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会-故事会(2016年12月上)(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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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们是两个人,而对手是一个。”“扑通”一下,金阳阳吓得跪下了,哭着说:“那是啥?是人是鬼?山子哥,咱俩一起回去吧,你可不要丢下我,我害怕呀!”

    “怕也没用。”程山子说,“看来今晚不是我们死就是它亡……”金阳阳吓得浑身打颤,一把抱住程山子的大腿,哭求道:“山子哥,我不想死,我、我还没娶老婆哩!”

    金阳阳这副样子让程山子觉得既可怜又厌恶,程山子本来想一把推开这狗皮膏药似的男人,但他想了想,还是弯腰搀扶起金阳阳,说:“金阳阳,你好歹也算是个爷们,别动不动说跪就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呀!你放心,咱俩是一个村的,我既然把你带出来,就一定把你安全送回去。不过你一定要听我的,现在咱俩歇会儿抽支烟,我告诉你是什么东西要害咱……”

    金阳阳懵懂地点着头,他现在只有听话的份了。程山子带着金阳阳找了处避风的地方,一边抽烟,一边讲出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来……

    5.真凶现身

    这件事,程山子也是听村里老人讲的,说是过去这附近的大山里有许多狍子,狍子这东西,人们都叫它“傻狍子”,意思是不机灵,容易让人捕捉到。其实傻狍子并不傻,反而十分机警。它在晚上不时用蹄子敲击石头吓唬天敌,从这就可以看出,这种动物并不笨。狍子中有时会有一种全身雪白的白狍子,这种白狍子就像狼群里出现的狈一样,如果人捕捉、杀死了它的配偶,这白狍子是一定要报复的,而报复的手段就是趁猎人不注意,从身后悄悄接近,一头将人撞下山崖,过去,三棵树村里还真有被白狍子报复而死的猎人。人们都管这种白狍子叫“成了精的狍子”,而这种狍子不能留,留着就是祸害,一旦发现这种成了精的白狍子,猎人们就要结伙进山,务必除掉它。

    程山子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一定是有人猎杀了白狍子的配偶,这才引来它的报复,老孟头就是被它撞下崖的,我哥……唉!”

    金阳阳颤声问道:“咋除?咱又没猎枪!”程山子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我想出一招,你要配合我,我做个‘活饵’引它出来……”程山子把自己的计划一说,金阳阳迟疑着问:“这——能行吗?”程山子断然说道:“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程山子从背包里拿出一条长长的绳子,一头拴在自己的腰间,另一头让金阳阳拿在手里,让他在一边躲得远远的,趴在一块大石头后面隐藏好。程山子故意在山崖峭壁上来回走动,还不时咳嗽几声,弄出动静。金阳阳趴在地上,眼也不敢眨一下,现在知道是傻狍子作怪,他反而不害怕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静寂的大山里只有北风呼啸着掠过的声音。金阳阳不时地活动一下冻僵的手脚,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了一个白影子,鬼魅一般慢慢移动着,向站立在崖头上的程山子靠近。金阳阳的心开始“怦怦”跳动,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儿。按照和程山子约定的暗号,他轻轻拽了拽手中的绳子,这是提醒程山子:对手来了!

    程山子警觉了,他假装往山崖下瞅,眼角的余光已看清一个影子在接近自己。这当儿,离程山子还有十多米远,那白影子站住了,金阳阳屏住呼吸,心里一紧,以为这白狍子发现了这是个圈套,就在这时,只见那白狍子后退几步,突然发力,低头向程山子冲了过去……

    金阳阳吓傻了,都忘了拽绳子啦,张着嘴却闭上了眼。只听“哗啦”一声山石响,山崖上的狍子和人全不见了,与此同时,金阳阳拴在腰间的绳子在猛地往下扯动着。金阳阳惊呼:“不好,山子哥被撞下崖了!”他赶紧用力往回拽绳子,片刻之后,金阳阳看见程山子缓慢地爬了上来,用手电一照,见程山子手上、脸上全是被石头划的血道子,程山子喘息不停,半晌才说:“好样的,金阳阳!”

    金阳阳紧张地问:“狍子精呢?”程山子望着山崖下说:“那家伙跌下去了!好险,它冲我撞过来时,我一把抓住了它的毛,我俩一起跌了下去,幸亏我腰里拴着绳子……瞧,我抓了一手毛!”说着,程山子把手展开,用嘴吹了吹。

    天蒙蒙亮时,程山子和金阳阳在山崖下找到了那具白狍子的尸体,又在远处一条深沟里发现了程老大的尸体,程老大摔在一块石头上,死得很惨,临死手里还紧紧握着捉石鸡的长杆子。

    三棵树村一宿就死了两个男人,据说一个是上山找羊意外跌死的,另一个是帮亲戚伐树摔死的。凄凉的唢呐声吹了起来,小山村顿时陷入了悲怆之中。

    程山子亲手埋葬了大哥后,一把火烧毁了那些捕猎工具,他打起了背包,离开了生养自己的小山村,他要到省城去打工,养活自己的家人和大哥留下的孩子。也就是从那时起,他终于信了那句老话:打猎的人没有几个富的……

    [第20章]中篇故事(精编版)——斗澡

    陈坚

    常听人说斗鸡斗狗斗蟋蟀,头一回见人“斗澡”,这“澡”究竟是怎么个斗法?

