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反问道“这么说,其实大家对供奉的神祗的真实身份都是心知肚明的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啊?”
“越是上年纪的猫咪自然最了解自己供奉的保护神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甚至起初这就是一种各取所需的合作,江湖凶险,不能总是单打独斗,大家要是有共同的信仰和守护神就方便多了,行动起来也不再是一盘散沙,等到上一代的猫咪和守护神都去世了,原本善意的谎言流传足够久了就成为不能质疑的真相,像你们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流浪猫是无法理解这种事情的,但对于喜欢聚集而居的猫咪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阿尔法给出的解释也算合理,但我总觉得这个“血食神”没有那么简单,我的直觉让我觉得晚上看到的那批参加祭拜的队伍都跟平时遇到的本地猫咪不太一样,虽然远远的看身形都觉得熟悉,但是一看到那双眼睛和那种氛围我就感受到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似曾相识,但又说不出来……
我说,”阿尔法,你还记得第一天我们被原住民追着跑的事情么,他们就那么一路死追,好像要生吃了我们一样,就算我们是擅自闯入了不该进入的地方,他们的反应有点过激了吧,再说,假如这血食神就是一只暹罗猫之类的,那他得多大年纪了?”
阿尔法盯着天花板说,“我们家乡的保护神去世后,大家一开始就是用他的毛皮做了一件‘衣服’,然后每次主持祭祀活动的猫咪轮流穿,大家都心照不宣,毕竟那种活动慢慢的就成为族长对小辈后生们的一种教育手段,让他们不要忘本,记得报恩。这里的猫咪似乎都很虔诚,也许这个血食神真有非同一般的手段,或者压根就是一种生命力比猫要顽强的生物?”
我们的讨论都进了死胡同,思绪一团乱麻,看不到那个最关键的线头在哪,我看着阿尔法睁着眼睛认真思索的样子,心想,完了,本来就我一个失眠的,现在又多了一个,早知道就不聊这个了,就像南枪枪说的那样,我就是想太多,如果再不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到这次比武招亲上,那将来沙里飞真的娶了小乔,成了这里族长,一定没我们好果子吃。
还有,乌云盖雪,想到这个名字,心像针刺了一样隐隐作痛,除了那天的惊鸿一瞥,就再也没见过她,她就像一个谜,而我连谜面都没看完整,更不用说猜到谜底了。
这种挥之不去的挫败感让我难以入眠,但是我必须强迫自己睡着,因为我需要足够的精力才应对明天的未知难题。
脑子里两个小人,一个说,睡吧睡吧,另一个说,睡什么呀,起来嗨吧,反正也是输!争论不休,开始动手,最后那个说“睡吧睡吧”的小人被杀死了……
我失眠到天亮……
刚刚离开地平线的太阳像煮熟的鸡蛋黄,我慢慢的爬起来伸个懒腰,跳下戏台的时候觉得腿还是有点发软,在附近的树林找了一棵质地相对松软的树,开始磨爪子,树上搭窝居住的小鸟开始显的很不安,绕着树冠边飞边叫,好像在向我发出警示一样。
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们当早餐吃了填肚子,但我还是换了一棵没有鸟窝的树接着练习,毕竟我昨晚整整焦虑了一晚,所以也很能理解那只惶恐不安的鸟,我给她的造成焦虑要更严重,这是直接欺负到人家家门口了啊。
我开始练习爬树,从地上一跃而起,沿着树干向上飞奔,一直跑到已经不能承受我身体的重量的枝干为止,沿原路跑下来,然后再次跃起。
我已经数不清自己在跑第四十七,还是四十八遍的时候,南枪枪和阿尔法都醒了,他俩依次跳下戏台向我这个方向走过来。
”啊——,精神挺好啊。“南枪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我打招呼,我看到他都流眼泪了。
我调侃道,”是不是被我早起训练的精神感动到哭了?“
”嗯,“南枪枪抖抖身上的毛,活动活动腿脚,说,“比起这个我还是更佩服你昨天的勇气,你就放心吧,我和阿尔法也不是吃白饭的,昨天你耍心机,结果失败,今天我南枪枪用实力,绝对碾压。”
阿尔法也很认真的点点头,我不由得精神一振,阿尔法一直是尽职尽责的,倒是南枪枪今天这番话,让我感动到眼眶湿润,赶紧张嘴打个哈欠掩饰过去。
“来来来,‘猫之天堂’皇家蔷薇护卫队代理队长兼副队长阿尔法,请指教!”
