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邪微闭着双眼躺在宫止的怀里,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的身体紧紧抱着,渐渐的,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很好闻,还有一股轻微的药香,胜邪贪婪地深吸了一口,继续往怀里蹭了蹭。
宫止感受着怀中这人温热的体温,顿时眼神便黯淡了下来,平稳的呼吸一次次地从他胸口拂过,好似羽毛一样有些痒痒的,可他此时却不敢再动一分,生怕将怀中的人吵醒。
两人也不知这样躺了多久,胜邪的气息也渐渐平缓了些,宫止微微低头看着她安静乖巧的脸,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幅度。
这人醒来的时候总是一脸随意又带着些妖异的样子,没想到睡着了之后却安静得出奇,精致到完美的五官像幅画一样,让人不忍触碰。
宫止轻轻抬手撩起了她额间的发丝,指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紧闭的眉眼,柔软的触感传来,瞬间惹得宫止心神一荡,渐渐的,他的思绪有些飘远,动作总是快于大脑,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覆上了胜邪的唇,温温的还有些湿润,凝神的药香迎面而来,宫止顿了一瞬,见这人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才伸出了舌头仔细舔舐着她的唇角。
“胜邪姐姐,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我来看——你了······”
碰!
突然,房门外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破碎声,精美的瓷瓶就这样无情地被摔成了碎片,而门外的宫岚依旧是一脸呆愣,根本没注意到自家兄长那愈来愈黑的脸。
“我···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宫岚结巴地说道。
“滚出去!”
“······”
在宫止的恐吓下,宫岚总算是拔腿逃走了,然而胜邪也因为这一声巨响而睁开了眼。
“唔——怎么了?”胜邪疲倦地揉了揉双眼,撑起身子问道。
宫止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替胜邪披上了一件衣袍:“没什么,小岚刚才来找你了。”
胜邪闻言也没多想,双眸还带着些倦意,很明显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最近她总觉得有些累,好像怎么睡也睡不饱一样,有时候还真怕自己一觉醒不过来了。
“今天外边的天气不错,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宫止温柔地说道。
“嗯。”
只见宫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双手轻柔地抚摸着胜邪的长发,一根精致的银簪插入发丝中,简洁柔美的发髻好似一位出尘不染的神女。
胜邪披着一件纯白色的长袍,在宫止的陪伴下走出了屋子,瞬间刺眼的光芒袭来,胜邪有些不适应地眯起了双眼,看着院子内熟悉的场景,胜邪轻轻勾起了嘴角。
这几日她一直躺在床上,许久不曾出来瞧过了,隆冬已经过去,院子内的颜色也鲜艳了些,隐隐约约还能瞧见不远处的花圃,院子内的池子依旧清澈见底,里边的锦鲤欢脱地游着,四周皆是一片安好的景象。
“胜邪,你出来了?身子怎么样了?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不远处的花叶听见声响急忙走了过来。
胜邪抬眉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已经好多了,只是身子有些乏。”
“多出来走走也好,外边的空气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对了,鬼毒医怎么样了?有几日没瞧见他了。”胜邪轻声问道。
“哟!小丫头你这是想我了?没想到老夫还有人想啊,你可比这些没大没小的小子有良心多了。”
突然,一阵轻佻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胜邪闻言轻笑了一声,回头望去,正瞧见鬼毒医从这里走来。
鬼毒医的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这些天他一直守在府中,就是为了避免胜邪又出什么问题,好在这丫头的身子恢复得还算顺利,只是这府里的臭小子们总是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瞪着自己,好像他欠了他们几百万两银子一样。
“哎呀,看惯了之前那邪气的样子,现在再看看你,发现你还是挺安静乖巧的嘛。”鬼毒医露出了一个欠揍的笑容说道。
胜邪闻言挑了挑眉,幽幽地说道:“听说我的邪气苏醒都是你的功劳,鬼毒医,本阁主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不如有空去我那玉阁坐坐,我们玉阁上下也能好好地‘招待’你一下。”
“额······这,这个就不用了。”鬼毒医说道。
进了她的玉阁还能活着回来才有鬼了!
胜邪闻言轻笑,也不再逗他,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方的池子。
突然,胜邪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人捏了捏,这才抬头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宫止:“怎么?”
