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谍海系列-神秘金手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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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邦德看见三架“超级军刀”飞机正在降落。它们飞掠而过,消失在右边的地平线下,好像要冲进泥土里去似的。邦德减慢了速度缓慢地前进,可是并没有停下来。他发现这儿的海岸线光秃秃的,一艘拖网船难以做什么事情。金手指的船可能停靠在拉姆斯盖,那个宁静的小港口吧?至于海关的工作人员和警察们,他们可能只会注意到从法国走私来的白兰地。在道路与海岸之间,有一丛浓密的树林,树林中隐约现出几处屋顶和一个中型工厂烟囱,一缕轻烟正在升起。

    大概就在这里。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一条长长的车道的门口,一块厚重的牌子上书:塞尼特合金试验厂,再看下面,则写着“闲人免进”的字样。一切看上去都非常体面。

    邦德驾着车慢慢前行,此外没有什么东西可看的了。他在右手第二个转弯之处拐了弯,越过曼斯顿高地,驶到了拉姆斯盖特。12点,邦德站在他歇脚的房间打量着:一张双人床,一个浴室。房间位于邮船公司旅馆的顶楼。他简单地把行囊解开,走到楼下的快餐馆喝了一杯伏特加酒,吃了两份放了不少芥末的火腿三明治,然后,回到汽车里,慢慢地前进,驶往桑维奇的圣马克斯俱乐部。邦德带着球杆来到高尔夫球手修理间,艾尔弗雷德·布莱金正在给一个球杆安一个新的匝圈。

    “你好,艾尔弗雷德。”

    布莱金猛然抬起头来。他那黝黑的脸上立即笑逐颜开:“嗨!这不是邦德先生吗!”说着与邦德握起手来,“我们有15或者20年没见面了。先生,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不久以前,有人告诉我,说您在外交界工作,常常在海外出差。呃,我可从来没出过国。先生,你还是用平抽式抽球吗?”艾尔弗雷德·布莱金紧紧握着他的手,把他打量了一番。

    “艾尔弗雷德,恐怕积习难改了。我一直没有时间来看你。你太太和塞西尔都好吗?”

    “都还好。塞西尔在去年的肯特锦标赛里得了第二名。要是他能少干点活,在这方面多努力一点,今年他准能得冠军!”

    邦德把球棍靠在墙上,这里一切如故。在他的少年时代,有一段时期,他每天都在圣马克斯俱乐部打球,一天打两场。

    “詹姆斯,练习一下,你就会成功,你真的会成功的。你为什么要洗手不干呢?只要你改一下你的平抽式打法,你是相当不错的。当然,你还得克制住脾气。只要两年,或者一年,我就能使你成为一个出色的球手。”

    不过,此前邦德自己总感到在他的一生中只靠打高尔夫球过活,似乎是没多大出路的。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要是从事这种运动,他那时就得忘记功课,尽情地打——而他并不想成为一个只会打球的文盲。

    不错,自从他在这里打最后一场球之后,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20年了。

    他一直没有回到这儿来打过球。想起来有些伤心。当邦德在总局工作时,他的很多周末都花在打高尔夫球上。不过,他是在伦敦附近的球场打球,像亨特库姆、斯温利、圣宁德尔、柏克郡等地,他都去过。“艾尔弗雷德,现在来打球的人多吗?”

    这位职业球手转向后窗,对旗杆周围的停车场瞥视了一下。他摇摇头说:“先生,现在不多。这种季节,又不是周末,难得有很多人来打球。”

    “你今天能打球吗?”

    “先生,抱歉,我已经和他人有约,每天下午两点钟我要陪一个会员打球,天天如此。塞西尔到普林斯去训练了,以准备参加锦标赛。真是糟糕!先生,您在这儿停留多久?”

    “不久。不要紧。我可以和一个球童打一场。要和你交手的人是哪一个?”

    “先生,是金手指先生。”艾尔弗雷德表现出一副沮丧的样子。

    “啊,金手指,我认识这个家伙。不久以前,我曾经在美国和他会过一次。”

    “先生,你认识他吗?”艾尔弗雷德显然觉得难以相信,竟会有人认识金手指先生。他仔细地注视着邦德的脸,等待着进一步的解释。

    “那他打得好吗?”邦德抢先问道。

    “马马虎虎吧。”

    “如果他每天都和你打,那他应该打得不错。”

    “先生,是的。”从这个球手的脸上,邦德可以看出他对这个特殊的会员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他是个克尽职守的人,又忠诚于自己的俱乐部,所以他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看法说出的。

    邦德微笑着说:“艾尔弗雷德,你还是老样子,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没有别的人愿和他打球。还记得华卡逊吗?英国最糟糕的高尔夫球手。没人愿意和他打球。可我记得20年前你还是经常和他打球。说实话,金手指到底怎么样?”

