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顾惜风有些担心程依，担心地问道。

    程依已经下车了，脸色有些难看。

    顾惜风觉得，她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在医院的时候，在杨骁母子面前，她整个人显得很柔和，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在风雨中飘摇。

    而现在，突然就全副武装起来，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生人勿近”的气息。

    “刚才的电话，不是什么工作上的电话，对吧？”顾惜风问。

    程依重重地把车门合上，深呼吸，冷静地对他说：“顾队，不是连这个你也要管吧？”

    “我受了老叶的托付，要替他看着你，他说，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看，不想你出事。”顾惜风说出这些，觉得过分煽情。

    古怪，任何的高冷的男人，在程依面前，都有可能说出奇怪的话。

    他自己咳嗽一声，说：“你不要误会，我刚才问你那么多，是因为把你当哥们，行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吱一声，我走了。”

    程依冲他摆手。

    吱一声，当我是老鼠吗。

    顾惜风临走，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慕氏集团。

    程依转身，低头看着祁颢然发来的照片。

    图片里，祁颢然手拿着U盘，一脸奸笑。

    几年不见，这厮的面相越发猥琐了，程依叹了一声，回复：你从哪弄来的？搞不好是假的。

    祁颢然也不废话，直接发过来一个地址。

    程依刚走进电梯，还没来得及看清地址，一只魔爪伸了过来……

    早在他尾随跟进电梯的时候，程依就注意他了，给他面子，不在员工面前，让他难堪。

    现在竟然得寸进尺，还想抢手机？

    电梯门一合上，程依抓着那手，将他反扭在那，压着他的背，不客气地说：“慕总，你想尝尝地板的味道么？”

    慕思凡说：“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对你太客气了，所以中了你的阴招，被你下药，好不容易逃出你的魔爪，必须要防着你。”程依说。

    慕思凡斜眼看着电梯楼层，说：“放手，就快要到了。”

    “离我一米远。”程依冷声说。

    “行。”慕思凡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显然是不甘心的。

    程依放开他，自己站远了些，低头再看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刚才祁颢然发过来的地址，还没看到。

    她瞪了慕思凡一眼，就你坏事。

    慕思凡莫名其妙就受到了白眼袭击，敢怒不敢言。

    他转动着酸痛的手腕，努力挺拔身姿，把弄乱的西服整理好。

    哼，野蛮的小丫头，总有一天，让你服服帖帖伺候本少爷。

    “你今早无故旷工，最好有合理的解释。”慕思凡说。

    程依扬起下巴，说：“堂堂的慕总，什么时候分管了人事部？员工考勤也归你管了？”

    慕思凡今早听到茶水间里的八卦了，说程依差点被车撞。

    一个早上都在给她打电话，都是关机。

    本想好好问她，有没有事。

    就是开不了口。

    好不容易说出一句符合领导身份的话，被程依噎得无话可说。

    “我是上司，你是下属，你工作不到位，我就有资格指责你。”慕思凡的这话，底气显然不足。

    “慕总是失忆了么？”程依说：“我已经不是你的下属了，我现在是董事长特别助理，慕总您的手不要伸得太长了，什么都管，小心变成八爪鱼精，哦！还是说，你的野心已经膨胀了，趁着董事长不在，打算遇越俎代庖，进而直接取代……我瞧董事长的意思，到不怎么看好你。”

    “行了行了。”慕思凡斜眼瞟她，“你不过是个死太监，轮不上你来揣摩圣意，你闭嘴吧。”

    说闭嘴就闭嘴，程依闷不吭声。

    慕思凡挑着眉看她：“是你挑唆我哥一起去的？”

    他知道程依明白意思，就不说太明白了。

    程依眼珠子转了一圈，没开口。

    “你已经拿到了慕氏电子的三成股份，按理说，我们慕家不欠你的了，你还想怎么样？”慕思凡说：“你别得寸进尺，我哥那人单纯，你再挑拨也没用。”

    程依眼珠子又转了一圈，还是没开口。

    不想怎么样，你要是真觉得你哥单纯，你紧张什么。

    “程依，你……”慕思凡被她惹急了，向前迈了一步，想要抓着她的脸，把她那瞧不起人的嘴角给咬破了。

    恰好电梯门开了。

    程依冲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说：“呐，你别过来啊，我不给你面子的啊。”

    到了顶层。

    慕思凡把气咽了下去，假装若无其事。

    他看程依走了出去，抬手按下电梯按钮，程依也在门外按下了电梯按钮。

    电梯门刚关上一半，又开了。

    “你！”慕思凡瞪眼看她。

    死女人，非要跟我唱反调吗？

    “你让人放在我办公室里的东西，赶紧拿走。”程依很嫌弃地说：“留在我办公室里占位置。”

    慕思凡气得要晕厥了。

    “不要你就自己想办法扔了，我慕思凡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拿回来的。”

    他咬牙切齿地说完，伸出手指头，用力按了几下关电梯的按键。

    电梯反应迟钝，被他骂了好几句：“这蠢东西！”

    程依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俊不禁。

    原本沉重的心情，一下就开朗了。

    走到办公室门前，张秘书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

    从她踏入集团大门开始，张秘书就得到了通知。

    “张首席，我来迟了。”程依把办公室的门打开，一屋子的购物袋，让人看着眼晕。

    “等一下。”程依不好意思地冲进屋里，把桌上的购物袋往地上一拨，迅速走到门边，把张秘书请进来。

    张秘书知道这些是慕思凡送来的，强忍着笑意，坐在了办公桌前。

    说是交接工作，其实不是交接集团内部的工作，是交接在藏区的收获。

    所以格外重要。

    程依走到窗边，按下雾化玻璃的按钮。

    “董事长都交代我了，让我把此行的收获，还有打听到的消息，毫无保留地告诉你。”张秘书说。

    程依没想到慕霓军那么厚道，以为还要费些心思套话呢。

    “您说。”程依也坐下，认真地听。

    张秘书把收集到的信息都说了，最终皱眉说：“我没能找到神庙的踪迹，神庙藏在雪山深处，与我同行的向导并不知道神庙的确切地点，凭我们的装备和体力，进去了就是死，他不敢带着我们冒险，我们也尝试着登山，可惜半途遇上风雪，差点回不来，后来遇到了当地的一个登山俱乐部，那个领队经验丰富，他知道去神庙的路，但不管我怎么问，给他多少钱，他都不肯说，你可以试着去找他，这是他的名片，上面有电话和俱乐部地址，他叫达杰。”

    张秘书把一张名片递给程依。

    程依接过来一看，心里默默地想着：慕昶这老头还真是怪里怪气，遗嘱而已，藏得那么深干什么，还藏到什么深山野岭的庙里，恨不得挖坑埋了，这不是为难后人吗。

    这个达杰到底何方神圣，给多少钱都不肯说。

    这天底下还有人跟钱过不去？

    有了鲁三巷的前车之鉴，程依把达杰的信息记下，名片扔到了碎纸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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