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自己的路,先选对路-做非凡之人,追求至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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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会有灵感,你也不例外

    当我们开始感知要用何种方法才能消除意识时,才会有意识告诉自己,这种意识便是自我认识的问题。在这种感知的起始阶段,我们先以生理学和动物学来讨论它(因此需要两个世纪的时间来赶上莱布尼兹事先提出的暗示)。因为事实上,我们可以思考、感觉、希望和追忆,并且在各种类似的感知上均能有同样的“表现”出自我意识,然而这种种自我意识却都不需要有“意识”的存在。

    整个人生就好像在镜中一样,无法看清自己;事实上,人生中的绝大部分用不着对照镜子也一样能延续下去——即使我们的思想、感觉和自由意志的生活也是如此,虽然这种论调在年纪较大的哲学家听起来会颇觉痛心。如果意识是不必要的,那么它存在的目的是为何?如果你听我的回答,这项所谓的意识之争或许也毫无理由;但在我看来,意识的敏锐和力量一直都与一个人(或动物)的沟通能力成正比,而沟通能力在现实生活中又和沟通需要成正比——后者比较不易被了解,如同个人自身主宰着沟通的技巧,并明白其需要的同时还必须依赖他人的需要。但是,在我看来,这似乎与整个种族以及世代承袭有关,日常的必需品和需要长久以来一直驱使着人们与其伙伴沟通,并迅速而敏锐地明了彼此的需求,最后终于得到一种剩余的权力和沟通的技巧。仿佛他早已有所积聚,而现在就等待着一个继承者毫无吝惜地将其挥霍(所谓的艺术家就是这些继承者),同样地,雄辩家和传道者、作家等亦然;这些人来自一长串继承的末端,总是“晚生”,而就其字面上的意思来说,他们的本性原本就是个浪费者(squanderers)。

    假如这个观察是正确的,我便可以进一步地推测,意识大体上是在必须沟通的压力下发展而成的,从开始它就只有在人和人之间(特别是在上下主从的关系之间)才是必要而有用的,并且只按其实用性的比例发展。适当地说,意识仅不过是人与人之间一种联系的纲,也只有因为如此,它才会发展至今,隐士以及如野兽般的人便不需要它。事实上,我们的行为、思想、情感和情绪等,都是在意识的范围之内(至少是一部分),结果便造成一种可怕而持续的“必须”主宰人类的命运——身为最有危险的动物,他需要帮助和保护,他需要友伴,他必须能表白他的苦恼,他必须知道如何使别人明白他的意思——为了这些种种必须,他首先便需要“意识”,他必须“知道”自己缺乏什么、自己有自己的感觉、有自己的想法。

    我再重复一次,因为人就像各种生物一样,虽然在不断地思考,但却不自知。思想成为意识的本身不过是其中最小的一部分,也可以说是最表面的一部分或最坏的一部分——因为这个思想的意识以语言(亦即沟通的象征)便可表示,经由此,意识的起源也就揭露出来了。简而言之,说话语言的发展及意识(并非理性本身,而是成为自我意识的理性)的发展,是携手并进的。更进一步地说,人与人之间,不仅有语言扮演桥梁的工作,而且还有容貌、肢体和姿态等等,当我们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感觉,我们那足以稳定这些感觉并仿佛要将其置于我们自身之外的力量便会告诫我们,凡此种种皆因象征意义中凭借与他人沟通的技巧需要意识上的配合,通过增加行为意识的比例而使意识和事物相辅相成。

    发明象征这种工具的人通常也是自我意识较为敏锐的人;人因为是群居的动物,所以才会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并非孤立无援——在人类意识之中,愈来愈深刻认识到自己不适合一个单独生存的环境,而存在于这个必须要有社交来完成事物最终分配的群居生活是人类的天性。由此我们可以推论,因为关系着自治和群居的效用,它才得以巧妙地发展;结果,虽然希望最佳之意愿使每个人尽量了解自己,“知道自己”,但我们每个人却总是会意识到自身的非个人性,亦就是它的“一般性”;我们一想到它,常认为它好像会被意识的特性所压抑——其中专制自大的“人类的天赋”——并解释为对于群体的透视作用。

    基本上说来,我们的行为是偏于个人、独特而且完全单一的态度(这是毫无疑问的);然而,一旦我们将其转化为意识,它们就再也不是这副模样了,就我所知,这是所谓的现象论和透视论:动物意识的天性,涉及我们所能意识到的世界,只是表面和象征性的世界注解——我们所意识到的一切事物皆因此而变为肤浅、贫乏与相当笨拙;一种普遍化、一种象征性、一种群体的特质,随着意识的进化,总是连接着一种巨大而彻底的曲解、虚伪、肤浅和普遍。

    最后,逐渐在成长中的意识便成为一种危险,与最具有意识的欧洲人相处的人甚至还知道这种潜意识是一种弊病。我所关心的是,我们可以测知它并非主观和客观的对照——我将这差异留给仍然被文法(一般的形而上学)圈套所困扰的认识论学者。它亦不能称为“事物本身”与现象的对照,因为我们还不够“明白”如何去判定这种区别。

    事实上,我们并没有任何去感知的器官,或者“事实上”,我们所“知道”(或相信、或想象)的对人类有用的益处一样多,即使我们称之为“有用”根本上只是一种信仰、一种想象,或者是一种最致命的愚行,终有一天我们会因此而毁灭。

    ——1882年,《快乐的科学》

    尼采的人生劝诫

    不管是谁,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而且这一技之长,只属于他自己。

    有一些人在很早以前就发展了自己的特长,并利用该特长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可是也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弄清楚自己的空间有什么长处和优势。

    有些人凭借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发现了自己的特长和优势。也有一些人是通过参考世人的反应,不断摸索出了自己的特长和优势。

    也就是说,只要你勇于挑战自己,并且百折不挠,相信总会发现自己的一技之长。

    学会克制自己,做自己行动的主人

    我发现有不超过六种基本不同的方法可以用来对抗一种冲动的高涨。

    第一,避免满足这种冲动的机会,通过使它长时间地和越来越长时间地不得满足而削弱和消灭它。

    第二,在这种冲动的满足方面制定严格的规定,给冲动本身套上一副时间的笼头,把它的惊涛骇浪限制在一个个坚固的时间隔断之内,从而使我们拥有某些可以不受打扰的间歇时期——我们也许可以从这里又回到第一种方法。

    第三,有意放纵自己,不顾一切和没有限制地满足这种冲动,以便最终对它感到厌倦并通过这种厌倦获得一种克服冲动的力量。只是我们必须小心,不要步那位骑手的后尘,他把他的马一直骑到累死,同时却也因此折断了他自己的脖子——不幸的是,这项实验的结局往往如此。

    第四,这方法是一种心灵的狡计,它把满足这种冲动的思想与某些非常令人痛苦的思想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以至于只要经过稍许练习,满足这种冲动的思想本身就会立即使人感到非常痛苦。当一个人像拜伦勋爵和拿破仑那样骄傲不已,把他的全部存在和理性之受一种单一的感情支配看作是一种侮辱时,他所使用的也是同样的方法,由此产生了压制冲动使它不得发泄的习惯和愿望。(“我拒绝成为任何欲望的奴隶。”拜伦在他的日记中这样写道。)

