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有些哭笑不得:“谁让你擅自做主,增加报酬的?以前的雇主从来没有多给钱的。我是听手下人说,小兔子今天一直坐立不安,觉得有些不对头。调查之后才发现,原来你多给了他钱。”
吉姆咒骂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打我心脏的?万一他冲我脑袋开枪,我不就完蛋了?”
老友说:“你经历了那么多枪林弹雨,老了反倒怕死了?放心,小兔子从来都只打心脏,因为他害怕看到脑浆流出的样子。”
吉姆忍不住骂道:“妈的,这都是什么杀手啊?”
老友耸耸肩,笑道:“这就是二流杀手啊!”
(题图、插图:佐夫)
[第7章]惹不起
王长军
张三是个手段高超的小偷。经过两天的踩点,他瞄上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防范措施极差,家中只有父子俩,儿子才十来岁,还是个学生,相当瘦小;而父亲则天天躺在床上,像是生了病。偷这样的人家还不是手到擒来,即使被发现了也打得过、逃得脱。
深夜时分,张三轻手轻脚地由水管攀援上去,再拉开阳台窗户进得室内。张三正要翻箱倒柜,忽听得卧室内有声音,我的个天,这对父子俩还没睡!
张三隐身暗处,悄悄探出头往卧室看去,发现卧室内不是一张床,而是两张,一大一小,大床上睡着父亲,小床上睡着儿子。
此刻父亲已睡着了,儿子却轻手轻脚地干着一件相当奇怪的事:他拿根绳子,先把一头系在父亲的手腕上,再把绳子另一头系在自个儿的手腕上,这才躺下睡觉。
张三惊讶极了,这是要干什么?正想着,黑暗中父亲开口了:“儿子,我手上绳子哪来的?”
父亲醒了,他察觉到了手腕上系着的绳子。儿子一听父亲问话,忙回答说:“爸,你每天半夜都要起夜。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昨天夜里起来上厕所摔了一跤,差点把骨头跌断。所以我就想了这个办法,找一根绳子连着我们,这样夜里你一动我就醒了,你要起来上厕所,我就可以扶着你去。”
父亲沉默下来,半晌,满是欣慰地说道:“儿子,你放心,这回我一定会小心,你上学太累了,一定要睡个安稳觉,还是快点解开绳子吧!”
儿子坚持道:“不行,你千万不能再跌跟头了,绳子不能解。爸,就这样,睡吧!”
父亲不再坚持,合眼沉沉睡去。
张三把爷儿俩的对话全听在耳里,一时出了神。张三吃惊地发现,自己冰封已久的心竟然温暖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张三做出一个决定:空手退出。
回到贼窝,见张三空手而归,哥们李四一脸嘲讽地叫起来:“怎么着,失手了?原来绝顶高手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张三冷哼一声,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最后说:“我们虽是见不得人的小偷,可也是人,对这样的孝子家庭,我实在不忍下手,我怕偷了会遭报应……”
一语未了,李四就怪叫起来:“哟哟,小偷还讲良心?世道真是变了!我说哥们,你要讲良心,干脆不做小偷好了。这么着,你不偷,我偷!我不怕报应,管他什么孝子不孝子的。”
张三正要拦,李四身形一晃,消失在了黑暗中。
却说李四施展技能,只几下就翻进了那户人家,侧耳一听,那爷儿俩呼噜声大作,显然睡得正熟。
李四大喜,此时不偷,更待何时?可是,一番地毯式搜索后,什么也没发现。李四有些窘迫,刚才还笑话张三空手而归,现在这么回去,不是轮到张三笑话自己了吗?不行,一定要找到值钱的东西。看样子,只有进卧室这一条路了,一般来说这样的小家小户,最喜欢把值钱的东西藏在卧室里。
门无声无息地被推开了,老天保佑,爷儿俩依旧在呼呼大睡。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李四一眼看到两张床之间的床头柜,以及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钞票要么放在床头柜里,要么就放在衣服口袋里。
李四当即猫着腰、踮着脚来到床头柜前,只两下,果真从抽屉里翻出一沓钞票,心里不由得大喜,谁知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原来,这位父亲每到这时便要起夜,他一睁眼,瞅见一个黑影蹲在床头,顿时吓得大叫起来:“儿子,有小偷!”
儿子猛地惊醒,立即坐起身子,可已经迟了,李四已如受惊的老鼠一样,闪电般准备往外蹿!
李四心里根本不怕这爷儿俩,一个年少瘦弱,一个身体有病,根本不是对手,自家身手了得,只需两秒就可跑掉。更重要的是,爷儿俩系着绳子,他们没法追,等他们解开绳子,自个早就溜之大吉了。
李四心里正得意,起身迈腿就跑,突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李四的脚下突然一绊,重重摔倒,头一下子磕上了坚硬的床沿!李四晕过去的一刹那,他明白发生了什么:当儿子坐起身,爷儿俩之间的绳子便被拉直,像绊马索一样绊倒了自己……
看守所内,有人来探望李四,是张三。
望着头上绑着纱布、垂头丧气的李四,张三说:“李四,从这件事你得出什么结论没有?”
