咯噔一下,接着剧烈地跳起来。她哥似乎看出我这道行不深,又补了一句,“喝完酒,小心开。”然后就上了车。我站在大太阳地里,似乎太热烤的汗湿透了后背,我跟自己说,“你丫这是做贼心虚,有个风吹草动你都能草木皆兵。没事儿,没事儿,想多了。”

    我开着车,心还在上下翻滚着,我在想奸商和我爸,占去了80%,我想沈芳哥哥,似乎很手段的一个人,18%,剩下的2%,似乎想了很多事,晚上和宁姨吃饭,订婚了,我妈男友,沪上12钗,结百拿葡萄酒,罗米欧雪茄,瑞士表,上海房价,北京地皮,政治小消息……当然,也是有沈芳的。

    我开着车,没说话,直到沈芳在后面问,“你想什么?”

    我才应付的说,“没什么。”

    沈芳又问,“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我笑着说,“你不是打算把我介绍给他当二奶吧?”

    后视镜中,沈芳摇了下头。她看着窗外,很久才说,“我哥做生意很有一套,比我强太多了。生意场,其实就是人场。他很会斡旋。”又说,“有朋友指点,白手起家容易多了。”

    我没明白她什么意思,只是满脑子想奸商,一边点着头,嘴里哼着,“那是,那是。”

    大概是我一副顽冥不化的架势,沈芳说了几句也索性不说了。

    我跟着前面的车,开了一阵,到了城中一块儿后来在宁姨那边听说的所谓富人区的地方。车子拐进一个小区,我看着规模,心想,还别说,沈芳他们家还真不是小挣。我妈住的也是个小楼,当初我爹刚发的时候买的。要说,对一般老百姓说,那是也算牛的。不过,现在再有钱的,已经不住那个区了。听说,我爸在新的区又买了宅子,想到这里,我心里又是一阵恶气。不过,那天的恶气似乎,隐约找到了出口,只是自己有点不是很明了。只是感觉如此。

    我把车在她家的小楼外停下,沈芳下了车,被他哥拉着炫耀那房子,还说,“上海现在可是不比伦敦差很多的,叫你回来你还不回,过来看看……”

    沈芳被她哥拉着走,我敢快说了句,“沈总,我先回了”我看沈芳回头看我,那眼神让我心里不知怎么一拧吧,我敢快又接上,“用车您给我电话。”

    我开车出了小区,随便往前开着,大概十分钟后,我拐到路边把车停下,下去买了包烟。其实,也并非很想抽,只是,觉得这样的时刻,好像电视里都要抽烟的。烟,没有中南海,万宝路售空,我买了一盒555。想想也是,人生中总会有很多的巧合。我当初抑止不住冲动和我爸干了一架,头天晚上抽的就是这个牌子。或许,老天已经在给我提示,接下来我所做的又会是一次幼稚和危险的游戏,但是,当时,我没有想到这些。

    后来,有时回国,会有朋友出来玩带去555,每次,我都说自己不会吸烟,或是推脱戒烟中。我有些忌讳。

    烟雾中,长久停烟带来的眩晕里,我开始坚定自己的决心。这里,赎我无法把它表述详尽,那些念头过于繁琐和冗长,而且,也不是我也这篇回忆所要真正反省的所在。

    我的计划,在当时的我的眼里,近乎大胆和完美。我稍微有些担心,这些念头在我心中还是有一定的风险。不过,我跟自己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说,难道你还期盼将来的某一天和你爹重拾父女情义吗?这个世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所谓无毒不丈夫……我盘桓着这些电视剧电影中频繁出现的台词,渐渐勇气百倍。后来,我也想过,我做的这些到底是因为我天生就是一个从骨子里险恶的人,还是因为在我青少年时期看多了那些带有弘扬色彩的蛊惑仔创世纪这类故事而下意识进行模仿?我想,客观而言,两者皆有。那么这么说来,和我一样的悲剧总还会在别处上演。当社会的道德取向有所偏差时,这些种种,其实并不是我一人的不幸。

    我在烟雾中飘荡着,直到边上停下一辆交警摩托,警官敲敲玻璃,“不让停的”。我摇下车窗,冲着他笑了一下。我没有照镜子,不过,当时的自我感觉上,我的笑容应该是深沉而带有深意(现在如果让我看来,应该是很白痴)。我开动了车子。我感到自己的灵魂开始进入一个新的空间。然后,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处于这个状态下。似乎,走路,脚都体会不到踏上地面的感觉。

    我电话联系上母亲和男友,他们的笑容和爱意似乎把我拉回到现实,不过,内心过大的欲望只让我在实地上停留了短暂的一会儿,便又飘了上去。不知道那个时候,这两个爱我的人是否感受到了我灵魂的变化。这些变化,虽然只经历了短短的几个小时。我也不知道沈芳吃完饭后看到我那个样子心里是什么感觉?虽然,我内心的转变产生在她的注视之下。

    晚上,宁姨和她爱人做东,请我们一家在上海享誉全球的那条路上的一间大楼里吃了顿奢侈的晚饭,一来,为了和母亲重逢,二来,贺喜我订婚。席间,宁姨一家潇洒的生活方式令我眼红不已。我想,人和人真的差别如此之大。我卖弄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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