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莉·麦特生看起来如同被包租了一般,她工作起来象一台机器——迅速、自觉、准确,但是缺少交流。邦德最初试图和她交个朋友,分享一下她的想法,但她总是反应很冷淡。到了晚上,邦德对她还是一无所知。除了知道她曾在联合利华公司当过秘书,而且是一个比较成功的业余溜冰运动员。她的滑冰水平不错,可以经常参加表演。她喜好室内手枪和步枪射击,现在是两个射击俱乐部的成员。她朋友不多,从来没有恋爱过或订过婚。她独自一人居住在伯爵宫康福特的一套房间里,现在二十四岁。她知道他们处境危险,不过总觉得会有什么转机。诺克斯堡这桩大买卖完全不现实。她认为普西·贾洛依小姐很了不起。她看起来希望这位小姐把她救出去。女人伴随着与生俱来的敏感嗅觉,很善于处理那些需要一定策略的事情,直觉会告诉她们做什么。邦德不必替她担心。她会没事的。
邦德认为,蒂莉·麦特生应该属于那种荷尔蒙激素紊乱的女孩。邦德很了解这类女孩。他认为这类女孩和他们的男性对等群体都是妇女获得投票权和性别平等运动的直接产物。作为五十年代性解放的结果,女性品质逐渐丧失了,进而转向男性化。接着同性恋的男子和女子也在各地出现。然而,他们并不是纯粹的同性恋,而是一种困惑,他们并不了解自己的行为,结果是出现了一批性失调者——不会生育而且情绪非常沮丧。这批人中女的渴望有支配权;男的则倾向女性化。邦德想到这里为他们感到遗憾,不过他现在没有时间考虑他们。他酸溜溜地对自己笑了笑,因为他想起当他们驾车沿着卢瓦尔河河谷竞速时,他还对这个女孩产生过幻想。
在今天的工作结束之前。金手指送来了最后一张便条,内容是:
五头目和我明天上午十一时搭乘由我的飞行员驾驶的包机,由拉瓜迪亚机场出发,为“致命一击”计划作空中勘查。你要同去,麦特生留在这儿,金先生。
邦德坐着床边,看着墙壁思考着,突然站起来,走向打字机。他工作了一小时,在一张打字纸的两面紧凑地把这项计划的详情全部打了出来。随后他把这张纸对折,并把它卷成小拇指大小的圆柱型,然后用胶水仔细地封好。最后他又在另一张小纸片上打了一段话:
十万火急。凡该文件的发现者能够原封不动地将这个信息立刻送交纽约市奈索街一五四号平克顿侦探社的菲力克斯·雷特先生,可以无条件地获得五千美元的报酬。
邦德把这张字条包在圆柱外面,用红墨水在外面写了“五千美元报酬”的字句。接着他把这个小纸包贴到一条三英寸的长打字色带中。然后他再次坐在床边,把色带和纸包稳妥地绑在他大腿的内侧。
滑向灾难的深渊
“先生,机场控制台正在联络我们,他们向知道我们是谁。他们说这是禁飞区。”
金手指从他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直接走向了驾驶舱。邦德看见他拿起话筒,他的声音在这架安静的,只有十个座位的私人客机上显得十分清楚。“早上好,我是派拉蒙电影公司的金先生,我们正在进行一个授权的实地调查,为的是准备拍摄一部关于1861年南北战争著名战斗的影片,在那次战斗中,谢尔曼将军在密尔顿山被俘。是的,这就是我们来的目的,凯利·格兰特和伊莉莎白·泰勒两人将主演这部片子。你说什么?特许证?我们当然有许可证,让我看一看(金手指实际上什么也没找)哦,在这,是五角大楼特勤部的主任签发的,我想在装甲中心的指挥官那还会有一个副本。好的,谢谢,希望你会喜欢这个影片,再见。”
随后,金手指马上换了刚才轻松得意的一副表情,将话筒放回,走回到乘客舱,他叉着腿,站在机舱中看着这些乘客说道:“好了,先生们还有女士,你们认为你们观察的足够了吗?我想你们会同意,你们所看到的和副本上对整个城市的描述是吻合的,我不想飞到六千英尺以上了,也许我们可以再飞一圈,然后就飞回去。怪郎,拿点甜点来。”
这时,飞机上传来一阵议论声,而且有些人提出了问题,金手指一个接一个地给予了回答。怪郎从邦德的旁边站了起来,走到了飞机的尾部,邦德跟了上去,在他冷酷、怀疑地注视下,走进了飞机地卫生间,然后锁上了门。
他冷静地坐了下来,思考着。刚才去拉瓜迪亚机场的路上他没有找到一个机会,怪郎和他一直坐在一辆别克商务车的后面,车子的门都被锁上了,连车窗户都关的紧紧的。金手指坐在车的前面,与后面部分是隔开的。怪郎则稍微侧身坐着邦德的旁边,他的粗壮的双手好像沉重的工具一般放在他的大腿上。他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邦德,知道汽车驶进飞机棚,来到这架私人飞机旁边。夹在金手指和怪郎中间,邦德没有办法,只能登上飞机,然后和怪郎坐在一起。十分钟后,另外一些人来了,他们除了简单的打了一下招呼外没有任何的交流。他们看起来和以前很不一样——没有机智的评论,没有闲谈。完全是一副即将投入战斗额状态。甚至穿一件黑色的涤纶风衣,扎着黑皮带普西·贾洛依看起来也像个年青的党卫军战士。在飞机上,她曾两次回过头看着邦德,好像思索着什么。不过,她并没有回应邦德的微笑。也许她只是不明了邦德是干什么的,到底什么人?
