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小记

    静爱养花闲养鸟，清宜玩月雅玩花。可我怎么迷上种菜了？翻地上肥撒种，观萌芽出土，顶日晒浇水，绑竹架任攀爬，憧憬着满园瓜菜，何其乐也。乾坤吞于袖内，日月隐于壶中。傀儡场中终何用，一任闲言语，我自豆棚瓜下清茶嫩笋花生小米，且把前清后汉仔细查。

    园中蔬果长势喜人，不胜愉悦。生菜、芹菜、豇豆、香菜、小葱、丝瓜、冬瓜收获累累。山楂、石榴、柿子、香瓜、玉米等前景颇佳，令人期待。自家收西红柿做打卤面，再配以新摘黄瓜，咬一口恍若桃源世外。持锨锄于耕种，揽孔孟于心中。置宵小于背后，教儿辈于孝忠。你且钩心斗角，我自乐在其中。

    （街市所售青菜，多洒药超标，遂于园中自垦，耕田施肥，扶苗灌溉，真正体会到汗珠子砸脚面的艰辛，也实实在在做了回农民伯伯。平心论，其乐无穷也。）

    收拾菜园，锄草剪枝。观满树山楂樱桃，心甚愉悦。回书房，焚香写字。信笔写：感恩、知命、惜福、消业。旁侧小徒问：“说相声的怎么做到这八个字？”我大笑：“为苍生说人话。”

    发了一微博，提及园中樱桃、山楂、西红杮结果的事。未料一友人登门问罪，认为樱桃、山楂不可能同时挂枝。我带此公走入园中，一一指点。山楂正盛，满树青春。樱桃熟透，已经摘下，仅剩一些供鸟闲食。友人尴尬，问处理方法。我笑道：跟院里站会儿，听风就是雨。梗着脖子以为逮着理了。这点儿智力连鸟都不如。

    鸡犬不宁

    机场候机嘈杂纷乱，懒去贵宾室，于角落存身。买泡面、榨菜等物，众人分而食之，亦颇可口。古云民以食为天，不可悖也。闻有食小狗者，令人不忍。取三月大小黑狗，饿三日喂水清肠。再将猫头鹰、蛤蚧、穿山甲、蛇等肉末混合，令狗全吞。一小时后杀狗，取肠切片涮锅。每盘售万元。荤素无所谓，但虐杀不可。

    人都怎么了？虐猫虐狗虐人，无情无义无德，满目疮痍令人唏嘘。当今什么都不缺，缺的是报应。我不迷信，但我知因果。人不通古今，襟裙牛马；士不知廉耻，衣冠狗驴。宁为随世之庸愚，勿为欺世之豪强。一念之善，吉神随之；一念之恶，厉鬼随之。剖去胸中荆棘以便人我来往，岂不是天下第一快活世界。

    师弟给了我一只蝈蝈，鸣声悦耳。装在葫芦内，美虫美器，越发可爱。友人指责虐待生命，残忍不堪。我欲放生，怎奈北地天寒，出葫芦必死。左右为难，问蝈蝈意愿，此君无语，只是叫得开心。做人真难。

    （难难难，道德玄，不对知音不可谈，对了知音谈几句，不对知音枉费舌尖。）

    难得清闲，购草鱼、泥鳅、鳖、龟及带籽鲤鱼几十尾共约二百斤。寻一山清水秀之处，倾入碧波。望几百生灵瞬间得活，顿觉酣畅无比。不思回报，不求结果，也不奢望什么，只觉得鸟上蓝天鱼潜深渊，乃天地间之正义。三十岁前，什么都不信。岁数逐渐大了，才知道看不到的未必没有。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我放我的生，您骂您的街。三十三层天，一层天一境界。不在其位，焉知其乐？人有人道，兽有兽道。无论何道，不离公道。花落三春莺带恨，菊开九月雁衔愁。登山走正路，饮水要直流。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已。恶影不将灯做伴，怒形常与镜为仇。人与人谁也改变不了谁，闲言浪语焉有尊伯之蛋用乎？

    修身养性

    读孔孟论纲常。讲道德叙兴亡。书中自有颜如玉，笔下存得翰墨皇。千年文字能说话，谁言砚瓦铁心肠？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粮。读圣贤书，行仁义事，交四海友，孝二爹娘。清茶一盏，纸卷三箱。之乎者也懒把红尘望，纵身无蟒顶无纱，无有那一路杏花马蹄忙，也敢比无冕状元郎。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心头挂，便是人间好时节。哦耶。（录古人名句聊以明志，不过，这“哦耶”略显淘气了。）

    起床，写东西，下午三点新浪微访谈，这一天就算充实。人无烂事，案有好书。心中无崎岖流浪，眼前皆绿水青山。沏一壶茶，焚一炉香，效仿古人，一日清闲一日仙。

    清晨，天气阴冷。立于窗边，望见邻居家新建的大花房，一半是花，一半是菜，甚觉有趣。试想，赏花赏腻了，拔根葱吃，多有意境。近来，学会了早睡早起，一般早九点就得爬起来。一位老中医告诉我，天睡我睡，天醒我醒，人不可逆天行事。我觉得挺有道理，虽说比天起得晚点，但较当年熬大夜来说，已算不易。

    身为个相声艺人，比同行优秀，你这罪过不小啊！

    已经连续一个月早八点起床了，感觉真好。吃早饭，做运动，焚香沏茶，看书写字，静思己过。牢记古训：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为恶扬名，必逞其势；为贼鸣冤，必受其脏。善者昌，善者不昌，善者祖上必有余殃，殃尽必昌；恶者恶，恶者不恶，恶者祖上必有余德，德尽必恶。

    丁亥岁末，木叶尽脱，败草衰零，燕北之地，苦涩斑驳。推窗望去，街头巷尾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俱是为名利怄气的高人。沏一杯茶，坐下。斜观杯中茶叶舒展后缓缓落下，颇有些对人生的感悟。手中无昆曲音频，信手放一张二人转的盗版盘。作为背景音乐，顷刻间大俗大雅融为一体。长叹一声，我这高了。