    第五,承担特别困难或劳神费力的工作,从而造成自己的能量的异常分配,或者有意让自己迷上某种新的刺激和娱乐,从而使自己的思想和生理力量活动流向其他的渠道。如果我们暂时放纵另一种冲动,给它以充分满足的机会从而使它消耗掉,否则就会为那些因其高涨而成为负担的冲动所用的能量,那么,结果也是一样的。毫无疑问,确实有少数人知道如何限制一种野心勃勃想要压倒一切的冲动,给予所有其他已知冲动一种临时的鼓励和放纵,让它们吃掉暴君本来想留下来独自享用的全部食物。

    最后,第六种方法,那些有能力经受并认为有理由全面削弱和压制他的生理和心理组织的人,通过这种方法,无疑最终也会达到削弱某一个特别强烈冲动的目的:当他像禁欲主义者一样饿其体肤时,他同时也就饿瘪和摧毁了他的活力,而且往往也饿瘪和摧毁了他的理智。

    总之,避免满足冲动的机会,给冲动植入规则,使冲动变得令人厌倦和反感,把冲动与某种痛苦的观念(耻辱、不好的后果或受到损害的骄傲等)联系起来,以及力量的分散和最后的全面的削弱和消耗——这就是对抗冲动的六大方法。然而,如果一个人想要对抗的只是某种冲动的强度,我们对之就无能为力了。任何具体方法的选择或者这种方法的得失成败也都不是我们所能奉告的了。

    毫无疑问,在所有上述的方法中,我们的理智只是另一种冲动的盲目的工具,这种冲动实际上是那种其强度使我们不堪忍受的冲动的竞争对手,它也许是一种渴望安宁的冲动,也许是一种对于耻辱和其他不良后果的恐惧的冲动,或者是一种爱的冲动。当“我们”以为是我们在抱怨某种冲动的亢进时,实际上却是一种冲动在抱怨另一种冲动。这也就是说,我们之所以能够意识到某种冲动的亢进的痛苦,乃是因为有另一种同样亢进甚至更为亢进的冲动存在,是因为一场战争已经在即,而我们的心灵将不得不加入其中一方。

    ——1882年,《快乐的科学》

    尼采的人生劝诫

    几乎所有的人,在大部分的事情上只要保持着冷静,那么都能将事情顺利地完成。可是,“冷静”有两种,它们有着完全不同的内涵。

    一种是由精神活动的衰弱而造成的冷静。对任何事情都表现得漠不关心,好像任何事都与他无关一样,始终摆出旁观者的冷静态度。

    另一种则是战胜自己的冲动和欲望所得到的冷静。拥有这种冷静的人能够准确无误地处理事情,并且宽容大度,与人相处时,会让人感到舒坦和安心。

    一个人只有懂得如何驾驭自己的情绪,如何控制自己的冲动,他才会做自己的主人,否则只会沦落为冲动的坐骑。

    看淡得失,跳出欲望的怪圈

    由于出人头地的欲望,我们对于别人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关心,恨不能钻到他们心里把他们的感觉看个究竟。然而,由渴望出人头地而产生的这种对于别人感觉的过分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与人为善的、情同手足的,或者慈悲为怀的。

    相反,我们希望看到或发现,别人怎样因为我们的原因而经受着外在的或内在的痛苦,怎样失去了对于他自己的控制,在我们的地位甚至仅仅是我们的外观对他所产生的印象面前俯首称臣。即使追求出人头地的人造成和希望造成的是一种令人愉快的、赏心悦目的或喜气洋洋的印象,使他享受到成功的喜悦,也并不是他给别人带来的欢乐、愉快或希望,而是因为他在这些其他灵魂上打下的自己的印记,改变了他们的面貌,并按照自己心爱的意志对他们进行统治。追求出人头地就是追求控制别人,虽然这是一种非常间接的控制,只存在于感觉甚至幻觉中。这种暗中豢养的控制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发展阶段,全部加在一起几乎就是一部文化的历史,从最早的尚未开化的蛮风陋习直到过分讲究和病态的唯心主义的别出心裁。

    对于出人头地的追求给其他人带来的——举这条历史阶梯上的少数几级:首先是痛苦,再往上是消沉,再往上是恐怖,再上是因恐惧感到震惊,再往上是惊奇,再往上是羡慕,再往上是赞美,再往上是神化,再往上是快乐,再往上是福乐,再往上是笑声,再往上是讽刺,再往上是挖苦,再往上是嘲弄,再往上是进行打击,再往上是施加折磨——在这架长长的梯子的尽头,站着苦行者和牺牲者,他由于渴望出人头地而忍受痛苦,正像他那上在梯子的另一端的野蛮人兄弟,他们为了出人头地而让别人痛苦,苦行者战胜了他自己,他的目光转向内部,看到自己分裂为一个受苦者和一个旁观者;当他打量外部世界时,他似乎只是在为焚烧自己的柴堆搜寻木柴;在这幕渴望出人头地的最后的悲剧中,唯一的角色点燃和焚化了他自己——这是一个值得欣赏的和与开局遥相呼应的结局:二者都表达了面对痛苦景象的一种无法形容的快乐!

    确实,在想象中最强烈地表达了权力感的迷信的苦行者的灵魂,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灵魂。婆罗门教在维萨瓦米特拉王的故事中表达了这一点,维萨瓦米特拉通过千年苦修获得的力量是如此巨大,以至于他开始动手建造一个新的天堂。

    毫无疑问,在内心体验的广大世界中,我们只是一些在黑暗中摸索的笨拙的新手:四千年前的人们对于这些自我享乐的奇技淫巧比我们知道得更多。也许就在那时,一些印度幻想家开始把世界的创造想象为上帝加诸自己的一种苦行行为!也许这位上帝希望放逐自己于一个醉生梦死和方生方死的世界,把它当作一个刑具戴在自己的身上,从而双倍地感觉他的祝福和权力!我们还可以认为,他是一位爱的上帝:他创造了痛苦的人类,为的是使自己不断地因为看到人类受苦而受苦,神圣地和超越人类的受苦,并因此毫不留情地虐待他自己!

    这使他感到了极大的快乐!我们甚至也可以认为,他不仅是一个爱的上帝,而且还是一个神圣的和天真的上帝:当他创造出罪、罪人和永恒惩罚,看到一个充满了永恒的痛苦、永恒的叹息和呻吟的巨大世界展现在他的面前,这位神圣的苦行者必定是多么欣喜若狂啊!对于但丁、保罗、加尔文以及类似的人来说,一度窥见这样一种滥用权力的可怕秘密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考虑到这样一些人物,我们不禁要问:出人头地的追逐的圆圈真的在苦行者那里永远结束了吗?难道这一循环就不会重新再来一遍,把苦行者的那套作风与一位怜悯的上帝的基本性情紧密结合起来,也就是说,通过伤害别人而伤害自己,以便然后战胜自己和自己的怜悯,登上权力感的顶峰!每当想到权力欲在精神世界的胡作非为可能给人类带来的全部后果,我的心就开始胡思乱想,请原谅!

