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说。”
苏云墨道:“这次我们能活着回来多亏了刘氏兄妹救了我们,不过也因此受我们拖累。我想让你帮忙保护他们,免得遭人毒手。”
“你的意思是,有人会杀他们灭口?”君白夜想了想道。
苏云墨点点头:“张毅这件事皇上既然派了你和秦若阳调查,那不管怎样你都要给出一个交代。刘氏兄妹作为证人,很可能会提供出对幕后主使者不利的信息,为了以防万一,不排除他们会杀人灭口。”
君白夜微微皱眉,看着苏云墨:“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苏云墨笑了笑道:“难道你不知道么?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
以君白夜的判断力,不可能想不到幕后之人是谁,只不过无凭无据没办法指证罢了。
君白夜闻言,陷入了沉思。的确,苏云墨说得没错,其实这件事的真相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需要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给皇帝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
苏云墨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幕后之人到时候会推出一个替罪羊,我们现在还不是她的对手,不能保证能借助此事一举将她扳倒,所以在此之前,还不如顺水推舟送个人情。”
苏云墨的意思君白夜明白,这也是他心里打算的。
秦家在西照的势力根深蒂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拔除的。如果不能一次性彻底打压,肯定会迎来更大的报复,与其这样,还不如先跟她示好,让她对自己放松警惕,以后行事也方便许多。
“好,你放心,我会帮你保护好刘家兄妹。”君白夜点点头答应下来。
苏云墨道:“有一个人,我想你可能需要注意一下。”
“谁?”君白夜有些好奇。
“夏侯允。”苏云墨沉声道。
“允贝勒?”君白夜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苏云墨直言道:“我想你应该已经调查过他的身世。他是前朝太子的遗孤,虽然被封为了贝勒,但这些年一直默默无闻,行事极为低调。”
“你觉得他有些可疑?”
苏云墨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只是觉得他和其他的王孙子弟不太一样,而且这一阵子,他似乎渐渐活跃起来,进入了人们的视野,连皇帝都慢慢的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听苏云墨这么一说,君白夜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确实,初见夏侯允只是觉得他沉稳低调,很有礼数,后来不知为何渐渐关注到了他,甚至想拉拢他为己所用。
“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他也未必会与你为敌。”苏云墨有些累了,对君白夜道,“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先洗洗睡了。”
君白夜见苏云墨一脸额困倦,不忍心继续打扰,于是点点头出去了。
等人一走,苏云墨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有些空茫。
嘴唇上依然有君白夜微凉的感触,她不知道自己对君白夜是否也动了真情,只是刚才的那一个吻,她在潜意识的并不抵触。
可是,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日后的生死还不能预料,又怎么能有心神去想儿女情长?
摇了摇头,让自己摒弃这一念头,哪怕是一点点念想都不能有。
第二天一早,君白夜就奉夏侯渊的旨意,前去皇家猎场探查黑熊入境的情况。秦若阳上一次险些被黑熊攻击,显然仍是心有余悸,带了二十多个侍卫前呼后拥的保护着他才敢进去。
皇家猎场的外围是有一丈高的围墙圈起来的,一是防止外面的野兽入侵,二是不让猎场里的猎物出逃。君白夜在侍卫的陪同下,找到了黑熊入侵的地方,那是一个半人多高的墙洞。墙洞外面有一块巨大的滚石,外围有被砸击过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滚石落下来正好砸到了围墙上,把围墙砸出了一个洞。因为这个地方树木比较茂密,平时不容易被发现,所以才导致了黑熊从洞里钻进猎场也没人知道。
看来,夏侯仪和夏侯景一开始在猎场里受到黑熊的攻击是一个意外的巧合。
君白夜又沿着苏云墨和夏侯景跳水的地方一路向下,一直追查到渔家村。经过昨天的事,渔家村的大部分村民都吓坏了,纷纷跑到其他地方去避难。刘氏兄妹已经被珦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所以剩下的线索少的可怜。
“二皇子殿下,查到什么没有?”秦若阳说是来查案的,其实就是骑着马游山玩水来了,一路上又是侍女又是小厮,端茶送水,点心果饼的伺候的,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君白夜摇了摇头,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可查的线索。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那些追随张毅的侍卫的口供。
如果张毅是受了某人的指示前来谋害夏侯景,那么他的手下必定有几个心腹是可以配合他办事的。虽然其他侍卫都一口咬定并不知情,但要让他们开口其实并不是难事。
君白夜之所以没有先去审问那些正在看押中的侍卫,而是以勘察现场为由出来,其实是想给幕后之人一些时间。
“没意思,查案子太没意思了。”秦若阳一路上都在抱怨,“二皇子殿下,我看案子也查的差不多了,就是张毅那个混蛋看景王殿下不顺眼,所以想借机谋害。今天这么累,得好好松快松快,不如这样,晚上一起去倚醉楼,我请客。”
君白夜眸光流转,故作谦和道:“国舅爷太客气了,在下也是奉旨办事,哪敢让国舅爷破费。”
“不破费不破费。”秦若阳笑着道,“之前我和二皇子殿下有些误会,正好借此机会向二皇子殿下赔礼谢罪,还请二皇子殿下不要拒人千里之外。”
这是……要拉拢示好的意思么?