    清风贯小楼，消遣闲岁，与君笑矮油。对景不乐，无事而忧，便是刀山火海丰都地狱砒霜入口一线愁。矮油矮油，羡河鱼天雁，不为升斗谋。深院无人杏花雨，酱紫肿么办？自管独享洞庭秋，矮油我的矮油。

    （观网上语言，卡通可爱，遂取部分网络用语，调侃游戏，消遣笔墨。）

    闷坐不如品茶，品茶不如饮酒，饮酒不如吃面，吃面不如吃肉，吃肉不如吃鸟，吃鸟不如画画，画画不如登山，登山不如逛街，逛街不如听相声。耳目宽而天地窄，是非少则日月长。午夜鸡鸣，唤起窗前明月。一觉睡醒，看破梦里当年。

    （另：此博发后，有网友指出五夜是否午夜之误，小释一番，非误。午夜是半夜。五夜指的天亮，五更长夜之意也。）

    雪地鸦行，白纸乱涂几点墨。墨墨墨，书对错。错只错，霞天锦笺雁撕破。破竹篱，院宽阔，枯藤老树叶儿落。落落落，风扫人情过。过竹林回头乐，谁家风筝断线挂在禅僧舍。僧出禅舍迎宾客，客人踏小桥，桥头老头在槽头拴上笼头驴儿卧。卧草堂将酒热，热喉咙划拳喏，螃蟹一，爪八个，两头尖尖那么大的个……

    晨起银雕玉树，沽酒满壶。白茫茫，紧闭柴扉抱暖炉。取过琴一张，弹的是封江渔人苦；整顿棋盘，准备着问路斩樵大恩无。书案焚香，写一笔农家喜封粮屯库；画笔调匀，勾一页黉门雅士吟诵太平图。折梅嗅香，闻悲无觅处，见童儿哭：世界末日如何度。劝儿啼住，各国时差就不好处。你快看，雪落煤堆像梅花鹿。

    喜读书爱读书，有暇得读有资能读，世间乐未过如此。博览广识见，寡交少是非。名利场中，难容伶俐；生死路上，正要糊涂。古人所言，极是。

    岁月

    又到端阳，绿粽蘸白糖。楚地悲不尽，屈子身投汨罗江。水晶宫内无荣辱，道义路上少炎凉。朝堂难忍公卿相，耻与群迷话兴亡。乾坤怎大，天地怎长，千古英雄泪茫茫。龙舟起处千帆过，山水多情草木香。江湖有路空嗟叹，哨棒挑行囊，偷见冷月窥江洋。

    （屈大夫有勇气，正所谓跳河一闭眼的事，这一跳为百姓换来三天假期，可钦可敬。）

    立秋立秋，气爽神收。秋光乍露，竹韵悠悠。海棠红如胭脂醉，芦花白似月点头。芭蕉细雨黄昏后，一排飞雁过小楼。对秋风叹黄花瘦，听秋虫笑青谷熟，少说话，免磕头。药不治假病，酒不解真愁。滚滚长江东逝去，豪杰能本色，大英雄未必出头。

    今日腊八，拣碎米残渣。红枣绿豆，甜栗香瓜。乾坤熬炖，听布袋和尚说喝了发家。端一碗，管什么功名富贵大俗大雅青山绿水白骨黄沙，喝吧，争什么多与寡。将那些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压在锅底，睁眼看世间万物俱都是荷藕莲花。

    正月十五，粉丝三千万；小年今日，锦绣九重天。冬去易生欢喜草，春来多种大福田。卷帘花气溅，高坐鸟声喧。琴瑟音常润，人天月能圆。风清杨柳，出交天下士；月淡海棠，入读圣人言。功名富贵，岂如我这两窗竹一池莲。惊弦雁避，骇浪湾船。上马杀贼杀便杀了，下马提笔写青松挺立高山顶，红梅笑绽百花前。

    七夕梦，牛女相逢。几番回首，欲罢怎能。三竿月影，两泪偷盈。苦雨叩窗，伤情，个中愁向谁鸣？悲悲怨怨闷闷缘缘，卿卿误我，我误卿卿。银河隔望，不是冤家不相逢。长相思，少卖萌。人间若有多情种，写拆字贴王母房中。踏遍天宫寻月老，问老儿哪个箱内装红绳？单三扣双三扣，绑定双星不放松，哼，不松。

    感恩节撷改佳句抒感：美人卖笑千金易，壮士穷途一饭难。知恩报恩何寻觅，翻脸无情满人间。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肝。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田。林冲救陆谦，白虎堂中挨了八十板；怀古救汤勤，蓟州城内灭门血染衫。问苍天可有好人走的路？你叫这忠孝仁义哪里去喊冤？

    犬吠花荫，小哥哥进门。月送清风，闪出玉佳人。绿水迢迢青山隐，恰好似天台山误入阮肇与刘晨。佳人喜，锦被熏香沁，扶郎肩，绽破小樱唇。我为你相思病儿如酒醉，夜无眠懒卸残妆向谁云？今日里，二月一十四，为何不出门？在家的心有鬼，出外的有情人。休还嘴少骂人，归绣户入罗纹，奴家有话对你云。

    （二月十四，情人节，游戏笔墨，调侃人生。）

    二月二龙抬头，龙抬头我低头。低头把鞋瞅，脚正不怕小人谋。一阵金风一阵雨，一阵凄凉一阵愁。将浮生悟透，也无非牙疼疼人，人疼疼牙，俱是牙疼咒。荣华难久，怎如那三山四海任我游。闲来访贤友，带醉躺船头。稳坐山前观云鹤，笑听村北小河流。无忧无虑无烦无恼无荣无辱无仇无恨，唤儿来掐些野菜拌香油。

    无边春色，海晏河清。一年一个样，一岁一天重。唯大英雄能伏虎，是真豪杰乃降龙。浩浩风常送暖，潇潇雨总关情。月圆花好，人寿年丰。郭德纲给您拜年！

    （2012年新春，除夕拜年小语。）

    一元复始二气均衡，三春阳光好四季月儿明。五更鸡叫碎离人痛，六壬课屡占屡不灵。七弦琴弹的风雅颂，八行书写假意换虚形。数九天寒鸦绕树徘徊梦，十句话可有半句是真情？实实骗人不偿命，九连环宝塔几多层。八音盒唱游龙凤，七彩笔写六篇休洗红。五经四书三言二拍全不用，一句话问你新年快乐行不行？