李四哭丧着脸说:“哥,我悔啊,你说得太对了,孝子家庭,咱真的惹不起哟!”
(题图:潘胜奎)
[第8章]神奇的草
房静涵
钟西是个中学教师,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旅游爱好者,他常在假期出门,徒步探险一番。
这天,钟西正在备课,突然,同办公室的赵松堂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小钟,你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徒步探险啊?”
钟西点了点头。赵松堂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办公室其他老师没有注意到他们,便轻声说:“我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说有个小村庄,里面隐藏着一个秘密,说得我挺想去看看。但我自己没有徒步旅行的经验,同事里我最信任你,看在你喊我一声赵大哥的分上,陪我走一趟呗?”
正好学校快要放暑假,他们的时间充足。赵松堂神秘兮兮的样子勾起了钟西极大的兴趣,钟西一口应承了下来。
暑假很快就来了,钟西跟赵松堂出发了。在路上,赵松堂沉吟半晌,开口对钟西说道:“那个村子里,可能有一种神奇的草。”
钟西有些纳闷:“草?草有什么神奇的?”赵松堂这时候却卖开了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下了飞机,他们又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走到了那个村子。进村之前,赵松堂叮嘱钟西,千万不要说他们是特意来的,而是路过想要借宿。网上说,这个村子严禁与外人通婚,整个村子对外人的防备心比较重。
赵松堂和钟西慢慢走向村子,刚走进村口,就遇见了一个老人。老人见有两个男人向村子走来,一愣,立刻站起来拦住了他们。
老人喝道:“站住!我们村子不欢迎外人,你们快走吧!”
钟西向前迈了一步:“老大爷,我们是自助旅游的。谁知道迷路了,现在天色也晚了,大爷能让我们在这儿借宿一晚吗?”
老人上下打量他们,赵松堂跟钟西因为长途跋涉,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颜色,脸上也是灰一道黑一道。老人神色和缓了一点儿,拐杖一挥:“下不为例,你们先在村口等一会儿,我和村民们打个招呼。等一下,就来我家住。”
钟西和赵松堂在村口等了一会儿,老人回来了,领着他们俩进了村。他们发现,村民穿着朴素,有不少孩子在村子的小路上打闹。
到了老人家,里面冲出来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一下抱住老人,一口一个“爷爷”。老人怜爱地摸摸他们的小脑袋,指着钟西跟赵松堂让他们喊人。看得出,这个村子平常少有外人来,孩子很害羞,扭扭捏捏地喊了一声“叔叔”,跟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赵松堂很喜欢那个小男孩,他捏了捏小男孩的脸,从兜里摸出了一块糖来给他。钟西兜里有一小块巧克力,就掏出来给了小女孩。
这时候,老人的老伴也出来了。钟西忙跟老妇人打了声招呼,并客套道:“真好呀,一个孙子一个孙女,龙凤齐全呢!”
老妇人客气地笑笑:“这有什么,我们这边都是这样的。”谁知,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老人就狠狠地瞪了老妇人一眼。老妇人自知失言,便进屋子去做饭了。
老人开口道:“老伴去做饭了,你们先进来洗洗脸。”钟西跟赵松堂答应着,跟着进了里屋。刚才老人跟老妇人的小动作,赵松堂都留意到了,他对钟西暗暗嘀咕道:“这个村子真是神神秘秘。”
等钟西跟赵松堂收拾利索,老妇人已经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了桌子。吃完饭,钟西他们和老人攀谈起来。原来,老人正是村长。其实,他们村子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封闭,年轻人婚后可以留在村里务农或者出去打工。村长的儿子跟女儿都出去打工了,所以家里只剩下他们老两口跟一对孙子孙女。
村长边抽着旱烟边说:“我们村的确不准跟外人通婚,只能村内结亲。”钟西一边随口应承,一边用余光瞄赵松堂,发现他正不停地给村长的小孙子夹菜。钟西碰碰赵松堂的胳膊:“吃完了吗?我们帮忙收拾一下吧。”
赵松堂点点头,谁知老妇人一把拦住了他们:“怎么能让客人动手呢,你们出去转转,我来收拾!”
钟西跟赵松堂拗不过老妇人,只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村长严肃地警告道:“出去转可以,但一定不能去村西那间屋子!若是被我们发现,马上把你们赶出去!”钟西他们连连答应,便出了门。走了一会儿,赵松堂一把拉住钟西,悄声说:“走!去村西那间屋子!”
钟西吓了一跳,挣脱开赵松堂的手:“村长说了不能去!”
