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谍海系列-太空城+金刚钻(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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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邦德帮她捡起了扔在地板上的衣服,并递给了她,让她仍然在浴室里呆着。她在浴室中所要做,就是尽量擦掉她可能留下的所有指纹,他则要回到舱室中,收拾一下现场。

    她亮晶晶的大眼睛使劲地睁着,木然地站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在邦德吻她时,她也是愣愣的。

    邦德宽慰地朝她笑了笑,然后走出了浴室,随手关上了门。他要着手清理现场了。首先他仔细地思考了一下他要干的活儿和干活儿的顺序,一切都要以轮船在南安普顿靠岸时警察来这里调查的着眼点和想法为依据。

    他先将沾有血迹的衬衣脱掉了,然后找来一只烟灰缸裹在里面,把它们从舷窗扔进了大海。他又从衣袋里取出来一块手帕,裹在手上,打开衣柜的抽屉,从里面找到了白发青年的一件白衬衣。他穿上这件白衬衣后,又站在房间里想了好长时间。然后他费劲儿地抱起大胖子,将他放在了椅子上,又把他的衬衣脱去,拿到舱口边,从腰上拔出手枪,对着衬衣胸口部位的小孔又开了一枪。这样一来,在衬衣枪孔的四周就出现了一圈火花熏烟,看上去就像是自杀的。做完这一切,他又将衬衣给大胖子重新穿好,仔细地擦掉枪上的指纹,然后将枪柄在死者右手指上摩擦了几下,又把枪塞进了他的手里,并让他的食指扣在扳机上。

    他稍事休息,然后走到门背后,取下了吉德的上衣,把它套在了吉德的身上,又将尸体吃力地拖到了舷窗的下端,费劲地扛起来,从舷窗孔仍进了大海里。

    邦德用手帕把刚才触摸到的舷窗边缘的手印擦掉,喘着气再次打量了一下小屋周围。他又走到小方桌旁,将其掀翻,让桌上的扑克牌散落一地。他又掏出大胖子裤子口袋里的钞票,与纸牌混在了一起。

    经过这样的一番布置,案子似乎就已真相大白了。只有吉德射进床铺底下的子弹似乎没有恰当的解释,但也可以被看作是在搏斗中不小心飞出的流弹。他的手枪里一共射出了三颗子弹,地上的弹壳正好也是三颗。其中两发已射进了吉德的身体。现在他可以拿走床上的白床单了。但如何解释这一损失呢?也许警方会认为床单被温特拿来裹吉德的尸体了,并且一同丢进了海里。温特因为打牌冲突,误杀了同伴,事后自己追悔莫及,觉得没法交待,于是便举枪自杀了。

    邦德想,他的这个布置在警察到来之前,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等到他们上船来检查时,他和凯丝早就已经离开轮船,远走高飞了。现场唯一的证据只有邦德的那支手枪。但这种枪和英国情报局外勤人员用的所有枪都一样,没有任何可以区分的序号。

    他整理完这一切后,叹了口气,拿上床单,让凯丝悄悄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间。最后他又割断了吊在舷窗外的床单,收拢起屋内多余的枪、子弹夹和枪背带,将它们一起抛入了大海。

    当邦德穿过房舱往浴室走时,看了看躺在椅子上的死尸,他朝上翻着白眼,仿佛在对他说:“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但你给我的死亡却真的是永恒的。”

    炮轰匪首(1)

    天气真是热,让人不停地出汗,身上粘乎乎的,非常不舒服。有个人已经在霸王荆树荫底下呆了好长时间,似乎是在等人,看上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送货了,他们得找个人接替他了。他会好好跟他们谈的,把自己的苦衷都说出来。他那儿新来了一个牙医助手,但对牙科似乎一窍不通,感觉象是个侦探。他身上的特征说明了这一点:他的眼睛总是东张西望、鼻子底下长着两撇焦黄的小胡子、手里总是拿着一只烟斗、指甲清清爽爽。难道他们当中有谁被逮捕了?或者是有人招供了?

    他不耐烦地变换了一下姿势。飞机为什么还不来,怎么搞的?他无聊地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来,扔向了地上的蚂蚁群。本来整齐的蚁群队伍立即被打乱了。紧接着,蚂蚁又重新组织了队伍,开始向两边疏散,后继的蚂蚁也源源而来。它们开始忙碌地清除路上的障碍,过了没多久,蚂蚁纵队的运输线上又开始正常运行起来了。

    那个人干脆脱下了皮鞋,拿鞋底朝蚂蚁运输队狠狠地砸去。蚁群队伍再次骚乱起来,但没过多久,蚂蚁便越过同伴的尸体,排着一条整齐的黑色纵队继续向前挺进了。

    那人气得骂了一句非洲的土话,然后穿上了皮鞋,样子有几分无奈。他站起身来,手扶树干,又用大皮鞋不停地踩着蚂蚁群。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忘掉了对黑蚁的憎恶,把头伸向北方,好象在聆听着什么。终于来啦。他赶忙又回到灌木树下,拿起工具包,从里面摸出了四只手电筒以及装原料钻石的口袋。

    就在一英里以外,停靠着一辆军用卡车,在它旁边的矮树丛中,架设着测音器,此时已经停止了测音工作。有三个人在不断报告着有关飞机的数据:“距离三十英里。速度一百二十,高度九百英尺。”

