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办任何事都太着急,她急着走出医院是为了好继续去找儿子,她要回到明县去,回到那个出租屋去。可是,她离开明县的时候,把出租屋都退了,把炊具都卖了。那里已经空空如也,没有米,没有菜,没有煤,没有用具,没有亲人,没有温暖,没有一切。特别是她身上已经没有钱,她又如何在那个地方生活呢?现在,她的身体是如此的虚弱,如此的不堪一击,经过了这一次严重的打击和折磨,他已是瘦骨嶙峋,弱不禁风,她怎么去度过那不可想象的难关呢?她如何面对严酷而艰难的现实呢?
离春节越来越近了,在北京打工的农民工都准备提前返乡过年了。雪清原来住过的那个出租的院子,共住了8户,现在已经走了5户,只剩下收破烂的许大妈和两家摆小滩做生意的农民还没走,他们也许准备在北京过年了。当雪清离开这个院子不久,又在过年前回到这个院子的时候,许大妈他们都很惊奇,现在都快过年了呀,她怎么回家了又匆匆赶回北京来呢?她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幸的事情了,人们都在背地里议论她。
雪清仍然找房东要了一间房,并且对她说房租以后再付,房东答应了,她把寄存的被子又抱了回来,摊在了一张木板床上。这个所谓的家,却是乱糟糟、冷冰冰。已是深冬了,温度在0度以下,屋子里却没有火。因为出租屋是一些临时性的民房,房屋又破又旧,根本没有暖气设备,要自己生火取暖。现在雪清刚刚回来,煤炭、炉子、出气的烟筒管道什么都没有,她只有在屋子里挨冻。更重要的是,他没有钱了,连吃饭也成了问题。当她走进这间出租屋时,原来与她关系较好的几个邻居都过来问候她,向她问这问那,她把回家找儿子的经过向他们诉说,这些打工者都很同情她,并且给她送来了馒头、咸菜、开水;有的还给她送来了一些米和菜,许大妈借给了她一个火炉和一些煤,在屋子里生起了火。
他感到在异乡与这些外地打工者相处,比在老家与世元那些所谓的亲人相处好多了。起码他们有人情味,懂得患难相助。她很感谢这些外地的打工老乡,但是她又感到了一种无可言状的悲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沦为了这样一种人,她简直变成了一个乞丐,受人施舍是一种什么滋味呀,她的命运到了人生的最低谷,真是不可思议啊。
她打开了被包,把被子摊在床上,忽然她又看到了捆在被包里的儿子的小书包,里面装的全是儿子玩过的玩具。睹物思人,她又情不自禁地思念起儿子来。她脑海里浮现着儿子可爱的形象,她嘴里呼唤着儿子的名字。当她拿起儿子的一双小鞋和一件衣服,眼泪又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的思念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了,在屋子里放声大哭起来,并且边哭边叫;“儿子,我的儿子,你在哪里?妈妈好想你呀,你怎么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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