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正想脱下外套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放着那个竹制的水果篮,跟服务员描述的一模一样。水果篮包扎得很精致,里面水果色彩斑斓,鲜脆欲滴,更是丰富得让人垂涎欲滴,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桔子、香蕉、葡萄、苹果和梨。水果篮的提手上有一个淡粉红色信封,用一条蓝色的细丝带系着。邦德取下信封,慢悠悠地走到窗前将它拆开,只看见上面写道:来自总督的诚挚敬意。
邦德摸了摸脸颊,呆呆地看着水果篮,这时他的疑心比先前更重了。于是他站在篮子跟前左看右看,不时还用耳朵贴过去仔细听了又听,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所有的水果一个一个拿出来,整齐地摆在地板上,他甚至把篮子翻了个底朝天,可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把水果原封不动的又放回到篮子里。邦德猜想水果肯定有问题,或许上面有毒,于是把篮子放进了浴室。这时,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箱子会不会已经被人动过了,于是马上跑进了卧室,在灯下仔细地查看了箱销。他立刻发现箱锁已经被人动过了,他先前洒在上面的白粉也都被蹭没了。
这时邦德很清楚,这里的战斗的序幕已经拉开了,敌人开始一步步地紧逼了。虽然他还不太清楚送水果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但是可以初步断定是从蟹岛上来的,主要受谁指使或操控的呢?或许是诺博士。
邦德心想:坐以待毙是不行的,一定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于是他从箱子里拿出一把放大镜,把那些水果和那封信仔彻底地查看了一遍。然后他走下楼,“请问,您这有纸盒和带子吗?”邦德很客气地问服务员。
“您稍等,我帮您看看。”
几分钟之后,服务员把纸盒和带子拿给了邦德。
邦德把水果整齐地装进盒子里,然后打了个电话给政府大厦,希望与殖民局局长通电话。
“是史密斯先生吗?我是詹姆斯·邦德。”邦德说。
“是我,有什么事情吗?”局长回答。
“有一件事情需要您的帮助。您那里有化验员吗?有人给我送来一点东西,我想化验一下。”
“哦,好的。”局长迟疑了一下说。
“一会儿我会叫人给您送过去,请您马上帮我化验一下,事关重大。不过,千万不要向别人说是我送过去的,哪怕是您的秘书也别告诉。化验结果出来之后,请立刻打电话告知我。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这几个星期我可能会去别的地方。不过您不必担心我的安全,到时候我会告诉您我在哪儿。”还没等局长反应过来,邦德继续说,“请原谅我,这不是故弄玄虚。等我回来后会向您作详细的说明。我再重复一遍,千万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有关我的信息。好吧,非常感谢,再见。”
地址写好了,邦德下楼叫了一辆计程车,吩咐司机照着纸上的地址把那只盒子送到政府大厦去。六点钟的时候,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冲了一个热水澡后,又喝了杯甜酒。当他刚想出去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响起。
“非常顺利,头儿。”是夸勒尔打来的电话,听声音他好像很高兴。
“是吗?好极了!那的房子租下了吗?”
“全部都安排妥当了。”夸勒尔回答说,“一切都是严格按照您的意思办的,头儿。”
“嗯,干的不错。”邦德大大地夸奖了夸勒尔一番,然后放下电话,来到了阳台上。
正是夕阳西下之时,天边的太阳被裹上橘黄色,没有像早上的太阳那样闪出刺眼的光,满天的晚霞给这座海滨城市涂上了一层金色。在不远处传来了飞机轰鸣的声音,没过一会儿,一架超级银座飞机映入邦德的眼帘。邦德仰头凝望着飞机,看着它从海边飞过来,目送它朝帕利萨多斯机场方向飞去。他想起来昨天晚上来这时坐的飞机也是架超级银座。飞机到达时候的情形仍然历历在目:随着舱门的打开,机场扩音器里就传出:“各位乘客请注意,牙买加首都金斯敦已经到了,请您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
此时邦德的思绪又回到伦敦。二十四小时以前,他还呆在伦敦,可现在自己却在这里。局长先生那张严肃的面孔也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好像迫不及待地问他:“007,现在有线索了吗?”
邦德开始回忆他来到这里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女记者的拍照、派人盯梢、刚才的一篮水果,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呢?蟹岛上的人到底想干什么?诺博士还要耍什么花招?