宫止温和地看着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红色的血玉,自顾自地替胜邪系在了她的腰间。
“我母亲的玉令,宫家的传媳之物,今日也好物归原主了。”宫止轻笑着说道,眼底的一片柔情好似一汪清泉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胜邪不禁愣了半晌,看着腰间的厮守血玉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许久,她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这时脑子却突然地一沉,眼前闪过了一片白光,身子有些不可控制地踉跄了一下。
宫止顿时一惊,急忙将这人扶住,看着她愈发发白的脸色,心底顿时一沉。
“胜邪?你怎么了?”
“唔——没事,就是有些困了,扶我回去休息吧。”胜邪微微抬头强行扯出了一丝苍白的笑容,嘴角却渐渐的没了血色,面色显得愈发虚弱起来。
宫止凝了凝神,正打算将这人抱回房,一旁的鬼毒医却突然走了过来强行拉过了她的手臂。
鬼毒医的神色十分严肃,手指死死地捏着胜邪的手腕,过了许久他脸上的神情都没有半点缓和,反而愈发地沉重了起来。
宫止看在眼里随即也有些不安:“鬼毒医,胜邪怎么了?”
这时鬼毒医才终于抬头,冷冽地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胜邪说道:“内力全失,她如今已经是个半点武功不会的废人了。”
轰——
这个消息在众人耳中无疑是一道惊雷,任谁也想不到,这个让人无法看透神秘危险的胜邪竟然会有内力全失的一天。
宫止闻言不禁皱起了眉,扭头看着怀中的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胜邪听见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脸上依旧是那云淡风轻的笑容,只是没有血色的脸看上去却格外虚弱,只见她轻笑着说道:“不过是没了内力罢了,又不是什么危及性命的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那在你心里什么才是大事!”宫止不禁吼了一声,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明明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这个人的脸上依旧是无所谓的模样?她就算再强大也是个女人,为什么就不能稍微柔弱一些?
胜邪看着这人满腔怒火的模样微微一怔,随后才轻笑着说道:“你的事在我心里就是最大的事。”
宫止闻言不禁发愣,心中的怒火就这样慢慢消散,原本有许多想要说的话此时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片刻过后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搂着胜邪的手更用力了些:“我只是想让你别这么累,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所以,你完全可以尽力依靠我。”
只见胜邪嫣然一笑,朝他点了点头。
宫止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个看似坚强的女人,就是这样才更加让人心疼。
胜邪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没有半点武功的她根本抵不住这些倦意,每日昏睡的时间也愈发的长了些,只要躺在宫止的怀中便能睡着,第二天又到正午之时才会醒来。
这样的状况让府中众人都开始担忧,每日花叶和鬼毒医都围在这人身边替她把脉,可无论怎么看这人除了没有内力之外其它的都十分正常,可胜邪的脸色明明越来越苍白虚弱,虽然她依旧是不在乎地笑着。
“宫止。”
这日胜邪独自坐在窗边,抬着眸子看向外边明媚的天空,瞳孔有些飘远空洞,嘴里轻轻地念了一声,轻得好像幻觉一般。
正在准备汤药的宫止闻声抬头,看着那苍白的身影心顿时便揪了一下,却很快又恢复了原样,温柔地走到她身边,从身后抱住了她:“窗边冷,怎么不去床上好好躺着?”
胜邪轻轻摇了摇头,扭头对上了宫止温润的眸子问道:“我如今已经一点内力都没有了,没了武功的胜邪只是一介废人,这样的我还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吗?”
宫止闻言一怔,过了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胜邪也不着急,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这人,清冷的眸子夹杂着一丝孤寂,这时,窗外突然吹进了一阵凉风,耳边的细发随风而起,苍白而精美的五官好像池子中那平静的清水,好像轻轻一用力便能惊起一片涟漪。
宫止从没想过这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看着这人清冷的眸子,他的心脏狠狠地疼了一下,毫不犹豫便抱紧了她的身体,脑袋靠近她的耳边,温柔地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可是一直都等着这一天呢,十年前是你拼命护着我和小岚,十年后,我终于也能护着你了,就算没了武功又如何,你只需要好好地站在我身后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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