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琢心中怒极,咬牙切齿,“我便是被休,也会叫你生不如死!”
“郡主趁着现在嘴上快活快活,一会儿,我叫你真快活!”
话音未落,耳畔风过。
只听噗通一声。
萧玉琢身上一轻,她立时睁眼,那陌生男子,仰面倒在地上,嘴角有血,脸上印着半个大脚印子。
景延年颀长的身影立在美人榻前,低头面色冷凉的看着她。
“我……”萧玉琢张了张嘴,又羞又怒,不知该说什么。
景延年弯将她抱起,面如寒霜。在他怀中,仿佛直接从酷暑到了数九寒天。
萧玉琢不由打了个寒颤,“我被人算计了。”
“我不瞎。”景延年冷冷说道。
萧玉琢抿唇,翻了个白眼,这是第二次听到他这么回奉她了,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将她抱进里间,放置在榻上,这才唤人进来。
那彪形大汉竟被他一脚踢晕了过去,他是用了多大的劲儿?
景延年正欲起身,却发现她流血不止的手心。
他眉头微蹙,“不是将竹香还给你了么?怎么不带在身边?”
萧玉琢别过脸,昏昏沉沉懒得解释。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香囊,放在她鼻端,一股清冽的药香钻入她鼻中。
带着檀木香的冷凉之气,让她脑中立时就清明了不少。
“这是什么?”她连忙抬手去拿那香包。却不小心握住了他的指尖。
他眼眸很冷,指尖却很温暖,比她手心还暖。一股暖流顺着她的手心就要钻进心里,她手一抖,立即松开。
他却也恰好松手,绣墨竹的香囊啪的落在牡丹锦被上,好生尴尬。
景延年深深看她一眼,陈墨渲染的眸中,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屋里这么明显的异香都没察觉,真蠢。”说完,他利落起身,阔步出门。
那只香囊像是被主人遗忘在了锦绣薄被上。
萧玉琢拿起那香囊,又使劲儿的嗅了两口,清凉的药香,驱散了昏沉之感。
有丫鬟从外头进来。
萧玉琢如惊弓之鸟,“是谁?”
“郡主,是婢子。”菊香的声音。
菊香从外间进来,慌忙跪在床边,紧张的看她。
萧玉琢摊开被簪子扎伤的手,“没事,一点小伤。”
菊香连忙从怀中摸出银针,为她止血包扎。她忐忑的一直不敢抬头看向萧玉琢。
“你怕什么?”萧玉琢笑了笑,“是我将你们派到别处,唯恐烧尾宴出了篓子,自己却大意了,不怪你们。”
菊香嗯了一声,却明显带了鼻音。
“哭了?”萧玉琢有些惊讶,“我以为第一个哭的会是梅香呢?”
菊香平日里不苟言笑,也不似梅香那般活泼爱开玩笑,沉稳超出她的年纪。
“若不是郎君来的及时……”菊香咬着下唇,将下唇都咬的苍白无色。
萧玉琢点点头,“说也奇怪,他不在前厅招待宾客,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
菊香摇头不知,为她包好了手,又行针将梅香唤醒。
梅香愣怔了好久,才恍惚弄明白她晕倒的这段时间,惊心动魄的发生了什么。
她脸色苍白的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萧玉琢重新换好了衣服,又要出门,她还愣愣的,没有回魂。
“郡主不必去了,郎君必会安排人替郡主送女宾。”梅香战战兢兢的说。
萧玉琢缓缓摇头,“阿娘交代了,这烧尾宴甚是重要,还是我亲力亲为的好。”
景延年能派谁替她送客?无论派谁,都会显得她这主母没用。更会让人因她而揣度萧家。
萧玉琢来到花厅的时候,舅母杨氏已然喝高,拉着跪在她身后布菜的王氏,媳妇儿长,媳妇儿短……
她刚封了五品的诰命,景延年不为母亲请封,却单单为这个舅母请封,可见景延年对她的态度。
想要巴结景延年的大有人在,杨氏不知礼,也少不了人阿谀奉承。
萧玉琢迈步进门,气氛实在尴尬。
“瞧着吧,寿昌郡主若还能忍下这口气,不动鞭子,我干了一壶酒!”
“呸,一壶酒算什么?她若能忍了这口气,我一口吞了这箸头春。”
箸头春乃是炸鹌鹑,肉质细嫩,酥香脆鲜,焦香扑鼻,味道极佳。经萧玉琢和庖厨商量改良之后的箸头春摆盘之后更是鲜亮诱人。
细嚼慢咽甚有滋味,一口吞了可不容易。
众人喝了酒后,都有些神情亢奋的看着萧玉琢,准备近距离看看这寿昌郡主是如何鞭打长辈的。
有些好事儿的甚至盘算着,明日好叫自家夫君参奏萧家个教女不严,纵容萧家女鞭打圣上亲封的诰命夫人!
众人闪烁的目光之下,花厅静的落针可闻。
“你才是我心满意足的媳妇儿啊。”杨氏拉着王姨娘的手,长叹一声,在这寂静的花厅中,格外的刺耳,“当初若不是她仗势欺人,也不至于委屈了你。”
萧玉琢含笑的脸立时沉了下来。
气氛紧绷,剑拔弩张。
梅香愤然上前,她是丫鬟,她动手总好过郡主动手。
萧玉琢却一把拉住她。
“郡主不消亲自……”
“我与郎君虽舍不得,但郎君纯孝,”萧玉琢开口说道,“舅母这般喜欢王氏,那--只好将王氏送去表弟家了。”
王姨娘一听,立时僵住,笑意尚在嘴角,一时显得脸面扭曲,好不可笑。
舅母杨氏大约真的有些醉了,还跟着点头附和说,好。
王氏一听就急了,用宽大的袍袖遮挡着,偷偷掐了杨氏一把。
杨氏嗷的惨叫一声。
周围暗笑声不断,多有那好事的人,眼巴巴的等着看接下来的热闹。
“作死啊?”杨氏低声喝了一句。
王氏见她不清明,哭着跪爬向前,抱住萧玉琢的腿,“郡主开恩,郡主开恩……婢妾,婢妾还要侍奉郎君,求郡主不要将婢妾送给旁人呐!”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