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纳闷地瞥了沈含笑一眼,又看了晏无心一眼,在心里暗自思量着,收拾着药箱,道:“若是无旁的事,微臣便回去了。”
“太医且慢。”晏无心果然喊住他:“咱们借一步说话。”
御医忙跟着晏无心一道走出去,寻素亦跟着两人出了院子。
“太医,你瞧瞧这里面可有什么蹊跷的东西。”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晏无心从寻素手里接过那个纱包来,递给御医。
纱包从寻素怀里拿出的一刹那,香味立刻溢出来。这位御医虽不能与毒婆婆、莫公子一流相提并论,但区区麝香,却难逃他的鼻息。
他只一闻,便面呈震惊之色,慌忙打开纱包,在里面找出麝香来,捏到晏无心面前,问:“微臣斗胆问摄政王,这东西是从何而来?”
“可是麝香?”
御医点头:“正是麝香。”此时此刻,他才明白沈含笑为何要请自己过来。他在宫中当值多年,见惯了女人间的明争暗斗。
沈含笑怀有身孕,摄政王府内却出现了麝香,他不必再问,其中原委也能猜出个七八来。
“方才你替王妃诊脉,小王爷当真无妨碍?”麝香一事再次得到证实后,晏无心又问道。
“确实无碍。”御医顿了顿:“若是王爷您不放心的话,微臣给王妃开两幅安胎的药,吃完这两副药,便彻底无事了。”
“寻素,跟着太医去开药。”晏无心把纱包从御医手里接过来,再次用绳子扎紧了,揣进怀里,转身进了院子:
“夫人,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晏无心这一趟是去做什么的,沈含笑心中明白。她点点头,示意晏无心去吧。
这件事不必审问,一旦事发,明眼人都知道是谁做的。沈含笑已经往地牢里问过一遍,晏无心虽然不想见那两个恶毒的奴才,但还是又去了一趟地牢。
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府里的下人向来都是又敬又畏。喜儿在沈含笑面前敢哭喊哀求,但当她听见地牢外下人行礼声时,胆立刻就吓破了。
跟她关在一处的香香更是怨恨地看着她,骂道:“这件事因你败露,你自个儿遭罪也就算了,还要把我的命给牵连进来!你好恶毒的心!”
喜儿愤愤地反击道:“不是你把那个香包交给我,咱们又怎会落到这个下场?你也别怨我,咱们一同进的摄政王府,又都是刘夫人的人,如果一同死了,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你!”香香听得怒火攻心,下意识站起来就要去打喜儿,她刚刚扬起巴掌,地牢的门便被推开,吓得她立刻把手缩回去,“噗通”跪到地上。
说是地牢,其实是关押犯事的下人的几间地下室。虽阴暗潮湿,但比起真正的牢饭来,环境却要好上许多。
但霉臭味却在所难免。晏无心忍着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来到这两个丫鬟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她们一眼,把只剩下空壳的桃红色亮出来,漠然问道:
“这个香包是谁的?”
香香立刻指向喜儿,急忙答道:“回王爷,这个香包是她的,这件事跟奴婢没有任何关系,奴婢是冤枉啊,王爷您一定要明察啊!”
“这个香包是你的?”晏无心看着喜儿,问。
喜儿心一慌。在被关在牢房里的这半个时辰里,喜儿也想明白了,香包确实是自己的,只要这个香包是自己的,无论里面有麝香这件事,自己知不知情,这一劫,自己都逃不掉了。
既然逃不掉,还不如干脆认了。
喜儿还是怕的,毕竟她要谋害的是未来的皇亲国戚,晏无心发起火来,诛自己九族都有可能。自己一条贱命是逃不过了,她却怕晏无心迁怒到自己家人身上。
她耷拉着脑袋,小声说道:“这个香包确实是奴婢的。”
“王爷您看,她自己都承认了,这个香包是她的,这一切跟奴婢都没有关系啊,求求王爷您就放了奴婢吧!”香香喜出望外,连忙说道。
“本王问你话了吗?闭嘴!再多说一句,本王便让人把你的舌头给拔了!”
晏无心一句话,慑得香香立刻捂住嘴巴,乖乖闭嘴。
“这个香包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喜儿看看香香,犹豫二三,伸出食指指向香香,小声答道:“是她交给我的。”
“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晏无心冷声问。
“王爷您莫要听信她说的话啊,奴婢跟这件事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是她、是她想脱罪!对,没错!她想脱罪,想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奴婢身上,让奴婢替她去死,所以才污蔑奴婢的啊,王爷,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是无辜的!”
香香连忙把手从木桩之间的空隙间伸出来,抓住晏无心的脚,闪烁其词道。
“不,王爷,奴婢没有想脱罪!这个香包确实就是香香交给我的!奴婢愿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王爷您,求您只责罚奴婢一个人,千万不要迁怒奴婢的家人。”
喜儿重重地扣了一个响头,抬头看向晏无心,一字一句地说道:“奴婢和她都是刘夫人的人,刘夫人把我们送进摄政王府后,在她口中得知奴婢成为了王妃的贴身婢女,就把这个装有麝香的香包交给了她,再由她转交给奴婢,让奴婢每天挂在身上,直到王妃小产为止……”
喜儿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羞愧地再次低下头颅。
“这么说,你们早就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了!”晏无心的语气愈加冰冷。
喜儿只敢点头,不敢说话,香香却再次哭喊起来:“不,王爷,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她诬陷奴婢!什么刘夫人、李夫人、王夫人的,奴婢统统不知道啊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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