    ——1882年,《快乐的科学》

    尼采的人生劝诫

    人即便是拥有了住所、食物、娱乐、营养和健康等迫切需要的东西,还是会觉得不幸福,不会感觉到幸福。因为人总是迫切地渴望力量。可以说人的欲望就像是一个永远无法填满的无底洞,当一个需求得到满足之后,另一个新的需求立马就会出现,而细究人们的那些追求,我们很快就会发现,那些追求到或正在追求的东西中,人们真正所需的东西并不多,大多都是欲望在作怪罢了。因此,试着跳出欲望的怪圈,只去追求那些你真正需要的东西,只有这样,我们的人生才会过得轻松幸福。

    苦难都是上帝乔装打扮的祝福

    对于知识的获得来说,那些长期遭受可怕的病痛折磨而心智仍然健全无损者的心理状态不无价值。当然,任何深刻的孤独、任何突然的和正当的对于责任的解脱,都给理智带来了某种积极的影响。但是,我们这里所说的价值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种价值。巨大痛苦的经受者能够以一种可怕的冷漠看待外部事物,通常出现在健康人眼中的围绕着事物的迷人的装饰和点缀对于他来说是不存在的。确实,就连他自己也是剥光了所有色彩和羽毛躺在他自己的面前。

    假如在此之前他一直生活在某种危险的幻想世界,那么,这种通过痛苦带来的彻底清醒就会成为把他解救出来的手段,而且也许是唯一的手段。基督教的创始人在十字架上的经历可能就是如此:在令人心碎的“我的上帝,你为什么遗弃我”的呼喊声中,实际上包含了对于他的生活的骗局的一种彻底的洞察和失望;在他的极度痛苦的时刻,他像诗人所描述的可怜的快要死了的唐吉诃德一样,对于他自己有了一种清醒的认识。由于对抗和反对痛苦的愿望,他的理智变得异常紧张,使他以一种新的目光看待他所看到的一切:而投射到事物上的任何新的光线都会使人感到无法描述的刺激,这种刺激往往非常有力,足以击败任何自我毁灭的诱惑,使继续活下去对于痛苦者显得是极其令人神往的。想到健康人无忧无虑地生活于其中的温暖而舒适的尘世,他感到轻蔑;想到他自己曾经一度沉溺于其中的最高尚的和最心爱的幻想,他感到轻蔑;他似乎从地狱的深处召唤来这种轻蔑,以便使他的灵魂处在最深切的痛苦之中,这使他感到快乐!

    因为正是通过这种轻蔑,生理上的痛苦对他来说才变成是可以忍受的,他觉得这种轻蔑就是他现在所需要的一切。怀着对于自己存在的性质的可怕的清晰意识,他对自己呼喊道:“努力控诉和镇压你自己,就像镇压一个不相干的人;努力忍受你的痛苦,就像忍受你的痛苦,就像忍受你自己对自己的惩罚!你那审判者的权威是多么美妙!你那无所顾忌的快乐是多么更为美妙,你那独断专行的随心所欲是多么更为美妙!请翱翔于你的生活之上,翱翔于你的痛苦之上,请让所有的深度都在你的俯视下无可隐藏!”

    现在,我们的骄傲程度是前所未有的,通过反对痛苦这样一个暴君,它找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刺激;面对这个暴君要求我们作证反对生活的全部暗示,我们却变成了生活的辩护者。

    在这种状态下,我们不顾一切地坚持反对悲观主义,使它不至于成为这种状态的自然后果和使我们自己不至于屈辱地成为它的俘虏。同样,判断的公正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使我们感到激动,因为它现在代表了一种对于我们自己的胜利,代表了对于一种处境的胜利,这种处境在一切处境中最能使我们判断的不公正性成为可以原谅的。但是我们不想被原谅,我们现在正想表明,我们是“不需要原谅的”。这是一场我们的骄傲自大的歇斯底里的发作。然而出现了解放和恢复的第一道曙光,我们几乎立即就从这种骄傲自大的控制中摆脱出来:我们因为自己曾经觉得自己似乎经历了某种不同寻常的东西称自己为傻瓜和笨蛋!

    我们忘恩负义地把这种曾经使我们能够忍受痛苦的伟大的骄傲抛在了身后,并且热烈地盼望着它的解药:在痛苦如此长时间地使我们过于锋芒毕露之后,我们希望自己变得随遇而安。“让这种骄傲见鬼去吧!”我们叫道,“它只不过是另外一种疾病和骚乱!”我们又一次凝视人和自然——这一次我们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想到过去的一切都已经成为历史,我们不禁凄然一笑。但是看到生活的柔美的光线又重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过去作为痛苦者曾经用以看待事物的那种冰冷的目光在旭日的照射下烟消云散,我们又大感欣然。普通人的游戏的锣鼓再一次在我们的耳边欢快地响起,但却不再让我们感到可鄙和可怜,我们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亲切但却仍然不无疲倦地注视着他们。在这种状态下,我们的耳边听到音乐,我们的心中就会涌出泪水。

    ——1887年,《论道德的谱系》

    尼采的人生劝诫

    假如一个人没有承受内心的巨大苦痛的意志,那么他又如何去成就一切伟大呢?其实吃苦是一件极小的事情,就连那些看起来纤弱的妇女和奴隶也时常在这些方面表现出不凡。但是当我们承担起巨大的苦难,并且听到其发出哀号时,千万不要被内心深处的苦恼和怀疑击倒,因为这才是真正的伟大。一个人只有在困难中得到磨炼,他才会得到真正的成长,只有经过苦难的洗礼,他才会迎来成功。因此,不要因为苦难而抱怨生活,也不要因为苦难而放弃努力,要记住苦难是上帝送给我们的一份礼物,是战胜苦难后才会得到的一份礼物。

    必经苦难,才能化茧成蝶

    查拉图斯特拉也曾经像所有背后世界的人一样,将他的幻想扔到人类的彼岸。那时在我看来,世界就像是一个受痛苦折磨的上帝之作品。那时候在我看来,世界就像是梦,像是一位神的诗人眼前的彩色烟幕。

    善恶、苦乐、你我——在我看来,全都是造物主跟前的彩色烟幕。造物主要将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于是他创造了世界。

    对于受苦受难者来说,不看自己的痛苦,迷失自我,是醉还是欣喜。我曾经以为,世界便是醉着时的欣喜和醒着时的迷失。这世界,这永远不完美的世界,像一个永恒矛盾的映像、不完美的映像——对于其不完美的造物主来说,一种醉的欣喜,一种醒着时的迷失——我曾经以为,世界也许便是这样。

    于是,我也曾像所有世界的人一样,将我的幻想抛到了人类的彼岸。真的抛到人类的彼岸吗?

    啊,你们这些兄弟,我创造的这位上帝,像所有的神祗一样,既然是人类的作品也会成为人类的疯狂!

    对于曾经的世人,只不过是人的一块可怜的残片:对我来说,是出自自我的焚毁与炭火的燃烧,这幽灵,真的,在我看来,他不属于彼岸!

    我的兄弟们,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克服了自我,这受苦受难者,我把我的骨灰运到山里,我为自己发明了一种更为明亮的火焰。瞧!那幽灵和我相分离。

    相信这样的幽灵,现在在我看来就是痛苦,是对大病初愈者的折磨。现在他对我来说是痛苦和羞辱。我对背后世界的人如是说。

    这造就了所有背后世界的人,以及那短暂的幸福中的疯狂,这只有最痛苦的人才能体会到。是那种想要一蹴而就的疲乏,要命的一蹴啊,一种可怜而无知的疲乏,连要都懒得再要:是它创造了所有的神祗和背后世界。

    我的兄弟们,相信我吧!这是对身体绝望的身体,它用鬼迷心窍的手指触摸最后的墙壁。

    我的兄弟们,相信我吧!这是对大地绝望的身体,它听到存在与心腹之中无望的诉说。

    这时候它要穿透最后的墙壁,仅仅带着脑袋,而且是整个思维和灵魂——到那“彼岸世界”去。

    其实,“彼岸世界”是人类完全看不见的,那是个由人去刻画,缺乏人性的世界,它是一个人类内心世界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是完全不会对人类说话的。

    真的,一切存在都是很难证明、很难让它发育的。你们这些兄弟,告诉我,难道不是万物中最奇特的事物最好证明吗?

