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他先把衣服取出来叠好后放进衣柜,然后他打电话到餐厅叫了一瓶加冰的威士忌,又吩咐服务员第二天早晨九点的时候送早餐来。在服务员送来威士忌后,邦德脱下身上的衣服,然后把枪放到了枕头下面,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洗完澡出来后,他就靠在床上,喝着酒,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了起来,虽然他是在看杂志,可是他的脑子却在想着关于史科拉的一些事。
不知道史科拉现在正在干什么,是在安排明天谈话的事情吗?邦德知道,史科拉所说的那些股东其实都是一些黑社会人物,他们肯定是在古巴政变后带着巨款逃到美国的,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用这些钱在各方面做一些投资。那么,就目前情况来看,史科拉到底代表着哪一个财团呢?他在小酒馆里打乌鸦的枪法确实是很棒,我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想到这儿,邦德忽然心血来潮,想试试自己的拔枪速度,于是他从枕头底下取出他的那支手枪,然后退出弹夹,开始练习快速拔枪,他瞄向房中的各种物体。最终,他发现每次瞄准的时候都会瞄高了一寸,他知道这是因为取出子弹以后,枪身变轻的原因。他又把弹夹装了回去,这次果然丝毫不差。
晚上睡觉以前,邦德特意用一张椅子顶住了房门,还在上面放了两个装满了水的玻璃杯,虽然说这样并不能起到什么防御功效,但是最起码能在危险的时候,把邦德及时吵醒。
凌晨二点钟的时候,邦德被一场恶梦惊醒,他坐在床上,身上大汗淋漓。他梦到他在奋力地守卫一座堡垒,但是和他一起守卫堡垒的那些人却不顾堡垒的安危,居然袖手旁观。邦德着急地大声招呼他们要全力抵抗,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可是这些人却根本不听邦德的。而在堡垒外面的空地上,史科拉悠闲地坐在一张铁椅子上,在他的旁边立着一尊金色的大炮。史科拉不时地用那细长的雪茄点燃炮上的药孔,每一次在他点完后,炮口总会爆出一大簇无声的火花,然后会有一只像足球一样大的黑色炮弹高高地被射向天空,随后就会落进堡垒内。而邦德自己却什么武器都没带,他身上只带着一只弓箭,而且最糟糕的是,无论邦德怎么射都射不出去。邦德每次搭箭拉弓的时候,箭都会忽然从他的指间滑落下去,最后掉到地上。邦德不停地骂自己笨手笨脚。
就在这个时候,一颗颗炮弹从堡垒外飞进来,击中了邦德所站的地方和外面的一块平地。此时,史科拉又跑到那尊金色大炮前去点燃大炮了。只见一颗巨大的、黑色的炮弹直奔邦德而来,最后落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黑色的炮弹在地上越滚越大,而炮弹上伸出来的引线则越来越短,还一直冒着黑烟和火星。
邦德情急之中伸出一只胳膊去挡,结果一下撞到了床头柜,这下把他痛醒了。
邦德坐在床上清醒了一下,然后下了床,走到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又走到客厅里喝了杯凉白开。当他重新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把刚才做的恶梦忘掉了,所以他这次很快就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早上七点半。邦德起床后就立刻换上了游泳裤,然后跑到海滩游泳去了,游了一会儿,邦德觉得没有意思,于是就回房间吃早餐。用过早餐以后,他准备利用在酒店周围散步的机会,察看一下那些未建筑好的部分,同时也把昨天因为天太黑而没有观察仔细的地形再好好察看一边。
当邦德散完步回到酒店时,看见史科拉和酒店经理正在小声地谈话。史科拉听见邦德进来了,就转过脸对邦德微笑着点点头,算是向他打招呼了。紧接着,他对酒店经理说:“那好吧,就这样定了。”
然后他站起来,对邦德说:“走,咱们去看看酒店的会议室。”
邦德跟着史科拉穿过餐厅,又另外经过两道门,然后向右转,走进了一个房间。看上去,这个房间好像是为打牌赌钱而专门建造的。因为房间里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在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圆桌,圆桌的四周放着七把纯白色的椅子,桌子上放有记事簿和铅笔。那把面对门口的椅子也许就是史科拉要坐的,这把椅子前的桌子上只有一部白色的电话机。房间的地上铺着大红色的地毯。邦德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检查了屋内的那些大窗子和厚重的窗帘,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那些正发出昏暗灯光的小灯。他说:“我想,那些灯可能会被装上窃听器什么的,我需要检查一下,可以吗?”