    1.来者不善

    斗鸡,斗狗,大家都听说过,而斗澡,这算咋回事?席大海知道,要不是为了争这口气,这辈子也想象不到,洗澡也能斗起来。

    席大海在筒子铺经营着一家最大的澡堂,叫“龙涎池”,是个百年老店。说起席大海搓澡的手艺,那真叫出神入化,大家也因此给了席大海一个称谓:“神推手”。去年袁世凯登基,正值冬至,筒子铺的一个宪兵队为了体面地参加庆贺仪式,特意包了龙涎池,上下几十号官兵,整整洗了一天一夜。席大海凭着多年的手上功夫,一刻没停,把这几十号人连搓带敲,每个都侍弄得光鲜亮丽、筋骨酥松,从此和宪兵队结下了深交。

    再回头说说斗澡的事。前不久,在筒子铺旁的汇园镇开了家澡堂,名叫“净华池”,规模要比龙涎池大许多。一夜间,十里八乡的顾客都跑到净华池去了,虽然净华池价格比龙涎池便宜许多,但也不至于那么吸引顾客吧?席大海思前想后,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席大海来到净华池,里面和普通浴池没有太大区别,倒是走廊尽头设了不少单间,单间大门紧闭,时而还能听到屋里传出的嘈杂声音。席大海想了想,径直就往里冲,却被一个肩披搓布的年轻人拦住了,席大海正要辩白,从一旁闪出一个中年人,喝住了年轻人,笑呵呵地说:“小儿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席老板见谅。”说着,中年人转向一边的年轻人,说:“这是筒子铺大名鼎鼎的神推手席老板。”

    年轻人听了便让到一边,席大海盯着面前的年轻人,只见他身材健硕,体魄敦实,尤其是那一双手臂,一看就是个搓澡敲背的好坯子。中年人看出了端倪,笑着说:“鄙人谷应天,这是小儿谷子棱,自幼练得一身强力。我年龄大了,干不了搓澡的体力活,现在已经交给子棱掌事,还望席老板多多关照。”

    席大海瞪着谷应天父子说:“明人不说暗话,谷老板开澡堂,无可厚非,但净华池的价格也太低了,明摆着抢了我的生意,想把我们龙涎池挤下去,对不对?”

    没等谷应天开口,谷子棱说话了:“喊你一声前辈是尊重你,搓背讲的是手艺,顾客冲着净华池的手艺来,怎么叫抢你的生意?”

    席大海听罢冷笑一声,摇着头说:“手艺?你这一身蛮劲,谈何手艺?还不是价格比我便宜?”谷应天微笑着说:“那你也可以降价。”

    席大海“哼”了一声,说:“我才是靠手艺吃饭,降价?怕掉了我身价。有本事咱们比试比试,输的人立马关张回家。”

    谷应天脸色一变,说:“席老板何必如此较真,有话好商量,有钱大家赚,你说呢?”

    席大海愤愤地说:“我席家世代靠手艺吃饭,咽不下这口气,你要不比,休怪我到商会去告你。”

    谷应天沉思了好半天,终于回应道:“行啊,不过子棱自然不是席老板的对手,早就听说席老板已将神推手的技艺传给席家长子席澈,让席澈和谷子棱来一次公平的比试,你看如何?”

    席大海听后,眼珠一转,说:“没问题,到时候估计围观人较多,我龙涎池场地小,地点就定在净华池,谷老板说个时间吧。”

    谷应天脸上闪出一丝慌张,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那就给两人再多一点时间练习,就定在三个月后的今天。”席大海想了想,便答应了。

    2.浴池斗澡

    席大海回到家,叫来了儿子席澈,郑重地说:“净华池净华池,名为净华,实质肮脏。”

    席澈问道:“父亲此话怎讲?”

    席大海解释道:“价格便宜自然不是吸引顾客的好办法,净华池里有不少隐蔽的单间,我怀疑里面藏污纳垢。我倒想借着比赛,来查个水落石出,不过那谷应天说要三个月后,估计他想乘机清理净华池,管不了这么多了,先准备比赛吧。”

    席澈听后皱着眉头说:“说到神推手,其中的力法我已熟悉,但我依然不是谷子棱的对手。”席大海笑着说:“错!搓澡如果全凭一身蛮劲肯定有问题。那个谷子棱已经误入歧途,我只想让他输得心服口服。我之前只教了你力法,现在我教你手法,三个月足够了。阿澈,我给你一张清单,你去准备吧。”