    是的,这个自我,以及自我矛盾和纷乱,最正直地谈论自己的存在,这人类造物中要求、评判自我,它是万物的尺度和价值。

    而这最正直的存在,这自我甚至在虚构、如痴如醉地谈论、用折断的翅膀拍击的时候,它还谈论身体,要求身体。那自我,它总是越来越正直地谈论:而越学习,它便越有更多的话语来谈论身体和大地,越是尊敬身体和大地。

    我的自我意识教我一种新的高傲,我将这种高傲教给人们:不再将脑袋堙在天国之物的沙里,而是自由地扛着它,一个创造了大地之意义的大地脑袋!

    我教人们一种新的意志:要求走人类盲目地走过的道路,认可它,不再像病人和将死的人那样悄悄从这道路上溜到一边去。

    是病人和将死的人蔑视身体和大地,发明出天国的救赎:可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甚至连这些甜蜜而不祥的毒药也取决于身体和大地!

    他们要逃离的苦难,犹如繁星离他们太远。这时候他们叹息道:“哦,可惜没有上天之路,悄悄带你到另一种存在和想象的幸福之中!”于是他们就为自己发明了他们的花招,现在他们误以为自己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和这大地,这些忘恩负义者。

    可是,他们超脱时的痉挛和快感又归功于谁呢,归功于他们的身体和这大地。

    查拉图斯特拉对病人很温和。真的,他并不对他们自我安慰的方式和忘恩负义的方式感到愤怒。但愿他们成为痊愈者和克制者,为自己创造出更高级的身体!

    查拉图斯特拉甚至对依恋不舍地目送着自己的妄想者、半夜三更自己在上帝墓边默默转悠的痊愈者也不感到生气——可是在我看来,痊愈者的眼泪仍然是有病的身体所致。

    在从事虚构和寻求上帝的人中间,总是有许多病人;他们极其仇恨认知者,仇恨最新的美德,这美德就是:正直。他们总是回头望着黑暗的时代:那时候,妄想和信仰无疑是另一回事;理智的癫狂是同上帝的相似,怀疑同样成为罪恶。

    我太了解这些和上帝相似的人了:他们要求被相信,而怀疑便是罪恶。我也知道他们自己最相信什么。

    真的,不是相信背后世界和救赎的血泪,而是连他们也最相信身体,也成为他们的自在之物。可是他们的身体对他们来说是有病之物:他们很想摆脱出去。因此他们倾听宣教死亡的布道者,自己也宣教背后世界成为最终的归宿。

    我的兄弟们,更爱好倾听健康身体的声音吧,这是一种更正直、更纯粹的声音。

    健康的身体、完美而正直、更健康地谈论:真挚而热切,这就是对于人类的意义。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1885年,《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尼采的人生劝诫

    当一个人有成功的潜能时,每一次的失败对他而言都是为了达到成功的顶峰所做的准备。如果没有逆境,一个人是很难学会令人信赖、忠诚、谦逊及毅力等特质的,而这些都是成功所必须具备的条件。而且很多时候,之所以会出现挫折和损失,其主要的原因还在于自己缺乏智慧所致。因此,不要再将自己错误的责任归咎于那些外在的因素,要知道没有所谓的不景气,重要的是我们自己争不争气!

    高处不可怕,斜坡才可怕

    坐在斜坡之上,低头向下瞰望,而手却不断地向上攀援。这不同的意志让人感到有些昏眩。

    我的朋友们,你们是否能猜到我的心里的双重意志呢?

    斜坡所具有的危险性使我的目光不停地向上投射,可是我的手却想悬挂在、支持在某个深处。

    执着于人类,我借用锁链将我与人类紧密地联系着,因为超人是吸引我去之所在,而我的另一意志又将去向何方呢?

    因此我盲目地住在人群之中,好像他们我全不认识一般:目的在于使我的手不完全失去对于硬物的信仰。

    我不认识你们这些人:这种黑暗与安慰时常将我紧紧地包围。我为着每一个流氓,坐在柱廊前,我问:“谁要欺骗我呢?”

    我的第一宗人间的智慧是:让我自己被欺骗,而不使我自己防卫着欺骗者。

    唉,如果我对抗人群而自卫着,那么人群又怎么能做我的气球之铁锚呢?我将很容易地被夺去,并且被吸向高远的地方!

    这种神意统治着我的命运,我必得没有先见之明。

    谁想不在人群中渴死,就需学会一切杯儿饮水。谁要想在人群里保持清洁,就需学用污水自洗。

    而这是我常常自慰的话:“勇敢些!鼓舞起来吧!老且益壮的心!如果你在一个厄运里遭遇了失败:享受它如你的幸福吧!”

    我的第二宗人间的智慧是:我忍受虚荣者甚于骄傲者。

    被中伤的虚荣不是一切悲剧之源吗?但是,骄傲被中伤的地方,就会有一种胜于骄傲之物开始成长着。

    生命要成为好戏,它必得有好的表演才行:因而必须得有一个好角色。

    我觉得一切虚荣者是好角色者:他们表演着而要别人看他们,他们整个的精神是在这意志里。

    他们互相表演,互相发现;我喜欢在他们旁边看着生命,这可以治好忧郁。

    所以我忍受那些虚荣者,因为对于我的忧郁他们是最好的医生,因为他们联系着我与人群,就像是联系着我与戏剧一样。而且谁又能测到虚荣者之谦卑所具有的深度呢?我对他是善意的,而同情于他们的谦卑。

    他要从你们那里学到自信;他以你们的目光自养,而在你们掌里采食你们的赞颂。

    只要你们因赞颂他而说诳,他便喜欢听信你们的诳语,因为他的心从最深处叹息着:“我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真正的道德是不自知:好吧,那便是虚荣者不自知其谦卑!

    我的第三宗人间的智慧是:不让你们的畏怯使我厌倦于恶人的表演。

    我极乐于看炎热的太阳所孕育的一个个奇迹:虎与棕榈树与响尾蛇。

    在人群里,炎热的太阳也有好的孵化,恶人里也有许多奇物。

    不错,我觉得你们中间的智者,并不真正地聪明;同样地,我也觉得人群中的恶者,也不如传说中那般恶劣。

    我常常问自己:响尾蛇,你们为什么还摇响你们的尾巴呢?

    真的,恶也是有未来的!最热的南方至今还未曾被人所发现。

    现在许多已经被称的极恶之物也不过十二尺宽、三个月久罢了!但是有一天世界会有更大的龙到来。

    为了使超人也得有他的龙,非超龙不足以称超人:许多炎热的太阳还得炙照卑湿的太古的森林!

    你们的野猫必得演变为虎,毒蛙为鳄:因为好猎人必得有好猎物才是!

    真的,善良者正直者啊,你们有许多可嗤笑之处,尤其是你们对于所谓的“魔鬼”的畏惧和恐慌!

    你们的灵魂对于伟大过于陌生了,你们会觉得善里的超人也是可怖的!

