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延安时期,叶子龙等人查了万年历,将清光绪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九的农历对照成公历,才核定毛泽东的生辰是公历每年12月26日。
毛泽东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更反对为自己做寿。但对于徐特立、吴玉章、董必武和谢觉哉等革命老人的生日,他是一定要去祝贺的。1937年1月30日是徐特立同志的60岁生日,毛泽东特地写信致贺,他称赞徐老:“革命第一,工作第一,他人第一。”他说:“愿你健康,愿你长寿,愿你成为一切革命党人与全体人民的模范。”
晋绥边区行署主任、晋绥军区副司令员续范亭到延安拜访毛泽东。席间谈笑风生。“请问主席贵庚?”续范亭问。
毛泽东笑笑:“年过半百了。”
“生辰……”续范亭又问。
“在下1893年12月26日生。”毛泽东笑。
续范亭连连叫好:“巧极,巧极!如此说来,我俩是同龄人!”
这番话引得席间主客谈兴更浓。
续范亭转而一想,又问:“去年正是主席50整寿,延安各界似乎没有什么举动?”
“虚度光阴,何必打扰。”毛泽东平静回答。
“哪里,哪里,主席功高德重,理当庆贺。”续范亭觉得,对于毛泽东这样一位人民领袖,50大寿不庆贺一番实在是一种遗憾,他说:“我得表达一点心意。”
续范亭放下碗筷,当即挥毫作诗:“半百年华不知老,先生诞日人不晓。黄龙痛饮炮千鸣,好与先生祝寿考。”
众人连声叫好。
毛泽东接过诗稿,一笑了之。他尊重并感谢续范亭先生的这份心意,但他认为专为祝贺他寿辰献诗没有必要,他不愿惊动别人。
事实上,1943年春天,延安各界就提议准备为毛泽东50寿辰搞庆祝活动。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何凯丰将大家的心意写信报告了毛泽东。毛泽东于4月22日回信说:“……生日决定不做,做生日的太多了,会生出不良影响。目前是内外困难的时候,时机也不好。”
1953年是毛泽东的60寿辰,著名画家徐悲鸿先生为表达他的爱国和爱领袖的心意,挥毫泼墨,精心画了一幅奔马图,派他的夫人送到中南海作为毛泽东60大寿的献礼。气势磅礴的《奔马图》是毛泽东意气风发的写照,也是新中国蒸蒸日上的象征。
田家英接待了画家夫人,他向毛泽东做了汇报,他带着她见到了毛泽东。毛泽东接过了这一份情意,他向徐悲鸿先生再三致谢。
又过了10年,1963年12月26日,是毛泽东70岁的生日。那天,工作人员和警卫战士提出要给他做一次大寿。
“大家都不祝寿!这个封建旧习要改革。做一次寿,这个寿星就长了一岁。其实就是少了一岁。不如让时间悄悄地过去,到了八九十岁时,自己还没有发觉,这多好呀!”他对工作人员说。
关于为领导人做寿的事,1949年毛泽东就提出:禁止给党的领导者祝寿。在他60周岁前夕,在全国财经工作会议上,他再次向全党和高级干部重申:“一不做寿。做寿不会使人长寿,主要是把工作做好。二不送礼。至少党内不要送。三少敬酒,一定场合可以。四要少拍掌。出于群众热情,也不泼冷水。五不以人名作地名。六不要把中国同志与马、恩、列、斯并列。”
六条规定体现了毛泽东关于党的干部在庆祝生日问题上严肃的党性原则。
毛泽东80周岁那年的生日,全世界100多个国家的元首、政府首脑、马列主义政党及其领导人纷纷向毛泽东致贺电、贺信,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首相金日成还派专人送来寿礼。但在国内,由于毛泽东严格按照他倡议的规定执行,所有报刊、电台、电视台都没有公开宣传报道,人民群众仅从《参考消息》中知道了一点转载海外的新闻报道,大都是各国首脑致毛泽东的贺电。
