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一直等到走廊里没有任何人类气息之后,才慢慢离开我,轻轻吐了一口气说道:“第一步成功。”
“那你的第二步什么时开始呢?”
我冷冷看着他,阿尔法说他在医院的时候跟踪我们,那他出现在这里肯定也有自己的目的。
“先从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开始吧,我叫星期一。”
“哦?你好,我是你哥,我叫星期日。”
黑猫愣了一下,没有因为的我嘲弄而显的愤怒,歪着脑袋喃喃自语:“好啊,还真是就差这一个了。”
“差什么?”
“我在外面还有五个兄弟,正好差一个星期日,你要是来了的话,这不是正好凑齐了吗。”
第一次听说这种名字,来到东城之后,越来越多的东西和规矩都是我感到惊奇不已,三观尽毁的。而今天让我感到诧异的是这位不速之客的来访的目的。
“我不想跟你们混在一起,刚才名字是个玩笑,我其实叫……”
“不用说真名,我这个名字也是随便想出来的,不过这个不重要,你有另一个提起来让大多数猫咪瑟瑟发抖的名字。”
“哦,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我是嗜血……”我刚打算说“你不用担心,我就算是嗜血猫也可以控制自己”的时候,星期一再次开口了,“你就是一个奇迹。真正的奇迹!”
我发现这星期一说话的时候总喜欢做一个鼓励的手势,比如现在他就双手重重拍着我的肩膀,一次次的强调“你是一个奇迹!”
我想他可能把我和另一只猫咪搞混了。
“对不起,这么问可能有点不礼貌,我们认识么?”
“当然认识,怎么会不认识。”
黑猫恳切的语气都快让我尴尬了,我赶紧回忆自己的一生中是不是真的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像这么个性鲜明的猫咪只要见过一次的话是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我有点想不起来了,麻烦你能提示一下我们见过面的地方么?”
“没关系慢慢想,经常有猫咪这么问,这是哪里,我跟他说不要紧,我们一直都没走散,抬头看看,放你发现街灯超过星星的光辉时就不要害怕会迷路。”
我心中已经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不过我也确定了一个事实,我跟着黑猫素不相识,他是来碰瓷的!
想清楚之后我就不再纠结了,换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十分钟之后我开始坐起来,他说的多,我能插话的时候越来越少,再过十分钟我已经想跪着听他说话了。
东城流浪猫大多性格迥异,言行外貌中就可以猜测出对方究竟靠什么来换取小鱼干来生存。
沉默木讷喜欢独处的大多是服务业,比如金大大店里的那些帮厨;飞扬跋扈出言不逊的就是大大小小老板们的贴身护卫,当然也有一些话不多但是体型粗狂的狸猫,也是给老板当保镖的;能言善辩侃侃而谈的大多是各个老板或者“老虎”们的代理,负责沟通和传递消息。
星期一应该是给东城的某只大“老虎”做过一段时间代理,至于是像“二陈”,“娜娜”这种名副其实的老虎,还是金老板这种山寨老虎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一共六个,现在加上你正好凑成一周,你想不想跟着我离开这里?”
“好吧,反正我也想要出去找我朋友。”
星期一在东城生活了很久,任何一个行业都有一定涉猎,格斗联赛当然也不例外,但是他只对下赌注和如何利用下赌注来将手里的财富翻倍这种事情感兴趣,所以他不知道什么“十字街口的狂客”,我也没有执着于表明自己嗜血猫的身份,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新闻。
午夜时分,从窗户那边翻进来一只灰色猫咪,用指纹认证卡把我和星期一的这间房门打开了,周围其他住户这是稍稍发出一点骚动就没有再有任何动静,跳出房子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久违的自由自在,没有任何迟疑就跟着刚刚认识的同伴离开了救助站。
街灯的照耀下,我看着眼前这一黑一会两只英短,灰色的猫咪只说了一句我叫星期二,就再没有开过口。
英短的耐力好像不算太好,我不能跑的太快,这点很痛苦,总是刚刚超过他们一点点,黑猫就立刻把我叫回来,说要跟我讲城市生存法则,但是实际说的东西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同样的事情经由不同的嘴里说出来又有不一样的风趣。
星期一有一种让我在任何时刻都能保持热情的感觉,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如沐春风!对!如沐春风,我跟他真是相见恨晚。
“为什么你带着项圈,你也是宠物猫?”
