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如期而至的高三

    秦至和沐凝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疏的呢？

    好像是从高二结束的那个夏天开始的。

    秦至他们班组织了一次夏令营，结束之后沐凝去找秦至玩，在他家楼下看到他骑自行车载着佟莎莎，“什么情况，这么大一个人是想把老秦的自行车压坏吗。”

    沐凝朝他们喊话：老秦，你们去哪？

    “我和莎莎出去买点东西。”

    “哦！”

    那年夏天要补课，假期的时间不长，没有时间约着秦至一起好好玩耍。

    透过自家的窗，沐凝能看到秦至骑着自行车进进出出，她不知道他要去哪里。那天沐凝一大早就去跑步，就为了在秦至出门时可以和他说说话，“你去哪里呀。”

    “去学习啊！”

    “补习班？”

    “不是，我约了佟莎莎去柠檬书吧。”

    沐凝还在恍恍惚惚，秦至说了句“先走了”就没有剧情发展了。

    闷闷不乐是因为沐凝不明白佟莎莎是什么时候成为主要人物的，那个和秦至一起去书吧学习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那份洒下的阳光应该落在外面身上才对啊，她是一个路人，可是站在了秦至身边。

    佟莎莎已经在看书了，秦至从书包拿出一个面包给她，“你喜欢的草莓面包。”

    笔与纸的摩擦掩盖了不自然的心跳，翻书的声音可以记录一段时光，在这段与书相伴的日子里，你就像从天而降的精灵，让所有的平凡都变得不平凡。

    “这题···”佟莎莎把书递到秦至跟前，用笔指出她不会的那题。

    秦至的头往佟莎莎那边挪动了一段距离，不知所措的小紧张，更重要的是心里的窃喜。

    “这题你可以做一条辅助线，然后建立平面直角坐标系······”

    枯燥的刷题因为有你而欢喜。

    不知不觉，三分之二的高中生活就快过去了。

    对于即将到来的高三，有一丝期待，有一丝害怕。

    细想一下已经过去了的两年，突然发现时光这个东西太可怕了，似乎我们什么都没有拥有，而日子就这么没了，但是我们又拥有了好多好多，在过去的两年里，我认识了好多人，看过了好多书，去喝过了好多奶茶，和秦至一起散过了好多次的步······

    认识秦至，这得感谢学校的社团了，第一次见他是在“器乐社”，第一次和他说话是在烧烤摊，那么，最开始喜欢他，是在什么时候呢？校运会？篮球赛？这的确是一个问题。我记得那场球赛，我想看的只有四号球员一个人，也是因为秦至的四号球衣，我喜欢上了“四”这个被别人看成是不吉利的数字。

    在宿舍和舍友们谈论对另一半的要求，我们可以说出好多好多，外貌，性格，家教······可是真的遇到了那个人，所以的这些通通可以抛掉。所谓的矜持和高冷，甚至会变成不要脸的胡搅蛮缠，就像现在的我，想每时每刻都在秦至身边，就算有时候我们离得很远，又或者明明是两个不同的方向，我都能硬生生地制造出一个偶遇。

    秦至，这样的我，会让你觉得厌烦吗？

    ------2007年·沐凝

    高三如期而至，听说过无数次的高三气氛现在终于可以现场感受一下了。

    有人说高三是一个人成长最快的阶段，也是决定命运的阶段，最好的时间要扎根在试卷里。放弃所谓的爱好，篮球也好小说也好，抬头是为了看黑板，低头是为了看试卷，和别人说话是为了问题目，走路时手里拿着的是单词册。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们不能浪费一分一秒，就连出发都要带着书。如果把书吃下去书上的知识就能进脑子的话，学习的食堂应该就成了摆设了吧。

    沐凝和凌嘉她们始终静不下心来学习，该干嘛干嘛，该吃的薯片一包没少，该看的小说一本没落下，该疯狂依旧会疯狂，该正经学习的时候也会学习。

    秦至这个学期投入到学习上面的时间更多了，沐凝还是喜欢去打扰他，问他题目，约他课后一起散步，周末偶尔想去柠檬书吧。秦至有时候会答应，有时候会说作业太多没时间。

    也不是说沐凝心有多大，但是喜欢秦至这件事是不可以否认的，所以不管他现在什么态度，沐凝都会保持着这份喜欢。

    在这个魔鬼一样的高三，秦至和沐凝一起玩的时间越来越少，她们放假一起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她们见面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高三效应，不说话，不玩耍，一个劲的刷题刷题刷题。