赵松堂跺了跺脚:“这个村子的秘密就在里面!你难道没发现,这村里每户人家都有两个孩子,而且都是一男一女吗?”钟西吃了一惊,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赵松堂接着跟钟西解释,这个村子的秘密是一种草,女人生了第一胎之后吃下去,可以保证二胎跟一胎的性别完全相反。随着村里的年轻人去了外面打工,这个秘密并没有被守住。
赵松堂苦笑着说:“你嫂子第一胎生了女儿,我一直想再要个儿子,现在放开了二胎政策,我可不想再来一个女儿了。”
钟西听了赵松堂的话有些无语:“赵大哥,你我都是老师,该明白生男生女并不是女人决定的,再说,男孩女孩不都是一样的?”
赵松堂摇了摇头:“男孩毕竟能传宗接代。我明白孩子的性别不是由女人决定的,但你怎么解释眼前的这个村子呢?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说完,赵松堂头也不回地向着村西走去。
钟西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他们俩摸到了村西头。村西只有一座小屋,门上贴着稀奇古怪的符咒,屋檐上挂着一些铃铛。晚风中,铃铛叮当作响,显得有些诡异。房门虚掩着,赵松堂壮了壮胆子,猫着腰,一下钻进了屋子里。
钟西在外面帮赵松堂把风。等了半天,赵松堂捧着一把草喜滋滋地跑出来,过来悄声说:“快走!”钟西看了一下他手里捧着的草,拽住了他:“这草……长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钟西又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这种草其实是……”钟西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快来人啊!有人偷药草!”
闻声而来的村民把钟西跟赵松堂包围了起来。一个女人带着村长走过来:“就是他们偷药草!”
村长看了他们一眼,气得用拐杖直敲地:“你们给我马上离开村子!把药草留下,绝不能拿走!”
赵松堂央求道:“我们可以离开,但请把药草留给我……我可以买,多少钱都行!”
村长吹胡子瞪眼:“不行!多少钱都不行!”村长这话刚说完,那个女人悄悄在村长耳边说了几句话,村长脸色和缓了一些,又开口道:“她刚才帮你算了下,你只有一个女孩吧?看你求子心切,我们就破例让你带走药草,但可不是免费的……”
赵松堂连声答应,他手忙脚乱地掏口袋,把一叠钱递给了村长,看来他早有准备:“这里是一万块钱,我就带了这么多……”
村长接过钱,下了逐客令:“回去拿好自己的行李,马上离开。”
钟西看着满脸笑容的赵松堂,没好气地说:“这下满意了?”赵松堂没理钟西,他牢牢地抱住那把草,自言自语道:“我要有儿子啦!”
钟西无奈地摇摇头,两人回村长家拿了行李,离开了。没走几步,钟西想起外套落在村长家,拉起赵松堂拐了回去。
走到村长家门口,钟西刚要敲门,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一个老妇人问:“走了?”
村长回答道:“走了,这个月第十个。他们也不想想,要是真能有这样的药草,我们村还会这么穷?我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凑成一家一对儿女,过几天啊,应该还会有人过来的。”
老妇人不放心地问:“如果人家生二胎是个女孩,怎么办?”
村长说:“你这傻婆娘,他们如果能生出男孩,这是最好的结果,还能给咱们做个宣传。要不是男孩儿,找上门来,我们就说这个药草是咱们村里的秘方,对村子之外的人没有作用,他们能怎么办?当初还不是他们百般哀求,我们才卖给他们的?哈哈哈……”
钟西彻底明白了,他也想起来了,这草药其实就是普通的“月见草”。再看赵松堂,被他当成宝贝牢牢抱住的月见草,“啪嗒”一声掉了,散落一地……
(题图、插图:陈明贵)
[第9章]一只粗瓷碗
陈双
赵大福是个古董收藏家,虽然有钱,却把享乐看得很淡,喜欢风尘仆仆地四处奔波,享受寻宝带来的乐趣。
前段时间,赵大福听到一个消息,有人在大西北某座山里捡到了商代的古董。赵大福心动了,也跑了过去,想碰碰运气。
在山里转悠了好几天,赵大福没挖到啥宝贝。眼见水和食物都快没了,赵大福决定下山回家。
在路过一处陡峭的山崖时,赵大福一脚踩空,情急之下,他抓住一棵裸露的树根,这才没掉下去。可右脚却严重扭伤,水壶也掉进了崖底。赵大福不禁发愁了,这里特别干旱,想找到水,难啊!
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想打电话找人帮忙也不行。赵大福只能硬着头皮往山下赶,脚脖子越来越肿,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痛。赵大福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削了根树枝当拐杖,艰难地挪了两天,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到第三天中午,赵大福实在挪不动了,他躺倒在地,天上一朵云也没有,太阳很是刺眼。赵大福绝望地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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