冥思苦想之后,邦德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决定暂时不去想它们,一切顺其自然。他起身回到房中,告诉服务员再给他送一些饮料过来。
邦德喝了几杯饮料之后,便决定下楼到餐厅吃晚饭。晚饭之后,他在餐厅里看了一会儿报纸。差不多九点钟的时候,他感觉一阵倦意袭来,于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把明天要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然后给楼下服务台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务必在明天早上五点半叫他醒。虽然天气有点闷热,但是他还是把房门和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五分钟之后,他进入了梦乡了。
下半夜,邦德突然醒了。他打开灯看了看表,才三点钟。心想:奇怪,为什么这个时间会醒来?他爬起来,竖起耳朵,发现房间里没有一点响声,再倾耳细听,隐隐约约可以听见远处传来一两声狗叫,接下来便是死一般的沉寂。窗外的月光朦朦胧胧,四周一片寂静,这样更显得房间里的气氛有些神秘。
邦德突然本能地觉到,房间里潜伏着一阵杀机。他慢慢地抬起头来。顷刻间,他吓得毛骨悚然,双脚发软,一动都不敢动。
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在他右脚的踝骨上悄悄地滑动了一下,然后顺着他的小腿开始向上爬。邦德觉得自己的皮肤上有成千上万的毛茸茸的腿在动弹。坏了,邦德心里惊了一下,肯定是一只有着剧毒的昆虫,而且体型很大,至少有六英寸。
邦德紧张到了极点,心快要蹦到嗓子眼了。凭经验,他知道这肯定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家伙,此时千万不能动,一动就可能有被它攻击的危险,那样小命也难保。他屏住呼吸,任那个家伙肆无忌惮地往自己身上爬。不一会儿的功夫它就爬上了大腿,来到了小腹,它的毛茸茸的腿弄得邦德心里直痒痒。当它爬上胸部的时候,停下来好像休息了一会儿,邦德身上的体毛太多了,那家伙翻山越岭的也累的够呛。之后它又开始爬,脖子……下巴……嘴……鼻子……
当它爬到邦德眼皮底下的时候,这时他清楚地看到了它,原来是一条热带蜈蚣,差不多有六英寸长。他知道这是有剧毒的东西。稍不注意,就会被它咬伤,有时整个肢体都会出现紫癫。邦德开始冒冷汗了,汗水都浸湿了枕头。它还是不断地往上爬,最后它爬过了邦德的头部,爬到了枕头上。这时邦德刻不容缓地一跃而起,快速打开电灯。这个时候,蜈蚣还在枕头上移动。他一把扯过枕头,用尽全身力气把它扔到地板上,举起一只鞋子,对着蜈蚣“啪”一声打了下去,只见蜈蚣像一团肉泥一样被钉在了地板上,身体奇异的扭曲了几下就死了。
偷渡蟹岛
“以前你见过蜈蚣吗,夸勒尔?”当汽车行驶在大道上的时候,忽然邦德问夸勒尔。
“什么?蜈蚣?”夸勒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眼睛睁得硕大,他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明白邦德说的是什么意思了,问:“你是指……那种浑身上下长着密密麻麻腿的家伙?我听说让它咬一下,会立刻使人毙命。”
“就是这种东西。这个地方,有吗?”
“当然有,到处都是。几天前我就抓住过一条,它最让人感到恶心和恐惧了。”夸勒尔浑身哆嗦了一下,好像对那种家伙非常不喜欢。
“详细说一下。”邦德饶有兴趣地说。
“上次我抓住的那个家伙,差不多有五英寸长,我很仔细地数过有20对足。世界上发现蜈蚣有3000多种,足的数目从15对到191对不等。这些家伙非常令人讨厌,几乎没有人会喜欢它们。他们有聚居在一起的习惯,大多栖息在山坡、田野、路旁、杂草丛生的地方,或栖息在柴堆及屋瓦隙间,当然它们更喜欢在厨房墙角边等阴暗的角落里。一般都是白天在窝内栖息,夜间出来活动,天亮以后就很难见到它们的踪影了。我曾经在金斯敦的好多旧屋子里看到过这种家伙。太多了,很恐怖的。”刚说到这里,夸勒尔指了一下邦德,诧异地问:“头儿,难道你也看到那恶心得家伙了?”邦德没有说话,心想:这个时候还是别告诉夸勒尔关于那篮子水果和那条该死的蜈蚣的事情。夸勒尔这人比较老实善良,如果知道这些事情他肯定会神经紧张。
邦德打岔问道:“要是按照你说的那样,只有一些比较旧的老屋子里才会有蜈蚣的踪迹,那么以前的时候你在那些新屋子里有没有看见到过那家伙?桌子上、鞋里、甚者床上?”“这个,没有。那东西不喜欢在新房子里。”夸勒尔很确定地说,“那种地方绝对不会有。蜈蚣非常讨厌有光亮的地方,更不爱干净。那种潮湿肮脏的地方就是它们的乐园。”
这时,邦德知道应该再找另外一个话题来代替:“嗯,我知道了。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忘记问你了,你找的那两个人怎么样了,我们那辆‘山地阳光’汽车给他们了吗?”
