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你这是有意欺瞒朕!”夏侯渊震怒,“羌国的皇子妃,镇北侯府的大小姐,哪一个才是你的真实身份?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苏云墨知道,如果被苏家人的认出来自己,这件事是很难说清楚的。加上夏侯渊本就是多疑的性格,难免会多想。
“皇上,妾身只知道自己是羌国的皇子妃,不认识苏家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姊妹兄弟,更没有什么不轨之心。”为今之计,只有咬死不承认,和苏家人撇清关系了。
“你不知道?朕看你是居心叵测!”夏侯渊怒目道,“说!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到羌国,还成为了羌国的皇子妃?”
苏云墨解释道:“回禀皇上,妾身也不知为何会到了羌国,妾身在羌国之时曾生了一场大病,险些丧命,病愈之后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虽然她还记得自己被一群像土匪一样的士兵掳走的事情,但这种事若是说出来,必然会被有些人揪住不放,说她贞洁有损。所以她干脆绝口不提。
“生了一场病就不记得了?”夏侯渊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词,“你是把朕当成三岁小孩哄骗么?二皇子,难道你不应该给朕一个解释?”
苏云墨有事,必然会牵扯到君白夜,君白夜想逃也逃不掉。他忙恭谨道:“皇上,内子在羌国之时确实得了一次重伤风,昏迷了数日,据我国神医陆非诊断,她是因长时间发热导致记忆受损,所以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连自己的身世也记不得了。若非今日机缘巧合之下被徐夫人和二小姐认出,内子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在这世上还有家眷亲人。”
神医陆非,医仙的嫡传弟子,夏侯渊也略有耳闻,他皱了皱眉道:“陆神医此刻不在西照境内,仅凭你一人之言,如何让朕和诸位爱卿信服?”
君白夜言辞恳切道:“皇上,白夜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欺瞒,还请皇上明察。”
夏侯渊微微思忖片刻,转过头问徐慧莲:“徐夫人,你说皇子妃是你镇北侯府的大小姐,那为何她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羌国境内?”
“这……”徐慧莲迟疑了一下,下意识的把目光转向秦柳若。
这时秦若阳突然站出来道:“皇上,微臣想起来了。当初镇北侯曾有意把他的女儿许配和微臣,可就在微臣带着八抬大轿去他府上迎亲之时,他却告知微臣,说新娘暴毙生亡了。为此,微臣还扼腕不已。没想到苏大小姐不但没有暴毙,还成为了羌国的皇子妃。看来,镇北侯是嫌微臣这个国舅爷配不上苏大小姐,想让她做羌国的皇子妃!”
秦柳若也故作惊讶道:“哎呀,国舅爷这么一说,本宫也记起来了。莫怪一开始本宫就觉得皇子妃的闺名这般耳熟。”
夏侯渊拍案道:“岂有此理!镇北侯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背着朕私通羌国皇室!来人!把镇北侯革职查办,押送入京,朕要亲自审问。苏徐氏,苏云墨,苏云妙三人全都押入大理寺,听后审判!还有二皇子,这几日委屈你留在府中,没有朕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违令者,斩!”
此令一下,徐慧莲立刻哭着喊冤:“皇上,我家老爷对皇上一片忠心,绝没有私下通敌。此事是苏云墨一人所为,与我们无干呐,请皇上明察!”
夏侯渊冷声道:“仅凭苏云墨一人,如何能出得了西照,安然到达羌国?若非有人从中支持,她一介女流之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量!苏徐氏,你无需再辩解。若你们母女真的是冤枉的,朕查明真相之后自会放你们离开,但若是朕查出此事与你们有关,那就只能和苏云墨同罪了!”