    这位球手笑了起来,他说:“詹姆斯,没有变的是你,你还是那么喜欢刨根问底。”他向邦德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说:“实情是这样的,有些会员认为金手指先生有点不正派,先生。比如,他总爱说谎。不过,那只是传闻,我从来没有发现什么事情。他是个沉默寡言的绅士,住在雷卡尔维尔,时常到这儿来。不过,最近几年,他每年只来一次,只停留几星期。每次来前先打电话,问有没有人能陪打球。当这儿没有别人的时候,他就约定塞西尔或者我。”

    “今天上午,他打电话来问这儿有没有什么人来打球。有时候,真说不准会碰上一个陌生人。”

    艾尔弗雷德抬起头来,奇怪地瞧着邦德:“我想,今天下午你来和他打球怎么样?你来这儿,没有对手打球那多不好。况且你认识他。要不他会认为我在设法使他不和别人打球。”

    “艾尔弗雷德,哪儿的话,你是以此谋生的。要不我们三个人一起打,打三杆?”

    “那他不会打的,他会说打三杆太慢了。我想这也对。你不必担心我的报酬,我在这里有很多事情要做。这样,一个下午都会快活的。”这时,艾尔弗雷德瞧了一下表,“他随时都会到达。我去替你选一个球童。你还记得霍克吗?”说到这里,艾尔弗雷德纵声大笑起来了。“还是那个老霍克,他看见你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邦德说:“非常感谢您,艾尔弗雷德。我倒要看看这个家伙是怎样打球的,不过,你最好对他说,我是偶然到这儿来修理球杆的。我是这里的老会员,战前就时常在这儿打球。我需要一根新四号球杆,你们有现货可以供应。总之,一切都是偶然的。千万不要说你已经把和他有关的事告诉了我。我会呆在这儿,这样,就可以使他有一个机会选择伙伴,也不致于使我难堪。说不定他还不愿意见我,好不好?”

    “很好,先生,我会照办的。你瞧,那就是他的车。”艾尔弗雷德向窗口指去。大约在半英里以外,一辆黄色汽车正在公路上转弯,驶上通往球场的小路。

    “很棒的车。我小时候,在这里经常看见这种车。”邦德看见那辆旧“银鬼”车向俱乐部疾驰而来。这辆汽车真是漂亮极了!在阳光下,银色的散热器闪闪发光,顶上的黄铜行李栏杆,也闪烁出眩目的光彩。这种高大的轿车在20年前非常难看,但不知为什么,到今天却显得非常悦目。除了黑色的顶和窗子下面的黑格之外,这辆汽车全都是淡黄色的。驾驶员座位上坐着一个身穿浅褐色御风轻便外衣的人,头戴一顶帽子。他的脸大而圆,被一副黑框大眼镜遮住了一半。在他身旁,坐着一个身材矮胖穿黑色衣服的人,一顶圆顶高帽牢牢地戴在他头上。这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笔直向前凝视,好像在驾驶一辆灵车一样。

    汽车驶近了,六只眼睛迎面扑来——这两个人的眼睛以及这辆汽车的一对大灯,这一切似乎是笔直地穿过小窗子,射入邦德的眼睛。

    邦德本能地后退几步,站在一个黑暗角落里。他意识到自己这一不自觉的动作,暗自笑了笑。他抓起一根短球杆,低下头选择准备开始击球的位置。

    高尔夫球场上的较量

    “下午好,都准备好了吗?”听这声音,来人的态度似乎很冷淡,好像是在下命令,“我看见俱乐部外面有一辆汽车,是不是有什么人来打球?”

    “说不准,先生。是一个老会员来修理一根球杆。先生,你要我去问问他吗?”

    “他是谁?姓什么?”

    邦德在注意倾听,脸上现出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笑,他希望来人的声调马上会起变化。

    “是一位姓邦德的先生。”

    果然,声音停顿了一下。“邦德?”不过,音调并没有改变,显然,这人对此相当感兴趣。

    “不久以前,我曾经遇见过一个姓邦德的家伙。他叫什么名字?”

    “先生,他叫詹姆斯。”

    “啊,对了,”这一次停顿的时间更长了,“他知道我要到这儿来吗?”

    邦德可以感觉到金手指的触觉在探测情况。

    “先生,他现在在工作间。可能已经看见你的汽车驶过来了。”

    听到这里,邦德心里想,艾尔弗雷德是个向来不说谎话的人,这次他会不会应付自如呢?

    “这倒不错,”金手指的声音变得轻松一些了。他还想从艾尔弗雷德·布莱金那里获得更多的情况。“这个家伙打的是哪一种球?”

