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会-故事会(2016年7月上)(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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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帮人吃饱喝足已是深夜了,赵小川守在包厢门口昏昏欲睡。这时,虎哥掏出一沓钞票来,赵小川以为他要买单,不料虎哥只抽出一张递给赵小川,说:“帅哥,到马路对面超市帮哥买包香烟,骆驼牌,三十八块,剩下的钱算你的辛苦费。”赵小川一下子精神了,撒腿就往外跑。可一连问了几家超市,都没有那个牌子的香烟,没办法,他只能无功而返了。

    等回去推开包厢的门,赵小川傻眼了,屋内一个人影都没有。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忙追出酒店,大街上空空荡荡,冷冷清清。赵小川顿时感觉手脚无力,瘫软在地。

    第二天,老板把赵小川狠狠地骂了一顿,还罚了他半年的工资。赵小川气得直咬牙,决定再也不做服务生了。很快,赵小川跳槽到另一家饭店,在后厨当打杂工。

    一晃几年过去了,赵小川凭着勤奋刻苦,从打杂的变成了掌勺的大厨。这天晚上,准备工作做完,他刚坐下来歇息,前厅经理阿娟神采飞扬地走进厨房,叫赵小川开一桌一万块标准的菜单。

    “一万块?”赵小川瞪大了双眼。阿娟瞥了他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少见多怪。”其实阿娟心里不怎么待见赵小川,因为上次体检时,阿娟发现赵小川怕打针,抽个血还得戴上眼罩,要其他人牵着走。一个大男人这样像话么?

    这会儿,阿娟边走出厨房边催促道:“你别傻愣着了,赶紧开菜单,客人等着呢!”赵小川自然不敢怠慢,认真开好菜单让人送了去。可是没一会儿,菜单又被退了回来,其中的两道菜被划掉了。

    那可是两道赵小川的拿手菜啊!赵小川不干了,找阿娟理论。阿娟只一句话就把赵小川打发了:“告诉你,这桌菜可是肥肠的!”

    肥肠这人赵小川没见过,但他的事倒听过不少。几年前肥肠还是个混混,靠坑蒙拐骗过日子,一次买彩票中了大奖后,投资当上了大老板。有钱后,肥肠生怕以前的仇家报复,所以行事十分小心谨慎。肥肠是这个饭店的老客户,每次出手都很阔绰,赵小川可惹不起。

    赵小川想起听人说过,肥肠可不好伺候,身上毛病多,有好多忌口。没办法,赵小川只好往菜单上添了两道炒蔬。可阿娟一看菜单,随手就把那两道炒蔬划去了。赵小川急了:“还不行?那你倒是开个菜单我看看?”阿娟还真不含糊,拿起笔飞快地写出一行字,而后把菜单甩给赵小川。赵小川一看,阿娟开的两道菜都是糖醋口的。“不用再让客人看看了?”赵小川问。阿娟说:“不用,客人准满意!”

    不一会儿,肥肠的包厢里,好菜都上桌了。赵小川也好不容易停歇下来,他刚想收拾收拾下班,突然有同事跑来喊他:“小川,楼上肥肠的包厢,找你呢!”

    肥肠找我干什么?难道菜不对胃口?赵小川忐忑地走到包厢门口,开了条门缝朝里看。只见包厢里只有一个客人,阿娟正在殷勤地给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夹菜——肥肠肯定就是他了。“老板,这可是你最爱吃的松板肉,多吃点,过足了瘾,呆会儿一枪把它们灭了。”

    阿娟说要“灭”了谁?赵小川在门外听得糊里糊涂,只是心里更紧张了。这时候,肥肠抬起头向门口瞟了一眼,四目相对,赵小川差点跳起来,肥肠竟然就是几年前那个让自己赔了半年工资的虎哥!

    一时间,赵小川心跳加快,不知所措。只听肥肠在里面喊道:“门外的人,进屋说话。”赵小川正在犹豫进还是不进,阿娟却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拖进屋,介绍道:“老板,你刚才夸的厨师就是他,这盘松板肉就是他秘制的。”

    肥肠似笑非笑地盯着赵小川看了好久,看得赵小川直冒汗。他摘下厨师帽,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故作镇静地问:“菜还满意吗?”没想到,肥肠突然一拍桌子,冷冷地说:“尝尝你自己做的菜!”

    赵小川心里翻江倒海:怎么,难道今天你肥肠又要来找我的茬?赵小川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吞下盘里的肉,瞪着肥肠,狠狠地咀嚼。

    肥肠盯着赵小川的喉咙,直到赵小川咽下那块肉,他才“哈哈”大笑说:“好!我要灭了它!”