现在飞机正按原路返回拉瓜迪亚机场,机会就在眼前,否则将不会有了。可是,该把那个纸包放在哪呢?夹在卫生纸里面?可是机上的人也许马上就会发现,或许几个星期都没人动。这儿的烟灰缸会倒吗?可能不会。不过,有一样东西肯定会。
这是门把手传来卡嗒声,怪郎感觉有什么不对头,他估计邦德也许正在放火烧飞机。邦德回应道:“就要出来了,猿猴。”他站起身来,把地下的马桶座抬起,然后扯下了绑在大腿上的那个小纸包,把它放在马桶前端的内侧。邦德认为,只要飞机一回到机库,肯定会有人清洁马桶,这个座位可定会被抬起。这五千美元报酬的字样非常清楚,只要没有人在清洁工之前发现它,那么即使最粗心的清洁工也会发现它。这个卫生间实在太狭小了,以致于站起来都很不舒服。邦德慢慢地把座位放下,放水冲了马桶,然后洗了一下脸,整理了头发,走了出来。
怪郎此时正在外面生气地等着,他一把推开邦德,冲了进去,仔细地把卫生间检查了一遍,然后走了出来,狠狠地把门关上了。邦德走回到他的座位。现在求救信号已经放到瓶子里了,而这个瓶子将四处飘动,谁会发现它呢?要多久才会被发现呢?
飞机上的每一个人,甚至驾驶员和副驾驶,在飞机降落到地面前全都上过那个要命的小卫生间。每当一个人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邦德就好像感觉有一支冷冰冰的手枪顶在他后颈上,然后是严厉的盘问,折叠纸包被打开的噼啪声。但是,直到最后,他安全的和他们一起回到了别克车上,经特里保罗来到曼哈顿,然后沿着河水上了专用车道,最后穿过保守森严的仓库大门,回到住处继续工作。
现在,这可以说是一场竞赛。竞赛在金手指有条不紊,高效的犯罪机器和邦德已经点燃的脆弱导火线之间展开。不知道外界的情况怎么样了?在随后三天的每一小时,邦德都幻想着外界可能发生的事情——雷特向他的主管报告,然后开会,随后以最快的速度飞往华盛顿,与联邦调查局特工、胡佛局长,军方人士和美国总统商讨。雷特坚持,邦德的条件因该被遵守,那就是先不要盲目的采取行动,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所有人都要严格的执行这一计划,把这帮匪徒全部装进口袋,一网打尽。
他们会接受邦德的条件吗?他们敢于冒这种风险吗?他们会与大西洋彼岸的情报机构负责人商量吗?头会坚持要把邦德救出来吗?不会的,头了解问题的关键。他会同意邦德的生命是可以牺牲的,没有什么可以阻碍这次大围剿。当然,他们会抓住那两个“日本人”,从他们嘴里拷问出金手指行动当天与他们的联络暗号。
一定会按我想的方式发生吗?也许所有一切都不如所愿?雷特正好外出执行其他任务,“谁是007?他是做什么的?估计是某个发疯的蠢蛋,嘿,史密斯,你能去检查一下这个吗?去那个仓库看一下。先生,很抱歉,没有五千块钱给你,这里有一些去拉瓜迪亚机场的车费,恐怕你被骗了。”
也许情况会更糟。上面的所有一切都没发生。那架飞机仍停在飞机场的一个角落里,没有人去维修它。
不论白天或晚上,只要手头的工作做完了,该死的机器不叫了,邦德的脑子总是被这些想法折磨着。行动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而这伙人的行动也越来越疯狂了。夜里,从金手指那儿送来了一张便条:
第一阶段的行动成功。照计划午夜上火车。携带所有地图、时间表、行动指南的副本。金。
