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并非自愿，还请皇上明察秋毫，不要妄下定论才是！”
常如昔连连磕头，原本她就已经十分狼狈，经过泪水这么一冲刷，更是显得十分不堪。
并非自愿？
凤玉朔本不想开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输了，无论他辩解什么，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只是临死之前，他绝对不会放过常如昔这个贱人，如若不是因为她，自己就不会输得那样惨。
“昔妃娘娘，话不要说得这么绝情，从前你在我王府床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咯噔！
常如昔吓得几乎停止了心跳，凤玉朔竟然将他们曾经的床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其心可见一斑。
看来，他就算是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了！
沈凝香在一旁冷眼看着，从前凤玉朔和常如昔你侬我侬的时候，估计想不到日后还会如同今日这般反目成仇，尤其是当着皇帝的面。
“昔妃娘娘大腿内侧的那颗红痣，可是诱人得很呢。”
见皇帝始终半信半疑的样子，凤玉朔一字一句地说道，成功地让常如昔瘫软在了地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有此看来，他们之间的确是有私情。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勾引皇子！”
在凤玉朔和常如昔之间，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皇帝还是选择了凤玉朔，至于这个逆子，日后再好生料理。
“皇上明察，臣妾没有勾引八皇子，是八皇子主动找上臣妾，臣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
皇帝冷哼一声，当年的常如昔宠冠六宫，哪里来的不得已？恐怕她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才攀上了凤玉朔这棵大树，毕竟，自己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昔妃失德，妄图勾引皇子，于午时斩首！”
皇帝极为不耐烦地挥挥手，只要看到常如昔这张脸，他就会想到他们之间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让他巴不得想要常如昔立刻消失。
“皇上，您不能这么绝情，臣妾还有您的孩子，小公主尚且年幼，她不能没有娘亲！”
小公主？
沈凝香差点没有笑出声来，都道常如昔聪明非凡，可是如今看来，这个女人却是愚笨至极，若是常如昔不提这个孩子还好，若是提了，只怕这位公主殿下日后的生活也不会好过。
她到底是谁的孩子，还未可知呢。
果不其然，皇帝的脸色更为阴沉，“昔妃，你和凤玉朔之间的孽种，也配做朕的女儿！传旨，昔妃的女儿贬为庶民，不得有误！”
“皇上！”
常如昔的喉咙喊得嘶哑，却丝毫动摇不了皇帝的决心，一个给皇家颜面带来污点的女人，他如何能够容得下？
“凤玉朔，那是你的孩子，难道你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孩子被贬为庶民吗？”
常如昔挣扎着，她的眼镜遍布血丝，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免不了一死，可是瞧着皇帝的意思，他竟然想要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自己的头上，她如何能够独自承担这一切？
说到底，当时的确是凤玉朔找上了自己，才有了如今的惨剧！
“带下去！”
常如昔屡次三番地践踏皇家颜面，皇帝如何能容忍她在这里放肆？当下禁军将常如昔带走，只待午时行刑。
将常如昔带下去之后，寝宫内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凤玉朔只是跪在床边一言不发，丝毫不愿意为自己辩解。
凤玉朔是一个高傲的人，即便他败了，也要败得有尊严。
“逆子，朕自问不曾亏待于你，为何会做出逼宫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皇帝缓缓吐出一口气，今日他受的打击太多，先是曾经的宠妃背叛自己，再是信任的儿子逼宫，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消耗着他生命的元气，让皇帝觉得甚是疲惫。
大逆不道？
凤玉朔冷哼一声，若是他成了此事，那么他的行为就不叫做大逆不道，而叫做清君侧！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错信了凤玉檀，这才落入了凤玉檀的圈套之中？
“八哥，你好歹也是父皇的儿子，就算你做错了事情，父皇也不会苛责于你，何不认个错，低个头呢？”
凤玉檀好言相劝，只是他太过于了解皇帝和凤玉朔的性子，一个多疑，一个骄傲，且不论凤玉朔是否会低头认错，就算凤玉朔服软了，父皇也未必会放过他。
果不其然，凤玉朔看了一眼凤玉檀，“十四弟，我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一直都在算计我！”
算计？
凤玉檀嘴角噙着一抹无辜的微笑，“八哥这话就错了，你意图逼宫，我不过是忠于父皇而已，何来算计呢？”
凤玉朔摇摇头，不愿意和凤玉檀继续讨论此事，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都无益。
