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艳帝姬魅天下:凤囚金宫2-乱红如雨,佳期如梦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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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有宫人围观,怀瑾去打听情况,回来对我说:“公主,奴婢打听到了,昨日,一位神秘的女子进宫,唱了一支曲子,陛下听了之后,大为震动,当即让那女子住在宫中,时时为陛下唱曲子;陛下还把照晚阁赐给她,今日一大早就有很多宫人来打扫。”

    父皇喜欢一个歌女?

    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父皇是帝王,生杀予夺,更何况是要一个歌女?只不过,这个歌女有什么能耐,竟然让父皇听了一曲就决定留她在宫中。

    这么想着,我前往资善堂听老师讲解授课,向二哥打听那歌女的事,想不到他竟然不知道。

    不过,我派去打听的宫人回来禀报了,那歌女名为香袭,是临安城的清倌,在两家妓楼唱曲子,卖艺不卖身。香袭秉性特异、为人古怪,多少达官贵人想纳她为妾,多少名门公子想娶她进府,她都婉言谢绝,宁愿在污浊的烟花之地做一朵“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的白莲,也不为人妾室。

    此女的确很有意思,应该找个机会会会她。

    听了这些,二哥也对这个特立独行的歌女香袭起了兴致,不过他只想从我口中得知一些内幕。

    下课后,我前往灿美堂,因为宫人打探到,香袭正在那里欣赏开得正艳的海棠。

    灿美堂的海棠是大宋皇宫一绝,整整一个花苑遍植海棠,大多是珍贵品种。春风吹拂,日光明媚,海棠盛开,各色花朵摇曳枝头,占尽春风。白如晶玉,粉如胭脂,艳红如血,深红如锦,不一样的红就有不一样的娇艳与风姿,令人流连忘返。

    坐在灿美堂的长廊下,望着那片随风摇曳、拂动的花海,蔚为壮观,清芬隐隐,慢慢的,就陶醉了。那婉然娇嫩的花瓣轻薄如绡,那堆满胭脂红的花枝纤细窈窕,那在风中绽放风姿的绰约美妙,宛若无数纤细的美人在春风中翩翩起舞,引人欲堕。

    远远的,我看见宋帝站在长廊上,正和一个女子说着什么。

    男子身着玄色帝王常袍,身姿高轩,六分帝威,四分温润,是所有后宫妃嫔的念想与牵挂。女子着一袭无饰无华的白衣,一头青丝如墨如瀑,长及小腿,与清简洁白的白衣形成鲜明的对照。她身姿纤细,背影轻薄,仿似在哪里见过;突然,我脑中闪现一抹淡如烟、薄如纸的身影。

    去年在西湖湖畔遇见宋帝之前,我在湖畔看见一个唱曲的年轻女子。那女子和灿美堂长廊下的女子背影很相似,会是同一个人吗?

    宋帝的随行宫人不知道去哪里了,许是被他遣散,一个人影也无。

    我轻手轻脚地靠近长廊,发现宋帝似乎有点不悦。

    怎么回事?

    躲在一株绿树后面,我凝神静听,他们的说话声清晰入耳。

    “朕今日心情不佳,你便唱一曲为朕解解闷吧。”宋帝习惯了下命令。

    “香袭出来时没有带琵琶,明日香袭再为陛下唱曲。”香袭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面容与神色,不过从她淡然、清冷的语气听来,想必是从容自若。

    我惊了,她竟然有胆量拒绝父皇,够意思,有骨气,的确是特立独行。

    宋帝更不悦了,语声冷了三分,“朕命人去照晚阁取琵琶。”

    香袭以同样的语气回道:“今日香袭没有心情,还望陛下见谅。”

    宋帝面色一沉,眉宇冷凝,“昨晚朕心情好,让你唱一曲助兴,你说昨日刚刚进宫,没有心情,今日还没有心情?”他指向满苑绮艳的海棠,“朕将整个灿美堂的海棠赐给你欣赏,不许旁人靠近,你还没心情?”

    我更惊讶了,父皇竟然下旨不许旁人靠近灿美堂,不许旁人欣赏海棠,只给她一人欣赏。

    “海棠娇艳,陛下将灿美堂的海棠赐给香袭,香袭深感陛下隆恩;然而,香袭今日真的没有心情唱曲,请陛下体谅。”她依旧淡淡道,嗓音柔婉纤薄。

    “你——”宋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也无可奈何。

    帝王威怒面前,没有人胆敢拒绝,这个柔弱的女子坚持不唱曲,不媚主上,不畏强权,以柔而韧的傲骨坚持自己,令人敬佩。

    一袭白衣束出她纤细的腰肢,她的确很瘦,清瘦单薄,仿佛一阵强风就能把她吹跑,世间所有男人都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出来!”

    一声怒吼,惊醒了我。

    我走向长廊,心虚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宋帝喝问:“谁让你来的?”

    眼下他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妙。我低眉敛眸,“儿臣来赏花,不知父皇已将灿美堂的海棠赐给香袭姑娘,儿臣这就回去。”

    “回去吧。”他语气中的怒火消了一半。

    “海棠再娇艳,也是给人欣赏的,香袭一人独赏,虽然清静,却也失了与人同赏的乐趣。”香袭轻柔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你不是喜欢清静吗?朕就让你一人清静地赏花。”宋帝的声音里含有火气,挂不住面子了。

    “独赏固然好,不过宫中的花属于宫中所有人,香袭不敢一人独占,也不忍心夺人所爱。”香袭所说的话句句是刺,好像有意针对宋帝。

    难道她就不怕得罪父皇吗?

    我抬眸看她,果然,香袭就是去年在西湖湖畔唱曲的年轻女子,我认得她。

    宋帝乃一国之君,享尽世间一切美好的人与物,习惯了后宫妃嫔的奉承、仰慕、恭顺,从来不曾有女子这样顶撞他吧,除我之外。香袭这般不识抬举,一次两次,他忍了下来,然而事不过三,他总会生气的、总会受不了的。

    果不其然,他正要发作,我连忙上前挽着他的胳膊,笑眯眯道:“父皇,儿臣昨日出宫买了好多有趣的玩意儿,还买了一样礼物送给父皇,父皇去沁阳殿瞧瞧吧。”

    宋帝拂开我的手,冷着脸道:“朕还有奏折要批,改日再去瞧罢。”

    “父皇要去书房吗?”

    “嗯。”他应了一声,举步离去,临行前扫了香袭一眼,眼风冷冽。

    “恭送父皇。”我松了一口气,看向身边的女子。

    没想到,我为她解围,她竟然没有道一声谢,也不看我一眼,好像当我不存在,径自离去。

    整整一个花苑的嫣红为底,衬托出她洁白如雪的背影,显得尤其白,清冷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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