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半路上就晕厥了过去,等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
是一户好心的农家人救了她,不过因为人烟稀少,没有充足的医药,没办法给苏云墨更好的治疗。她现在也没心思管自己的伤势,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回到宫里去。
眼下离登基大典开始的时间就剩不到两个时辰了,如果到时候君白夜没有出现,她怕原本就蠢蠢欲动的秦家人和暗中支持夏侯允的那些旧将会造反。
“苏姑娘,我们这里没有马,倒是有一辆牛车,可以拉你进城。”救苏云墨的那家大婶十分的热心肠,知道苏云墨有急事赶回城,还特意在村子里给她打听了一下。不过她看了看苏云墨的面色憔悴的样子有些担忧道,“只是苏姑娘,你现在伤的这么重,最好还是留在这里养养伤,这一带的路不好走,牛车颠来颠去的我怕你撑不住。”
“多谢大婶,我没事的。”苏云墨强忍着疼痛,咬着牙坚持道,“麻烦大哥送我进城一趟,我必会重谢。”
夫妻两个都是好人,没说二话就答应了。
这一路上赶车的那位大哥为了照顾到苏云墨的身体还故意把车赶得慢一些,不过苏云墨怕耽搁时间,一再嘱咐一定要加快速度。
紧赶慢赶,终于在中午之前赶到了城门口。可是城门口此刻却在戒严,任何人都不允许出入。
“这位兄弟,到底怎么回事?”苏云墨下车去问一下情况。
这些守城的侍卫也不认识苏云墨,语气不耐烦道:“今日皇上登基大典,为了京都的安全,侍卫统领下令,任何人都不许进出城门。”
侍卫统领就是珦,保护京都的安全和登基大典的正常进行确实是他的职责所在。不过根据苏云墨的判断,珦应该已经知道君白夜失踪的这件事,他在这个时候下令封城应该是为了防止有疑心之人进京作乱。
他这一手虽然是防患于未然,可是登基大典上不能没有皇帝,否则朝堂上一定会大乱。
“我有要事要进京一趟,麻烦你们尽快禀报你们的上司,就说苏云墨求见。”
“苏云墨?”那守城的侍卫上下打量了苏云墨一眼,一脸狐疑,不过他还是进去通报了一声。
很快,那侍卫就折回来,不耐烦的轰她走:“快走吧快走吧,别在这捣乱了,我们大人说了苏大人乃是当今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现在正在宫里陪王伴驾,怎么可能穿得破破烂烂的出现在城门外。我告诉你,冒出朝廷命官可是大罪,念在你是初犯不跟你一般计较,你还不快滚。”
苏云墨没想到到了城门口想进去都这么难。她心急如焚,现在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唯一有的就是惊蛰剑……
对了,惊蛰剑!
苏云墨想起来,又拦着那个侍卫道:“我真的是苏云墨,不信的话我有惊蛰剑为证,你们大人一看到这把剑就明白了。”
“我都跟你说了,不能进去,你别在这里瞎胡闹,信不信把你抓起来!”那侍卫新来的没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惊蛰剑,一个劲的轰苏云墨走。
要不是伤得太重没办法硬闯,苏云墨早就冲进去了。
她没办法只好道:“那你就把我抓进去吧,到时候让你们大人来见我!”
“诶,我说你这人烦不烦……”
“前面的,怎么回事?”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高头大马迎面而来。
苏云墨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回禀宋将军,是一个刁妇在这里闹事,小的屡次劝阻她都不听。”那侍卫恭恭敬敬道。
骑在马上的人一回头看到苏云墨,愣了一下。
“宋将军,是我!”
“苏大人?你怎么会在这?”宋北辰有些惊讶,忙下马过来,担忧道,“我看你好像伤的不轻,怎么回事?到底谁干的?”
苏云墨摆摆手道:“说来话长,没时间了细说了,你先带我进宫吧。”
宋北辰见苏云墨面色沉冷,知道现在不是问太多的时候。他忙把马牵过来递给苏云墨。
苏云墨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一个人恐怕骑不了马,你带着我吧。”
“好。”宋北辰想也不想就上来扶着苏云墨上马,跟着自己动作利落的跨了上去,一勒缰绳,调转马头朝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路上苏云墨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目前的危局。
“你说君白夜现在不在皇宫里面?”宋北辰一脸的惊诧,马上就是登基大典了,皇帝居然不在?
