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下的绕指柔-每天只想念你一次(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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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坐在草地上晒太阳的夏初,有些愣怔。谁会往战地医院打电话?如果兰梓玉想找她,一定可以问出号码的,但是她出发前已经向兰梓玉坦白交代过了,自己要参加演习,相信自己老妈不会在这个时候找她。那别人会是谁?夏初有些摸不着头脑。

    顶着一脑袋问号接起电话,那边儿传来的声音,让夏初石化。好半天,才回答说:“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

    裴俞在电话那头轻笑,答非所问的说:“夏初,过的好吗?”他的声音和梁牧泽不同,温暖如玉,而梁牧泽磁性深沉。

    夏初说:“还好。”

    裴俞怎么知道战地医院的电话?他真的只是商人这么见简单吗?想起了他春风和煦的样子,夏初迷惑了。想起那位满头银发的裴老先生,也许他们家真的和权利有不少牵扯。夏初再次肯定之前的想法,与他少接触为妙。

    裴俞关心道:“会不会很辛苦?”

    “还好。”

    裴俞说:“生活还习惯吗?”

    “还好。”夏初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礼貌,可是听起来却有淡淡的疏离。

    裴俞在电话彼端低笑:“夏初,你是不是很忙?”

    “嗯,是挺忙的。”夏初昧着良心说。

    “那好吧,不打扰你了,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我会的。”夏初的心里,多少有些感动。毕竟多年来,除了父母家人,没有男人对她如此关心,梁牧泽也没有对她如此嘘寒问暖过。挂了电话的夏初忍不住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怎么又想到梁牧泽了?人家在前方冲锋陷阵,哪儿顾得上你啊?自作多情!

    梁牧泽在前方战功显赫,名气都从前方传到夏初她们医院来了。年轻的护士医生们,她们之中大多数人并没有见过梁牧泽,但是据传说是位超级有范、特别帅气的特种少校,年轻有为。短短几日内,梁牧泽俨然已成为整个战地医院所有女性的心中偶像、梦中情人。

    那些女人讨论梁牧泽的时候,夏初刚开始会觉得得意,因为那个人她认识。但是渐渐的,再听见她们讨论梁牧泽如何如何,她就觉得特别烦躁。一群无所事事的女人凑在一起,比三千只鸭子的威力还大。

    演习进入第十天,蓝军特种部队突击A组不分白天黑夜的行军,累了就轮流趴在草丛中轮流休息,凌晨突袭,屡屡让红军措手不及。他们来无影去无踪,为了不让红军的雷达追踪到他们的踪迹,梁牧泽命令掐断所有电台和通讯设备,彻底和B组、特种大队失去联系,也放弃了救援机会。剩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或者,同归于尽。

    A组在梁牧泽的带领下连克红军的空降师和炮旅。袭击炮旅的时候,趁着夜深人静,用行军途中劫来的红军越野车直接开进炮旅驻扎营地。同样用迷药放倒所有站岗放哨的战士之后,推出了炮旅的几门大炮,围城圆圈,炮筒对准炮旅的各个营房。

    站在炮中间的梁牧泽等十二个人,举起步枪对着天空“哒、哒、哒、哒”一通扫射,整个驻扎营地的人被惊醒,冲出帐篷看到的就是黑乎乎的炮管直直对着自己。

    伪装油彩遮住了他桀骜的神色,梁牧泽在黑夜中拿起扩音喇叭:“红军炮旅,你们已经光荣牺牲了,红军会铭记你们的。”

    其他人得意的举着步枪,眯着眼睛,嘴角的弧度挂出了他们对这些手下败将的蔑视和看不起。

    解决了炮旅,梁牧泽下令今夜不再行军,找个安全易隐蔽的地方好好休息一夜,连日行军作战,战士们已经很疲惫了,一根弦如果绷的太紧,会断的。他们夜晚袭击的做法一定引起了红军的特别关注,从此之后,夜间作战一定困难重重。所以梁牧泽下令,打今天起不做夜猫子,目前的任务是好好休息。命令下达之后,引来大家小小的欢呼雀跃。

    红军怎么也不会想到,梁牧泽手中有他们的军事部署图。就算设立再多的假目标做障碍,梁牧泽也绝对不会上当受骗。

    二连长翻了身,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了不远处趁打着小灯看地图的梁牧泽,揉揉眼睛走过去,“营长,咋还不睡啊?看什么呢?”

    梁牧泽不回答,把地图杵到二连长没睡醒的脸前:“下一步有什么想法?”

    二连长一懵:“啥?”

    平常休息的时候还要时刻保持警惕,眼睛都不敢闭严实,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月黑风高的时候好好睡一觉,却被问到这么深奥的问题。别说下一步要怎么走,就连上一步是怎么走过来的他都已经完全忘记了。

    “认识这是什么字儿吗?”梁牧泽问。

    二连长眯着眼睛,看见被血红色标注的字体,瞬间倍儿精神,眼睛跟狼似得放着绿光:“红军特种大队?营长?”