    邦德就站在旁边,他低头看了看表。“他们会面的时间好象都是在每月月圆那天的午夜。”他说,“现在飞机大约已经迟到十分钟了。”

    “看来是这样的。”站在他身旁的弗里敦守军军官转过身来说:“下士,去检查一下,千万不能让金属反光从伪装网里露出来。象这样的月色,什么都能看得一清而楚。”

    这辆卡车上面盖着伪装网,在法属几内亚的一条土路旁的灌木丛里停着。那天晚上,当测音器在一条路上测听到牙医的摩托车声时,他们便一路跟踪过来了。摩托车停下后,因为他们不能再利用摩托车的响声来掩护自己,于是便把卡车也立即停在了树丛里。他们将卡车、测音器以及架在附近的四十厘米口径的防空小炮全部都用伪装网盖住了,静静地等待着。他们也说不准,和牙医碰头的人,究竟是乘坐什么交通工具?摩托车、马、吉普还是飞机?

    现在,从远处的空中传来了一阵嗡嗡声。邦德笑了一下,说:“原来是架直升飞机,别的飞机不会发出这种声音的。只要飞机一着陆,我们就卸下小炮上的伪装网。也许我们得给它一炮,以示警告。扩音器的开关打开没有?”

    “打开了。”测音器旁边的下士答道,“直升机速度很快。估计一分钟后,我们就能看到它了。看见那边刚刚拧亮的手电光了吗?飞机可能就在那儿着陆。”

    邦德朝那四个小光点看了一眼,然后又抬起头望向广袤的非洲夜空。

    终于来了,走私集团里最后一员也是最先露面的一员大将!邦德曾和他在伦敦海顿花园的珠宝店中见过一面。他既是斯潘帮的核心人物,也是华盛顿治安当局最关注的匪首。对邦德来说,只有这个人和那个可恶的沙迪·特瑞才是他决意要抓到和要杀的人,而其他的人都是冤鬼,是他不得已才动手的。他想起了在绯嘉特酒吧大打出手的情景,还有在轮船上被他干掉的那两个底特律枪手。他现在可以称得上是杀人不眨眼了,M局长派他去美国一趟,只是让他帮助查清钻石走私集团的来龙去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那么的不顺,每次见到这帮家伙,他们总是想要他的性命或者想杀害他的朋友。

    他们总是这样的粗鲁,逼得他无路可退才还击的。在拉斯维加斯,那两个开雪佛兰车的死鬼,根本不问青红皂白就向他开枪,他的朋友厄恩·柯诺也跟着遭了秧。后来那两个开金钱豹车的打手,一见面就给了厄恩一棍,而且到了沙龙后,还是他们先开了枪。斯潘·塞拉菲姆先让他的打手穿着大皮靴在他的身上狠命踩踏,弄得他遍体鳞伤,后来他自己又开车追他,在火车上向他开枪,这可就不能怨他了。温特和吉德这两个狗杂种,不但把贝尔骑师整得半死,后来还又要杀他和凯丝。上面七个人,他先后打死了五个。但这并不是因为他嗜杀成性,而是被逼无奈。在莱特、厄思·柯诺和凯丝这三位好友的协助下,他才算是吉星高照,幸免于难。

    现在最后一个坏蛋就要从空中着陆了。他才是罪魁祸首,是他命令七个手下人追杀他和凯丝的。根据M局长的分析,也就是这个人,开辟了钻石走私路线,贩卖钻石,并且使这个非法行当一直都生意兴隆。

    邦德从南安普顿港一上岸,马上就赶往了博斯库姆机场。在机场,他用空军专线和M局长通了一次电话。当时他要搭乘堪培拉式专机前往西非的弗里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M局长只给了他几句话的指示,听起来他似乎有些疑虑。“你能平安归来,我很高兴。”

    “多谢局长关心。”

    “晚报上登了有关伊丽莎白女王号轮船上发生了两条命案的消息,是怎么回事?”M局长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那两个人是匪帮匪派来暗杀我们的枪手。他们在旅客名单上登记的名字是温特和吉里奇。听乘务员说,他们俩是因为打扑克牌时发生了口角,转而相互残杀的。”

    “你觉得乘务员的话可信度高吗?”

    “听起来蛮有道理的。”

    M局长停顿了一下,接着问,“警方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我还没来得及见他们。”

    “我去跟瓦兰斯谈谈。”

    “好的,局长。”邦德说。他知道,这种表达方式是M局长的惯用风格。如果这件事真是邦德干的,M局长希望在办案时,不要将邦德或者英国情报局牵扯进去。

    “无论如何,”M局长又说,“那些人终归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现在你要抓的是斯潘·杰克,或者叫作塞拉菲姆,也就是那个叫ABC的家伙。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他正沿着走私路线去它的起点,很可能是去关闭这条走私路线的,或许还会顺便干掉他的同伙。在这条走私路线起点的接应人是一名牙医。你要想办法抓住他们。两星期前,我已经派2804号去给那个牙医当助手去了。弗里敦当局也认为,对于当地的情形,他们已经弄清楚了。我希望这个案子能快点结束,好让你早点回来。这儿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办呢。现在这个案件牵涉的范围太广,最初我就不太愿意插手。不过,好在我们现在已经得到了较好的结果,这只能说我们的运气不错。”

    “是这样的。”邦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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