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两人是乔装打扮的秦柔和孛日帖赤纳。他们两一个月前就悄悄来到李城，开了这个饭馆儿。原想低调一点，没想到还是被顾天扬看出来了。孛日帖赤纳不着痕迹地迅速移动到秦柔身边，护住了秦柔。在他看来，顾天扬这人心思太深沉，不能全信。顾天扬假装没有发现孛日帖赤纳的戒心。“我老做梦，梦见她回来找我要烤乳鸽吃。我想或许她没有死，所以便回来看看。”秦柔话还没有说完，便泪水盈盈。顾天扬闭眼轻轻叹气：“她死了，你们快回去吧。”“我不信，你说，她埋在哪里。我去看看。”秦柔叫到。“不要在这里久留。若是真的打起来，我也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顾天扬转身不再理他们，往前走。穿过厨房，到了大堂，忽然看见一个伙计正把几只刚做好的烤乳鸽放在一个篮子里。最奇怪的是，那个取篮子的竟然是一条狗。顾天扬眼睛死死盯着那只狗。那只狗目光淡定深沉，让顾天扬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只是它一身黝黑，像是涂了墨汁一般，顾天扬印象中从未见过这样的狗。秦柔和孛日帖赤纳走到顾天扬身边。秦柔笑了一声：“这只狗隔三差五地就来。叼来个篮子，里面装着纸条和钱。”那只狗看见顾天扬，立刻往后退了一步。顾天扬装作没有看见它，直接出门，走到街角却闪忽然到墙后，悄悄观察着那条狗。那条狗见顾天扬走了，才叼着篮子，转身悠然地跑了。顾天扬忙放轻了脚步跟上了它。天空忽然下起雨来，哗啦啦，冲湿了狗的身子。狗身上开始滴黑水，露出黄色的毛发。顾天扬的心狂跳起来，眼睛一刻不敢离开那条狗，生怕跟丢了它。雨不一会儿就停了。那条狗叼着竹篮一路跑到城隍庙，然后钻到了神像后面。“大黄，你回来了。好狗，赏你一条腿。大宝二宝别那么猴急，有你们吃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会不会是她？”有人在耳边低声问。“嗯。”顾天扬不看便知道孛日帖赤纳来了。刚才孛日帖赤纳就跟着他了。看在秦柔的面子上，顾天扬便当作不知道。大黄都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他们竟然没有发现！亏秦柔还是莫微凉一手训练出来的。想来定是他们两个顾着过小日子，没有注意到这些。顾天扬本来想要埋汰秦柔和孛日帖赤纳，可是因为此刻他太需要专注于发出方才那个声音的主人了，所以没有跟他们计较。顾天扬有了个主意，他跟孛日帖赤纳交换了一下眼神。孛日帖赤纳立刻明白了顾天扬的意思，冲他点头。顾天扬忽然拔地而起，上了一棵树，然后绕过城隍庙往后面跑去。孛日帖赤纳把手指伸到嘴里，发出尖利的哨声。三只长得像狼一样的狗扑了出来冲到孛日帖赤纳身边。顾天扬已经到了城隍庙后，孛日帖赤纳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城隍庙后传来尖叫声。孛日帖赤纳的心开始狂跳，拔腿往城隍庙后狂奔。只见城隍庙后点着一堆篝火，一个肥胖的老头正扯着嗓子尖叫。“你是谁？”顾天扬满脸浓浓的失望，那副样子像是恨不得把这个老头掐死。“我我我……是个要饭的。无家可归，所以住在这里。这也妨碍到你吗？”老头缩成一团，满脸肥肉在火光下直打颤。三只狼狗跑过来，围着老头摇尾巴撒欢儿。只有大黄淡定地吃鸽子，理都不理顾天扬。孛日帖赤纳也不肯相信眼前看见的。他甚至认为这个老头一定是莫微凉乔装的，所以走上去用力扯了扯老头的胡子。老头龇牙咧嘴地叫：“诶，诶？！你怎么还动上手了？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告诉你我是不屑于与你打。”孛日帖赤纳根本就不会理老头的抗议，又去拉他肥大的耳朵。“哎呀，哎呀，好痛。别扯。”老头捂着自己的耳朵，像个球一样滚到树后躲了起来，“你这种野蛮人，难怪能养出这么能吃的狗。”“诶，对了。这几只狗，你从哪里来的？”孛日帖赤纳被老头提醒，立刻指着狗问。“我也不知道。自从我来了这里之后，这几只狗天天来这里蹭吃蹭喝。我本来想养肥了，杀来吃的。可是它们太滑头，根本打不着。你们要喜欢，就把它们带走吧。我也不用浪费口粮，求之不得。”老头朝那几只狗挥着手往顾天扬身边赶。大黄终于抬头凉凉看了老头一眼。老头干咳了一声，闭上嘴，转开了头。顾天扬好失望，退了一步，转身快步走了。孛日帖赤纳跟上了顾天扬：“别灰心。”顾天扬没理他，接着走。可是走出几步，他忽然回头看着城隍庙喃喃自语：“要饭的，怎么会如此皮光肉滑，肥头大耳。大黄买乳鸽的钱又是哪里来的？”孛日帖赤纳一拍脑袋：“哎呀，上当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立刻拔地而起又朝城隍庙后面扑过去。哪里除了篝火，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几块剩下的骨头让顾天扬和孛日帖赤纳肯定他们刚才看见的一切不是幻觉。李国颁布法令，重新开启科举。对于此次变革，大多数百姓表示了惊讶，可是真正出声反对的却很少。大家都默契地觉得：反正女人也不一定考得过男人，就让她们试试看呗。变革后首次科举，来应考的女人寥寥无几，连第二关都没有人能过。原本十分抵制这件事情的齐将军彻底松了一口气。顾天扬为主考官。他悄悄安排去参加科举考试的人统统顺利进去殿试。经过前面两次考试下来，兰秀丽赫然发现，她忙活了半天，最后也只是帮顾天扬又多找了几个帮手而已，竟然没有一个女人和她的手下能到最后一关。顾天扬的手段跟莫微凉如出一辙，只是更加霸道，连遮掩都不屑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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