    到底要灭谁?难道真的是怕我说出他当年的糗事,要杀我灭口?赵小川急了,死死盯着肥肠,看他到底是要掏枪还是拿刀,可谁知肥肠并没有动作,而有个文身男却递了一个小箱子进来,阿娟一手接过,从里面取出一支注射针……

    现在灭个人都这么“斯文”了,流行“注射死”啊?赵小川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没了知觉……

    等赵小川醒来,发现同事们都围着他,而肥肠已经不见了。阿娟走过来,说:“肥肠死啦!”赵小川翻身而起,想问是怎么回事。阿娟却抢先问起赵小川与肥肠之间的“恩怨”,无奈之下,赵小川只能说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看来肥肠是罪有应得!”听完赵小川的故事,阿娟愤愤不平,“肥肠生性多疑,一开始看你眼熟,你一摘帽子,他就完全认出你了,怕你报复他而在菜里下毒,所以故意让你也尝一口。见你突然倒地,以为菜里真有毒,惊吓过度,心脏病复发,没到医院就死了。我说你怎么突然就晕了呢?”

    赵小川苦笑道:“我晕针,不然体检时何苦要戴眼罩呢!对了,你拿的那针筒里究竟是啥?”

    “胰岛素呀!肥肠有糖尿病,平时胰岛素不离身的,今天却忘了带。偏偏他吃多了,所以让保镖回去拿了来,想要补打一针。”阿娟感慨道,“呵,哪想冤家路窄,肥肠终究难逃一劫啊!”

    闻鸡起舞

    侯子

    财神上门

    崔东亮自主创业,承包山林养土鸡。可眼看要有收益了,一场山火却毁了一切,他只好带着火场余生的几十只鸡,搬回了自家的老屋。老屋门前有个岔口,连接着国道,弯儿有些急。路左边是崖壁,右边是河堤,还都种着树,视野不好。崔东亮的鸡散养惯了,总乱跑,遭过路的汽车碾轧了一只又一只,如今只剩下一公一母两只鸡了。

    这天,崔东亮正在屋内长吁短叹,远远听见有汽车引擎声。再看院内那两只鸡,激动得扑起了翅膀,八成是饿了。他犹豫了会儿,慢慢打开了院门,两只鸡“嗖”的一声就从门缝蹿了出去。紧接着,就听外面又是喇叭声,又是刹车声,崔东亮应声奔出去,只见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打着漂移,横在了路边。一个四十多岁的黑瘦司机从车里下来,惊魂未定地瞅来找去。

    崔东亮操起个铁钩子冲上前,弯腰趴在车底,一探手,飞快地钩出一只被碾得稀烂的死鸡。他把死鸡提在手里冲着对方怒吼道:“你怎么开车的?前面那么大的牌子你没看见?”岔口立着个硬纸板制成的警示牌,上面歪歪扭扭是崔东亮饱蘸浓墨涂成的大字:“前方事故多发地段,减速慢行!”司机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我真没瞧见。这么着吧,我赔。”崔东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再看看他那辆破车,好长时间没洗了,连车牌上都蒙了层尘土。崔东亮开口道:“我这是正宗土鸡,怎么着也有七八斤吧,一斤按五十算,你给四百吧。”

    对方看了看他倒提在屁股后的死鸡,点了点头,从身上掏出一叠钞票,点出四张大钞。崔东亮偷眼一觑那叠钱,再一寻思,对方这么好说话,看来还有油水可榨。于是他又指指不远处咯咯乱叫的母鸡:“我这鸡是夫妻鸡,感情深着呢。你把公鸡轧死了,母的肯定也活不了。这母鸡,就算你三百吧。”崔东亮边说边留意对方的神色,以防真惹恼了对方不好收场。没想到对方爽快地又点了三张大钞:“行,谁让我今天心情好呢。”

    看来今天是财神上门了,崔东亮又摆出一副哭丧脸:“你别急,我这还没算完呢。这一公一母,开春就能抱窝了,不出一个月就又是群小鸡。就这群小鸡,算三百不贵吧?得,您掏一千块就完事。”其实说这话时,崔东亮心里也没底,不料对方听了,尽管脸色有些难看,却依然不急不躁,递过张名片:“行。可你看,我现在身上只有不到两千,其中一千,是我今天要还的欠账。要不,剩下的钱我下次送来?”

    崔东亮接过名片一看,这司机叫安光荣,还是家货运站站长。崔东亮想,今天能赚的钱可不能搁到明天。钱不够,拿点东西凑数算了。他二话不说,探头钻进车里,想找些可抵价的东西,可车里只有几个破纸箱。一扭头,驾驶台上有个亮闪闪的小镜子,是打鸣的公鸡形状的,挺精致。得,就它了吧!

    没想到安光荣一见镜子,变了脸:“不行,镜子留下!”

