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去医院,在往病房走的时候,她还在想等会父亲见了她,百分之百要火冒三丈,心里便不是滋味,脚下的步子也一拖一拖地沉重起来。然而这一次她的感觉没到位,父亲见了她不但没有大发脾气,还说了一些向她表示歉意的话,她当时就红了眼圈,心里无限难受,她问自己凭什么要把这样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折腾进医院?
此时她肚子里发出的咕咕噜噜的声音,更叫她心烦意乱了,她使劲拍了一下肚皮,饥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但她却不愿意吃任何东西,她怕吃了东西就抑制不住那该死的呕吐。
突然门铃响了,她睁开刚刚闭上的眼睛。
门铃再次响起,她强打精神从沙发上起来,踉踉跄跄走出客厅。
她弓着身子,右眼对准了防盗门上的猫眼。走廊灯昏暗,她觉得门外的男人似曾相识。
谁?
我呀,报废。
林芳松口气,打开门。
还没休息吧?报废笑得很拘束。
没呢,请进吧。林芳闪开身,给他让出道。
进了客厅,报废的神色更加不安了,眼神儿飘飘悠悠。
林芳想都这时候了,他跑来干什么呢?
报废这是头回来林芳家,他对林芳来说,只能算个一般同事,因为他们之间没有友情也没有交情。平时在班上,人们高兴或是不高兴,都拿他来点缀心情,而让同事们开心或是宣泄,好像是他的义务。尽管她平时不大关注他,但在某些事上,她还是在心里同情过他。比如主任想让自己的一个亲戚来跟他过日子的事,她就觉得他实在是窝囊到家了。主任的那个什么亲戚在老家黑龙江省养猪,可能没养出名堂,不然主任也就不操那份心了。见过主任的亲戚后,他没说出个好坏,反正就是不再见第二面了,主任哄他吓他也不管事,临了主任说那我亲戚这一来一去的火车票钱谁管?他接上话说我掏行了吧。事后有人说他缺心眼,说主任让那个亲戚来,是给一户人家当保姆,这么做无非是想图个路费钱,他还真就上套了,整个儿一个冤大头嘛……
发现他盯着自己看,林芳有些难为情地说,我刚从医院回来,都没个样儿,你坐吧。
呵,不客气。他的目光这才找到沙发。
等他坐进沙发,林芳问,家里可能没开水了,我去给你拿听饮料吧?
他没客气,说,随便什么都行。
林芳想,看来这家伙要在我这里呆上一阵子,于是感到了头疼。
林芳也给自己拿了一听橙汁。林芳不好意思看他,生怕他产生人家对他的生理缺陷感兴趣的想法。林芳知道,在生理上有缺陷的人,要比生理上没有缺陷的人更要自尊。
沉默的气氛越来越浓,林芳都觉得此时自己不是呆在自己的家里。她放下手里的橙汁,开口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报废低着头,搓着手,吭哧道,林芳……
林芳的心一紧,因为她感觉他的这一声林芳,叫得是那样的害羞。
林芳用微笑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望着他眨了眨眼。
他的脸通红,像是正在发高烧。
林芳就又有些难为情了,林芳不明白自己在他面前,为什么老有这种情绪,可真是邪了门了。
你身体……还那样吗?他讷讷地问。
还那样吗?那样是哪样?林芳在心里嘀咕着,觉得他很好笑。
你是个好人。他又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到这时林芳就觉得他不大对劲儿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他今天是带着什么病来自己家里犯。
林芳,我想求你……一件事。他嗫嚅道,你让我是那个……行不?
林芳皱了一下眉头,没听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换了个坐姿,接着说,其实,我一直都在暗暗地喜欢你。可是,我长得没人模样,老也不敢对你有什么表示。现在你这样了,你要是不嫌我难看,我也不嫌你那个。
林芳感到脸上阵阵发烧。但脸上没有叫他下不来台的表情,只是说,你这是跟我做买卖呀,还是想趁火打劫?
他的脸上又涂了一层红,身子微微颤动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放到茶几上,说,这个,我一直珍藏着。
林芳一看,纸包里那几根透白的东西像线也像头发丝。
这是你头上的。
我头上的?林芳撇撇嘴,觉得不可思议。
去年夏天在办公室,你叫小刘帮你薅的。他有板有眼地说着,小刘薅下来就扔在了桌子上,等你们下班后,我把它收了起来。
有这么回事吗?林芳在心里问自己,她一下子回忆不起他说的那个场面。
谢谢你这么看重我。林芳想不管怎么说,他在这个关口来求爱,也是根据他的实际情况和自己的现状决定的,他现在有权利在我这个不值钱的人身上试试运气。
我天天都在琢磨你。他说得很固执。
她叹口气说,我再次谢谢你关心我。现在我没有心情谈情说爱,希望你能理解。实在对不起,我今天很累,我想早点……
他的身子也不知是怎么扭动的,反正是一下子就从他坐的沙发上,跃到了林芳的沙发前,搂住她的双腿,哀求道,林芳,你就让我背一次黑锅吧,我能背动,我愿意背。林芳,你就赏我这次机会吧,我求求你了!
他这不是胡言乱语嘛,他肯定是神经出了毛病。林芳吓得直喘粗气,又蹬又推拚命挣扎。
他也像是豁出去了,嘟嘟哝哝死活不放手。
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了!林芳脸色煞白。
他差不多是发疯了,非但没住手,还猛地往起一蹿,就把林芳结结实实地压在了沙发里,那只伸进了她衣内的手,三掏两掏就逮住了一只丰满的乳房,贪婪地揉着捏着掐着。
他这种疯狂的求爱行动,叫林芳感受到的是疼痛。
林芳张开嘴刚要喊叫,他的嘴就来封堵了,两张嘴之间传出呜呜的沉闷声。
当报废解她裤带时,她的呼吸才通畅,但她这时已经不能大喊大叫了,因为她身上没有多少力气了。
她那光滑的小腹已经暴露在报废的眼下了,报废短促地啊了一声,就像一个猎人捕获到了跟踪已久的猎物后,意外地发现到手的猎物比想象中的还要有魅力,因而无法不惊喜不震撼!我是孕妇……你还有一点……人性吗?
这时报废的一只手已经伸到了那个令他陌生但更令他向往的地方,手的触觉使他眼睛里喷射出亮而有力的光芒,多年的压抑感从他体内狂泄而出。
林芳又尽其所能地挣扎了几下,然后就把自己当成一具尸体处理了。
血!刚把她内裤扒到膝盖的报废,突然住手。他看见一团血淋淋的东西,在林芳两腿中间蠕动了几下后,就“吧叽”一声掉到了地上,血点子飞溅。
报废倒吸一口凉气,惊骇万分。
她这时呼吸微弱,潮湿的眼睛关闭着,仿佛一个正在熟睡中的女人。
啊……你生小孩了……报废腾地站起来,往后退着,身子碰上电视机时,他像过电似的一激灵。
畜牲!
惊魂未定的报废,瞅瞅那只沾满鲜血的手,兔嘴儿痉挛了一下。他咽口唾液,往客厅外飞一眼,像个杀人犯一样,慌慌张张地逃离现场……
林芳探着身子,那只颤颤巍巍朝电话努力的手上,偶尔落下几粒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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