    你们这些智者与学者啊,你们将逃避智慧之炎日,而超人却正在那里高兴地洗浴着自己的裸体!

    你们这些我所亲见的高等人啊!这是我对于你们的疑惑与我的秘密的笑:我猜到你们仍会喊我的超人做魔鬼!

    唉,对于那些高等的人和最好的人,我已感到厌倦了:我渴望从他们的“高处”向更高更远的地方去,直到像超人一样!

    当我看见这些最好的人竟然裸着的时候,我竟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于是我的翼便载着我向更为辽远的未来飞去。

    去往更远更为辽阔的远方,去往艺术家从未梦想过的更南的南方去:在那里,神们会以穿衣而感到羞耻!

    啊,我亲爱的邻人们啊,我亲爱的同伴们啊,我希望你们将自己化装打扮起来,虚荣的,可敬的,正如那些善良者、正直者一样,而我也会化装和你们坐在一起,使我自己都无法认出我自己,这是我在人间所有的最后智慧了。

    ——1885年,《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尼采的人生劝诫

    逆境是一所最好的学校,每一次失败,每一次打击,每一次损失,都蕴藏着成功的萌芽。厄运会给人们以沉重的打击,也会带来一些损失和痛苦,但同时也能使人奋起、成熟,并且从中得到锻炼。

    因此,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看待厄运,那就是——厄运既有消极的一面,也有积极的一面。对于我们而言,斜坡固然会比高处轻松许多,但是斜坡也会使我们成长得更为缓慢,甚至是停止不前,因此对于每一个攀爬者而言,可怕的并非高处,而是让我们的意志慢慢消退的斜坡。

    最好的自己,不一定就是别人眼中的最好

    我们写东西的目的并非为了让人了解,而是要让人无法真正地了解。因此,一本书的目标就是为了让人百思而不得其解,它也不希望自己被“任何人”所理解。

    一个非同寻常的知识和尝试需要传达它的思想时,总是会择人而为,同时会将周围的“其他人”树起藩篱加以摒拒。而一切美好的含意与风格皆有其源头。它们一面避到一旁,并拉长距离,以防止被别人“超越”,另一面却到处寻找知音者。我之所以在此对你诉说关于我的一切,是因为我不想让我的无知或爽朗的个性阻碍你对我的了解,朋友。我当然不希望我的爽朗会让你感到为难,尽管促使我快速达成目标的是它,不过依我之见,在处理一些较为深奥的问题时,最好是像洗冷水澡一样,快快地进去,快快地出来。或许有人说不必太浸入水中,也有人说水不必放得太多——其实这都是恐水病者的谬论,是冷水的大敌,那些人完全是在胡说。

    是的,水若极冷就能让人尽快地起身,但是顺便让我问一句:当我们对某些事物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或仅做一些表面的接触时,是否往往会造成一些误解或错觉呢?是应当完全站在主观的立场上去看待问题呢,还是应该像老母鸡孵蛋一样呢?至少在这种尴尬或棘手的场合中,我们或许可以突如其来地抓住其中的要领,除此别无他法……

    最后,我的简扼还有另一种价值:在那些时刻围绕着我的问题当中,我必须尽量将其说得简洁一点,以使后人不用听到过多的废话。尤其是对于那些不讲道德的人来说,他需要更加谨慎才是,以免毁了无知,我指的是某些笨蛋和男女佣仆,他们的人生当中除了只学到无知的单纯之外,其余的是一无所获。而我希望我的作品能使他们有所提升,鼓舞他们,使他们的生命充满热诚的激情。

    我想再也没有比那些热诚的笨蛋和男女佣仆受到甜美的鼓舞更能教人兴奋和愉悦的了。根据简扼的标准来看,我的话已经说得太多了,我的无知时常将我搞得一团糟,对于自己我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有时,我也会因此而感到一些羞惭,有时则更为此羞惭而感到羞惭。

    或许我们这些哲学家在目前的知识界中的地位开始逐渐变弱——科学正在快速地发展,而那些最有学问的人已经注意到并且觉得我们所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但如果换是另一种情况的话,那么一切会变得更加糟糕。不管怎样,我们的责任永远是以勿使自身陷于迷乱为止。虽然不可否认,我们也知道许多其他方面的事物,但是毕竟和有学问的人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我们的需求不一样、历练不一样、成长不一样、体悟也不一样;我们需要得更多,同时也需要得更少。

    其实,一个知识分子究竟需要多少学养是没有什么式可循的,如果有的话,也应当是偏向独立自主、反应敏捷、游历或冒险等方面的性向。他宁可活得贫穷而自由,也不愿生活得富裕而不自由。同样地,一个优秀的舞者所需要的滋养绝非脂肪,而是力量和柔软度,我知道一个哲学家的渴求与优秀的舞者一样。因为舞是他的理想和目标,他的艺术创作,而且与他个人的信仰差不多,同时也是他的“礼拜仪式”。

    生活和工作中,我们是否时常抱怨被他人误解,受到错误的评价,遭人厌恶或毁谤中伤呢?那却正是我们所要面对的命运——唉,如果我们连这点煎熬都不能忍受,那我们又怎么能赢得对自己的看重呢?

    一般人往往将我们和其他人混为一谈,原因是我们在不停地成长、不断地发生改变,每到春季时会将旧日的外壳蜕去,在其他人看来,我们永远都是那么年轻、那么高大、那么强壮,我们正如未来之人,将根部更有力地伸向大地的深处——深入邪恶,同时也更加亲切地拥抱天堂,以宽广的枝叶汲取天堂之光。

    我们像树一样地生长——这概念也和一切的人生同样令人感到费解——不只在一处,而是无处不在;不只朝一个方向发展,而是里里外外、四面八方皆至。同时,我们那有力的幼苗也正向上茁壮地成长,不断地将枝条扩展,不断地将根须伸入到更深层。我们真的已无法依旧像以前一样自由自在地做任何事了,也不能毫无牵挂地成为任何人……这也是我们的命运。纵然现在的我们身处不幸,但是依旧会向上发展,我们愈来愈接近光明!我们该引以为荣,并且不愿将此崇高的地位和命运与他人进行分享……

    ——1882年,《快乐的科学》

    尼采的人生劝诫

    如果一个人从生理上厌恶你,那么不管你对他是如何礼貌,如何客气,如何为他而付出,他都不会立刻对你有所改观。更多的时候,还会让你落得一个无事献殷勤的下场。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不可能也无法做到让所有的人都喜欢你,就像你无法喜欢所有人一样,即便是万能的上帝,也无法做到视众生为平等。所以,不要过多地在乎别人对我们的看法,也不要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感到苦恼,只要以平常心相待就好。

    每个人都应志存高远,拥有自己的梦想

    我们,是一群崭新的、无名的、让人难以理解的产品,同时也是未曾做过任何试验的初级品。现在我们需要一个新的目标和一种新的手段,也就是说,需要一个比过去更加强壮、更加敏锐、更加坚韧、更加快乐、更有胆量的健康。

    这种人渴望去体验那种被人们所认可的价值和希求,并且想要航遍理想的“地中海”一周。从这样的个人之冒险经验中,他想知道当他成为理想的征服者之时内心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就像那些艺术家、圣者、使徒、立法者、学者、先知、奉献者,以及反叛旧形式、旧习俗的人曾经所感受过的一样。我们追求理想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要达到一种“伟大的健康”,并且还要不断地追寻下去,因为我们会不断地将它奉献出来,而且势必要如此!