    梁牧泽没理他,又指了指旁边,“这儿呢?”

    “坦克旅?营长,坦克旅肯定不行,他们那是重型玩意儿,咱们不可能再像今天这样趁着夜里突袭进去,他们肯定防着呢。”

    梁牧泽的笔在地图上画了圈:“如果把他们连起来呢?”

    二连长揉着脑袋,更加迷惑:“连起来?怎么连?”

    梁牧泽一巴掌拍在他没戴钢盔的脑袋上,“丫睡傻了吧?下半夜你守夜,好好琢磨我说的话,明儿一早告诉我。

    “营长?”二连长想哭,他是真不知道怎么把坦克旅和特种大队连起来。

    可是梁牧泽不理他,收起地图揣进怀里,歪在大树边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其实,梁牧泽并没有立刻睡着。多日的习惯养成,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累了一整天倒头就睡。闭上眼睛,总会想起一个人。复习她的眉眼她的笑,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有他的倒影。

    她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深深刻在他的脑子里,明明很烦却很“温婉”的问他要不要吃饭;在那个明媚的午后笑的堪比阳光,问他要不要喝茶;为了怕麻烦装作不认识自己,甚至敬礼说:“首长,久仰大名”;告诉他,她的猫叫二喵,而那天自己仿佛中邪一样,喊她“大喵”。

    最不能忘记的,就是那个晚上,很难过的她拉着他做“垃圾桶”,倒掉她心里所有的不满。她说,一个不能出面保护她的男人,她宁可不要。那句话让他刻骨,不能保护她的人她不要。他可以保护这个国家的安慰,可能唯一不能保护的,就是她。

    这句话越来越频繁的在耳边回荡,时间久了,他甚至开始自问可不可以保护她不受伤害?可是他还是间接让她受了伤。他愧疚,所以百般留她在特种大队,却又不小心把她惹哭。那是第一次看见她哭的那样伤心,脱臼接骨,她疼得嗷嗷叫唤,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还能忍回去,而她却因为自己一句话,哭的稀里哗啦。

    他向来是个谨慎的人,很少做错事,更少道歉。而哪天,却鬼使神差的说了那样的话。明知她在G市举目无亲,明知她没有归属感,却在她不听话的时候,那句话就那样不经大脑破口而出。

    所以,他心甘情愿的受她指使,给二喵洗澡,被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他从来不会关心别人怎么看,被田勇看见那些,他并不觉得尴尬也不会不好意思,他只求自己问心无愧。

    前线抗洪的那些日子,大堤上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和夏初就这样被隔一方。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一个多月的相处,他已经习惯每天看见夏初,听她的笑声,听她说话,听她逗猫,哪怕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也能让他挪不开眼睛。

    从没有这样的感觉,感觉一切自己都无法掌控,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总是想起她,在不经意间。

    收到胃药,肖腾告诉他是夏初送过来的。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必须要看到她,可是肖腾却告诉他,夏初已经走了。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发火,揪着肖腾的衣领骂他不长眼不长脑子,把她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没有遇见决口是万幸,可是万一呢?

    那些胃药被他紧紧攥在手里,她知道他胃不好,所以冒着危险来送药吗?那一刻,他意识到,夏初这个没什么心眼的女人,已经彻底霸占了他的心。

    不知道,此时她在干什么?是不是抱着二喵睡的正酣?甚至,流口水……

    天亮了,一夜酣眠的队员们个个精神抖擞,精神头十足。涂上油彩,梁牧泽下令开始行军。他们今天的目标是,红军特种大队。小伙们个个兴奋极了,灭掉别的部队不奇怪,能灭掉红军特种大队,才算是真本事。

    红军的坦克旅,距离特种大队不过二十多公里之远,坦克旅进进出出的坦克颇多,他们可以趁机劫持一辆坦克,直接开到特种部队大营。灭坦克旅是不容易的,但是用坦克灭特种大队驻地,还是可以挑战一下的。这就是梁牧泽所谓的,把坦克旅和特种大队连起来。

    演习进行到现在,特种大队的大多数人马在前方作战。驻地留的人不多,其中更多的是领导,端掉特种大队老窝,特种大队就会群龙无首,跟灭门也差不了多少。

    之前袭击侦查团的时候,肖腾曾经搜刮来了两套蓝军迷彩,这回又派上用场。

    堪称特种大队“最佳男主角”的肖腾亲自披挂上阵,瘸着腿,和田勇搀扶着前进。恰好碰上一辆红军坦克,俩人一看,驾驶室只有两个人,战斗力薄弱,绝佳好时机。肖腾哭丧着脸说自己受了伤,坦克旅的战士看着是自己人,就好心捎他们一段儿。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此举无疑是引狼入室。

