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德威·特尔，我们从那边走好不好？”
德威·特尔说：“为什么？”玻璃橱窗里有一圈一圈、闪闪发光的铁轨，上面有红色的小火车。但是她告诉我，城里的孩子都甭想从圣诞老爷爷那里买到小火车。德威·特尔说：“等到圣诞节的时候，它就会在橱窗中出现了。等到圣诞节的时候，他就会带着小火车回来了。”
那么多人都没到杰克逊去。特尔去了杰克逊。特尔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要到杰克逊去了。
我们从那里经过时，树上的灯光也跟随我们转动起来。四周的灯光看上去都没什么分别。法院周围那一圈都被照亮了。走到远处以后，那些灯光就不见了，但远处那些漆黑的玻璃窗能反照那些光，你还能看到它们。除了我和德威·特尔以外，其他人都上床休息了。我的哥哥要去杰克逊了，他会坐火车去那里。有一家店的最里头还亮着一盏灯。有两大杯苏打水摆在玻璃橱窗里，一杯是红色的，一杯是绿色的。不管是两个人，两头骡子，还是两头牛，都喝不完这两杯水。店门口那里出现了一个男人，他正瞧着德威·特尔。
德威·特尔跟我说：“你在这里等着。”
我说：“我也要进去。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她说：“你在这里等着。”
我说：“那好吧。”德威·特尔到里面去了。特尔发了疯。特尔是我的哥哥。
跟坐在地上比起来，走路实在太累了。那个人开着门站在那里，看着我说：“你想买什么东西？”他的头发闪着油光。有时，朱埃尔的头发也是这样的。开什的头发从来不这样。特尔去了杰克逊，特尔我哥哥，他正在街上吃香蕉。德威·特尔说，你爱不爱吃香蕉？小火车要等圣诞节才会出现，你要等着那一天到来，那样你就能看见小火车了。那样我们就能吃到香蕉了，我跟德威·特尔会有一大袋子香蕉。他把门锁起来了。德威·特尔在里头。然后，灯火一下子熄灭了。
他去了杰克逊。他去了杰克逊，他疯了。很多人都没疯。爹、开什、朱埃尔、德威·特尔、我，我们都没疯，从没疯过。我们也从没去过杰克逊。特尔。
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听一头母牛发出的声音，它走在大街上，脚下啪嗒啪嗒响个不停。然后，它来到了广场上，从中横穿过去。它垂着头，脚下啪嗒啪嗒响，还叫起来，哞哞哞。它叫完以后，广场上就完全空了。原本广场上虽然没什么东西，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它继续朝前走，脚下啪嗒啪嗒响个不停，嘴里还叫着，哞哞哞。特尔是我的哥哥。他到杰克逊去了，坐着火车。他疯了不是因为坐火车。他坐在我们的大车上时就疯了。特尔她进去很久了也没出来。母牛也已经离开了。已经很久了。母牛离开的时间都没有她在里头待的时间长。什么都没有的时间，比它们俩都长。特尔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特尔。
德威·特尔走出来瞧着我。我跟她说：“我们去那边。”
她瞅着我说：“那个男人不是个好东西，根本不会起效的。”“德威·特尔，什么东西不会起效？”她的眼神一片空洞，说：“它不会起效的，我很明白，很明白。”我说：“我们去那边。”“已经很晚了，我们要回旅店了，回去的时候别被其他人发现了。”“我们顺道过去瞧瞧不好吗？”“你吃香蕉会更好的，不是吗？难道不是吗？”“那好吧。”我的哥哥去了杰克逊他发了疯。杰克逊比发疯还遥远。德威·特尔说：“它不会起效的，绝对不会起效的，我很清楚。”我说：“什么东西不会起效啊？”他到杰克逊去要坐火车。火车我没坐过，特尔现在坐过了。特尔。他是我的哥哥。特尔。特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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