    度六一，稚子笑嘻嘻。三更灯火五更鸡，相伴月朗星稀。今日里，刀枪入库，马放坡西。藏了书卷，掩了学衣。你不做首阳山下亲兄弟，我也不做周游列国孔仲尼。人生一世，白驹过隙。有麝自来香，何用顺风旗。英雄行险道，千斤弩岂为鼷鼠发。好物遭嫉，散彩云碎了碧琉璃。夜静水寒鱼不饵，船头斜觑月迷离。

    今日中元，地府清闲。刀山加盖，火海熄烟。望乡台霓虹灿灿，阴阳路锣鼓喧喧。红绸扎奈何桥畔，绿缎搭孽镜台前。孟婆亭今无迷魂散，轮回客请暂缓明天。生死簿封存不判，秦广辉把酒寻欢。丧门吊客祥和一片，牛头马面醉倒森罗殿。今日里为非作歹忘恩负义无情无耻皆由你，看明朝五鼓天明十八地狱放谁还！

    （说几句闲话痛快痛快嘴罢了，从来只见活人受罪，哪见死人戴枷？不过凭心论，我倒愿意世上有报应二字。最起码让坏人作恶时能避讳一下。）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千家插柳，万户添坟。纸灰化蝴蝶飞舞，血泪飘杜鹃啼痕。人难做，难做人。三人成虎，虎大伤人。惊风雨，吓鬼神。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由可，最狠是小人。礼乐三千字，一字价千金，何寻何觅何处存。拭泪眼，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一道银河分南北，牛郎织女岸东西。踏鹊桥心头碎，揽儿女泪悲啼。一年一得见，个中苦向谁提。神仙双垂泪，人间笑颜齐。你那里离别泣，我这里梦情迷。风从天起，马被人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路旁树木分长短，池里荷叶有高低。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空自烟波寻故地，风露湿罗衣，庆甚七夕？

    9月28日，孔夫子诞辰。大成至圣先师文宣王，圣人也！天下文官祖，历代帝王师。顶礼焚香，祭祀先贤。架上书万卷，庭前宾客少。读的圣人书，看的无名草。春来花开茂，夏蝉语声淘。黄叶飘摇秋才到，冬来瑞雪满琼瑶。厌的是胁肩谄笑，喜的是清音袅袅。凭他瞒天过海金钟罩，我且把春秋瞧，饮杜康垂钩钓，逍遥。

    （尊师重道知恩行孝，为人之根本也！）

    正月初五剁小人，二月十四有情人。这一边鞭炮声声财神喜降家家美满爱比东海长流水，那一旁锣鼓阵阵月老欣临人人幸福情似南天不散云。罡风起，将魑魅魍魉牛头马面刮到三十三天外，唯剩下情儿坚，意儿沉，心儿想，愿儿寻，有情人都成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负来人。嫦娥斜倚桂花树，问吴刚我那兔宝爱何人？

    俗云：十样会不如三样好，三样好不如一样绝。立身立世，得有一技之长。像咱们这样的民间闲散艺人，可不就得好好干呗。贵人相助，高人指点，个人努力，家人支持，小人监督。有这五人，齐了。

    （五人之中，小人为贵。只有小人才能让你谦虚谨慎，戒骄戒躁，严肃认真，心口如一。有小人在左右，才使人无一日敢松懈。小人也不易，一年庆祝一天，天津习俗：大年初五剁小人。故此得知，小人的生日在初五。）

    拉黑秘语

    闲来枝头听鸟叫，闷来掌中看微博。微博真成了生活必须，且可观可笑可品。查了下黑名单，突然发现拉黑诸君所在地竟然三分之二是某大都市，令人感慨。有人认为拉黑是无度量，其实未必。您尽管满世界骂我，但到我家不可，况且拉黑是因为我没有教育你的义务。也有人说骂人者皆五毛，呵呵，三毛都流浪去了。

    连续两个月来，一位先生坚强地在微博里咒骂我。言语虽恶毒，但意志极坚定。小弟无颜以还，只得含泪拉黑。先生每日重注册重咒骂，我每日重拜读重拉黑。我二人情同管鲍义似关张，敢比子期伯牙。未料，两日未见君颜，我竟有些惆怅。今傍晚，终又见先生新名。我心头一热，泪险些滴下，颤抖着手点开黑名单……

    关键是这位先生两个月来所骂的街完全一样，每天只是将相同的几段话重复粘贴而已。我可以容忍你的无耻，但不能迁就你的无才。拉黑的目的是激励你提高文学水平，正所谓铁窗烈火心犹壮，黑名单内好读书。

    一弟子因微博评论有人骂街而苦恼，费尽心思要回骂。我给他出了两个主意：一、拉黑他。既然聊不到一块儿又何必受这个累呢？二、承认并赞美对方是正确的。弟子不解，我又给他举了个例子。二人打赌十元钱，猜孔明和诸葛亮是不是一人。那么尽管猜是两个人好了。因为我们只花十元，便可让他糊涂一辈子。呵呵。

    从北京飞到郑州，再坐两小时汽车，到鹤壁进行商演。两小时车程，不长也不短。为遣寂寥，上飞机前发一微博勾事。于是，车走途中，一会儿删帖一会儿拉黑其乐无穷。我估计，这也是洁癖的一种表现。瞬间，一百多公里的路到了。我满怀豪情地走下车，吃饭休息。人生何其美好，哦耶！

    发一微博，引四方争议。有徒问：因何愤愤？我大笑，新浪微博将我的黑名单由两千增至两万，不填充便可惜了。千余万粉丝中，可恶者大有人在。诱其破口，一举拉黑。如田中除狗尾，米中去沙粒。唯须钓鱼方可执法，正所谓投石击破水中天。况且我不抽烟不喝酒不烫头，唯一的乐趣就是拉黑。思此，偷笑不已。

    查点了一下，关于放生一事被拉黑者有百余人。一千八百万粉丝仅有百余人入狱，比例尚可。其中，有道貌岸然的，有激昂慷慨的，有指桑骂槐的，有胡言乱语的。其实，有话好好说我都能接受，您跟作死似的骂街，我还以为放生那鳖有微博呢。等黑名单够数了，在不破坏生态平衡的状态下，我带诸位上河边放生去。