日理万机的毛泽东,有好几次的生日是在视察的旅途中度过的,他甚至忘记了这一天是他的诞辰之日。1958年的12月26日,毛泽东正在广州。因为当晚就要离开,工作人员决定在中午请食堂里加几个菜,一是表示祝寿,二是为他送行。但到吃午饭时,毛泽东睡着了,大家不好叫醒他,他也没有吃上这顿生日饭,后来得知这件事,毛泽东把要求食堂加菜的同志批评了一通。
毛泽东自己不愿过生日,但对平民百姓的生日常挂在心上。在延安期间,毛泽东与在大生产运动中给他代耕的陕甘宁边区劳动英雄杨步浩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1945年11月18日,是杨步浩40岁生辰,周围七个村庄的邻里亲友200多人前来祝贺。毛泽东也派代表前来庆贺,并送给他一条写着“与人民同寿”的大红绸帐,礼洋20万元。杨步浩这一天从头到脚都换上了新衣服,准备了油糕米酒,站在大门口满面春风地接待客人。当他接过毛泽东送来的贺礼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两行热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中央领导同志工作那么忙,却把一位普通农民的生辰也记在心里。
1946年春节,在杨步浩的提议下,决定以延安县川口区六乡人民的名义给毛泽东敬献一块金字匾。匾上写什么呢?经民主讨论,大家从自己的切身体会中认识到:是共产党、毛泽东领导人民革命,把千千万万受苦人救出了苦海,过上了幸福生活,所以在匾上绣上“人民救星”四个字最好。为了做好这块匾,杨步浩找延安城里有名的书法家毕拱斗先生写字,又找手艺最高的木匠做匾牌,忙活了好几天。
正月15日元宵节这天,杨步浩带领川口区六乡的秧歌队来延安给毛泽东主席献匾了。一路上吹吹打打,从南关边区政府门口开始,秧歌队一直扭到王家坪军委礼堂院子里。“人民救星”大红金字匾吸引了满街的群众。杨步浩紧握着迎候在大门口的毛泽东的手,激动地说:“您是咱受苦人的大救星。今天,向您献匾,是我们川口六乡群众的一点心意,祝贺您身体健康。”一串500头鞭炮响过,毛泽东微笑着接过匾,高兴地说:“延安川口区六乡的530户2400多口人,经常和咱中央机关来来往往,像亲戚一样,今天又送来了金字匾。我感谢六乡的全体人民,祝贺今年夺得大丰收。”
杨步浩代表六乡群众讲话说:“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今后,我们一定要努力生产多打粮食,来报答共产党、毛主席的恩情。”
乡亲们扭完陕北大秧歌后,又表演了几个小节目,杨步浩同毛泽东坐在一起观看,并把节目名称、表演者姓名一一介绍给毛泽东。
演出结束后,毛泽东同杨步浩及秧歌队员合影留念,还在军委礼堂招待大家吃了顿饭。席间,毛泽东一再劝老乡把酒喝好、把肉吃好,充分体现出与人民群众的鱼水情。这张合影的照片,凸显出毛泽东在群众中的光辉形象。
1975年的12月26日,是他人生历程中的最后一个生日。
毛泽东颤抖着,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这一天,作为父亲和丈夫的毛泽东,他感到了一些家庭的亲情。他的女儿李敏和李讷都来看望他,她们祝父亲长寿健康。穿一套银灰色西装的江青想方设法进了毛泽东的卧室,虽然毛泽东很早就讨厌她了,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短发又黑又亮,大红的衬衫领子像一朵盛开的玫瑰,她的脸也笑成了一朵灿烂的玫瑰。今天,她亲手做了两个菜,一个是肉丝炒辣椒,一个是胖头鱼汤。毛泽东尝了一口鱼汤说:“味好香噢!”
这天晚上,卫士们在门外燃放了湖南送来的礼花。缤纷的焰火像流星、像鲜花。
(参见孟红《延安时期毛泽东与拜年的感人故事》《中华魂》2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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