“皇后娘娘驾到！”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了通报声，虽然说皇帝从前曾经下旨，不许外人进入寝宫，不过今日乃是众人齐聚的大日子，皇后娘娘乃是凤玉朔的生母，她在场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皇后，你来的正好，看看你教出的好儿子！”
对于皇后娘娘此番前来的意图，明眼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她并非为了保住凤玉朔，而是要踏着凤玉朔的尸体，好让凤玉溪上位，在皇后娘娘的心里面，从来都只有凤玉溪一个儿子。
至于凤玉朔，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他的狂妄，他的骄傲，始终都会成为毁灭他的利器。
“臣妾有罪，竟然教出玉朔这般胆大妄为的儿子，还请皇上降罪！”
皇后娘娘盈盈拜倒，虽然说此事和她毫无干系，她甚至推波助澜，让常如昔下狱，这才使得凤玉朔最后落败，可是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凤玉朔的确是她的儿子。
血缘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东西，皇后娘娘想要将自己和凤玉朔撇清楚，那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是臣妾没有早早看出这个逆子的狼子野心，这才使得金陵生灵涂炭，好在玉溪及早发现了此事，并且告知了臣妾，臣妾这才将昔妃抓入大牢，从而审问出昔妃和这个逆子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进而一举擒获了这逆子！”
皇后娘娘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就将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了凤玉溪，好似此事若是没有凤玉溪，就不得而成的样子。
是么？
皇帝眯着眼睛，即便他尚在病榻之上，也不代表他不了解外面发生的事情，凤玉溪从来都是个草包废材，他若是能看出凤玉朔的狼子野心来，那么岂不是人人都知晓凤玉朔想要谋反了？
此事，八成还是皇后娘娘所为！
只是既然皇后娘娘这样说了，皇帝也索性顺水推舟，左右他并不准备传位给凤玉溪，若是大御能够交给凤玉溪的手上，那么当年他就不会废了凤玉溪的太子之位了。
“玉溪能有此心思，朕甚感欣慰，不过此事多亏了玉檀，若不是他带兵在城外与叛军厮杀，恐怕此时叛军已然攻破了城门，到时候，哪里还有皇后邀功的机会？”
“皇上说得极是。”
皇后娘娘虽然心中不悦，却还是带着笑意，她不会让这个功劳被凤玉檀抢了去，日后论功行赏，她还可以鼓动母家势力，以此让凤玉溪重新坐上太子之位。
“来人，将凤玉朔带入大牢，择日再审，都退下！”
皇帝觉得周身没有力气，唯有心脏剧烈地跳动，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很快有人将凤玉朔带到牢中，皇后娘娘和凤玉檀一干人等也退出寝宫，只有一直伺候的公公和沈凝香留在寝宫内。
“皇上刚才太过于激动了，如今气血翻腾，并非吉兆。”
沈凝香细细诊脉，脸上不由得露出凝重的神色来，也是，任是谁遭受了这样的打击，都要大病一场，更何况是身子本就不济的皇帝呢？
看来，老皇帝的命数就要尽了！
“朕还有多少时日？”
皇帝闭着眼睛，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就在刚刚得知凤玉朔和常如昔之间还有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几乎晕厥过去，如若不是因为沈凝香事先就给他服用一剂良药，恐怕此时皇帝早已经归天。
“若是皇上平心静气，还有恢复的可能。”
只是凭着沈凝香对皇帝的了解，让他平心静气是再也不可能了，如今时局动荡，凤玉朔已经造反，那么其余的皇子必然蠢蠢欲动，若是再来一次逼宫，恐怕皇帝真要一命呜呼了。
“凝香，你也不必说这些话来安慰朕了，朕就要死了，亦不想拖累众人，从今日起，你可以自由出入朕的寝宫，若是想离开，不必再请旨了。”
有了上次皇后娘娘以此将沈凝香入狱的教训，皇帝特下恩旨，让沈凝香不必时时都在旁边伺候，所谓生死自有天命，皇帝乃是真龙天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多谢皇上。”
沈凝香巴不得赶紧离开，她可不想自己一直待在随时会死人的寝宫之中，更何况这位随时会离开人世的还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最让人担忧的，还是皇帝的遗诏！
按说皇帝明明知道自己随时可能驾崩，该早早地备下遗诏才是，可从来未曾有人听说过皇帝曾经写下遗诏，要谁坐上太子之位。
这真真是急煞了人！
大狱。
好死不死的，凤玉朔和常如昔的牢房乃是对面，见凤玉朔也被投入大狱，常如昔不禁笑得极为嚣张，不管他们的证词是否一样，其下场还不都是相同？
“想不到八皇子也有今日，想想也是可笑，在那老不死的面前，我们竟然反目成仇，生生地让那些贱人看了笑话！”
再次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常如昔只觉得生无可恋，她知道，明日的午时就是自己的死期，一些事情，她也早已经看淡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昔妃娘娘，看来你要比我早走一步了。”
凤玉朔的面色始终冷冷的，虽然皇帝言明择日再审，可是他心中清明，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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