“嗯,这只是一个习惯而已。”我不想多解释自己的问题,可能是因为内心里排斥那份力量吧,甚至对自己倒黑市打拳的事情都没有主动跟他们两个提起,我觉得这算是自己的污点。
“宠物猫的日子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不信看看我,”星期一扬起下巴,指指自己脖子上乱糟糟的毛发说道:“我也曾经是一只宠物猫,但是生活太无聊了,而且沾染一身病,就逃出来了。”
“我一直是流浪猫,也从没有当宠物猫的想法。”我赶紧表示自己在宠物猫这个问题上和星期一处于相同的立场。
星期一没有在接我的话,似乎对这个话题不再感兴趣,离开救助站之后我们一直向南边走,这跟我从南城来东城的方向正好相反楼层开始变的没那么密集,我,星期一和星期二走进了一间黑漆漆的商场里。
从室外的广告牌来看,这是一个很快就要开业的综合性购物超市,一共有五层,我们在第一层,室内乱糟糟的,地面居然还没有硬化,我迈进去的第一步就“中招”了!不偏不倚的踩中了一摊猫屎!
我气的破口大骂,这肯定是故意的,位置就正好对着大门口,而且在粪便上面就浅浅铺了一层土,虽然我嗅觉灵敏,但是肢体反应慢了那么一拍,正中靶心!
我惊叫过后,屋内传来一阵尖锐的叫骂,“吵死了,滚出去!”
我还没看清对方的模样,星期一就匆忙的迎了上去,等他回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他故意避开我的眼睛,但是事情完美解决了就好,在门口守着的是一只凶悍的狸猫,脸上伤痕累累,看上去不是善茬,更何况这个坑极有可能就是他自己挖的。
我默默跟在星期一的身后往里走,屋子的窗户几乎全部被挡住了,光线昏暗,从气息判断这里的猫咪应该不少,果然,我心里还对刚才的一幕感到膈应,又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一只猫身上,好在对方只是闷哼了一声就再没有反应了。
我瞪大眼睛仔细观察,猫咪像脱去了隐身衣一样纷纷出现,大部分都在酣睡,但是姿势各异,很少有全身蜷缩成一团保持警戒的睡姿,也许这里是他们最有安全感的家,也许他们是被弃养不久的宠物猫而积习难改。
“这是什么地方啊?”我轻轻问道。
“只是暂时的住处,跑了一夜,先休息吧,明天再带你见其他的兄弟们。”
我看了一眼地上充当猫舍的纸盒子,嗯,还算不错,还有一块海绵垫子,就是脏了点。星期一和星期二很快就跳进我旁边的纸箱子里入睡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认床的缘故,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也不知道金大大去了救助站之后发现我失踪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正当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屁股被踹了一脚,我翻身站了起来,先看一眼旁边的纸盒子,居然是空的,眼前站着一只英短,瞳孔的颜色让我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你是星期三?”
“嗯,跟我来。”
对方点点头之后,转身走开了。
没有被遮严实的玻璃窗发出耀眼的光亮,天光大亮,室内所有的杂物都被镶上了一道金边。
我跟着星期三离开这杂乱无章的商场,出门的时候发现那个高大的门卫也跟着来了,见了我还笑嘻嘻的主动打招呼,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门外居然停着一辆“战车”,就是南城宠物猫人手几乎配备一辆的那种,只不过这一辆看起来空间更大,估计马力也比较足。
“我们要去哪?”
星期一二三包括那个门卫都已经在车上了,一副整装待发的气势。
墨镜遮住了星期一的大半张脸,他舔舔嘴唇说道:“飞飞,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跟着我们,好好干完这一票就退出江湖了。”
“你们要去抢劫?”
“应该说咱们一起,放心吧,我有内应,有帮手,就是突然受伤才耽搁了,你就把这件事情当成在黑市打拳一样就好了。”
我承认星期一说出的话跟昨晚一样充满吸引力,但是这件事情的代价不得不让我慎重考虑。
“来还是不来,我们时间仓促。”一直像个“闷油瓶”的星期三居然开口催促。
“好吧,我要……”
其实我考虑的最多的是铤而走险之后能有多少回报,我说出了一个自己心目中的合理价位。对方没有拒绝,我跳上了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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