阿尔法一本正经的摆开进攻的架势。
一阵风起,几片树叶随风刮过,一排黑乌鸦呱呱叫着从天际飞过,我和南枪枪的脑袋上都挂着三条黑线……这称号也太长了吧!
“喵呜……”阿尔法等了半天没回应,采取主动进攻,忽然扑了过来,钢牙外露,浑身毛炸起,虽然称号是可以随意加长的,但是本身就是狸猫的阿尔法身手可绝对不掺水。
我不得不小心应对,拿出我的独家绝学——跑!我不假思索,扭头撅屁股就打算逃之夭夭,但是也把自己的后背彻底暴露了,阿尔法手一挥就把我的尾巴抓了个结结实实,随后用力一拽。
“啊……疼疼疼……”我四只爪子抓地都没有任何作用,被阿尔法倒拖着爬,地上留下四道深深的猫爪印。
南枪枪也加入了战团,“圣迭戈三剑客之一,南枪枪来了。”
靠,这都什么称号啊,不知道的仅凭名字还以为是流放的贵族,其实都就是一只流浪的“跪族”,见了比他强的就得跪下求饶。
阿尔法放开我的尾巴,先是在正面跟南枪枪虚晃一招,然后飞快转到他侧面,一脚踢中他的腹部,南枪枪就折了。
“嗜血的救世主之传人,汤飞飞来了。”我先临时给自己起个称号,鼓舞自己,震慑对方,阿尔法的脸上一副懒洋洋的神情,直接正面就把我KO了。
阿尔法意气奋发,一声长吼,”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啊……不行啊,天赋差太多了,我为什么不是一只狸猫呢。”我平躺在地上,心里失望至极。
“后悔也没用了,下次重新投胎吧。“南枪枪笑嘻嘻的过来摸摸我的头。
阿尔法也安慰我,“田园猫里有天赋异斌骨骼惊奇的,狸猫里也有烂泥扶不上墙的,你看看同样生为狸猫的王胖胖和李流流有多么废材就明白了。”
南枪枪的耳朵扯动,胡须和眉毛都抖了起来,显然是对这种随意贬低他的手下的话有点不乐意了,我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我说,“按路程算,他俩最迟也应该在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为什么拖了这么久?”
南枪枪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说,“这附近可以说是赛虎的地盘了,他们来回的路上最多也就能偶遇几只流浪猫而已,何况还有小分队的成员在,不会出事的,你就安心比赛,说不定今天他们就到了,还能给我们助威壮势。”
”如果今天还没回来,等比赛结束,我们必须出去找找他们了,时间久了我担心发生什么变故。“我隐隐有点担心,但又不知道这种担心从何而来。
树林里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响,凭听觉就知道应该有大队的猫咪向这边赶来,我心中一喜,”说曹操,曹操到。”原来王胖胖他们这就回来了,但立马就发觉不对,来者的数量要远远超过我们的小分队。
草丛里抢先跳出四只黑狸猫,将我们团团围住,头顶树枝不停晃动,抬头一看,已经有四只猫咪在树干之间穿梭如飞。
包围我们的就是最初欺负小乔的”巡逻队“成员,昨天公然袭击我,导致我破相的那只黑猫也在其中,树上的猫有两只是赛虎家大门的守卫,看来沙里飞和赛虎随后就该到了,难道今天比赛的场地就选在这里了么?
接着作为原住民的猫咪也陆陆续续到了,有睡眼朦胧打着哈欠的,有急匆匆赶来抢占好位置的,居然还有拖家带口来的,看样子他家的孩子刚刚断奶,走起路来步履蹒跚重心不稳,让未成年的孩子观赏这么血腥暴力的场面对他们的性格塑造和健康成长不会有消极影响吗?
唉,家庭教育的缺位对校园暴力频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啊!我一定是被这场面吓晕菜了,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呀!
我来回扫视了几次,还是没发现王胖胖和李流流的身影,倒是看到了跳跳,他直立行走的样子颇为惹眼,下身还是裹着脏兮兮的遮羞布,看到我之后,他脸上露出羞赧的微笑,不过他的视线很快就移向我身后了,我回头一看,小乔步伐轻快的向我跑来,一头扎到我怀里,周围哄笑一片。
”我知道今天比赛的内容了……“小乔跑的有点喘。
我感觉到自己的侧面好像有针刺一样的目光扫过来,再仔细看时,却捕捉不到了,只看到跳跳稍显尴尬的笑容。
”你想什么呢?专心点听我说!“小乔用爪子拽着我的耳朵,我不得不转头跟她脸冲脸,我能感受到她吐出来的气息,那个词咋说来着?吐气如兰?
小乔一脸严肃,”听好了,今天的比赛是爬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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