苏云墨没奈何的点点头:“君白夜一时半会恐怕是回不来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应付过去。”
“什么办法?”宋北辰问。
苏云墨想了想道:“把皇位让给另外一个人。”
“你是说,把皇位交给他……”宋北辰一下子明白了苏云墨的意思。
苏云墨点点头道:“这件事还需要你的配合,你一定要帮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西照出乱子。”
宋北辰沉声道:“好,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有了宋北辰的帮助,进宫的过程畅通无阻。
到了皇宫里面,珦,陆非,还有梁公公全都聚集在御书房,一筹莫展。特别是珦,时时刻刻都在担忧着君白夜的安危。
“别等了。”苏云墨惨白着脸走进来,直接了当的跟他们说,“君白夜没办法来参加这次的登基大典。”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了过来。
“你说什么?”珦情绪有些激动,冷声质问,“你怎么知道主子不能回来?你把主子怎么了?”
“我能把他怎么了?”苏云墨微微红着眼睛道,“你家主子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难道你不知道?”
珦被问得无言以对。没错,君白夜现在的情况他很清楚,一旦失控起来六亲不认,好在那天晚上他只是晕了过去,不然很有可能已经死在了君白夜的手里。
陆非坐在那里没有动,看了苏云墨一眼问:“你的伤是他打的?”
苏云墨缓缓的点点头:“他现在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算现在回到了宫里,也没办法参加这个登基大典,我们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么说,这一路上,你已经想好了?”陆非语气疏淡道。
苏云墨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西照不能有一个失去理智的皇帝,我觉得应该另立新君,主持大局。”
“另立新君?不行!”珦第一个站出来反驳道,“这个位置是主子隐忍了这么多年才得来的,没有人可以跟他抢。如果你们一定要这么做的话,除非我死!”
苏云墨冷眼看着他道:“在你眼里皇帝只是一个位置么?你知不知道这关系着整个西照多少百姓的安危?”
“我不管,我只忠于我家主子!”珦坚持道。
“不辨是非,不明事理,那不叫忠,那叫蠢!”苏云墨毫不留情的道,“我们要维护的不是君白夜一个人,而是西照千千万万无辜的百姓!若是此时西照没人站出来主持大局,很快就会陷入动荡之中。羌国现在正对着我们虎视眈眈,只要西照内部一乱,战火必将席卷而来。难道为了一个君白夜,我们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之流血牺牲么?”
珦死死的握着拳头没有说话,看来他的内心深处还是非常的挣扎的。
苏云墨不再理会他,回过头对老梁头道:“梁公公,你是几朝元老了,立新军这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老梁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直到苏云墨问起,才站出来恭谨道:“老奴只是一个奴才,本不该插嘴西照的君国大事,不过老主子在临终之前还给老奴留下一份手谕,吩咐老奴若是找不到六皇子殿下,日后再当众宣读这份诏书。”
“先帝还有诏书?”苏云墨有些惊讶,总觉得这位先帝爷十分的神通广大,好像什么事情都提前料到了一般。
“正是。”老梁头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份绣着龙纹图案的明黄色卷轴。看他的样子,似乎早就有所准备一样。
苏云墨不禁暗暗感叹,难怪先帝如此信任老梁头,这个在宫中一直安安分分呆了大半辈子的老太监,看似什么事情都不插手不过问,其实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苏云墨觉得,就算刚才自己不先提出另立新君,老梁头也会周到的筹划好一切。
不过,这份诏书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内容,多少有些让人好奇。
老梁头拿出诏书以后并没有打开,而是对珦道:“珦侍卫,麻烦你去天牢把景王殿下请出来,帮他沐浴更衣,切不可失了君家的风范。”
此言一出,任谁都能听出话里的意思。
那遗诏上写的下一个继承皇位的应该就是夏侯景无疑了。这和苏云墨原本的想法不谋而合。本来苏云墨还担心自己的做法会受到很大的阻碍,可现在看来,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很多。
“梁公公,可是主子他……”珦满心还是惦记着君白夜,因为在他的心里,他只追随君白夜一个主子。
老梁头道:“社稷安危重于一切,六殿下若是回来有何责备,老奴一人承担。”
平日里君白夜都要敬老梁头三分,他说的话,珦也不得不听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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