    “毁”人不倦

    人生在世，谁都会吃屎，但是别嚼。跟狗抢路，让狗先过，不丢人。

    来一记者朋友，问我是如何成为著名非著名演员的，如何担负弘扬民族文化的重任，如何如何。我大笑，当年做梦都想成为晚会演员，穿着西装抹着红嘴巴四处慰问去。奈何同行一口饭都不给，反倒集中兵力围剿，我生生杀出一条活路，才侥幸至此。想起苏秦的一句话：使我有洛阳二顷田，安能佩六国相印。呵呵。

    （1989年第一次进京，1993年第二次进京，1995年第三次进京。这三次北上我怀揣的都是做主流相声演员的梦想，奈何机关算尽，终未得手，或许冥冥中自有定数。）

    有很多学相声的孩子希望复制我，但这可极难。你希望复制的是我成功之后，并不是成功之前的艰辛。你爱的是相声带来的名利，而并非是爱相声。如果要我对年轻人有什么言语，无非就是调整心态，看准方向，往前去。都看见贼吃肉了，谁看见贼挨揍了。站台上张嘴这么一说可能就值一毛钱，但是知道怎么站那儿说，无价。

    圣人教导过我们：有主儿的干粮不能碰。

    镜子能看到自己，玻璃能看到外头所有人，关键是中间那点儿银子。

    有人问我有无办法还原自己的形象。我大笑，还原不了不必还原。话说回来，何必还原。认识你的人，你的家人，他永远说你是好人。恨你的人，刁难你的人，永远说你是坏人，还有一些没准主意的来回跑，让他跑吧。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他们找去吧。

    古人言：观人于忽略，酒后，临财，临难。

    古人言：诚意妥于未言之前，则出言而人信之。

    一个人的一生如果不受点儿委屈，不被人冤枉，不被人误会，你这一生不完美。张文顺先生说过：一辈子没个仇人，活不下来。

    攻玉于石，石尽而玉出；淘金于沙，沙尽而金露。有位皇上说过：大米饭埋不住四喜丸子。

    院内柿子树结果甚多，摘下几个众人分食，极甘甜。这几日风大，树叶全掉了，枯枝上仅挂着柿子，好看。有喜鹊登枝，一口一口地啄食。家中小儿要驱赶，我忙拦挡：别这么独，让它吃。你这辈子不差这一个柿子，它这辈子顶多吃一个柿子。看它有东西吃，也是种快乐。（教育孩子，处处着眼，莫等他胸怀小了再开导，那可就悔之晚矣。心有多大，天有多大，莫让人论孩子少家教，难听还在其次，关键是孩子毁了。）

    有人问我什么是好男人，这个标准要因人而异。男人起码要有责任感，而且要诚实。心态端正，知道自己的准确定位。社会上有很多不和谐的声音，都是因为定位不明确。比如说有人天天想当美国总统，没当上就出门骂街去。这样的有十个天下就乱了，你得知道自己的能量和饭量，好好干能干的事，这就算是个好男人了。

    品位是给别人看的，品位更分在什么时候。是指洗手间坐的马桶的品位，还是出席上流社会Party的品位。这个问题挺难，要是笼统地来讲，对于一个男人的品位，第一是文化，第二是气质，第三是你的思想形态。这些东西会从内而外地表现你这个人整体的品位。

    说相声的跪一排，挨个儿枪毙，有冤枉的；隔一个毙一个，又有漏网的。

    有孩子问：相声在哪儿演最合适？我笑了：在哪儿都合适。在茶馆演，演员和观众都是为了自娱自乐。小剧场演是为演员自己；大剧场是为普通观众；体育馆演是为演员家属；相声大赛是为名；内部包场是为利；出国商演是名利兼得。至于电视上演，是为了让不听相声的人认识我。一千人看完留下一个喜欢的就值了。

    有徒侄携作品请教，我亦仔细推敲斟酌桥段。修改后的作品颇整齐，足可商业演出。又见徒侄面有难色似有心事，细问方知此子供职于专业院团，新作品目的在于比赛、得奖、晋级，而非商演。观侄无奈，遂大修大改。先确定立意品位，再摘去包袱笑料及官场不悦之处。抚案无语：岂有伶人颠社稷，从来奸佞误乾坤。

    如果你认为人人身上皆有善，那你还没有遇到所有人。

    端着茶杯，闭目养神。门开，小球球走进。这孩子六岁，他的小爷爷与我是朋友。（他的小爷爷四十多岁，在家中最小，但辈大，球球是他大哥的孙子，论起来，这孩子管我也叫爷爷）球球笑笑：“爷爷，来一下。”我点头，任他拉着我走向另外一间房。屋内电视上两位相声艺术家在教育人。“爷爷，他们在干什么？”“呵呵，孩子，这两个哥哥在‘反三俗’。”“爷爷，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他们为什么不说相声？”“唉，孩子，别难为人了，他们不会。”“哦，可怜的哥哥。”

    不要和猪打架，自己会弄一身脏，而且会让猪快乐。

    早六点起床去拍广告，迎着清晨的小雪，进棚开工。换衣走位试戏，虽辛苦倒也安然。等换景时，一人问：“说相声有秘诀吗？”我答：“三要素，兴趣、条件、用功。”又问：“有注意事项吗？”我叹口气：“这条路上有大批二货，等你输盼你死，所以要加着小心，拼命奔跑永不言败！”该人一脸茫然，我笑道：“我比你还希望这是假的。”

    提问：怎样才能使相声演员手舞足蹈？回答：天花板上粘一百元钱。

    有人问我相声中的文哏是怎么回事，理论上讲，指的是谈诗论赋或文雅风范的一类节目。清末由贵族子弟及文士编撰了部分文哏作品，但这类节目一直与伦理哏紧密相连。《反八扇》结尾要落在妓院，《五行诗》句句找便宜，《八大吉祥》说对方父亲是王八。可见所谓的文哏是为伦理哏作铺垫，并且不如伦理哏光明磊落。相声问世，乃为艺人谋生之手段。街头卖艺，求三二碎钱买米买面养家糊口。立于风雪中满口高雅，不冻死也得饿死。这几年业内高人屡提高雅，无非陷害同行之凶器罢了。至于文哏，呵呵。

