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想查就尽管查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派一个太医给我。”苏云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小妍现在高烧不退,人都糊涂了,要是再不快点恐怕会有危险。”
君白夜平淡道:“你放心,其实太医早在你进来的时候朕就已经让梁公公派过去了,现在应该在为那个叫小妍的宫女诊治了,你要是没别的什么事的话,不如留下来陪朕说会儿话。”
“我们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吧。”苏云墨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语气并不强硬。她很清楚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和君白夜撕破脸皮比较好。
“有,当然有。”君白夜轻轻牵起苏云墨的手,目光柔和了几分,“之前你跟我说,你想要的自由我给不了你,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其实愿不愿意留下来还是要看你自己。”
苏云墨没有立刻甩开君白夜的手,只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君白夜微微一笑道:“任何事情有得必有失,不可能十全十美。我知道坐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上我会舍去很多东西,但我得到的远比我失去的多的多。你留在我身边可能会失去一定的自由,但如果你的心里有我的位置,我也可以从其他方面补偿你。不管你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尽量满足你。”
也就是说,如果她愿意留下来,作为交换条件,她可以要求君白夜放了夏侯臻和苏云起他们?
“当然了。”君白夜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不管你到底答不答应,我都不会轻易放你离开的,这一点我想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只不过,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而不是被逼迫的。”
这么说明显就是在告诉苏云墨,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真的什么样的要求,你都能答应么?”苏云墨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
君白夜道:“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可以保证尽量满足你,不过你也不要提让我为难的事情,比如……放了夏侯渊或者夏侯臻。”
看来君白夜大概已经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了。
苏云墨皱着眉头道:“夏侯臻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放他出宫,让他过平常人的生活,他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威胁,你何必非要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君白夜挑了挑眉道:“看来你对夏侯臻的关心真的比你的亲弟弟苏云起还要多几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你这话什么意思?”
君白夜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我听说,你对夏侯家这对父子的事情特别的上心,可是我调查过你的身世背景。在你流落到羌国之前,你并没有离开过镇北侯府,更不可能和夏侯家的人有任何的接触。任何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我相信在这件事上,也一定有什么是我还不知道的。”君白夜顿了顿,见苏云墨的面色有些异样,继续道,“其实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说出来,姑且可以让你听一听,至于对不对,你听过了再回答我。”
“你想说什么?”直觉告诉苏云墨,君白夜可能真的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
君白夜不紧不慢道:“我觉得,种种迹象表明,你根本就不是镇北侯的女儿苏云墨,而是另外一个人,到底是谁我希望能听到你亲口告诉我。当然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也会想办法查出来。”
苏云墨定了定神,没有直接回答君白夜的问题,反问道:“我是谁真的就这么重要么?你现在看到的我就是真的我,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又怎么能留在你的身边?”
“对,没错,你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是真实的就够了。”君白夜并没有否认苏云墨的话,但他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我不能允许自己的女人对我有所隐瞒,我可以不介意你的过去,但你必须告诉我,这样我才能放心。”
归根究底,他还是没办法信任她。
当然,对于这样的结果苏云墨也不感到一丝的意外。特别是当一个人坐到了皇帝这个位置以后,他会认为所有的未知和不稳定因素都是对自己的一种威胁。因为这个位置太高了,跌下来会很惨。
“抱歉,我做不到。”苏云墨没有跟他解释,也没有废话,直接用态度说明了一切。
君白夜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问:“你确定你考虑清楚了?难道你一定要逼我用强硬的手段?”
苏云墨闭上眼睛不看他,她怕自己有一瞬间会动摇。
其实只有苏云墨自己心里清楚,自从君白夜在茶馆里跟她说了那番深情的告白以后,她的心已经无法控制的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期许。她甚至想过等一起都结束以后,和君白夜夏侯臻一起远走高飞,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君白夜她身份的真相。
虽然她不确定君白夜会不会接受这样的自己,能不能接纳夏侯臻,但她愿意跟他坦诚相告。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憧憬的未来也不复存在。
“是不是因为夏侯景?是不是?”君白夜突然一把抓住苏云墨的手腕,冷声逼问,“我听说夏侯景出了大殿以后并没有离开皇宫,而是直接去了娑罗宫。你跟他两个人对夏侯臻的事情都这么的上心,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在说什么?”苏云墨一脸惊诧。
君白夜冷笑道:“你不说没关系,我这就派人把夏侯景抓起来,等到了刑部过了十几道大刑,我就不信他不说!”
“你不会这么做!”苏云墨并没有被君白夜吓到,她目光如炬,语气笃定道,“你也不能这么做!夏侯景带人帮你压制住了夏侯允这个反贼,他是有功的,你现在连登基大典还没开始就想把他交给刑部,那请问他犯的是哪一条罪?你这么做,难道不怕别人背后里说你过河拆桥?”
苏云墨说的没错,他现在确实不能做让朝臣寒心的事,可是苏云墨身上的那个秘密一日不清楚,他就一日心里不舒服,就像有一个什么东西嗝在那里,时不时的会难受一下。
苏云墨见君白夜面色发沉,默然片刻,主动缓和气氛道:“你刚刚继任皇位,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以后要是有合适的机会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不管怎样,现在先安抚住君白夜才是最要紧的。
君白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概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苏云墨执意不肯说,就算是真的把她打入大牢严刑逼供也未必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更何况,他舍不得这么做。
“好吧,那这段时间你和夏侯臻还有镇北侯的家眷都先住在宫里,没有朕的口谕谁都不许擅自离宫,违令者——斩!”
苏云墨道:“可以,但是你能不能让娑罗宫外面的侍卫撤走一些,这样看起来我们像是被看守起来的犯人。你放心,我就算本事再大,也不能带着两个孩子从宫里逃出去。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君白夜想了想,勉强同意:“好,朕待会儿就让人撤一些回来。”
苏云墨想起一件事情来,对君白夜道:“在西照每一任新君继位,为了与民同乐都会大赦天下或者免除百姓一段时间的赋税,你是不是也要做点什么,收拢收拢民心?”
刚才君白夜正在跟珦说的就是这件事,没想到苏云墨会当着他的面提出来,他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你也关心朕的国事?”
苏云墨道:“如果你有意要特赦一些人的话,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吧。”不管苏云墨想说什么,君白夜姑且先听一听。
苏云墨稍稍酝酿了一番道:“据我所知,西照国境内有不少唯利是图之人暗中捕捉月曜国的年轻女子高价卖给达官贵族做女奴,她们有的只有十二三岁,连身体都没发育完全,就被一些好色之徒肆意玩乐。因为西照的律法中并没有包括女奴这一律令,官府也对此事不管不顾,大多数的女奴都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还有的甚至被凌虐致死。如果你能下一道旨意禁止国民捕抓鲛人后裔,并勒令家中豢养女奴的权贵放她们一条生路,让她们能够回到自己的家园,我想此举不但能让西照的百姓拍手称赞,还能稳定月曜国子民的人心。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听了苏云墨一番话,君白夜微微沉吟起来。
其实就算苏云墨不说,他也有在考虑这个问题。毕竟他的母亲也是月曜国的子民,他的身上也流着一半的月曜国的血,他不忍心母亲在天之灵看到自己的同胞饱受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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