    现在,我们这些追求理想的冒险者,其勇气还胜于谨慎,他们并不在意也不害怕翻船的危险,因此,我们比其他一般人看来更为健康。我们向一片尚未开发的领域进发,没有人知道它的界限在哪里,其中或许充满了华丽、诡异、疑难、怪奇和圣洁,使我们的好奇心和欲求如同脱缰之马,不可控驭。

    天哪!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满足我们无穷的欲念了。在经过这样的体验和意识的探索之后,我们又怎么会以身为现代人而感到满足呢?我们用窃窃暗笑的态度来看现代人最引以为自豪的理想和希望,并且对此而感到一些遗憾和无奈,或许我们再也不会想着去看它们一眼。

    在我们的眼前,有另一个奇特、诱人而危险的理想,对于这种理想,我们可不能随便地劝人去追求去攀登,因为并非每个人都有这份资格和能耐——一个纯真(意即自然流露的力量和泉源)的人将一切庄严、美好、神圣且不可侵犯的东西玩弄于其掌上的理想。对有些人而言,这种充沛的理念已经包含了许多危险、毁灭、低俗,甚至是松懈、盲目和暂时的健忘等毛病。这种谦卑的超人性福祉和理想往往是极不人道的,比如,将其放到过去世俗之所有严肃之物的旁边,而与其源头、言语、音调、神情、道德,以及工作等相形之下,就好像是那些人最真诚的打油诗似的;不过,或许真正最严肃的一切才刚刚拉开序幕,问号也早已画下,人类的命运已然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时针也在移动,悲剧也因此而诞生了。

    ——1882年,《快乐的知识》

    尼采的人生劝诫

    一个人可以舍弃很多东西,但万万不可舍弃理想,也不要舍弃自己灵魂中伟大的英雄。

    每一个人都应该志存高远,拥有理想和梦想。决不能用怀念的口吻说:那都是年少无知时候的事了,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人绝对不可以放弃提高自己的机会。

    如果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理想和梦想舍弃了,那么就是在心中撒下了嘲笑的种子,轻视那些将理想和梦想挂在嘴边的年轻人。心灵也会被嫉妒所玷污,变得污浊不堪。那些心底仅存的上进心和克己心也会慢慢消散。

    因此,为了让自己更好地活着,为了不侮蔑自己,我们绝对不可以舍弃理想和梦想。

    生命中总有些不能承受之重

    有一天,谁能够教会人类飞行,那么这个人就可以搬走所有的界石。在他看来,所有界石自己都会向空中飞去,他会给大地起一个新的名字,叫作“轻者”。

    鸵鸟比最快的骏马还要跑得快,可是它还是把脑袋钻进沉重的大地里,更不用说我们这些不能飞行的人类了。对它来说,大地和生命都是沉重的,重力之神也想要这样!可是,谁想要变轻,想变成一只鸟,谁就必然要学会自爱——我如是教导。

    当然,这里所说的与久病不愈者和瘾君子的爱无关,因为在他们那里,就连自爱也是散发着臭味的。一个人必须要学会自爱,以一种健全、健康的爱,以便一个人能够忍受自己,而不用去四处流浪。

    这样的四处流浪给自己起名叫作“博爱”,到目前为止,这样的话被那些让人感到沉重的人拿来撒了最大的谎言,做了最好的伪装。

    真的,学会自爱并非今天或者是明天的规定。应该说,在所有的艺术之中,它是最为精致、最为巧妙的,也是最具耐心的。因为对于拥有者而言,他的任何东西都隐藏得极为巧妙。在所有的宝藏之中,一个人自己的宝藏总是最后才被发掘出来的——是重力之神造就了如此的状况。

    几乎是在摇篮之中,我们就被赋予了一种非常沉重的嘱咐和价值“善”与“恶”——他自己如是自称。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们的生活得到了宽恕。

    因此,人们把小孩子叫过来,及时地禁止他们自爱:是重力之神造就了如此的状况。

    而我们则忠实地将人们赋予我们的那些东西扛在坚实的肩膀之上,翻越荒山爬过野岭,如果在这过程中我们出汗了,人们就对我们说:“是啊,生命有不能承受之重!”

    可是,只有人类才有不能自我承受之重,因为人类在自己肩上扛了太多太多陌生的东西。他们像骆驼一样跪下来,让自己承载起那些过于沉重的负担。尤其是那些心中满怀敬畏之情,并且有承载能力的强壮之人,他给自己承载了太多太多沉重的陌生嘱咐和陌生价值,现在生命对他而言他就像是一片沙漠。

    非但如此,有时候,我们自己的东西也是不能承受之重。人身上有许多内在的东西就像牡蛎一样,时常会让人感到恶心,而且很滑溜,很难让人抓住。因此,需要为人类求得一个有着高贵装饰的高贵外壳才行,可是人们还要学会这样的艺术,拥有外壳,拥有漂亮的外表和聪明的盲目性。

    有些外壳看起来很小很可怜,太像一个贝壳了,这又是人身上一些与欺骗有关的东西。而那些在人的身上所隐藏的善和力量则很少或者是从来就没有人猜透过,那些最具美味的佳肴也始终找不到可以品尝的人。

    女人则知道这些,知道最美味的东西:肥一点,瘦一点,在这样的一点点中包含着多少的命运啊。

    人是很难被发现的,而且是难以发现自己,精神时常说一些灵魂的谎话——是重力之神造成了这种状况。

    然而,如是说话的人发现了自己:这就是我的善与恶,他以此便说“所有人之善,所有人之恶”的鼹鼠和侏儒三缄其口。

    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那样的人,他们把所有的事和物都称为好的,把这个世界称为美好的。这样的人我称之为十足的知足者。

    一个懂得如何品尝一切的不折不扣的知足者:这并非最佳的口味,我尊重不听使唤的、挑剔的舌头和肠胃,它们学会了说“我”“是”“不”。而咀嚼一切,消化一切——这则是猪类所具有的特征。总是说“咿呀”,只有驴子和具有驴子精神的人才会这样做。

    深黄和火红是我想要的口味,它将所有的颜色和血液混合起来。可是,把自己房子刷成白色的人向我暴露出的则是一颗被刷白的灵魂。

    有些人喜欢木乃伊,有一些则喜欢幽灵,两者都同样敌视所有的血肉——哦,两者是如何与我的口味不同啊,因为我爱鲜血。

    在那些任何人都吐唾沫和唾沫飞溅的地方我一刻也不逗留,更别说是居住了,这现在是我的口味,我更愿意与小偷和作伪证者住在一起。没有人嘴里含着金子。

    那些阿谀奉承者也同样让我感到非常的反感;在人类当中,他们是我所发现的最令人讨厌的动物,我将他们叫作寄生虫,因为他们只想着被人爱,却一点也不愿意去爱。

    我把所有只有一种选择——不是成为凶恶之兽,就是成为凶恶之驯兽的人——人称为不受神恩保佑者:我是不会把我的居住之所建在这样的人中间的。

    那些总是不得不等待的人也被我称为不受神恩保佑者,他们和我的口味截然不同,所有这些税吏、小商贩、国王以及其他的国家守护者和商店守护者。

    是的,我也曾学过等待,而且是彻底的等待,但不同的是,我所等待的是我自己。我尤其学过站立、行走、奔跑、跳跃、攀登、舞蹈。

    对此,我的教言是:有一天想要学习飞行的人,首先就要学会如何站立、行走、奔跑、攀登、舞蹈,没有谁是一下子就飞起来的。

    借助绳梯我学会了爬到一些窗户那里去,凭借灵巧的双腿攀上那高高的桅杆:坐在知识的高桅杆之上,在我看来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它就像是一撮小小的火焰在高高的桅杆上不断地闪烁:虽然这火光极小,可是对于漂泊的水手和乘船遇难的人而言,这撮极小的火光却是一种极大的安慰!