    并非所有往你头上拉屎的人都是敌人。并非所有把你从屎堆里救出来的人都是朋友。如果你深陷粪堆，嘴巴一定要闭紧。

    跟说相声的较真，只能说你的生活质量太差。

    不该花钱的时候绝对不花，该花钱的时候也不花，出门没捡到东西就算丢了。

    遇一高人探讨：你为什么在微博上有删帖拉黑的举动？我答：为保护他。恐怕众多粉丝群起攻击。又问：听说你不吃清蒸活鱼，是改吃素了吗？我答：非也。吃素若成仙，牛羊尽成佛。不吃蒸鱼是因为不忍看其因我而死。再问：对业内同行指责有何想法？闻言叹曰：我做得很不好，但请你做得像我一样好，再说我哪儿不好。

    大批愚蠢的人，他们的力量万不可低估。

    想要千人头上坐，先在万人脚下行。

    我跟于谦合作到今年已经十几个年头了，实话实说，不容易。我们没打过架、没闹过别扭、没拌过嘴，从来没红过脸，说相声的难得有这样的搭档。为什么呢？有窍门吗？就是尊重，互相尊重。你尊重我，我也尊重你；你不尊重我，我也尊重你；你又不尊重我，我还尊重你；你还是不尊重我，我还是尊重你；你老是不尊重我，我弄死你。

    世上没有首先模范，圣人这个行业也早就取消了，你摆个摊儿说你是圣人，你看城管赶你不？

    我们总说五千年文明泱泱大国，但实际上很悲哀，为什么呢？“你好”“对不起”“再见”“谢谢”都得写在纸上贴在墙上，这是一种悲哀啊。

    交朋友有几个窍门，跟辣椒似的，热情；跟圆白菜似的，有层次；跟藕似的，留个心眼。我都做不到，我就是一个山药。铁棍山药——逮谁捅谁，咣唧扎在肺管上，你能不恨得慌？当然，我现在好多了，改脾气了，人老奸马老滑。在不断的斗争中，学着去沉住气。以前，看见不会说相声的人站在台上说相声，我追家里跟他打架，他根本没学过相声。现在，他在台上说的都不是人话，我最多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说，你的衣服真好看。毕竟见到人也得搂住火，二货也是有自尊的。

    有仇不报非君子，见死不救是小人。

    一个不能开玩笑的民族是令人悲哀的，因为你的心态不健康。

    如条件不行但特别喜爱，作为业余爱好，请继续，既能自娱又能娱人。但切莫对自己要求过高。举一个例子，我酷爱航天技术，但我再怎么喜爱，我也在家里造不出太空飞船来。

    （有相声爱好者谈及兴趣，欲与相声共死生。我相劝之余，小作比方。）

    做事须循天理，出言莫要邪迷。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南南北北，总须心存善念，备甜汤蜜水，迎接过去、现在、未来三世诸佛上天入地。东东西西，不要暗室亏心，击晨钟暮鼓，唤醒眼、耳、口、舌、心、意六道众生吃饭穿衣。

    “骂人”指南

    你今年三十岁了，还能活两个三十，九点三十，十点三十，还有两小时的时间。

    你一定要注意身体，你的身体不属于自己，你的身体属于所有肇事司机。另外，出门时，一定要佩戴避雷针，防患于未然。

    你爸爸不错，挺通人性的。

    你是，一个眼的判官，瞎鬼。木鱼改梆子，挨敲的货。癞蛤蟆插毛，你算飞禽还算走兽？说句实在话，为了你，操不尽的心，还有你大爷。

    你那照片，贴在门上避邪，贴床头避孕。

    就你这样的够枪毙五分钟的，这样的逮着都先崩后问。

    中国五十年精神文明建设，全毁在你姥姥身上了。

    你这个死法我一点儿也不满意。

    有人背后议论你，他们说你：娘娘宫抱一兔爷，没人样。点灯不亮炒菜不香，不是好油。吃铁丝尿大筐，比电线杆子多挂下水。高粱地种荞麦，杂种。蛤蟆秧子跟着甲鱼转，装王八孙子。黄浦江翻船，浪摧的。山羊群里跑京巴，狗日的野杂种。

    你在我心中地位不一般，别人在我心是一堆屎，你不同，你是两堆。

    手榴弹要是一块钱六个，我先扔你一百块钱的，法律要是不管，我早打死你了！

    你叫什么来着，你别说啊，说出来就算骂街了。

    我知道这事时，你过门槛还蹭蛋哪。

    这脑仁就松子儿大的个儿，打开脑壳一看，就一碗卤煮。

    就你那脸，竖画一道就是屁股。

    有朝一日，我要是当皇上了，我封你当太子，我死后的家产都是你的。

    拿出一张你的照片，仔细端详着，峥嵘峻拔高旷，顶天立地磅礴于天下。窗外，早春的冷月挂在天上，星星在颤抖。真的令人柔肠寸断，犹豫彷徨悲伤，剪不断，理还乱。我端详着你的脸，那是一张摩擦系数极大的脸，使我身临其境地体会到那个久远的年代。整张脸极喜兴，一看就是喝了糖尿。真的奇怪，人脸怎能长得如此标致，细看竟然极像骨盆，造物主太神奇了。那一双眼睛，甚是有神，如栗子，底朝上，与膀胱相贴，尖朝下，前面贴耻骨联合，后面依直肠。你的嘴，豪爽通达，大笑时能直接看到裤衩上的花纹。那两个大牙，更是巧夺天工，我常天真地想，要是请你到后厨开启大桶番茄酱，那该何其壮观！就这张脸，气死画匠，难死木匠，鲁班来了都得哭，四面吊线，旋不出一个尜儿来。