    席大海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然后递给了席澈,接过父亲给的单子,席澈仔细地端详起来:纸笔一套,橘子一筐,黄沙一堆,小麦面粉一袋,熟南瓜若干,最后还有一个用笔涂改的墨团。

    席澈看完一头雾水,准备这些不着调的东西干吗?席大海捏着指关节说:“按着准备便是,最后一项我涂掉了,应该用不到。”席澈不敢大意,便照着父亲的指示准备妥当。

    按照席大海的意思,整整三个月,席澈一直留在自己的屋里,苦练手法,居然一次也没有去过澡堂,这让周围的邻里十分诧异,纷纷问道:“搓背敲背不应该在澡堂里练吗?”席大海笑着没有回应,只是每天看着席澈练习,不住地点头微笑,看样子是胜券在握。

    转眼三个月的期限到了,两大澡堂要斗澡,这可是新鲜事,一大早,净华池外人山人海,大家都抢着买票,想亲身感受一下,到底谁的手艺好,可比赛自有规矩:由汇园镇商会的李会长亲自海选顾客,分成两队,每队五人。首先,这些顾客都是体力劳动者,身上都比较脏,然后从瘦到胖,均匀分配给两队,比赛的时间是两个时辰。

    十个顾客纷纷跳入热水池中,舒服地泡起澡来,待口令响起,席澈和谷子棱进入浴池,便开始比赛。

    李会长一声令下,两人都迎来了第一位顾客。顾客的体型都比较瘦,谷子棱擦净顾客身上的水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关节,抓住搓布,有力地在顾客的后背搓了起来。席澈也进行同样的步骤,只是在搓澡的过程中,谷子棱那边的顾客不停地在喊疼,而席澈这边的顾客貌似已经舒服地睡着了。

    大家看了不由得议论纷纷,旁边的谷应天解释道:“搓澡讲究的就是力道,没有力道不下泥灰,光舒服有什么用,洗干净才是王道。”

    紧接着就是敲背环节,谷子棱依然仗着身上的强力,虽然每一击既准确又实在,但是顾客依然疼得龇牙咧嘴。再看这边的席澈,右手握拳,如同雨滴一般密密地落在筋骨上,左手成掌,也如蒲扇一般稳稳地拍在皮肉上,一拳一掌,一起一落,就像一位宫廷乐手一般,演奏着让人神往的节奏,顾客在这种节奏下,酣然睡了过去。

    谷应天不屑一顾地说:“花拳绣腿,你当是小孩挠痒吗?传说中的神推手,应该改名叫催眠手,我看更合适吧?”在场的人听完都“哈哈”大笑起来。

    搓背敲背不光凭的是技艺,还很考验人的体力,转眼四个顾客搓下来,席澈和谷子棱已经稍显疲惫,就等着最后一位顾客的到来……

    3.技高一筹

    浴池的门帘缓缓拉开,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为啥?出来的这两位,身上的肥肉一步三晃,少说也有两三百斤。

    两个大胖子往长椅上一躺,身上的肥肉便向两边摊开,看得大家目瞪口呆,都疑惑地看着选人的李会长,李会长笑着说:“只有过了这一关,才敢说谁的技艺更胜一筹。”

    说得没错,谷子棱稳了稳神,运了运力气,信心满满地开始了最后的挑战。可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出现了:每当谷子棱向前发力时,就会发现由于顾客太胖,身上的肥肉会四处散开,随处乱晃,完全破坏了他的力道,于是谷子棱又加大力度,依然无功而返,搓了半天,非但没能搓下一点点泥灰,反倒把顾客的后背弄出了好几道血印子。

    而这边的席澈,双手上下翻飞,看似用力,却很轻柔,搓布在顾客肥硕的身上像雨燕一样来回穿梭,那厚厚的肥肉只是轻微地晃动一下,就服帖地任凭席澈摆弄。

    两个时辰到了,两人也是同时完成了五个人的清洗工作。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裁判,就清洁程度而言,两人不相上下。附加分由亲身感受的十位顾客来评判,谷子棱的五位顾客,每人都被搓得浑身通红,甚至还有不少血印子,疼得气喘吁吁,五位顾客都给了零分。席澈的五位顾客满脸笑容,浑身放松,赞不绝口,异口同声地给了满分。

    结果已经分晓,李会长热情地和席大海攀谈起来:“我当商会会长期间,游遍各地,但是所有搓背师傅的技艺都和谷子棱是一样的,只是追求干净,却忽视了顾客的舒适,你们神推手果然名不虚传,能说说是怎么做到的吗?”

    席澈拿出了这三个月苦练技艺的道具:纸笔、黄沙、南瓜、橘子、面粉。李会长看了也是一头雾水。席澈笑着说:“体型较瘦的人,皮下没有肉,直接就能摸到骨头,搓背时,骨头会杠到表皮,便会疼痛,我用煮熟的南瓜来练习,熟南瓜表皮发硬,但内在柔软,一边要用布搓去它的表皮,一边还要确保里面完整,这样的力道才适合瘦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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