    我想尽一切办法抵达了我的真理,我并非是靠一架梯子就登到了高处,在那里我的眼睛漫游到我的远方。

    只是我总是很不愿意向人问路,这总是和我的口味不同,我宁愿向自己问路,更愿意自己去探路。

    我就是一路问,一路探,真的,人们甚至必须要学习这种问题!这才是我的口味:不是什么好口味,也不是什么坏口味,而是我的口味,对此我不再感到羞愧,也不再对此而隐讳。

    “这现在就是我的道路,那么你们的路又在哪里呢?”

    我如是回答那些向我问“道路”的人。因为这路——不存在!

    ——1885年,《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尼采的人生劝诫

    人生苦短,甚至是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死亡也会悄然而至。要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成些什么,就不得不离开些什么,舍弃些什么。当然,究竟要舍弃些什么,并不需要我们为此而有过多的烦恼,因为在你为应该做的事情而努力的时候,那些不需要的东西会自然而然地离你而去,就像落叶枯黄后会自动从枝头飘落一样。而我们一旦懂得了该舍弃些什么,那么我们就会身轻如燕,快速地向更远方迈进。所以,只选择那些你所要努力做成的东西,其余的则不需多做苦恼,相信你离成功已是不远。

    做非凡之人,追求至高境界

    我的灵魂啊,我教过你如何像说“曾经”“从前”一样说“今天”,教过你如何去超越一切而尽情地跳你的轮舞。

    我的灵魂啊,我把你从一个个的角落里拯救出来,我用手掸去你身上的每一粒灰尘、蜘蛛和朦胧之光。

    我的灵魂啊,我将你小角落里的美德和小小的羞耻之心一一洗去,并且让你走到太阳底下,让人们看到赤裸裸的你。

    我让名叫“精神”的风暴不断地从你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刮过;我让风吹散全部的乌云,我甚至还亲手掐死了那名叫“罪”的掐人者。

    我的灵魂啊,我给了你像风暴那样说“不”、像敞开的天空那样说“是”的权利——你像光一样保持着宁静,现在你经历否定的风暴。

    我的灵魂啊,我还将创造物和非创造物的自由给予了你,谁能像你那样清楚地了解未来者的肉欲呢?

    我的灵魂啊,我教给你不是像蚕食一样到来的轻蔑,将伟大的、爱者的轻蔑教给了你,它在它最轻蔑的地方爱得深沉。

    我的灵魂啊,我教你如何去说服别人,以至你那些说服的理由本身都倾向了你:就像太阳说服大海倾向于它的高度一样。

    我的灵魂啊,我将你所有的服从和卑躬屈膝一并取走,然后我给你起名叫作“转机”和“命运”。

    我的灵魂啊,我赐予你新的名字和彩色的八音盒,并且称你为“命运”“万围之围”“时间之脐带”“蔚蓝色的钟”。

    我的灵魂啊,我让畅饮你的土地上的所有智慧吧,所有的智慧之新酒,以及所有的远古智慧之烈酒。

    我的灵魂啊,我将每一缕月光倾注于你,在每一个黑夜,每一次沉默,每一种渴望:这时候,你将会像一株葡萄藤一样为我而成长起来。

    我的灵魂啊,现在的你已经极为丰富,开始变得沉甸甸的,你是一株有着胀大的乳房和满满一串串褐色金葡萄的葡萄藤——你那满满的、沉重的幸福,因为过于丰盈而等待,还因你的等待而羞愧。

    我的灵魂啊,现在我们很难找到一个更充满爱心、更包罗万象、更广博的灵魂!未来和过去在哪里比在你那里更接近地在一起呢?

    我的灵魂啊,我将一切给了你,现在我已经变得一无所有了——而现在,现在你笑着、充满忧郁地对我说:“我们当中谁应该感谢呢?”难道给予者不应该感谢接受者的接受吗?难道赠送不是生活的必要吗?难道接受不是同情吗?

    我的灵魂啊,我理解你的忧郁之微笑,你的过于富足现在又伸出渴望的双手。你的富足朝汹涌的大海望去,不断地搜寻着,等待着。而过于丰盈的渴望从你的天堂般的笑眼中向外观望。

    我的灵魂啊,谁看见了你的微笑后不被感动得落泪呢?即便是天使也会因为你那过于亲切的微笑而感动得落泪。正是你的亲切和过于亲切不愿意抱怨和哭泣。

    可是,我的灵魂啊,你的微笑却是渴望着眼泪的,你的颤抖的嘴巴渴望着抽噎。

    “所有的哭泣不都是一种抱怨吗?所有的抱怨不都是一种指控吗?”你这样对自己说,所以你,我的灵魂啊,你宁愿笑着,而不愿意将你的痛苦倾倒出来。不愿意在不断涌出的眼泪中将你的富足倾倒出来,为葡萄藤对葡萄农和葡萄农之刀的全部渴望而感到的全部痛苦!

    可是,如果你不愿意哭泣,不愿意将你紫色的忧郁哭出来,那么你就不得不进行歌唱,我的灵魂啊!瞧啊,我自己微笑了,我向你做出了如下预言:

    唱起澎湃之歌,直到所有的大海都变得平静下来,并且去聆听你的渴望,直到在宁静地渴望着的大海之上,小舟飘然而过,这金光灿灿的奇迹,围绕着这金光,一切好的、坏的、奇异的事物都尽情地舞动着;还有许多大大小小动物和有着奇异的轻捷之脚、能在紫罗兰色小径上奔跑的一切,向着金光灿灿的奇迹,那自由意志的小舟,向着它的主人。然而这是葡萄农,他正拿着金刚石制的葡萄农之月等候着,你的伟大的救助者。我的灵魂啊,这位无名者——只有未来之歌才为他找到名字!真的,你的气息散发出未来之歌的芳香,你已经发着热,做着梦,你已经干渴地饮用所有幽深的、叮咚响的慰藉之泉,已经平静了你在未来之歌的极乐中的忧郁!

    我的灵魂啊,现在我将一切给了你,将我的一切都给了你,我的双手因为你而变得一无所有了:我吩咐你唱歌,看哪,这将是我最后的东西了!

    我吩咐你唱歌,现在说吧:我们当中谁应该说感谢?还是唱给我听更合适、更恰当,唱吧,我的灵魂啊!让我来感谢吧!

    ——1885年,《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尼采的人生劝诫

    一个人要想活得更好,过得更幸福,其精神在处于不同发展阶段时,所追求的价值目标也会有很大的不同。也就是说,精神在不同阶段所追求的最高贵的品德是全然不同的。

    在第一阶段的精神中,最高贵的品德就是“勇气”。

    在第二阶段的精神中,最高贵的品德便是“正义”。

    在第三阶段的精神中,最高贵的品德要数“节制”。

    在第四阶段的精神中,最高贵的品德则是“智慧”。

    坐下来静静地想一想,问一问自己,你的精神现在处于哪个阶段?

