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气息，让他的心里感觉得很压抑，闷闷的，几乎快不能呼吸了。此时的，艾子轩还不能理解，什么是绝望。没错，季飞扬是愤怒的，却又是绝望的。以前在住的地方不是没有看到过，甚至，那个女人不止一次的带着不同的男人回到住所，做着那档子事，有时候，他们忘记关门，甚至会当着他的面，做那种肮脏的事儿，那些令人恶心的画面，那种令人发呕的声音，他到现在依然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他也愤怒过，甚至质问过，不过每次换回来的，都只是无情的打骂。然后，那个女人，依然如故，带着着不同的男人回来，做着同样的事。后来，或许是看得太多了，已经麻木了，甚至他们当着他的面做，他也可以当做没有看到的走过去。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可是，此刻，看到那张照片，就那样大喇喇的躺在那里，他却无比的愤怒和绝望。他可以接受她的爱慕虚荣，也可以接受她的不检点，可是，他却无法接受，这一切公然的被诉诸于人前，那种深深的耻辱感，像是一条麻绳，一圈又一圈的将他的心束缚，而后，仿佛有一双手，拉扯着绳头的两端，越扯，越紧，越扯，越紧，直到让他感觉再也没有办法呼吸。他是愤怒的，他愤怒自己为何会有这样不知羞耻的母亲，她可以不在乎他，可以不照顾她，甚至可以对他拳打脚踢，可是，她却怎么能如此的无视他，将他的骄傲踩在脚下，将他的自尊踩在脚下，狠狠的辗轧。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生养了他，却又要如此作贱他？既然不在意，既然不在乎，那当然就不要生他啊？或者，她为什么不在生下他的时候，就掐死他？反而，要他活着忍受这一切！他从没有一刻，这样的希望，自己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季飞扬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小小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整个人也摇摇欲坠。这一刻的他，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也感受不到艾子轩不停的呐喊和担忧，他的眼睛里，只有那张照片，那张让他痛恨，厌恶到了骨子里的照片。艾子晴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画面，季飞扬整个人身上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绝望的气息，仿佛魔怔了一般，用一种要杀人的眼神，盯着她的办公桌，一旁，艾子轩拽着他的手臂，大声的哭喊着。“这是怎么了，飞扬，你醒醒，看着我，我是艾姨，飞扬你醒醒……”天，这是什么情况，艾子晴也吓了一大跳，连忙走过去，安慰了一声艾子轩，便将季飞扬抱在了怀里，瞟了一眼散落在在桌上的照片，她才终于明白了过来。“轩轩，快将那张照片收起来。”艾子轩早就被季飞扬的样子吓坏了，偏偏，无论他怎么喊，季飞扬好像都听不到似的，他都快六神无主了，艾子晴回来，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眼泪，将旧上那张罪魁祸首的照一把给塞进了抽屉里，然后，一把锁，锁了起来。虽然，他不明白，季飞扬为什么看到这张照片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可是，若不是看到这张该死的照片，季飞扬就不会发疯了，早知道，他就不要打开那个文件袋了。艾子轩的心里充满了自责。“飞扬，乖，我是艾姨，飞扬，醒醒，别怕，艾姨来了，别怕，你看，轩轩很担心你，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飞扬……”艾子晴搂着季飞扬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在他的耳边轻柔地唤着。艾子晴一直都知道，季飞扬的心中隐藏着一种痛，一直都知道，早在看到季飞调查资料的时候，就知道，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埋藏在季飞扬心中的这种痛苦，比她想像的还要深的多的多，一直以来，季飞扬是乖巧而懂事的，她也想着，或许让他和轩轩多一些相处，多给他一些关爱，他们可以慢慢的，慢慢的让他忘记种痛苦，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去。可是她却忘记了，只要有艾希尔的存在，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她是季飞扬的母亲，她给了季飞扬生命，可她同时也是是季飞扬痛苦的根源。她不敢想象，这个孩子若是再继续跟在艾希尔的身边，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有一天，当那些痛苦堆积到零界点，他不堪负荷的时候，他会不会疯掉？光想着就让她心寒到了极点，也对季飞扬心疼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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