    挨个耳光，五分钟之后才知道疼，智商低的，三天之后才知道哪边脸挨打。

    脸皮跟城墙拐弯那么厚。

    你这人性比一般狗强点儿。

    弱智的表现方法有许多种，你这是比较没文化的一种。

    围了个脖

    方寸微博，大千世界。抒胸臆吐虹霓，谈今古骂闲街。观各路豪杰长枪短刃红口白牙，你刨我祖坟我杀你全家。尸横遍野之后该上班的上班，该出摊儿的出摊儿。谁也不真傻，日子还得照过。我倒有个遗憾，一百四十个字说不透。有时借文言古语省地儿，又马上有闹的，让你“说人话”。你瞧，是人就懂，您暴露身份了吧。

    特爱看微博评论，种种精彩。有真心鼓励的，我发自肺腑感谢。有提意见建议的，我虚心接受。有一肚子坏水的，偏做痛心疾首状，口口声声：回头想想你当年！我偷笑：低头看看你裆下。有痛骂：再也不喜欢你了！我痛哭：您走晚了。有只留三字王八蛋的，我纳闷，这是谁的签名？有写俩字傻×的，我抱拳拱手：幸会！

    乘机外出凭窗而坐，见天气晴和，云彩多姿，兴之所至拍照留念。望着照片，感慨颇多。一张片子，人们估计会有两种想法。一种是这样的：白云苍狗，瞬息万变，人在宇宙面前多么渺小，须珍惜时光善待人生。另一种是这样的：你怎么不关机呢？身为公众人物不懂以身作则，对得起亿万观众吗？我很失望，取消关注！

    你编出花来，我也不在你那儿开微博。你骂出血来，我也不在你那开微博。你喊出人黄来，我也不在你那儿开微博。你学出龙叫唤来，我也不在你那儿开微博。随你叫骂，我不生气。把脾气拿出来叫本能，把脾气压回去叫本事。今天是2012年2月2日，在这个“二”的日子里，我养的狗结婚，要娶企鹅。你说还有王法吗？

    微博是个好东西，可以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其实我心挺宽的。江湖子弟，拿得起来放得下。不与君子斗名，不与小人斗利，不与权贵斗势，不与天地斗巧。内不整，则外佞。没有瓦岗散将，哪来盛世兴唐？天大的事，忍一忍就过去了。（钱因双戈，丧尽古今人品；穷之一穴，埋没多少英雄。你那里无师徒之义，我这倒有父子之情。书写至此，凄然泪下……）

    扫了一眼评论箱的留言，长叹一声无言许久。世间最单纯的是人，最复杂的也是人。要想活得轻松点儿，唯一方法就是无视。真假是非实实难辨，跟谁较真也是跟自己作对。岳飞为家事曾杀了娘舅也没耽误成为英雄，秦桧在皇上眼里就是忠臣。海瑞好色，严嵩被写史的冤成奸臣又当如何？一阵风吹散了多少真相，呵呵。

    说两句笑话你说耍贫嘴，不理你你说装哑巴，问一句说一句瞎对付，声音大逗你火，声音小蔫坏损，跟你吵让人家笑话，不跟你吵你没完没了。

    看微博评论是件快乐的事，也是门观察人性的课。同一件事每个人的切入点不一样，正所谓明月皎洁，万物喜其滋润，盗贼恶其光明。不发博是没文化，发博是炫耀，回复是矫情，删帖是小心眼，拉黑是无人性，可见做人难。当然还有一批加V的人群，希望挑起争端名扬天下。这类人一张嘴都能看见前列腺，千万别理他们。

    偷拍

    夜半返京，出机场上车回家，今日突见新闻，方知昨夜有变。经了解情况如下：对方为多年连续恶意偷拍之专业狗仔，而并非记者！机器内有海量明星视频照片。我方交涉者为三名工作人员，并无德云弟子参与。在要求对方删除偷拍影像未果后，双方争执并报警。我们尊重服从警方处理。另，我子麒麟一直在家。

    偷拍谋利，一售千金，贼也。一日为贼，世世为贼。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孙。形同枭獍，意似蛇蝎。拿肉麻当有趣，视光明如寇仇。藐黎庶，傲王侯，缺公德，少仁理，轻仪法，贬民权。情似凶痞，而少匪类之义性；状近恶娼，却无妓流之温存。似此寡廉鲜耻伤风败俗之辈，理应铲掘方显天地间之正气也！（黄健翔：为什么铲不了呢？因为据说“群众”需要，这是“群众”的权利，“公众人物”的义务。）

    说到义务，这些年一直努力坚持配合。他们一张照片最高卖二十七万，咱们不生气。但你全家指我吃饭可以，害我不行。还有大批高人指责我言语刻薄，此类无非“二”控而已，别看满嘴道德，少给一毛钱当时能自宫了，呵呵。

    你瞧，天晴了吧，太阳出来了吧！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吧！挺好，过日子就是这样，知足第一富，无病第一贵。凡事压住火，不忙不急。昨日又有某网站编造谎言，我大笑，他们这病不好治，看来得脖子以下截肢。其实去年8月风波也是他们挑起来的，着实无耻。唉……

    （现在最厉害的工作是这样的，花几百元注册个域名，起个名字叫个什么网络，然后就可以以媒体自居，想偷拍就偷拍，想骂人就骂人，甚至可以脱离法律之外。）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离合悲欢，

    偷拍不挨打，此事古难全！

    （不能解释，不用解释，不必解释，不可解释，不再解释，不会解释！）

    出走

    跳出德云社，不在五行中。

    常有人问我对离开的人员有什么要说的，我只能说，最后一份礼物是：不解释，不澄清，不反驳，不戳穿，不给他们制造任何负面问题，他们很年轻。希望他们鹏程万里，至于事情真相，我们各凭良心。

    北京有个京剧科班叫富连成，马连良、裘盛戎等名家在那儿学艺，七八年毕业，以后演员出去自己成班了，回头视富连成为母校，彼此没有任何矛盾。虽然毕业之后要白给学校干两年不给钱，但这是回报母校的教养。再比如刘老根大舞台，本山老师非常成功。他看你好那你来，你是带着能耐愿意到这儿来，一天多少钱一年多少钱严格管理，你出问题他就罚你，当然也有奖励。而德云社既是富连成又是刘老根，那些孩子不是带着能耐来的，是我把你看大的，这中间我是以家长心态看你。我忍心像公司老板那样对待孩子吗？比如说张三，我一步步把他管大，养着他教他能耐，接下来要好好为德云社工作了，可他出去拍电影接广告做节目去了，他就不可能再受你管，我也不能再管，你明白这道理吧？