    韩黎路过超市的时候看到江影和叶严欣在买东西，韩黎想吓唬她们一下，也不是用力过猛，但是她们两个手里的东西的确是掉到了地上。有一点尴尬，卫生巾这种东西虽然不是从未见过，但是大庭广众之下难免有一丝羞涩。“你想死啊，咋咋呼呼的。”江影给了韩黎一脚。

    韩黎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溜了。

    “这人脑子有毛病吧！”叶严欣笑着说。

    “闭嘴，只有我可以说他有病。”

    ······

    这女人。

    “那个是胖妮吗？”江影指着一个从超市门口路过的人问叶严欣。

    “好像是吧，她这是干嘛去？。”

    江影提议跟上去看看。

    胖妮这人好奇怪，这不是去男生宿舍的方向吗。

    她在男生宿舍门口摆摊卖资料书的地方停下，这些书是上一届高三留下的，门卫大爷把那些看起来还有用的整理好，低价卖给其他人。胖妮在书堆里东翻西找。收摊的大爷问她在找什么书，“大爷我自己翻翻看有没有我需要的。”

    “你觉得胖妮是那种有明确的目标知道自己需要哪本复习资料的人吗？”江影问叶严欣。

    “我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

    胖妮终于找到了一本她需要的书。

    但是她并没有停止继续寻找。

    “有猫腻。”江影说，然后两个人眼神交流一番，冲上去抢过那本书。

    书本上的名字很熟悉，原来是为了他。

    胖妮有点慌，但是很明确自己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她从江影手里夺过书，有点责怪的语气让她们别闹。

    两个人脸上露出的是不好意思。

    “你在找学长的书吗，我们帮你。”叶严欣小心翼翼地说。

    “不用了，这是我的事情。”

    “说的什么话，什么你的我的，你是谁，是我们最爱的胖妮啊，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啥也别说了，开工。”江影很霸气地说完这段话，胖妮眼角泛着泪光。三个人开始搜索，为了喜欢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意义的。

    最后找到了三本书，那是安遇学长用过的课本呐，那些曾经被当做垃圾扔掉的东西，现在成了胖妮的宝贝。世界上没有哪一种东西是一无是处的，别人眼中不值一提的东西或许就是我最宝贝的东西，我珍惜并且把它放在心尖上，无论在别人眼中多么低级，我都一如既往喜欢。

    胖妮抱着这几本书回到教室，放在课桌上最显眼的地方，“你是我前进路上的动力，一直都是，我会向你靠近，不管你身边站着谁，我都想离你近点。”胖妮突然想到了初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我们，时候的时光，那时候恰到好处的喜欢。

    沐凝问胖妮为什么。

    “因为喜欢啊！”

    “可是他现在已经离我们很远了。”

    “你喜欢太阳吗？”

    “喜欢。”

    “为什么？”

    “因为它象征着希望。”

    “可是你离它很远啊。”

    沐凝沉默。

    喜欢这种东西不是距离可以改变的，北方的男孩对南方的女孩变心了，不是离得太远，而是因为不够喜欢。

    我们念念不忘的人，难道他毕业了我们就要放弃喜欢吗？这个就没有值得铭记的意义了。

    文宣宣在桌子上面趴着，假装在睡觉，其实一直听着沐凝和胖妮的对话。

    眼泪滴在桌子上面。

    时间是最好的治愈系良药，这是建立在愿意忘记的前提下，如果心里那个人是我们不能割舍的牵挂，一年两年很多年都无济于事。

    “我那时候说过，毕业之后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如果你身边还没有人，我一定会成为那个和你肩并肩的人。”文宣宣心里想着。

    每一个少女心里都藏着一个英雄，越是不能在一起就越想念。

    军训结束后就分开了的人，已经住在心里好久了。“文教官，我好像又开始想你了，很想很想。”

    沐凝看到文宣宣的肩膀有一点颤抖，大概是在想事情。

    每一个人都那么勇敢，就连卑微都是勇敢的样子。

    我是其中幸运的一份子，至少我曾和秦至一起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自行车后座上曾有我的位置，他记得我喜欢柠檬汁，我为他买过可乐，他牵着我的手陪我玩过过山车。“老秦，告诉你一件事，在某个阳光落了一地的黄昏，我们的影子曾拥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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