    肖腾和田勇打晕了两个人,用皮带捆住双手,扔进了路边的丛林中。他们驾驶着坦克前进,梁牧泽带着其他人继续徒步行军。

    直至将坦克开到特种大队的门口,放哨的战士还以为他们走错了地方,毕竟两个部队驻地相距不远。挥手提醒他们,坦克却不停。肖腾打开舱门,爬出半截身体,举着枪哒哒哒扫射,发愣的哨兵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牺牲了。木头摆的障碍在装甲车面前形如虚设,压过障碍将坦克开至驻地中央。

    而此时,徒步行军的梁牧泽也已经趁其不备从密林中偷偷进入特种大队的驻地。

    田勇操作着坦克炮筒360度旋转扫射,肖腾拎出步枪对着冲出的红军特种兵一通扫射。从帐篷中急匆匆出来的领导们,被隐藏的梁牧泽一行人迅速扑上,直接撕掉袖章宣布阵亡。

    至此,蓝军特种大队突击A组,将红军最引以为傲的红军陆军特种大队杀得片甲不留。

    消息迅速传开,得到消息的董大队长和李政委甭提多开心了,“举队欢腾”。他们派出的突击分队、狙击组和其他各组,功绩卓越,蓝军司令多次对他们的表现赞不绝口。

    外人看到的是特种大队多么的风光无限,而其中的苦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半个多月无日夜的行军作战,要翻山越岭,要潜水前进,每日都以作战粮食、压缩饼为食,不能明火,看见飞禽走兽不管自己有多馋多饿,也要咬牙忍着。

    可是,他们无怨无悔,再苦再累,都无所谓,只要有需要他们的地方,绝对第一个冲上去,没有二话。他们,就是中国陆军特种部队。

    李政委接到演习导演部的电话,让他和董志刚一起去导演部开会。导演部的首长,是两个军区的副司令,以及国防主任等等。全部是金灿灿的麦子加星星,李政委不敢多耽搁,拉起董志刚上车就走。

    正在整理药品的夏初,忽听到帐篷外忽然有人喊她名字,穿着白大褂走出帐篷问道:“谁呀?”

    同事说:“不知道,在门口,你去看看。”

    来的人是位下士,她不认识,他自我介绍说是特种大队的:“夏大夫您好,董大队长让我来找您。”

    夏初迎着太阳,眼睛眯起来,有些紧张的问:“大队长犯病了?”

    “没有,大队长没事,他没说找您有什么事儿,就是让您过去一趟,他就在那边。”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迷彩越野。

    “你等会儿,我回去拿东西。”夏初说完,飞奔回帐篷拎起药箱就走。

    夏初被安排在副驾驶,后排坐着李政委和董志刚。李政委对她和颜悦色,好一番嘘寒问暖,关心她能不能适应山里的生活,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并说他和老董此行是要去导演部开会。而董大队长则歪坐在后座上,呼呼大睡起来,从夏初上车后一直都没醒过。

    导演部。夏初心里忐忑着。她想,也许能见着面,有点儿期待,可是又有点儿害怕。

    颠簸中,夏初也昏昏欲睡。到地方停车,她才睁开朦胧的眼睛。环视着与别的部队驻地没什么大区别的导演部。虽然屁股被颠地很疼,但她还是不愿意下车,开车的司机下去抽烟,夏初就在副驾驶的狭窄空间里伸伸胳膊扭扭腰,缓解疲劳。

    董志刚和李政委两个人进了导演部主帐篷,G军区的徐副司令对他们部队的表现夸赞不已,说他们是中国陆军特种部队的骄傲,是中国陆军的骄傲。N军区副司令夏光远将军也跟着附和称是,说他们表现优秀,虽然自己的军区在他们面前有些失色,但他们的确是军中的骄傲,国家的栋梁。

    几番寒暄下来,董志刚蹭到夏光远面前,咧着嘴笑,“老连长,好久不见。”

    夏光远是董志刚的老连长,他入伍跟的第一任连长就是夏光远。那天夏初到大堤上,董志刚说她长得面熟,真的不是套近乎,她不笑沉着脸的时候,严肃的神色和夏光远是有那么一点点像。他向来是个肚里存不住话的人,抗洪回来就往夏光远家里打电话,电话固然不是夏光远接到的。向兰梓玉自报家门之后,董志刚直入主题问:“嫂子,您是不是有个女儿在G军区总院,叫夏初?”

    他的声音本来就粗,还说的一本正经的,把兰梓玉吓坏了,以为是夏初出事儿了,几乎要哭了,一直追问夏初怎么了。

    董志刚意识到自己说话可能有点儿直,口气有点儿冲,连忙解释了一遍,兰梓玉这才放下心来。她把夏初的事情告诉了董志刚,并拜托他有机会帮忙照顾一下夏初。

    董志刚觉得,夏初真是个好姑娘,好的没话说,没有一点儿娇生惯养的脾性,又善良,这么一个好姑娘,如果可以,他一定要自己的儿子把夏初娶回家!

    董志对夏光远耳语了几句,夏光远的笑脸马上收回去。董志刚推着他把他推出帐篷,劝道:“父女哪有隔夜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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