    我自己说自己：“慈不掌兵，善不理财。”一点儿都不假，“入佛门六根不净，进商界狼性不足”，说的就是我。外面都认为郭德纲多厉害，没有！如果那样的话，今天就不是这个样子。我承认，我心慈面软。

    戊子秋，桂花香。一讯惊南北，闲人喜癫狂。柯南告诉我们：世上只有一个真相。谁比谁傻？谁比谁强？家务事哪里有两晋隋唐？浪言千篇，当不了大豆高粱。今犹观长城万里，又何见当年始皇？冬秋春夏，苦海茫茫。谁是圣人，哪个流氓？楼台烟雨，雾锁池塘。叫骂由你叫骂，书台我自刚强。夕阳下永定回眸，德云社依旧辉煌！

    （2000年，德云社第一次出现有人出走事件，为鼓斗志，遂举办“快乐依然”德云社精华曲目汇演，共计数十场，轰动京城，小词一首，乃汇演之引子。）

    天为罗盖地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什么人撒下名利网，富贵贫困不一般。也有骑马与坐轿，也有推车把担担。骑马坐轿修来福，推车担担命该然。骏马驮着痴呆汉，美妇人常伴拙夫眠。八十老翁门前站，三岁顽童染黄泉。黄桑不落青桑落，大河不干小河干。满腹经纶闲无事，游手好闲做高官。当了当去赎当当去顶当，借了钱还了债债算没还。卖了地买了马骑着地走，典了房娶佳人陪着房眠。君要正臣要忠江山康泰，父要慈子要孝合家团圆。君不正臣不忠另择一主，父不慈子不孝守业艰难。未曾做事凭天理，须知国家法度严。万恶之中淫为首，百善之中孝为先。借人家半升还个满，借人家半斤八两还。借人家高粱还大米，借人家大酱还咸盐。且莫说做事无人见，须提防头上有青天。想当年今世不报来世报，现如今当辈欠账当辈还。不是老天不睁眼，善恶到头报应循环！

    （2010年8月，德云社遭遇极大坎坷，痛骨肉无情，世态凄凉，有感抒怀，记录心情。）

    途中

    又到南京，喜欢这里。洪武定都、建文逃难均是此地。这里有富可敌国的沈万三，也有名传千古的秦淮芳艳。清秋夜，泡杯龙井，斜坐弄口。观小桥流水，看灯映阁楼，听吴侬软语，发思古幽情，实乃人生一快也。待茶寒水淡，以指尖在露水上轻轻地划下：江南夜未央……

    （此博一出，大遭人批。众人皆指责沈万三出生地不在南京，南京人不喝龙井，南京人讲话不雅，等等。种种矫情，令人头痛。师弟侯震发微博大笑：“哇咔咔！显摆学问遭人恨。”我也挺开心，又补充一博如下：贤弟，我都笑了一夜了。沈万三是周庄人，但成名露脸的事全在南京。吴侬软语一般说是苏州，但南京也有吴言，而且，我是泛指。还有，南京人只喝雨花不喝龙井？那我就改成夜月下，手捧着鸭血粉丝汤。最主要的你们把意境当成探索与观察！我笑，我不理你们。）

    北京热，南京凉。东边日出，西边雨忙。分不明红绿，辨不清紫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自知者明，自胜者强。蓬蒿之下，必有兰香。男儿无志，钝铁无钢。有生者不讳死，有国者不讳亡。且记凡事留余地，要知得意莫张狂。醉里乾坤大，闲中日月长。海为龙世界，天是鹤厅堂。足下青云冉冉，何与驽马争路短长。

    南京录像之后，转战武汉商演。两地间最方便之交通工具为动车，遂乘车赴江城。许久未坐火车了，竟有一丝兴奋。凭窗望去，绿草如茵柳丝微拂。村舍田郭，皆如水墨一般。兴之所至，信口胡云：一坡青草半溪潺，剑胆琴心下江南。平生道路羊肠九，偷得今朝海天蓝。

    趁茫茫夜色，来至山西省太原市。我对此地，是有感情的。明朝弘治年间，汾阳走出弟兄十一人，后其中三位流落天津，长兄一脉便是我的先祖。数百年来，家族中遗联两句：万里勋名班定远，百年福寿郭汾阳。奈何无解，终成一谜。

    （据家谱记载，先祖离开汾阳时是弘治十一年。弘治帝是明孝宗朱祐樘，大明第九位皇帝，宪宗之子，出生经历坎坷，够拍三十集电视剧了。在位期间，勤于政事，励精图治，驱除宫内奸党，任用忠臣，使大明再现中兴盛世，史称弘治中兴。我常想，先祖此时离开故土，正是国泰民安，而非刀兵离乱，估计也是为了美好梦想，才毅然北漂吧。）

    又到石家庄，相声专场演出。想起十几年前客居此地，做编剧写剧本。背井离乡，前景茫茫。囊中羞涩，气短情长。曾有一天连写三集，内火极旺，鼻血不止。望窗外飞雪，一壶冷水，万转千肠，关山几许，难以还乡。恨李赵，怨王张，当年觉得人人负我。今且回头，突觉得当初的怨恨早不存在了。嗬，人会长大的。

    （那段时间，很苦闷。工作苦，又不挣钱。所接触的人假得厉害，一嘴仁义，满腹虚伪。亲眼见几个地方上有头脸的人物，下班后花天酒地，上班时换上旧衣，鞋上还要洒上脏土，以示勤俭。如今想起，还觉反胃，不知这些位活得如何。）

    连日忙碌，天津转大连再奔山西，虽辛苦倒也安然。人活着是活个心气儿，看你明白不明白。没辙时思饭，有辙时思安。没酒时学佛，有酒时学仙。老要张狂少要稳，莫把无钱当有钱。鸟跃枝头皆朋友，花落清泉锦文澜。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如此尽可容得万水千山。

