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莫微凉和老大、老二坐在屋顶上偷听。听见顾天扬的话，老大忍不住低声问：“他不会知道我们偷拿了玉玺吧？”莫微凉摇了摇头：“不。他只是有这种猜测，但是不能确定，也不知道拿走玉玺的是谁。我的前一个肉身都成化肥了。除非他把我当鬼。”下面的讨论还在继续。“齐家不知道怎么想的？”霍将军有些担忧。“齐家那边我会去找他们。”其实顾天扬也有些担忧。齐将军这个老狐狸，或许只是再拖延时间等齐如海把兵调回来。他心里怎么想的，顾天扬还真有些拿不准。顾天扬将将军们从后门送了出去，回到他卧房所在的小院子。院子里站着一个女人的身影。白色的衣服在月光下很是显眼。“安娘娘如何会来这里？”顾天扬看清楚那人是安如素之后，慢慢走了进去。“你回来了。”安若素看见顾天扬眼睛一亮。“恩，如今安娘娘是先帝未亡人，就更应该注意一些，不该来我这里。你请回吧，等下被人看见了不好。”顾天扬看也不看她，径直往里走。安若素从后面一下抱住了顾天扬：“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冷漠？”“娘娘请自重。”顾天扬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安若素。“你还在想着她吗？”安若素咬牙指着已经花叶凋零的凤凰木，“你看，凤凰木都忘了她了，又若无其事地重新开始发芽了，你有什么放不下的？”听安若素这么说，顾天扬忽然猛地回头，看向凤凰木。那枯萎的、原本像是烧焦了一样的枝干上竟然隐约冒出了绿意。顾天扬飞身跃起，折下一根枝条放在眼前细看。只见黑黑的枝头上钻出了毛茸茸的绿芽。虽然绿芽十分细嫩，在凛冽的秋风里微微颤抖，却倔强而鲜嫩。顾天扬笑了一声：“原来你还活着。”躲在暗处莫微凉打了个哆嗦。她跟顾天扬是一种怎样的孽缘啊，他明明亲眼看见她死了，却依旧这样固执地相信她会回来。顾天扬大叫：“来人！”安若素忙躲到了凤凰木的后面。石天硕跑了进来：“在。”“我现在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你带几个人，去把我给她立的坟挖开。看看她是不是根本就不在里面。”顾天扬脸上带着兴奋的光，像个孩子。莫微凉捂住了眼睛：“呼，他还真的以为我会从那里面钻出来吗？”石天硕满脸哀伤和同情。他觉得顾天扬一定是悲伤过度，以至于神志不清了。“将军，她已经死了。”“不！她没有死，你快带人去。”“将军，人死不能复生。就让她入土为安，不要再去打搅她的安宁了吧。”石天硕小心地劝慰顾天扬。“你要抗命吗？”顾天扬瞪大了眼睛。“她一定不想你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莫微凉坐在房梁上狂点头：“是的，不想。太恐怖了。”顾天扬怔怔看着手里的枝条，慢慢走到桌子边，颓然坐了下来。他像是忽然被抽走了所有生气一样，背影孤寂而又凄冷。莫微凉觉得左胸在隐隐做痛，不由自主用手按住了那里。石天硕不忍再看下去，低头转身出去，把院子门也关上了。顾天扬闭上了眼。安若素走出来，俯身抱住了顾天扬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苦，我也一样。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我们逃跑吧，不要再管这里的一切，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住下来。”顾天扬睁开眼，眼神冰冷：“我的心也从来没有变过。从来就只有莫微凉，没有你。”他站起来，往里走。安若素的臂弯空了，不甘心地跟在顾天扬身后叫着：“你对莫微凉那不是爱，你只是被莫微凉折磨惯了，错把恐惧当成爱。莫微凉就是个变态。折磨我们的变态。”顾天扬猛地转身，卡着安若素的脖子，把她按在凤凰木上。他的脸色铁青，杀气腾腾。安若素吓坏了，脸色煞白，惊恐万分。“如果没有莫微凉，我早就死了。你还在妓院里面任人亵玩。莫微凉再不好，我也不许你说她的坏话。莫微凉在的时候不可以，莫微凉死了，就更不行。你要再敢对她有半点不敬，我立刻就杀了你！”安若素眼里涌上了浓重的悲哀：“我在你心里从来没有过一点位置吗？我不相信。”一片凤凰木的枝条忽然掉落在顾天扬肩膀上。顾天扬忽然想起，莫微凉过去就常把他按在这棵树上，一边威胁说要杀了他，一边又吻着他。他忽然热泪盈眶，松开了安若素，转身便走。安若素冲顾天扬绝望地哭喊着：“你明明那么骄傲，为什么却却独独对她那么顺从。你不是说是为了向她报仇才忍受她的吗？现在她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自己，你为什么不能正常地爱一个人。你就是个被虐狂。”顾天扬忽然停下步子，悲切地说：“到现在我才明白，连自己都看错了这一点。我以为自己是贪生怕死，所以才迎合莫微凉，其实我是因为深爱她又接受不了她爱我的方式才会那么痛苦。你走吧，不要再来。”安若素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仰头看着凤凰木，哭着说：“我恨你，我恨莫微凉。我恨莫微凉替我决定了我的人生不说，夺走了我爱的人，更剥夺了我选择爱人的自由。齐如海娶了别人，皇上也死了。那个宫殿就像一个坟墓，我要怎么办？”安若素哭了好一阵才踉踉跄跄走了。莫微凉却还蹲在屋顶发呆。老二低声说：“主人，该走了！”莫微凉从呆楞中惊醒。“你怎么啦？”老大奇怪地打量着莫微凉。为什么她的脸上带着一种他们看不懂的情绪。“我知道他对我有几分真心。却不知道他会记这么久。”莫微凉喃喃地说。“恩？”“你们说，要是这一次完成任务，我还忘不了他怎么办？”莫微凉转头问那两个完全不知所以的人。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