史科拉冷冷地看了一眼邦德,说:“没有那个必要,我确实在里面放了窃听器,我要把会议的全部内容都录下来。”
邦德说:“那我明白了。那么,一会儿你想让我在哪里把守呢?”
“就在门口外,你可以在那里装作看书或看杂志的样子。我在今天下午四点的时候要开一次股东大会。明天还会开一些小会,那个会可能只有我和几个股东参加。到时候,你要在门口严密把守,你不能让任何人进来,任何人都不可以,明白吗?”
“明白。”邦德回答道。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史科拉说的那六个股东纷纷到达了会议室。史科拉早就已经把这六个股东的名单交给了邦德,而且他还把他们的样子向邦德具体描述了一遍,邦德现在就站在会议室的门口对这些股东进行一一核对,然后逐个放行。据邦德判断,这些股东全部都是美国黑社会的老大级人物,但是只有一个先生例外,他就是亨特先生。史科拉在向邦德描述这些股东的样貌时曾经说过,亨特先生是一个荷兰人,他这次是代表欧洲的一些大财团来参加这次股东会议的,但是邦德本人对这这种说法感到有些矛盾,他对这位亨特先生的身份有点怀疑。因为其他五位股东都称史科拉为史克拉先生或直接叫他“金枪人”,但是只有亨特从来没有称呼过史科拉。
邦德站在门口,他一边仔细观察着这些股东的模样,一边默默记下他们各自的体貌特征。当他们进入会议室之后,邦德马上取出刚才用来核对的名单,快速地在每一位股东的名字后面写下他们各自的特征:
萨基拉:长相较凶,嘴唇长而扁,原籍意大利。
洛克逊:脖子粗,光头,犹太籍。
白若德:耳朵较大,左脸上有疤,微跛。
卡弗奇:面相凶,镶有金牙。
博尔德:外型像演员,经常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左手戴有钻戒。
在这六个人当中,只有亨特先生的外貌特征是不用写下来的,他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因为他的穿着相当的老气,有些像苏联方面派来的人。
此时,史科拉静悄悄地走到邦德身边:“你在写些什么?”
“哦,我把他们的特征记下来。”
“拿过来,我看看。”史科拉说着,冲着邦德把手伸过去。
邦德没有办法,只好把名单给他。
史科拉非常快地浏览了一遍,然后把它还给邦德,说:“你做的非常好。你现在去酒吧,咱们十二点左右在那里会面。我到时会向他们介绍你的。”
“好的。”
史科拉转身走回了会议室。邦德又在脑子里琢磨起来,他认为自己必须要查出史科拉究竟开的是什么性质的会议,这个会议的内容是什么,还有,他还迫切地想知道史科拉准备在加勒比海这一带干些什么勾当。他隐约感觉到,这可能要比干掉史科拉更重要。而且那个神秘的股东——亨特更使他心生疑惑,因为他感觉到,这个亨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浓烈的苏联人的味儿。
邦德一进自己的房间,就知道一定有人在他出去的这段时间里搜过他的屋子了,而且看得出来,这个人是个内行。邦德的剃须刀的刀柄一直都是间谍藏东西的最佳选择地,比如密码、微型工具、氰化物药丸等等,这些东西都能放进去。今天早上,邦德为了慎重起见,曾经在剃须刀刀柄的螺丝上用小刀刻了一条小纹,邦德故意让这条小纹和刀柄上厂家名字中的Z平行,但是现在,这个小纹稍微歪了一点,这就足以说明,有人动过剃须刀了。还有,邦德在走之前故意作出了许多痕迹,比如故意把手巾摺歪,箱子和衣柜被摆成某种角度,故意把上衣口袋抽出来一半,而现在,这些都和邦德走之前不同了。邦德断定,一定是在九点到十点这段时间有人来搜查过房间了。不过邦德很庆幸自己老早就做了非常周密的准备,这使得他的真实身份还不至于在此刻被发现。邦德站在屋子里得意地笑了。他其实是有机会进到史科拉的房间里像这样彻底的搜查一遍的,但是,很可惜的是他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在这间酒店里几乎都是史科拉的耳目。
并肩作战
中午,六个股东和史科拉在一起吃午饭。他们在吃午饭前先到酒吧喝酒,在那里,史科拉把邦德介绍给了那六位股东。邦德很快就和那些股东攀谈上了,在谈话间,邦德注意到除了亨特之外的那五个人显然真的只是一般的黑社会老大,而只有亨特,让邦德越来越怀疑他。因为邦德发现,这个亨特每次对史科拉说话的时候,都是带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就好像主人对奴仆一样。
