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门医色-第51章幼子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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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灾民染上时疫了嘶——”

    话音一落,就被承乾甩到了地上,他威严睿智的面容上尽是狠历,“小子,进来!”

    “嗻,奴才在!”

    “传本宫旨意,从先下开始,京城整个戒严,京城外郊的流民,一个都不许放进来,城内的百姓,如染上时疫,一人封一户,一户封一街,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话罢,他便把太子印直接丢过去,太监连忙接过印章,小跑着领命去了。

    承乾在肃穆奢华的书房来回踱步。

    齐国建国来史书记载的时疫仅有几次,但每一次无不是惨烈,更有甚者,时疫感染没有抑制,直接导致整个城池的百姓全部患病而死,三个城池变成了鬼城!

    不行,这时疫来得迅猛,他还是先去父皇那里禀告一声。

    ……

    顷刻间,时疫的感染闹的整个京都人心惶惶,所有街道戒严,原本热闹的集市小巷现下人流稀少,就连客栈酒楼,都关门歇了大半。

    太子一条条铁令下来,人人自危,却仍制止不了时疫的传播。

    官家大户,若是发现仆从得了时疫,多是丢到了街道。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时疫蔓延的恐惧,已经堪比恶魔。

    而此时祁王府里,七月已在药房里配置不下百种抑制时疫的解药,却少有找到效果显著的,多是药价昂贵,见效过慢。

    也只有官僚吃得起这等治疗时疫的药,寻常百姓是望尘莫及的。

    “暖儿,把这副药煎服,去喂昨天我新搬回来的病人。”七月把药方递给暖儿,让她去配药,待药方仅剩她一人时,她又孜孜不倦开始翻阅这段时日祁王从各地给她寻来的医药古典。

    黄芩,硫磺,烈酒,食醋……

    七月把这些搜集到的价格低廉却又能抑制毒素和消炎之类的药材细细划分在一张纸上,纤细的眉头皱的打成了结。

    此次的时疫来势汹汹,让人措手不及,七月仔细的琢磨,甚至不顾祁王劝阻夜晚偷偷的跑去京郊,差不多得出了结论。

    流民涌向皇城的那几日,京都仍然下着大雨,百姓们被官兵挡在城外,无处避雨,只能硬生生的忍着,身子弱一些的流民熬不过去便死在了外面,雨水潮湿,把成千上百的尸体泡的浮肿,当太阳终于出来的时候,因为天气炎热,那些尸体因为没有人处理,早已变成一对腐肉,被蚁虫苍蝇蚕食,这些蝇虫携带的毒菌,经过传播,化成了人的身子抵御不了的瘴气,所以便有了时疫。

    说到底,一开始,若是有人管这些灾民,最不济也是把那些尸体坑埋,也不会到现在这种地步。

    时疫说白了,就是一团阴瘴之气,人体主阳,当邪不压正之时,便会生病。

    七月按照心中所思,快速配好药方。

    体弱则阴亏,无需进补之药,消炎,杀菌,化体内淤血的药草熬煮,沸腾的食醋放凉,清洁身体……

    七月手指龙飞凤舞,丝毫不知药房的门口祁王爷已经看她看了好久。

    “这次的药方应该不会让我失望……”七月轻声呢喃。

    “本王也相信。”冷不丁旁边响起一道声音,下了七月一跳,他看着身后端着一碗清粥的祁王,扬了扬唇。

    “王爷什么时候喜欢偷偷摸摸人背后说话了?”因为药方药房配出来,七月的七月心情明媚,忍不住打趣祁王。

    “你瘦了。”七月的好心情,让祁王的唇角也不由自主的勾起一道愉悦的弧度,他放下手里的清粥,捏了捏七月不过一个月就瘪下去的腮帮子,道。

    “一整个月都埋在书里,能不瘦么。”七月不雅的犯了一个白眼,自从那日祁王对她说过那一袭话后,她并未答应什么,可是之后两人的相处,却是多了几分随意。

    “这次时疫之事,如果你不管,定能让齐国皇室损失惨重。”祁王却突然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七月没想到,他竟然突然提到了她复仇上面。

    七月阁制毒天下第一,但她对于医术,却是马马虎虎,虽算不上名家,却也够用,然自从祁王知晓了她要找寻医治时疫的旧方后,虽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却是默不作声的为他搜寻了许多有关时疫的医学典籍。

    她本以为他也心系百姓,所以才这般卖力的帮她找药典,却不想他却突然这般开口。

    是她错看,齐国的百姓他一个辽国皇子怎会在意?

    敛下眉眼中的失望,她抬头,直视着他,声音坚定,没有丝毫犹豫道。

    “是,如果这次我放任不管,当皇室找到药方之时,最少也要三个月,三个月,千万百姓流离失所,整个皇城染满时疫,如同鬼城,甚至时疫蔓延后宫,说不定还能让我一直痛恨的那些人全都染疾而死,这样我的仇,也算是报了,但是,我不愿意这样做。”她看着祁王,声音一字一顿,清亮柔婉的声音在这一刻势若破竹,她整个人挺直的身体,绽放出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眼。

    古尽尘深不见底的潭眸的亮光一闪而过,下一刻,他止住心中的波涛,轻声问。

    “为何?”为何你不这样做,看盛世沉沦,冷眼端坐钓鱼台,大仇得报岂不快哉?

    为何?古尽尘问她,而她也在自问。

    或许京郊如同尸海的景象。

    或许命连狗都不如的流民眼中希翼着求生的希望。

    或许是灾民中抱着孩子的流民妇女,咬破手指,放进襁褓孩童的嘴唇,看他吸允自己鲜血,却满足的笑容时。

    七月唇角缓缓扬起一道坚定的微笑。

    “幼子何辜?”最终,她轻轻的吐出了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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