“头儿,您放心好了,那事情我已经搞定了。”夸勒尔脸上露出了十分得意的表情,“他们心里美得跟花一样。我给他们化妆了一番,没想到还跟咱俩还挺像。”但是过了一小会儿,他好像有点担心,轻轻地说:“头儿,可是……他们很笨,什么都干不了,我快气疯了。”
邦德哈哈大笑起来:“没事的,只要他们其中有一个人会开车就行,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夸勒尔很迷惑,傻傻地看着邦德,他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既然邦德都这样说了,那肯定不会出事的。
汽车行驶到J大道上,从这里一直往北边走,就可以很快到达北海岸。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下升起来,这时的人们已经从睡梦中醒来了。大路上早已经有了忙碌的行人。妇女们开始了自己的一天的活动,三两成群,手提着篮子,一拨一拨地去市场采购所需要的食物。偶尔,会看到有几个男人很匆忙地去上班。
“我有点事情,想问您,头儿。”夸勒尔低着头,很不好意思地说,“也许我比较爱打听一点,可是在你心中到底有什么计划?能否告诉我下一步我们应该干什么?”
邦德听了,微微地笑了:“我只知道一个大致的情况。”邦德耸了耸肩膀,“你也知道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斯特兰格韦和他的女秘书神奇般地同时失踪了。有些人认为他俩肯定是私奔了。但是据我的了解和分析来看,他们两个人一定是被人杀害了。”
“是吗?”夸勒尔有点诧异地说,“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呢?”
“我正打算讲给你听,你看看我的分析是不是有些道理。我估摸着一定是诺博士干的,就是蟹岛上的那个诡异的混血儿。这件事情一定跟他有关系。斯特兰格韦肯定发现了他的大秘密,并且威胁了他,所以他就找人把他给杀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从昨天到今天为止,那个诺博士已经在无形中和我斗了一个回合。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去博德瑟特待几天吗?”
“不知道,头儿。”夸勒尔摇摇头说。
“其实,我是想在你的指引下把那一片的水域弄个明白。我记得你说过,在那里有一条线路你最清楚,是吧?”
“对,头儿。我是这样说过。”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去蟹岛拜访一下了。”
夸勒尔轻轻地点头,表示同意。
“不用担心,老兄。只是去观察一小下,到时候我们可以避开诺博士以及他的手下。听说那是一个鸟类的天堂,我很想去开开眼界。如果出现一些不好的苗头,我们立刻就返回。你觉得呢?”
夸勒尔慢慢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很忧虑地点燃着后,用尽力气吸了一大口,然后把烟雾吐向了空中,含糊其词地说:“头儿,去蟹岛我赞成,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有一个问题,我们从哪儿可以搞到一个船呢?要是没有船,我们根本去不了那,更何况回来啊。”
邦德就知道夸勒尔还有所顾虑,而且他也明白这些顾虑也有道理,于是说:“嗯,你说得很对。明天我就去玛丽亚港看看,顺便买一条,估计只需要五千英镑就可以买到。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我的老伙计?”
“行,”夸勒尔有点勉强地说,“我想只要海面没有风浪,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我们一定要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才可以行动。这两天一定不行,因为月亮太亮了,得下个星期。还有,你打算在哪儿登陆?头儿。”
“我看过地图,在岛的南端有一个河口,我们可以从河口直接过去,然后沿河上行,到达那个浅水湖。据我估计那里一定有他们的宿营地,因为那里淡水比较充足,并且能够顺流而下去到海里去捕鱼。”
夸勒尔依然有点不放心:“在那儿我们会待多长时间,头儿?我们可得多准备一点食物,还有面包和香肠。烟就不用了。一抽烟,烟头的红光一闪一闪的,很容易就会暴露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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