吃过午饭之后,大家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中。邦德慢慢地走到酒店的后面的沙滩上,他找到了一块荫凉地,脱掉外衣,解下领带,坐下来。一阵阵清凉的海风吹过邦德的脸,这使得他完全陶醉了,显然对于邦德来说,清凉的海风远比房间里的人工冷气让人感觉舒服多了。渐渐地,邦德闭上了眼睛,他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梦到了玛丽。她优美地躺在郊外的一幢大别墅的床上睡着了。
她的床周围挂着洁白的蚊帐。也许是因为天气太热,玛丽是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的,所以从蚊帐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那象牙色的身体。在她的上唇和双乳之间还留有一排排细密的汗珠,而且因为出汗,玛丽那金黄色头发的周围也有些湿了。邦德轻轻地掀开蚊帐,虽然他为了不吵醒她,已经把动作放得极轻,但是玛丽还是被从睡梦中吵醒,但她翻了个身,伸出两个洁白的手臂说:“邦德……”
邦德一下子从春梦中被惊醒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他和玛丽之间距离有一百二十英里。他赶紧抬手看了看手表,这时已经三点半了。他快速地在沙滩上找到两块树皮,然后快步向房间走去。邦德捡这两块树皮,是因为它们呈扁三角形,把它们塞在门底下,可以防止别人从外面开门。他进房间后先洗了个冷水澡,然后离开房间,向酒店大堂走去。
邦德刚走进大堂,那位年轻的美国经理就从大堂的柜台后面走出来,招呼他道:“下午好,麦克先生。”
“你好。”
“你也许还不认识我的助手吧?”
“是的,我不认识,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面。”
“那么麻烦您跟我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我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行吗?”
“能过一会儿吗?我们现在马上要去开会了。”
经理又向邦德走了几步,然后附在邦德耳边低声说:“我的助手非常想见你呢,邦德先生!”
邦德一惊,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刻凝固了。是的,他惊讶于在这个地方居然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想必他的真实身份也有人知道!他警觉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跟着经理绕到了大堂的柜台后面,经理打开了一扇门进去了,邦德也跟着他进去后,经理马上关上了门。邦德进入房间后才看见一个瘦高个的人此时正站在文件柜前,他听到邦德进来的声音,转过身来。
他的相貌非常英俊,但是他没有右手,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支银光闪闪的钢钩。邦德停下向前走的脚步,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说:“嘿,老兄!你怎么会在这儿?”邦德走到那人面前,在那人的肩上亲热地、重重地捶了一拳。
邦德仔细地端详着这位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感觉他的变化并不是特别大,只是他的脸上好像比以前多了一点皱纹。
这位神秘的经理助理“德莱利”先生,就是邦德曾经的战友赖特,他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情报员,以前的数次任务都是他和邦德合作完成的。
“您好,我是这座酒店的会计师,”赖特故意装作非常严肃地说,“我是蓝鸟酒店专门从摩根信托公司聘请来的。麦克先生,我希望你没有任何偷税漏税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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