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凌爵用这种和蔼可亲的声音，倒是让吴小飞有些受宠若惊。
至少这一刻，她楞住了，忘记了要怎么反应。
“怎么？不欢迎我进去？”凌爵语气不像以往那样冷冰冰，高傲，倒是像一个父亲那样，慈祥了许多。见吴小飞没有任何动作，蹙起了眉，眸色深了几分。
吴小飞眯起眸，倒退两步拉开距离让他进来。
只是她想不通，他来这里做什么？来找江惊余？还是找季少卿？
凌爵走进屋后，便徐徐迈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摆放着的仪器里的孩子，满脸欣喜，“孩子有五月大了吧？”
莫名问出这么一句，吴小飞把门关上就走过去站在身后，嗯了一声。
“是女孩子吧！”凌爵又莫名的问了一句，声音里听起来很温柔。
吴小飞抿唇，继续回答：“是的。”
虽然孩子很小，却看得很真切，是女儿。
他来这里不仅是为了看她的女儿吧？还是挑了这个江惊余没有在的时候？
对了，他知道江惊余的案子吗？
“阿余他还好吗？”凌爵突然转过身来，脸上那浮现出来的慈祥，瞬间淡去，又似变得凌厉起来。
“不太好。”他问一句，吴小飞下意识的回答一句，没有多余的话。
“他的案子我听说了。”凌爵动了动，迈着脚步走到她的面前，声音低沉：“我有办法证明阿余是无辜的。”
闻言，吴小飞一脸惊愕，睁大眼看着凌爵那张冷漠的脸，情绪一下变得激动起来，“你说的是真的？你有什么办法吗？还是你有什么证据是可以证明他不在场证据？”
“对。”凌爵肃然的点头，然后一脸凝重的说：“只是.....”
“只是什么？”吴小飞疑惑的追问，深怕他又反悔。
凌爵直视着她的心急的眼睛，缓缓眯起眸，沉声道：“或许他不想说的缘由，是想保护你不受到伤害。”说到这，他目光一转，从吴小飞的身侧走过，声音继续：“阿余，是一个特别的固执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他想做的谁也拦不住，就算他打死他，他也会奋不顾身。虽然他不是我亲生的，却胜是亲生的，在他们三个孩子之中，只有他的脾气跟我最像。”
吴小飞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的听着凌爵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只是还未从他第一句话中明白过来，而后面的话让她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这是反省？还是在悔悟呢？
对江惊余的伤害？并不是他一句我错了，就能弥补一切的。
这是欺骗，这种骗，早就深入骨髓，很痛。
虽然江惊余嘴上说着不在乎，也没有表现出来，那并代表他不痛。
她没有反驳凌爵的话，而是背对着他，深黑的眸望着床上的孩子，思绪有些复杂起来。
凌爵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整个人像苍老了很多，和以前那高傲，无情的他比，现在的他倒是少了一些凌厉的棱角，至少身上没有杀气，没有蛮横不讲理的态度。
“有一点我们也很像，就是对女人太专情。我第一次遇到付歆的时候，就心动了，我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美丽的，可爱的，妩媚的，性感的，可像她那种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说起付歆，凌爵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不知是想念，还是悔恨，又或者是愤怒。
吴小飞听到这，慢慢转过身去，凝望着坐在沙发上陷入回忆的凌爵，那一瞬，仿佛像一个饱受沧桑，岁月的老人，他的脸上布满了迷茫，眼中凝聚着悲伤是那么明显。
有时候，或许老了，或许走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暮然回首间，才发现很多事错得很离谱，很多事根本不用那么执着，很多事无需那么费尽心力。
就如凌爵，他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养的三个儿女，都离他而去，只有季少卿对他不离不弃，还肯为他舍弃自己的生命。
或许，就是季少卿的对他的感恩之情，他才想通了是吧！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说太多也没有什么意义，她又不爱我，我再爱她又如何？”凌爵仿佛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嘴角微微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似自嘲，似幽怨。
“你还是先说说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江惊余是清白的，现在所有证据都对他很不利。”吴小飞目光一深，问凌爵，不想听那些陈年烂芝麻的旧事了，“如果你有办法证明他的清白，就当我拜托你，恳求你，帮帮他好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样的感情纠葛，但这么多年，你应该也有一些时候当他是你的孩子。请你看在养育他这么多年，这些情分上，帮他这一次好不好？”
他已经听不见了，现在最无助的是他。
她真的不想看到他再受到什么磨难了。
说着这些恳求的话，她眼眶一热，眼泪盈眶而溢出来。
她紧紧的盯着凌爵，希望他不只是说说而已。
听到她的话，抬头看到她眼中流着的眼泪，那一刹那，凌爵面色一凝，心中微微动容。
“你不用求我，我这一次来就是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凌爵叹了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神深沉几分，道：“我去过警察局询问过阿余的审问状况，是他自己不愿说出案发那晚他做了些什么。”
案发那一晚？
听到这，吴小飞才想起在警察局的时候，也隐隐听到了审问室两名警察谈论的话。
可是，为什么江惊余不肯说那晚做了什么呢？
“为什么？”吴小飞疑惑的拧起眉，红着眼反问。
“因为你。”
“什么.....因为我？”吴小飞闻言一脸惊讶。
那一晚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六年前在美国，她又不在哪里，这事跟她扯上什么关系。
“因为他不想伤害你。”凌爵淡淡一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那一晚，他也布置了向白妮表白的场景，被我发发现后，我们吵了一架，就这样他被我关在了暗室里整整一夜。”
表白？
听到这，吴小飞怔了怔，瞳孔微睁，看着凌爵那双深沉的眸，听得他继续说：“所以，我是这案件中最有力的证人，我还很清除的记得那一晚，他被注射了万虫剂，他竟然能挺过来。其实，喜欢一个人没错，只是，他偏偏要喜欢白妮？那是违背道德伦常的，不管如何，那是他的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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