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嘞！刚才她还把那里当作自己靠山来躲避可能出现的冤魂。结果所有的冤魂就在她的背后。莫微凉白了脸哆嗦着嘴唇指着那个山丘弱弱地问：“是，是，是那个吗？”“恩。”沈墨点头。莫微凉晃了晃，腿软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去吧。请你为我保密。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外祖父的坟墓就在这里。”沈墨不知道在墓碑上做了一个什么记号之后，转身对莫微凉说。“好好好，回去吧。”说起来顾天扬洗澡也该回来了，莫微凉实在是想回到人多的地方去，所以对沈墨的话鸡啄米一般点头赞同。离开的时候，莫微凉紧紧贴着沈墨。沈墨觉得奇怪，侧头一看，被莫微凉那副老鼠见了猫一样的表情逗得嘴角微扬：“放心吧。他们都是国之忠烈，不会害人的。”“忠烈的鬼，也是鬼，还是孤魂野鬼无家可归武功高强的厉鬼，比平常的鬼更可怕！”莫微凉在心里嘀咕。莫微凉和沈墨走回到营地的时候，发现大家果然都回来了。顾天扬凉凉看着莫微凉跟沈墨用一个很奇怪的亲昵姿势走近。莫微凉心虚地一笑，忙远离沈墨。沈墨却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的表情，因为他的眼睛里只有李宛之。一见到李宛之就迫不及待回到她的身边。“睡觉，我好累。”莫微凉没等顾天扬出声问便立刻说，然后从他身边经过。顾天扬若有所思地望着莫微凉的背影。等她坐下，他才默默走那个大土堆边找个地方仰面躺下，枕着剑，抱着胳膊闭上眼。他小时候常被莫微凉罚着睡柴房，早就对睡在地上习以为常。柴房的地板比现在硬多了，所以他没有觉得什么不舒服。所以，一躺下他便立刻睡意朦胧。自从知道那个土堆是什么之后，莫微凉就恨不得能离它远远的。她坐在顾天扬身边用手轻轻推着他：“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躺？”“为什么？背靠山丘，石头和树木防止敌人从背后偷袭是一个练武者的基本常识。”顾天扬的眼睛半睁半闭着。“这里没有关系，不用靠着它也可以。”莫微凉脸上带着勉强的笑，不住地用眼睛去看那个土堆，仿佛里面随时会爬出什么东西来。“要去你去吧，你最好不要和我睡在一起，省得有人误会。”顾天扬翻了个身，背对着莫微凉，似乎不打算再理她。“你是我的侍卫诶，我当然要跟你睡在一起。”莫微凉十分理直气壮。顾天扬呼吸绵长，似乎已经睡着了。莫微凉没有办法，只能在他身边躺下了。地上的小石子磕得她浑身痛，特别是后脑勺，简直像是针扎一样痛。黑暗中似乎有许多小虫爬到了她的身上，让她奇痒无比，她根本旧没有办法睡着。于是她便像烙烧饼一样翻来覆去的翻身。每一次转身都离顾天扬更近，不可避免地碰到顾天扬。顾天扬被挤得皱起了眉。顾天扬被莫微凉烦不胜烦，忽然转身睁开眼冷冷看着莫微凉。莫微凉以为顾天扬要赶她走，怯怯地眨巴着眼说：“我不习惯睡这么硬的床。”顾天扬又闭上了眼。莫微凉松了一口气。顾天扬的手却忽然伸了过来，垫在莫微凉的头下。莫微凉惊讶得微微张开嘴。顾天扬眼皮子都不抬的轻轻叹了一口气：“睡吧，明天还要赶路，你再这么折腾下去，地下的亡灵都要被你吵醒了。”“哦。”莫微凉心里甜得像喝了蜜糖，嘴角带着一个大大的弧度闭上了眼。风吹过曼殊沙罗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就像有人在窃窃私语。此时这种声音在莫微凉听起来，像是催眠曲一样，她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喧闹声忽然在莫微凉身边四起，那是喊杀、哀嚎和哭泣混合在一起凄厉声音。身边曼殊沙罗的花丛变成了一堆一堆燃烧的火苗，把天空都映红了。莫微凉睁开眼，发现身边到处都是血和残肢断臂。她想逃，可是脚却不能动弹。低头一看，她的脚慢慢陷入了地上的尸骨之中，鲜红的血从下面缓缓满了上来，像是要把她淹没一样。她想要大叫，那火和血却忽然在那一瞬都化成了曼殊沙罗的红色花瓣漫天飞舞，将她裹在漩涡中。“就你了，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有个声音在她身边低吟。莫微凉害怕极了，拼命地摇头：“不要，我不去。”飞舞的花瓣忽然落下拍在她的脸上，就好像有人在打她的脸。“哎呀，好痛。”莫微凉忍不住抱怨。“醒醒。”顾天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微凉一下睁开眼，满头的冷汗喘着粗气。“你叫得那么痛苦，到底做了什么恶梦？”顾天扬皱眉问。她刚才大喊大叫，他用手抽她脸都抽不醒她。“没没没……什么。”莫微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地转头看看周围。大概是白天赶路累了，大家竟然都没有被她吵醒。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就好像她曾亲身经历过，然后深深刻在了脑海里，如今又忽然想起一样。莫微凉现在完全醒了。夜风一吹，她才觉得浑身都被汗湿透了，粘乎乎的极其不舒服。“我想洗澡，你陪我去吧。”她动了动身子。“现在？深更半夜？”“嗯，四下无人，黑灯瞎火不是最好吗？”也是，她是女人这件事，还真没有办法让她在别人醒着的时候洗澡。顾天扬这么想着，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吧。你要快点。晚上水冷。我怕你脚抽筋。”夜里的河水流淌着莹光，两岸依旧是无边无际的曼殊沙罗。若不是有过那场战役，这里原本应该是个很美的地方。莫微凉在岸边驻足欣赏了一下美景，便伸手要脱衣服。忽然想起顾天扬还在身后，莫微凉立刻停下了手，有些尴尬地回头对顾天扬说：“你......你转过身去。”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