    深不可测

    崔东亮也不乐意了,把镜子往对方怀里一丢,说:“我看你是想赖账吧?”说着,他把名片也一扔,嘀咕道:“谁知道这玩意是真是假?”安光荣见状,思忖了片刻,面色凝重地弯下腰,擦去了车牌上的灰尘:“名片可以是假的,它可假不了吧。你把它记住了,就不怕找不到我了。”

    崔东亮打眼一看,呵,这车牌是一连串的“9”组成的,这可是能上拍卖会的吉祥号啊!再瞅瞅这辆破面包车和面前一脸胡碴子的安光荣,崔东亮有些不淡定了。这是那么值钱的车牌,怎么挂在了这破车上,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崔东亮细一琢磨:坏了,这车牌八成不是真的,这人敢伪造车牌,就不是什么善主,甚至有可能是混黑道的!崔东亮有些软了:“嗯……赶着这快过年的当口咱俩碰上了,也算是缘分。您就给七百得了。”可安光荣却说:“人无信不立,话出口不改,就一千。”

    安光荣这态度让崔东亮心里更发虚了:“咳,要说我那对鸡,其实也不是原配,我看,您给四百够了。”安光荣乐了:“你再这么说下去,估计一分都不要了吧?”

    “嗨,其实吧,这鸡我正想今天宰了吃呢,不想您替我代劳了,咱俩就算两清了吧。时间不早了,大哥,您赶紧上路吧。”崔东亮越来越觉得对方在扮猪吃老虎,他心慌得很,想赶紧打发人走。

    不料拦神容易送神难,安光荣这些年受够了欠人钱的滋味,眼看今天就能无账一身轻了,他可不想再多一笔糊涂账,他较上劲了:“我轧死的鸡当然该由我来赔。”

    怎么还不依不饶呢?崔东亮有些恼火了,话里有话地说:“大哥,这伪造车牌可是犯法的!”安光荣一听,笑了:“兄弟,你把镜子翻过来看看。”崔东亮接过镜子,一翻,后面还夹着一张小小的剪报:“我市‘五连9’车牌拍出天价,买主为天成实业董事长安光荣。”剪报上附有安光荣的照片。崔东亮扭头再仔细瞧瞧眼前这人,不由惊叫:“大哥,真是您!”

    安光荣说,他白手起家,创办天成实业,获得了成功。可在成绩面前,他自我膨胀了。车牌拍卖会上,许多实力雄厚的公司老板都参与了竞拍,但别人懂得量力而行,安光荣却硬是斥巨资拿下了这块车牌。没多久,不良后果就显现出来了,天成公司因资金周转不灵倒闭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还债,安光荣只好开了个小货运站,当站长兼司机,没日没夜地忙。

    崔东亮仍有点不敢相信:“可是大哥,光这个车牌就值不少钱啊!”安光荣点点头,说:“是,但我不能卖了它。因为它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真正配得上它。还有这面镜子,每当累了,就看看背面,再照照自己,我就明白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的过去和未来负责。所以这镜子,我不能轻易送人。”

    崔东亮傻傻地听着,突然“咕咕咕”,一只大公鸡从河堤下的草窝里蹿出来。安光荣看看崔东亮遮遮掩掩藏在身后的死鸡,再看看脚下正相互打招呼的公鸡和母鸡,问道:“你不是只剩两只鸡了么?”

    崔东亮长叹了一声,丢了死鸡,抱头蹲在了地上。其实,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局。

    闻鸡起舞

    那场山火带来的损失太大了,连崔东亮用来运货的皮卡车都烧了。灾后他没钱买饲料,那些鸡都饿得咕咕叫。也是穷极生智,崔东亮想起过去他开着送饲料的车上山时,一鸣笛,鸡群就会跟在车后抢吃饲料的情景,他动了歪心。他搞了些玉米和一个模拟汽车鸣笛声的喇叭,喂鸡时,他故意边按喇叭,边把玉米粒往已烧成残骸的车轮下撒。训练一段时间后,鸡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听到有汽车驶来,就争先恐后往车轮下钻,崔东亮就借机以死鸡来碰瓷了。有时车一停,也可能一只鸡也没轧到,崔东亮就预先在路边的树叶堆里藏一只死鸡,趁人不注意,飞快地用钩子钩出来,好讹对方。

    “这只公鸡叫灵灵,很聪明,知道车轮下危险,就飞到对面河滩上找吃的,这不,吃饱了它才回来。”崔东亮说着一摆手,“您没轧着它,您走吧。”安光荣听罢,目光一闪:“难怪我看你手中的鸡怪怪的,不像刚死的样子,那路口的警示牌也是你写的?”

    崔东亮羞愧地点点头,他立那个牌子,是想让司机减速,这样他才有时间“设埋伏”。他结结巴巴地说:“这段路有些险,我怕万一司机没经验被鸡群吓着,心一慌开车冲下了河堤或撞了崖,我可担待不起,所以提醒司机开慢些。我只想昧两个钱,并不敢害人啊!”

    “你这还不叫害人?”安光荣怒气冲冲地挥起了拳头,转瞬,他握拳的手又松开了,轻轻在崔东亮肩头一拍,“嗯,谢谢你救了我。”

    这阵子安光荣白天黑夜连轴转,车到岔口时,他已困得不行。迷糊中,突然有东西从车窗前掠过,吓得他一激灵醒过来,才发现车子正直直往崖壁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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