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她们就像世间任何一双普通老友一样，久而未见，约一场饭局，并不会有人能看出，这不仅仅是一次聚餐，一会儿会爆发什么，连她们本人都难以预料。
“随便吧，反正重点也不是吃饭，不是吗？”凌云菲随意翻了一下菜单后就合上了，面部露出一丝丝不耐烦。
孙瑶还是不动声色，竟微笑着对服务员说道：“那你给我们随便推荐几个菜吧，够我们吃就行。”
服务员点点头，便拿着菜单出去了。
看着门外已无任何身影，凌云菲转回头，看着孙瑶的眼睛问道：“找我什么事，说吧。”
她这么直接，倒是让孙瑶不感意外，凌云菲在自己面前就是那种会轻易把喜好显露在脸上的人，平日里看着张牙舞爪的，要不是有凌家在背后撑着，谁也不会服她这个肚子里没什么硬材料的小姐。
“就是约你出来吃个饭，我能有什么事。”孙瑶淡淡地笑着说道。
“别装了，现在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装的这样给谁看啊，爸爸还能看见不成？”凌云菲边说边翻了计大白眼给她。
“我根本不需要装啊，我对你们凌家一向是忠心不二的，不管爸爸看不看得见，我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而且，凌家有今天，没有我的帮忙，可能吗？”孙瑶的声音还是一常地平静，只是用词里开始有了些锋芒。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单纯地请我吃饭，不过，你如果是想邀功的话，似乎找错对象了吧，你应该请爸爸吃饭才对啊，再不然请我哥，反正怎么想也不应该轮到我啊。”凌云菲话里有话。
“你说的对，如果我要邀功，干嘛要请你吃饭呢？所以，你别想得那么复杂，我就是想拉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孙瑶拿起茶壶，为凌云菲的茶杯添满。
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接着，服务员把一盘又一盘精致的菜肴摆在她们面前，每一道菜还都被赋予了一个优雅的菜名，色香全了，该尝味了。
“来，尝尝，希望服务员的推荐不会错。”孙瑶没有看向凌云菲，边说边自顾自地把菜拣到自己碗里，然后送进嘴里。
“确实不错，味道很清新。”
凌云菲从菜端进来之前就保持着一个动作，双手交叉环于胸前，眼神凌厉地盯着孙瑶，充满了戒备。
“怎么不动筷子，尝尝啊，真挺好吃的，我知道，你是千金小姐，嘴一定很挑，但这菜确实不错。”
孙瑶发觉到凌云菲没有动静，加了些热情的情绪招呼道。
“算了，孙瑶，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了解你吗？如果没有事，你是不可能愿意跟我单独平心静气地坐在饭桌上的，说吧，别绕弯子了。”
凌云菲并没有领情，而且直接戳破。
孙瑶崩不住了，一场戏如果只有自己演，而对方一直在拆台，确实是会演不下去。
孙瑶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收起了刚才努力堆上脸的笑容。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
“果然是这样，一开始就这样多好，而且你也没必要搞这么多花样出来，叫我去你办公室就行了。”凌云菲眼里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这你就错了，这一餐也不纯粹为了你，也为了满足我自己的口舌之欲。”孙瑶一脸自信，并不把凌云菲刚才的不屑放在眼里。
“开门见山地说吧，有什么问题？”凌云菲抬手看了看表，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我之前在医院里问过你了，公司突然停电的那个晚上，你回总公司到底干了什么？”孙瑶这一开门见山，开得凌云菲心里猛然一沉。
她果然还是怀疑自己的，早知道她没有那么好糊弄。
“我回我自己家的公司，有必要向你交待吗？”凌云菲强装镇定，绝不能让孙瑶看出她的破绽。
孙瑶冷笑了一声，“确实没必要，但是，我是公司的总经理，如果有人回公司偷取客户资料，那我觉得就有必要向我交待了，你觉得呢？”
孙瑶这话分明就是暗指凌云菲那晚回公司是偷取客户资料的，凌云菲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握着，该如何回击倒一时没有想到，不过，死不承认她也奈何不了我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孙瑶，无凭无据，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还可以说是你自己监守自盗呢，别忘了，原料掺假的事到底是谁干的，还没有查出来呢，而这两件事都是公司的高层才有能力接触到的，试问我这个在总公司连职位都没有的人，能办到吗？”
凌云菲这一席话，打了个孙瑶措手不及。
原料掺假的事，她是心虚的。
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今天她是来弄清楚客户资料的事，而且自己混了这么久的职场，怎么可能输给一个黄毛丫头。
“大家都以为那晚的电闸是自己意外跳下的。”孙瑶把话题扯到另一处。
“不是吗？说来那天我正准备出电梯，就跳闸了，把我吓得不轻。”凌云菲为了配合孙瑶，故意编了个谎言。
孙瑶心里暗自得意，这谎话撒得有些过了。
“其实根本不是意外，是人为的。”孙瑶也没有拆穿凌云菲，接着自己的话说。
“哦，是吗？”凌云菲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但那人实在太大意了，估计电闸外面的门太紧了，她拉动的时候费了些力，用力过猛反被那门伤到了，上面留下了她的血渍，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调查清楚是谁了。”
孙瑶讲这话时，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像已经抓到是谁了一般。
凌云菲心里一紧，手不自觉地往回缩了一下，脑子里快速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情景，自己去拉电闸的时候，好像确实是划伤过，但伤口不大，并没有在意，后来也就忘记这回事了。
难道真的留下什么线索了？凌云菲的心脏开始快速地跳动起来。
孙瑶一眼就看出了凌云菲的紧张，故意问道：“云菲，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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