君白夜自然知道,以秦若阳的性格不可能这么快就向他示好,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一定是秦柳若嘱咐的。
“既然国舅爷这么说了,在下却之不恭。”君白夜勉强答应了下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在倚醉楼,咱们一醉方休。”秦若阳虽然是按照自家姐姐的吩咐办事,但他打从心底还是很讨厌君白夜,心里还在暗暗盘算着,今晚在倚醉楼要借机好好解解气。
君白夜一直在等这个机会,自然是欣然受之。
另一边,苏云墨去了一趟景王府,探望了一下夏侯景。有太医随时随地贴身照顾,夏侯景的那点伤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这五年的时间里,夏侯景独居惯了,不喜欢被人跟来跟去,可夏侯渊却赏赐了他很多侍女小厮,让他连躲都没地方躲。
看着落败的景王府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苏云墨心里多少有些欣慰,至少夏侯景已经慢慢走出过去的阴影了。
告别了夏侯景,苏云墨正往回走,远远的就看到皇子府门前伫立着一个人影。、
走近一些才发现,那人正是北宫霁。
天气越来越凉,北宫霁的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时不时的还会咳嗽几声,看样子像是又染了风寒。
“大皇子殿下,你怎么在外面站着?”苏云墨走过去有些好奇的问道。
北宫霁一回头看到苏云墨,脸上露出虚弱的笑:“苏姑娘,你回来了。”
“恩,我刚去看了一下景王殿下。”苏云墨点点头,忙把北宫霁往屋里请,“外面风大,大皇子殿下还是进里面说话吧。”
北宫霁道:“不用了,我只是听说你手受伤了,所以给你送一点药过来。这是我们月曜国的外伤药,对伤口愈合有奇效。”说着,接过侍女递过来的一个贝壳状的盒子,送到苏云墨面前。
苏云墨笑了笑道:“大皇子殿下太客气了,我受的只是皮外伤,没什么要紧的。再说,这么冷的天,大皇子殿下随便派个人送过来就是了,何必还亲自跑一趟。”
北宫霁眼神有些黯然:“我只是想来看看皇子妃的伤势如何,既然皇子妃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先告辞了。”
北宫霁说着,将药盒塞到了苏云墨手上,转身欲走。
“大皇子殿下留步。”苏云墨看得出这段时间,北宫霁是在刻意躲避自己,但对自己的关心从未减少过,她拿着那盒外伤的膏药感觉无比的沉重,“多谢大皇子殿下对我的关心,这药我会用的。不过,你的身体不好,天冷就不要出来走动了,免得受了冷气。”
北宫霁回过头,深深的看了苏云墨一眼,微微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那,大皇子殿下保重。”苏云墨想了想,还是不留北宫霁进去坐了,免得被外人看到了说闲话,更重要的是,北宫霁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自己保持距离,若是因此让他动摇,对他对自己都没有好处。
她很感激北宫霁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连累到他。
“皇子妃也保重。”北宫霁点点头,抱着手炉缓缓的走在萧瑟的秋风之中,连背影都显得有几分寂寥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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