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根,却是因为她的美丽。
那天,她提着竹篮在菜园里弄菜,篱笆外的小道上走来了杜家台的财主杜二才,他有钱有势,日子过的得意,一边走还一边哼着荡荡悠悠的小调:
妹在园中掐荆芥
篱外飞进戒指来
这事真奇怪。
哥的心事妹明白
想搞那事夜里来
莫穿硬底鞋。
哥在外面学猫叫
妹在屋里唤猫来
爹妈解不开……
香雪听得脸红心热,把脸深深地低垂着,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才好。
当杜二才路过她身边时,真的从篱外飞进一个明闪闪的东西来,掉在她手边,吓得她看都没敢看,这时杜二才在外面“嘿嘿”淫笑两声。香雪感觉得到,这“嘿嘿”两声是冲自己而来的。
等杜二才走远了,香雪才转过脸来看清了,落在手边的是一块银元,袁大头。穷人家的闺女哪用过这东西呢?记得那次在张家集赶会时,看见过有钱人用它在摊上买花洋布,那时她曾羡慕地想,自己要是有一块银元就好了,那样也能买到花洋布。
今天,当她手边出现一块时,她伸几次手也没敢拿起来,但她始终挣脱不了它的诱惑。又一想反正是捡的又不是偷的,怕什么?她为自己壮着胆,抬头看看四周没人,便慌慌忙忙像偷似地把那银元装进了自己的衣兜。
香雪原以为此事就算永远过去了,可哪里知道这只是刚刚开了个头。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她的窗外果真传来了猫叫声,香雪不理,叫了一阵后“猫”走了。第二天上午,父母都下地去了,香雪一个人在家守门,不知什么时候,杜二才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她屋里。
“二才叔,你有什么事?我爹妈下地去了,一会儿就回来。”见杜二才不怀好意,香雪有点不知所措。
杜二才嘿嘿笑着说:“他们不会回来的,带着午饭哩!好巧的嘴,好美的脸蛋子。”说着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见香雪躲闪,杜二才说:“怎么,不想干!老子可是给过钱的,不然老子告诉你爹妈和所有乡邻,说你有意勾引我,要了我的钱。”
完了,她那天将钱给了母亲,说是捡到的,叫母亲给她做件花衣裳。怎么办?香雪呆了。这时杜二才又拿出两块大洋:“怎么样?从了我这都是你的,以后保证你有钱花,不从,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怎么办?香雪脑海里一片空白,杜二才又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这时杜二才已经开始动手解她的衣服,香雪又羞又怕,不知道该怎样才好……当一种醉心的疼痛刺进她的心窝时,香雪似乎突然惊醒了,可自己早已处在他的身下。一种罪恶感立刻弥漫在她的心头,她拼命地挣扎着,在杜二才头上、身上捶打着,打着打着一阵热流似乎灌进她整个身子,她又蒙着脸哭了。
“别哭!”杜二才满足后,终于放开了她:“你长的太美了,太招惹男人了,就是我不干,别人迟早也会干,老子整天提心吊胆,怕你被别人占有,这下好了,你是我的了。”
……
从此以后,杜二才只要有机会就来,香雪虽很厌恶,又无法反抗,只得一次次地忍受。
忽然有一天,香雪觉得吃不下饭,恶心又吐不出什么,而且肚子里也有点不大对劲,再过些日子,母亲也看出了问题。
纸是包不住火的,于是香雪被父亲打了三十皮鞭后,嫁给了村西的羊倌狗剩。
狗剩是个孤儿,家里几代人以放羊为生,忠厚老实。娶了漂亮的香雪,狗剩甚至觉得是苍天开了眼,可他万没想到,这个别人想得两眼发红的女人,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狗剩老实得大屁都不放一个,当然不计较香雪肚子里面孩子的来源,整天抱着个宝贝儿子乐得闭不了嘴,这场景惹来了一双双酸溜溜的妒目:
“真他妈的恶心,癞蛤蟆吃上天鹅肉了。”
“哼!总有一天把她变成我的。”
有一天,杜家台一直不安分的另一个地主王老八,主动请几个地痞无赖到家里喝酒。当天夜里,狗剩就死在村后的玉米地里。
狗剩本来就是无足轻重的角色,这年头,死个把人也很正常,乡亲们谁都没有把狗剩的死跟王老八请客联系起来。
接着,王老八出面为狗剩张罗后事,主动出钱安埋了狗剩,又承担起香雪母子的生活吃用,很快,他就上了香雪的床。
王老八的鬼把戏,当然没瞒过杜二才。杜二才现在是肠子都急青了,孩是他的孩,人是他的人,让别人争来霸去的,他觉得像是一群饿鬼在争食他的心头肉。
一天,杜二才约王老八上张家集赶会,回来的路上,王老八被土匪的黑枪打死在半路上。杜二才请人把他抬回来,又殷勤地出人出钱安排了王老八后事。
之后,杜二才又假惺惺地跑到香雪家,问香雪道:“你一个女人,又拉扯着孩子,今后怎么过?”
“我……我……”香雪不知道怎么办,这一段时间的变故太多了,只是一个劲地呜呜哭。
杜二才猫哭耗子道:“唉!看来你是个苦命人,我本不想管、也不该管的,谁让我俩过去又是那种情份?这样吧,你到我家去,好在我有口饭吃,这孩子你我心里都明白,是我的亲骨肉。我就是卖田卖地也要养好你和孩子。”
香雪听得心里酸酸的,但她似乎也没了其他路好走。
带着孩子跟了杜二才,尽管经常受到乡亲们的白眼,明里暗地骂着“扫把星”之类的话,但香雪母子的吃喝用住总算不用愁,日子也算慢慢安稳了。
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降临在这个小村子里,再次改变了香雪的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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