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七月却不知,此刻她身旁的男人也好不了多少。七月之前为了逼祁王与她了断,剑刺向胸口的位置太过刁钻,决绝的只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所以祁王爷上药的时候,必须要解开小衣。
几缕月光透过窗纱调皮的跳跃在她精致如蝉翼的蝴蝶骨上,让她原本就光滑如丝的肌肤盈盈有光细腻如珍珠,胸上的剑伤已经结痂,猩红的疤痕在祁王爷眼里非但不丑,反而有种妖艳邪气的美,她绵长的呼吸,一起一伏间,胸前的绵软随之微颤,嫩如蔷薇花苞的两粒,让他只想噙住一朵一品她的芳香,他心中的邪火愈发熊熊,狭长的潭眸墨色更重,念着她睡的熟,祁王爷想了想,指尖点向了她的睡穴。
在失去意识前,七月心中万马奔腾的咆哮,她说她怎么从未察觉过,原来古尽尘这个浑人每晚竟是用这种下流手段!
这一剑看来是白挨了……
……
——
怕太子疑心,七月又专门去了一趟京西马场,把那些被翻开一次的土按照原来的样子填埋好,因为枫叶林临湖,所以土壤潮湿一点也说得过去。
待一切整理好,七月取出三支长香,点燃插在万人坑前,而后朝着万人坑深深一揖,久久不起。
承乾因为一己私欲把你们虐杀坑埋,又何尝没有我齐七月一部分的原因,我为了复仇筹谋,却连累你们为垫脚石,抱歉。
为了你们也好,为了我自己也罢,太子齐承乾,我会用他的项上人头,为你们做祭。
让你们成为冤魂并非我愿,但我不会因为你们停下我报仇的步伐,倘若你们心有不甘,便用你们的怨气诅咒,让我死后打下十八层地狱永生不度轮回。
七月心中默念,眸色清明坚定,夜风袭来,枫叶沙沙作响,猩红的叶子漫天飞舞,张牙舞爪似有冤气,偶有几片吹到七月身上面纱上,阴冷却不疼,七月微眯了眼,却是看向树后。
“谁在那里?”七月声音不高,她察觉到,隐藏在背后的人没有内力。
问了一句,树叶傻傻的响,树后静默无言好似无人,七月默了一下,看着三炷香燃尽,她上前收了烟灰,耐心用尽的道,“再不出来,我就过去了!”
这次她话落后,枫树后窸窣了一阵,钻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小人儿,天色昏暗,又加上小人儿的脸实在脏的很,七月也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看见他黑暗中黑亮亮的大眼睛。
小人儿晶亮的眼珠子眨巴了两下,稚嫩的声音颤巍巍的叫,“月儿姐姐……”
“咦?”七月上前两步,蹲下身子问他,“你认得我?”
听她说话,好似更加确定了面前覆面女子的身份,黑乎乎的手指抓住了她的袖子,也不管会不会弄脏她的衣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哇哇哇……月儿姐姐,俺是虎子啊,你前阵子救过俺娘的!”
前阵子救的人太多,救的孩子也多,七月着实没有太大印象,但看着小人哭的一脸鼻涕一脸泪,本就脏污的小脸愈发混儿画,饶是七月心冷,也不禁软了声音,用帕子擦着他黏糊糊的小脸道,“嗯,虎子是吧,莫哭,一会把坏人引来了就不好了。”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逃脱了太子的魔爪的,也真是命大。
听她这么说,虎子连忙小声抽噎,有坏人他知道,娘和叔叔爷爷他们就是被坏人杀的。
七月看着吓得浑身发抖的孩子,叹息一声,把他抱起来,驾马向皇城而去。
……
之后的几天,七月联络暗桩,暗中搜集证据,此次残杀万名灾民是太子众多罪行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足以让太子跌下储君宝座不得翻身,但七月却尤嫌不足,她要做的,可不仅仅是让齐承乾贬为庶人这么简单。
太子一党,她要连根拔起。
与此同时,七月一直等待着吴王的出击,然而,那天见完太子之后与吴王的密谈好似是一场梦般,握有太子喜好大功和历年贪污纳贿的铁证的吴王,却一点风声都未露,就连朝堂上吴王那边弹劾太子的折子都歇了风声,在后宫杜贵妃握权,前朝莱国公风声渐起的关头,吴王没有趁势锦上添花,称病在侧,不理朝政,甚至连吴王府都大门不出。
正是因为此般,七月对待吴王的态度才更加的谨慎,一个懂得潜伏,隐忍和收敛锋芒的男人,远比饿狼更加可怕。
也正因为此般,七月阁不能因为吴王的出头而在暗中推波助澜,七月甚至单线切断了七月阁在朝堂和后宫大部分的暗桩。
后宫琴贵妃掌握六宫大权,并没有如皇后纳兰鸢般大肆打压与纳兰鸢一脉的嫔妃,她只是稳坐凤权,兢兢业业,后宫众嫔妃却因她的态度,皆暂歇了所有的小动作,安静的观望。
前朝后宫一片平静,而正是因为这种不该有的平静,这种平静反而让人嗅到一种暴风雨前的拔剑弩张的逼仄感。
康泰二十年农历十一月初八 初雪
千叶湖上的清缘庭中,有两人对弈,公子谦谦温润清雅,少女清婉秀外慧中,雪压翠竹,红梅初开,又有白雪隐于湖面,伴着一丝琴音,当真是雅的很。
杜逍遥一身浅白色锦衣,在四面透风的凉亭里也不觉得冷,看着眼前胶着的棋局,他眉头微拧,叹了一声,呼吸遇到冰冷的空气,化开一团白气,他执起旁边温着的热酒,给自己倒了一杯,饮下,温润如玉的面容因为清酒染上一分薄红,愈发温暖,声音却是无奈,“为兄输了。”
见他认输,七月唇角挑起一抹得意的笑,书卷气浓浓的面容因为笑容,添上一抹狡黠的挑眉,少有的多了一些稚气,她声音轻快道,“愿赌服输,逍遥真是个君子呢。”
“嘴滑。”杜逍遥无奈的瞥她一眼,他就知道月儿今日突然邀他赏雪没有什么好事,却还是让她钻了空子,杜逍遥看着棋盘,再叹一口气,连输三局,这让他怎一个挫败了得?“说罢,何事?”
七月却没有立刻开口,让侍女把火盆离她近一些,然后让所有人退下,这才道,“哥,我要你向我保证,三日之内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国公府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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