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出身,能在王府做个妾,已经是抬举她了。”晏侧妃寒着脸说道。
景珏冷哼,“你说了不算。”
“洞房已入,盖头已掀,她已经是……”
“你再说一遍?”景珏指节捏的咯咯作响,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看得人遍体生寒。
就连晏侧妃都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问过小爷没有?问过爷的拳头没有?”景珏嗤笑,拉着宁春草就走。
“雪娘……”睿王好死不死的又唤了一句。
景珏脊背一僵,拽着宁春草调头回来。
晏侧妃大惊失色,闯入进来,张开手挡在睿亲王前头。
景珏一只手就拨开她,抓住睿王的领子,将人给提了起来,“你好好看看,她是谁?是你的雪娘么?啊?”
他语气冷厉,晏侧妃身后的仆从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睿王似乎也被唤回了几分清明,仔细看了看宁春草的脸,懵然摇头道:“不是,她不是……”
“她是你的小妾么?”景珏又问。
睿王这次连犹豫都不曾,连忙摇头。
景珏冷哼一声,松开他的衣领,将他一推,拽着宁春草,大步而去。
晏侧妃在后头高声道:“她已经进了王府的大门,宁家是回不去了!你想要娶她,绝不可能!”
宁春草心中轻嗤,景珏更是连头都没回。
世子爷房中宽敞明亮,一应家具饰物无不精致华贵。便是夜深,屋里头仍旧是光亮如白昼。
宁春草繁复的罗裙拖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的手腕还被景珏握在手中,已经被箍得麻木,几乎没有痛觉了。
他拽着她,猛的往床上一甩,宁春草还是嘶了一声,胳膊几乎要被他甩得脱臼。
“你不是饥渴得很么?还不脱衣伺候爷?”景珏嘲笑道。
宁春草揉了揉手腕,身心俱疲,不想多言。
景珏却没有那么容易放过她,欺身压了上来,“爷的话,你没听到?”
宁春草将脸一侧,脸上那一指多长的伤口正对着景珏,“世子爷,奴家受伤了,不便伺候爷。”
世子爷却忽而贴的更近,轻嗅了嗅她的伤口。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他的唇几乎要蹭过她的脸颊。
宁春草表面不动声色,心头却微微跳乱。她伸手推开景珏,“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不劳世子费心。”
景珏冷笑一声,“不劳费心?我的女人,我女人的脸,岂可让别的男人碰?”
他转身吩咐丫鬟打水来,不顾宁春草的拒绝,强行将她按在身下,抓着帕子,抹去她脸上药膏。
他的动作可不像睿亲王那般温柔小心,几次弄疼了宁春草。
宁春草翻着白眼,心中暗暗骂他。“可惜了这好药。”
景珏冷哼,“可惜了这张脸。”
他将她的整个脸都搽干净,力道之大,她的整张脸都微微发红。
一个伤口,折腾了三次,宁春草甚觉心好累。要留疤就留疤吧,事已至此,留疤说不定也并非坏事。
景珏却是从博古架上拿出个盒子来,打开盒子,便有一股荷香扑鼻。他用手挖了白中透粉的药膏,涂抹在她脸上。
“他的药,有什么好可惜的?他有的,我只会比他更好!”景珏不屑道。
清凉又滋润的感觉,果然快速压过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脸被他擦的又疼又木的感觉都瞬间舒缓了。
淡淡的荷香充斥在鼻息间,似乎还有些宁心安神的效果。
若非他半压在她身上的姿势让人不爽,有些屈辱感,宁春草对这药的评价会更高上许多。
景珏给她抹好了脸,抬手将瓷盅扔在床头几上,“一日三次,三日便好。敢叫这张脸毁了,爷扒了你的皮!”
宁春草翻了个白眼,不欲理他。
他却又欺身压上来,“听到没?”
“知道了。”宁春草伸手推他。
他的手却顺着她的胸口往下滑,去解她的腰带。
宁春草心头一紧,“世子爷,改日可好?今日……今日……”
“别拿你脸上的伤口说事,伤在脸上,又不在身上,不妨碍。”景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不是,”宁春草摇头,“我不大爽利。”
景珏闻言,立即翻身起来,面上还有些嫌弃,甩手道:“不早说,晦气。”
宁春草陪着笑脸,他负手转身绕出屏风。
宁春草以为他会出门,去旁的妾室那里,或者回去秋香楼。却不想,他竟在屏风外头的软榻上躺了。不多时,便有细微的鼾声隐约传来。
几番折腾,宁春草也累得不行,除去头上金簪玉钗凌罗珠花,褪去繁复的外衣,和中衣而睡。
世子爷的床极为宽敞,厚厚的褥子绵软馨香。枕囊透着菖蒲的香味,安神怡人。
换了个床铺,宁春草以为自己要失眠,眼皮却渐渐发沉。
世子爷房中精致奢华的家具忽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诡异的产房。
二姐姐的产床上尽是血,血从姐姐下体涌出,越涌越多,漫过她的脚踝,浸没她的裙裾,漫上她的小腿。
“春草,救我……”
冰冷尖长的手指,猛的抓住她的脚踝。
“啊啊啊啊——”春草惊叫醒来,浑身汗湿。
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蹙眉看她。
宁春草受惊,抓起枕囊就往那张脸上摔去。
枕囊被人拽过,“宁春草,你发什么疯?”
宁春草惊愕往后缩,眼眸之中,尽是骇然。
忽而她的脚踝被人抓住,她惊叫之声又起,另一脚猛的向抓在她脚踝上的手踹去。
那手的力道却是极大,拖着她的脚踝,就将她拖到床边。
宁春草惊恐的闭上眼,“不关我的事……我是被陷害的……”
惊魂未定的她,却被裹紧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是噩梦,不怕,不用怕……梦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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