徐慧莲见求夏侯渊不成,忙跪到秦柳若面前:“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求您救救妾身和老爷,苏云墨此女自幼反叛,不服管束,她做的事情和我们毫无关系,我们半点也不知情呀。”
秦柳若也实在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牵扯出这么大的一件事。虽然她本意上并不想现在就打压君白夜,因为经过之前的合作,她发现这个二皇子还算识相,留着日后兴许有用处。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还是不要插手,尽早撇清关系比较好。毕竟,徐慧莲怎么说也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若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夏侯渊连她也一起怀疑,那就太不值当了。
“徐夫人,此事事关重大,本宫是后妃,不得干政。你们是不是冤枉的,皇上自有判断,本宫也插不上话。”
徐慧莲求助不成,把目光转向苏云墨,爬过去揪住她的衣服,怒气冲冲的指责:“苏云墨,你这个扫把星,害人精!镇北侯府上上下下全都被你连累了!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贱人!去死!”
苏云墨回头看着她,目光冷冽,一把按住她掐自己的手,漠然开口:“二娘……是吧?皇上还未给我定罪,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去死,是不是怕我说出什么?”
虽然苏云墨对镇北侯府上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但上次北宫霁跟她说过,苏家大小姐曾多次跟他提及,二姨娘经常欺辱打骂她。既然她占着苏家大小姐的身躯,那就替她好好讨一笔债。
“你……你胡说什么?”徐慧莲做了亏心事,自然心虚。不过在她的印象中,苏云墨向来是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绝不像眼前这个女子一般冷厉森寒。
虽然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你……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徐慧莲有些混乱了。
苏云墨挽起嘴角,冷笑一声:“二娘,您说我是谁?刚才您不是一眼就认出我来么?”
“不……不,你不是……”徐慧莲被苏云墨冷厉的眼神看的心里直发毛。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不再是当初那个任她打骂的苏家大小姐了。
秦柳若看着气氛有些怪异,皱了皱眉问:“徐夫人,你这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是,倒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欺君?”
徐慧莲忙道:“不,不是,妾身不敢。她是苏云墨没错,可是……”
“可是什么?”
徐慧莲犹豫了一下,道:“可是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是个人都会变的,只要你认准了她是苏家大小姐就行。”秦柳若示意旁边的侍卫,“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没听到皇上已经下了口谕么?”
眼看侍卫就要上来把她们都押下去,苏云墨突然上前一步道:“皇上,妾身有话要说。”
夏侯渊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有话到大理寺去说,朕不想再听你狡辩。”
苏云墨毫不畏惧道:“皇上没有听怎么知道妾身要说什么?莫非皇上仅凭我是苏家大小姐这一事,就认定我私通了敌国出卖了西照?那请问皇上,我罪状有哪些?有什么样的证据可以让我无可辩驳?”
夏侯渊皱了皱眉,虽然目前并没有苏云墨通敌的罪证,但是单单就她刻意隐瞒身份这一项就已经是欺君。夏侯渊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瞒。
“你隐瞒身份,伙同二皇子一起,混入皇宫,居心叵测。”
苏云墨笑了笑道:“想必皇上给我定罪一定会找出确凿的证据,不会凭空给我捏造一个罪名。那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是不是还有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夏侯渊默然不语,似乎在沉思。
这是早就按捺不住的夏侯景站出来,为苏云墨说情:“皇兄,臣弟以为此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皇子妃来西照这段时间,并未做出对皇兄对西照不利的事,反之,她还不惜性命救了平成和臣弟的性命。还请皇兄看在她对臣弟有救命之恩的份上,给她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
让苏云墨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一直看她不顺眼的夏侯仪也跟着站出来,对夏侯渊道:“皇兄,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位皇子妃,不过我也觉得这件事是个误会,皇兄还是要调查清楚再做决定。”
北宫霁,尉迟晔,上官雅三人先后也都跟着站出来为苏云墨求情:“请皇上给皇子妃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
夏侯渊并未发话,他从龙椅上走下来,站在苏云墨面前,居高临下:“苏云墨,你很有胆识,让朕想起了一个人。”
记忆里,也曾有一个女子在他面前毫无畏惧,敢说敢为。当时只觉得自己被小觑了,如今想起来才觉得无比怀念。因为在他身边已经再也没有一个不在乎他的身份地位,真心真意关心他,跟他说实话的人。
人总是如此,自命不凡,不知珍惜,等到失去时才知道曾经拥有的东西是多么珍贵。
然,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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