    （夜宿合肥，思旧事，偶感于怀。曾有旧时称人物字号的老者告诫于我：没事别找事，有事别怕事，能让人打死，不能让人吓死。这两句话放之四海皆准之。）

    打点行囊奔赴山西，德云社十五年庆典太原站。太原古称晋阳，有锦绣太原城之说。太字古语通大，意思是比大还大。原字，《尔雅》道广平曰原。此为太原之解。两千五百余年历史中，此为兵家必争之地。演出商也不愿弃此纳财之处。唯此地商演难做。我也遇过主办方管饭不管饱，偷拦上菜的笑话。唯愿新年新气象吧！

    （此博发后，有人不满。遂增补下博）

    有网友指出勿以点代面误解太原，此言有理。太原人大气好客，况我祖籍山西，断无诋毁之意。此系去年旧事，主办方为省费用，少上酒水阻拦热菜，半瓶酒兑成整瓶等。明月皎洁，万物喜其滋润，盗贼恶其光明。此乃个別人行径，与太原父老何干？又有人说，太原人爱看演出不爱买票，呵呵，我不信……

    合肥商演，大获成功。返京途中天降大雾，无奈备降青岛。夜色中，大巴车将全体旅客载至一小酒店。房不大，十几平方米一间，但挺干净。随行人要换酒店，我忙拦阻，大可不必。广厦万间，卧眠七尺，无非睡一宿觉而已。人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又何况挺干净的。秋来满山皆秀色，春来何处不开花。

    （微博发后，机场方面打来电话要换酒店，均被婉谢。一百四十个字表明心意，岂能出尔反尔，这一夜睡得其实真挺好。）

    结束了天津的春节联欢现场直播，马不停蹄赶回北京。今年的工作完成了。铁甲将军夜渡关，朝臣待漏五更寒。山寺日高僧未起，看来名利不如闲。歇两天，我要歇两天，我也只能歇两天。两天后，德云社十五年庆典天津站商演就要开始了。新年新气象，但愿今年不要太累心，但愿……

    出国

    澳大利亚回京，大获全胜。鞭敲金镫，凯歌声声。以相声使海外华人闻故里歌声而感血脉之浓，我辈荣幸也。又有艺界宦伶歇斯之状，致群情激奋。感叹之余亦表同情。数年来，君以种种手段排挤，我等左右腾挪，对君之忍让等同溺爱。相声界的规矩欺老不欺小，不懂吗？来吧，我教你相声！你教我道德，或者下三烂。

    北京时间凌晨四点半，抵达温哥华，当地时间已是午后一点半了。感谢大批纲丝机场接机，揽鲜花而心惶惶然。何德何能有此殊荣，唯尽心卖力方能答报。车行闹市，楼宇琳琅。空气清新，极似初秋。离演出尚有几日，友人相约打熊、钓蟹。我心偷悦，踢走闲人废话，权且散淡逍遥。掌柜的甩手，爷要乐呵一下了。

    清晨，德云众将赴太平洋内湾捕蟹。我偷懒未去，与友聊天。温哥华野熊甚多，为维持生态平衡，政府颁发枪牌准许狩猎。但条款极多，保护小熊母熊亦颇人道。话锋引开，友人谈及食素及杀生。我笑道：饮食习惯而已，莫上纲。小麦稻谷青菜皆有生命，你吃素包子时，韭菜它爸爸也心疼。吃荤吃素随意，少说废话。

    小住温哥华，百般惬意。逢新节目上线，效果极佳。一徒弟问：为什么要以德服人？我低声道：因为打不过人家。众大笑，我也笑。下午新闻发布会，有海外媒体问及相声主流与非主流之争。一语中的，颇多感慨。想起孟子他老人家说，仁人无敌于天下，以至仁伐至不仁，而何其血之流杵也？唉，亚圣真是圣人。

    德云社全球巡演加拿大温哥华站圆满成功！凭能耐吃饭，走遍天下不亏心。感谢现场几千观众的热情，你们使我坚定了信心。你们也见证了中国相声史上的又一次奇迹，本场票价及演出场所为华人商演历史最高纪录。我为自己、为德云社、为中国相声骄傲！

    夜游悉尼港，灯下海景令人流连。信口哼唱京韵《单刀会》：光闪闪波涛层叠叠的浪，白亮亮的汪洋上下翻。一望四野天连水，月照白光万丈滩。二十年前打天下，舍生忘死整江山。年少的豪杰今何在，惯战的老英雄你们如今在哪边？这波涛分明不是水，当年杀敌血一般。现如今三山六水依然在，不由某家我的两鬓斑……

    与悉尼演出主办方漫步街头，他突然笑问：不喜欢悉尼吗？我大笑，知道他是看了我写的微博。悉尼当然可爱，风格不同而已。夜色中乘船驶出悉尼港，水面上相映歌剧院的霓虹灯，颇值一赞。繁华的pitt st.游人接踵，难忘的是街廨一流浪汉，目光对视，他笑得好开心。我喜欢悉尼，我更喜欢明晚的悉尼市政厅……

    新西兰巡演，大获成功。有几位演出方代表欲安排多国巡演，问我有何要求。我笑道：一要商演，二不去赌场演。因长期以来，相声出国分两种，一种是由国内带赞助来搞文化交流，另一种百分之百在赌场演。赌场内华人赌者多，故常请相声名家演出以助赌兴。赌场方面只负责食宿往来机票，费用寥寥。此类市场不宜抢占。

    离了新西兰飞到澳大利亚，于谦师兄带众人一早出海捕鱼，我因琐事往返于悉尼与墨尔本之间。悉尼很繁华，但我更欣赏墨尔本的恬静。唐人街的古朴，企鹅岛的率真。越南街牛肉粉，赌场外喷火的柱子。有轨电车、袋鼠考拉、蓝天白云。没有指责没有提防，这一切让我轻松。我更期待这场演出，29日，墨尔本会展中心。

    小住新加坡，感觉良好，杂事抛于脑后，无累一身轻。看看风土人情，转转巷尾街头。与华裔闲谈，丝毫无异域之别。今日早报，竟然有两处本地相声新闻，着实可喜。傍晚行于乌节路，有菲律宾老夫妇于路边卖唱，设备简单但极有感染力。呆视许久，老太太冲我笑着说：要每天开心！我一怔，心头一热，险些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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