到了午夜。金手指的分遣队以一种紧密的队形——其中邦德穿着一件外科医师白大褂,蒂莉·麦特生打扮得象个护士,他们两人夹在队列中间——迅速地穿过几乎没有人的宾夕法尼亚中央广场,来到了正在等待的专列。每个人,包括金手指在内,都穿着白色传统医护服装,戴着医疗救护专用的袖标。此时昏暗的站台显得十分拥挤,其他几个帮派的人已经在这等待着,静寂和紧张的气氛与急救人员赶赴灾难现场的情景十分相配。而被装上车厢的担架和防护服更增加了这种场面的戏剧效果。站长正与穿着高级医师服装的米奈特、史太普、索洛和林格小声地交谈着。贾洛依小姐就站在附近,旁边有十几个脸色苍白的护士小姐。
她们低着头等待,好像站在一个打开的坟墓旁边。她们没有化装,那些奇异的发型藏在深蓝色的红十字帽子下。显然,她们已经彩排过,此时的表演很到位,看起来很像一群尽责、仁慈、专心致力于解救受难者的白衣天使。当站长看见金手指和他的同伴们走近时,他连忙走上前去,脸色沉重地说:“是金医生吗?看起来消息不太好,估计今晚的报纸会报道吧,在路易斯维尔所有的火车都没有得到诺克斯堡的答复。不过,我们会让你们顺利地前往的。我的上帝,医生!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路易斯维尔来的人说俄国人在空中喷洒了什么东西。”站长急切地看着金手指,“当然,我不相信有那回事,不过到底怎么了?是食物中毒吗?”
金手指地表情很严肃,他用平和的语气说:“我的朋友,那正是我们要去的目的。也是我们为什么这么匆忙赶来的原因。如果你让我做一个推测的话,不过我要提醒你这只是推测,我认为这是一种睡眠性疾病,通常被称为锥虫病。
“是这样?”站长的表情看起来对这种疾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好吧,请你相信我,医生,我们对你以及你们的救护队的勇敢行为表示非常的钦佩。”他主动地伸出了手,金手指马上握住了它。“主你们好运,医生,现在你们地医护人员可以上车了,我会安排这辆火车尽快地赶到那里。”
“非常感谢你,站长,我和我的同时将不会忘记你们地帮助。”金手指微微地鞠了一躬说道。随后他的人开始行动起来。
“上车!”
邦德发现自己上了一辆卧铺车厢,蒂莉·麦特生在车厢地过道上,而那些韩国人和德国人在他们的周围。金手指坐在车厢前面,正与那几个黑社会首领愉快地交谈着。普西·贾洛依小姐走了过来,她并没有看蒂莉·麦特生正在抬起望着她地那张脸,而是很不寻常地对邦德扫视了一下。这时,车上响起了关门的声音。普西·贾洛依停下来,把一只手放在邦德前面座位的靠背上。她低下头来看着邦德说道:“嗨,帅哥,好久不见。你的叔叔看起来仍然把你管的很紧。”
邦德说:“嗨,美人,你这套衣服实在是太漂亮了。我现在感觉有点虚弱,你能给我护理一下吗?”
她那双深紫罗兰色的眼睛仔细地审视着他,温柔地说:“邦德先生,你知道吧?我觉得你一直在演戏。我有一种直觉,你懂吗?你和那个洋娃娃,”她把头向后看了一眼蒂莉·麦特生,“到底在做些什么?”
“我们做一些应该做的事。”邦德回应道。
火车开动了。普西·贾洛莉挺直了腰,说:“或许是这样。不过,如果这件关于我发财的事出了什么差错的话,我想帅哥你知道会是什么原因。懂我的意思吗?”
她没有等待邦德的答复,直接走到了车厢的另一端,加入进了头头们的谈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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