    “先生,他小时候时常来这里打球的。后来就没有看见过他到这儿来打球了。”

    “嗯。”

    邦德可以感觉到来人在琢磨着这些话,也许,鱼饵马上将会被吞下去。他把手伸进球杆袋取出第一号球杆,开始用一块虫胶片来擦试棒柄,装出一副忙碌的样子。工作间的工作台被他搞得吱吱直响。邦德背向着敞开的门一个劲儿地擦着。

    “我想我们曾经见过面。”走廊上传来了低沉而淡漠的声音,邦德迅速地回过头来望着,“天呐,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您是金、金、金手指先生!”他希望自己做作得不至于太过分。同时,他故意以一种不高兴和疑惑的口吻说:“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告诉过你我要和你在这儿打球,记得吗?”金手指狡猾地望着他,眼睛睁得很大,眼睛中射出的光线似乎又透视到邦德脑壳里去。

    “忘记了。”

    “麦特生小姐没有把我的话告诉你吗?”

    “没有,什么话?”

    “我要她对你说,我愿意到这儿来和你打一场高尔夫球,她没有提到吗?”

    “啊,那好,”邦德颇为客气地说,“不过我们得改天再来打。”

    “我本约定和那位职业球手打的,现在,我可以改和你打。”金手指说。毫无疑问,金手指已经上钩了。邦德现在必须努力让他咬住钓饵。

    “干嘛不改天再打呢?我今天到这儿来是修理一根球杆的。再说,我还没练过球。也许一时还找不到球童。”邦德故意尽量地推辞。其实,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和金手指打一场高尔夫球。

    “我也有好久没打球了。(听了这话,邦德心想,这家伙真是一个十足的骗子。)况且,修理一根球杆并不要多少时间。”金手指转身走进工作间,“布莱金,你能够替邦德先生找到一个球童吗?”

    “先生,可以找到。”

    “你看,就这样安排了!”

    邦德懒懒地把球杆放回球杆袋里:“呃,好吧,那就打吧。”他想出了一个使金手指分散注意力的方法,他不客气地说:“不过,我先说好,我喜欢打高尔夫球赢钱。我可不想只是为了好玩而不厌其烦地把一个球滚来滚去。”邦德对于自己装出的这种性格感到很得意。

    金手指眼睛里迅速地闪过一种胜利者的光芒,他淡漠地说:“那也适合我的胃口,随你的便吧。我想你说过你打的是九洞?”

    “不错。”

    金手指小心地说:“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在什么地方?”

    “亨特库姆。”邦德在圣宁达打的也是九洞,亨特库姆的场地比较容易打些,这样说不会吓倒金手指。“我打的也是九洞,是在这个球场。那么,这是一场平手赛,对不对?”

    邦德耸耸肩:“你比我强得多。”

    “你这话我不信。”金手指信口答道,“不过我要告诉你我要做什么。赌注是你在迈阿密从我这儿拿过去的那笔钱。你记得吗?数额是一万美金。我喜欢赌博。让你我来试一试。”

    邦德故作冷淡地说:“这个数目太大了。”他迅速地考虑了一下,觉得他会得胜。于是,他又装作无可奈何地说,“当然,你可以说那笔钱是白捡来的,就是丢了也不会心痛。噢,那好吧。来得容易去得快,今天我们打赌,赌注就算是一万元美金。”

    金手指转过身,对布莱金说:“布莱金先生,一切都安排好了,非常感谢。把您的场地费记在我的账上。我今天不能和你打球,真是非常抱歉。另外,我来付球童费。”他那平淡的语调中出现了亲切感。艾尔弗雷德·布莱金走进工作间,把邦德的球杆拿起来。他望着邦德说:“先生,记着我告诉你的话。”他闭了一下眼睛,向邦德暗示,“我的意思是指你的平抽式,你一定要注意。”

    邦德对他笑了笑。艾尔弗雷德的听觉有所欠佳,他可能没有听清楚刚才谈到的数目。不过,他明白这将是一场重要的球赛。“艾尔弗雷德,谢谢你。我不会忘记的。请拿四个彭福德型球来。”

    邦德穿过工作间,走出俱乐部,来到他的汽车旁边。那个戴圆顶高帽的男子正在用一块布擦拭那辆“银鬼”车。邦德感到这个人停下工作注视着他取出拉链包,然后走进俱乐部。这个人有一张方方的扁平的黄脸。他就是其中一个韩国人吗?

    邦德把草地费付给管事人汉普顿,走进更衣室。更衣室还是老样子——旧的鞋子、短袜和客人留下汗水的气味,这里是英国最有名的高尔夫球俱乐部。可它的卫生条件却和维多利亚时代一所私立学校差不多,这是为什么?邦德换了短袜,穿上一双有钉子的旧鞋。他把上装脱下来,披上一件已经褪色的黑风衣。

    是不是要带上香烟和打火机?他已经准备好上场了。邦德慢慢地走出更衣室,心中考虑着这场球。他曾经故意刺激这家伙,来参加一种高价的恶战,使金手指对他更加尊敬,也使金手指认为邦德是那种残酷无情的、奋力拼搏的冒险者。这样的人对金手指可能是很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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