    人是应当被超越的,人生本是一个不断超越的过程

    查拉图斯特拉走到一个离森林很近的小镇上,发现那里有许多人聚集在市场上。因为有人宣布,有个走绳索者将要在此举行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于是查拉图斯特拉便向群众说:“我来教你们如何做一个超人。人是应当被超越的,你们是否努力过想要去超越人类自身呢?迄今一切物种都已经超出了自我本身,难道你们还依旧要做巨流中的退潮,宁可返回兽类也不肯超越人类吗?猿猴对于人而言算得了什么呢?只能是一个可笑的族系,或者是一种耻辱。人之于超人又何尝不也是如此。

    “你们走完了由昆虫进化成人的漫长之途,但是在许多方面,你们依然是虫。以前你们是猿猴,但是现在,人却比猿猴还更像是猿猴。即使在你们之中有很多的聪明者,但也只不过是一种植物与鬼怪之矛盾的混合体。然则我可曾要人们变成植物或鬼怪?看,我现在要教你们如何做一个超人!

    “超人就是大地的意思。就让你们的意志说:超人必定是代表大地的意思吧!兄弟们,我祈求你务必要忠实于大地,而不要去轻信那些侈言超越大地之希望的人!无论他们是有心还是无意,对我们而言都是毒害者。他们大都是一些弃绝生命的人,他们自己已经中毒极深,无可救药了。大地也对他们厌恶之至了,就让他们去吧!

    “在以前,亵渎上帝是一种极为不敬的行为,可是现在上帝已经死了,那也就没有什么敬与不敬之说了。对现在的我们而言最可怕的罪恶便是亵渎大地,是视‘不可知之心’远高过大地的意义!

    “在以前,灵魂十分鄙视肉体,而这种鄙视在当时被视为一件极其高尚的行为——灵魂希望肉体瘦弱、苍白而饥饿,它认为如此便可以逃避肉体与大地。呵,这灵魂本身却是那么瘦弱、苍白而饥饿,同时冷酷成了它的兴趣!但是,兄弟们,请告诉我,你们的肉体对你们的灵魂又作何表示呢?是否你们的灵魂并不贫乏、污秽与无知地自满呢?

    “的确,人是一条不洁的河。我们必须成为大海,才能够容纳一条不洁的河而不致自污。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什么是超人:他就是那大海,他能覆盖你们一切的轻蔑与鄙视。你们所能体验到之最伟大的事是什么呢?那便是非凡的轻蔑。等到有一天你们甚至会对自己的幸福感到厌恶,还有可能会厌恶理智与道德。

    “你们将会说:‘我的幸福算得了什么呢!它只不过是贫乏、污秽,以及无知的自满而已。然则,我的幸福不正应当辩明自己的存在价值吗?’又说:‘我的理智又算得了什么呢?它是否渴求知识就像是狮子渴求它的猎物一样呢?它也只不过是贫乏、污秽,以及无知的自满罢了!’又说:‘我的道德又算得了什么呢?它既不曾激起我的狂热之情,我如何能对自身的善恶不感到万分厌倦!它也只是贫乏、污秽,以及无知的自满罢了!’又说:‘正义算得了什么呢!我不认为自己是烈火,然而,正义本身应当如烈火般燃烧才是!’又说:‘我的怜悯算得了什么呢?怜悯难道不是那个钉,宣称爱世人者的十字架吗?然而,我的怜悯绝不是一个十字架的。你们曾这样说过?或者是这样喊过,噢!我多期盼听到你们这样的喊叫!这并不是你们的罪恶,而是在呼天抢地中的一种节制罢了,是你们祈求免除罪恶向苍穹的哭诉!那将用舌头将你们舔卷的闪电现在在哪里?那将接种在你们身上的疯狂又去了哪里?现在我告诉你们什么是超人:他就是那闪电、那疯狂!’”

    查拉图斯特拉说完这些话之后,人群中立刻有一个声音传来:“我已经听够了那个走绳索者的话,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他吧。”

    于是大家都笑查拉图斯特拉。而走绳索者以为那话是请他出场的意思,于是便开始他的表演了。

    然而,查拉图斯特拉看着那群人,觉得十分奇怪,于是他又说道:“人类是一条系在动物与超人之间的绳索,是一条高悬于深渊之间的绳索。要从一端越过另一端是很危险的、行走于其间是很危险的、回头观望是很危险的、战栗或踟蹰不前都是很危险的。

    “人类之所以如此伟大,恰恰在于他是一座桥梁而非目的;人类之所以如此可爱,正在于他是一个跨越的过程与完成。我喜欢那些只知为完成而活的人,因为他们正是一个过程的跨越者。我喜爱那些非凡的轻蔑者,因为他们正是非凡的崇拜者,以及热切地渴望着彼岸,并不断向彼岸进发。我喜欢那些人,他们不会先去寻找一个能为之牺牲的理由,却默然选择了殉身大地,以期待大地终有一日能够为超人所有。我也钟爱那些为求知而活,同时为使超人得以出世而求知的人,他始终追求着自己的完成。我喜欢那些为了构筑超人之栖而艰苦工作着、同时也追求着自己的归宿的人。我钟爱那些珍惜自己美好道德的人,因为道德是自我完成的意志与美好憧憬的箭。我钟爱那些不为自己之精神做任何保留而期望化整个精神为道德的人,他在精神上跨越了那一座桥。我钟爱那些使自己的道德与自己的志趣和命运合而为一的人,他可以为了个人的道德而置生死于不顾。我钟爱那些不贪图过多道德的人,一种道德往往较之两种道德为佳,因为那种道德更近于命运之结。我钟爱那些不吝于灵魂、既不受谢也不致谢的人,因为他时常选择给予而不是藏私。我钟爱那些因常赢骰子而感到惭愧的人,他会时常反省自问:‘我是一个作弊的赌徒吗?’因为他输得起。我钟爱那些言出必行、信守承诺的人,因为他所追求的是他的自我完成。

    “我喜欢那对未来充满希望,努力不断超越的人,因为他愿为眼前的人效死。我钟爱那对上帝‘爱之深而责之切’的人,因为他必将会因招引神怒而遭遇死亡。我钟爱那在遭遇到困苦磨难时依旧能够保持其深邃的灵魂,而那些细微小事也可以让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人,这样他会欣然地跨过那座桥。我钟爱那因心灵过于丰实而忘记自我,且与万物合而为一的人,这样一来万物便成了他的归宿。我钟爱那精神与心灵都始终保持自由的人,这样他的头只不过是其心之内腑,而他的心则促使他完成自我。

    我钟爱那些人,他们就像是一颗颗自天顶乌云中降落的沉重雨点,预报着雷电之即将到来,并如预占者般地逝去。看哪,我是一个雷电的预言者、一颗自云中降下的沉重雨点,然而,这雷电便是超人。”

    ——1885年,《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尼采的人生劝诫

    每一次经过暴风雨的洗礼之后,都会有亮丽的彩虹给人以安慰,让人们相信世界还是如此美好;每一次经历黑暗之后,总会有一颗星给我们以安慰,让人感觉到生命还有希望在;每一次灿烂的鲜花凋落之后,总会有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傲然挺立,让人懂得生命其实就是一个连续的过程;每一次的拼搏向前,总会有一个新的成就展现在世人面前,让人认识到生命是一个不断超越的过程……

    无可替代的生命,需要在不断的超越中修炼,也需要在坚持不懈的修炼中得到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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