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
叶鹏的心头,一直有一个声音,催命似的不断催促着他。
即便他已经将自己动用机械臂的手速和反应,竭力提升到了近乎本能的极限,但心头的这个声音,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如同真实一样,不断在他的耳内回荡。
一具又一具的农用傀儡,被他拆开外装,扯出中枢芯片,确定短路区域,接驳和更换新的零件,再安装上一个简易的保护电路,以确保它们能够在灵能粒子暴动的这片区域,至少能稳定运转一段时间。
傀儡牛、傀儡马、傀儡鸟、简易的傀儡机器人……各种农用型的傀儡,在他身后渐渐排列起来。
这些在“器修”大师们看来粗鄙简陋的老型号傀儡,此时此刻,却是叶鹏眼中对抗这场即将爆发“兽潮”的关键。
快快快快!
我还能更快!
我的极限绝对不止是这样!
他的嘴里,不断反复重复着这些话,如同是在进行自我催眠。
脚下的大地,震荡的频率已经越来越快,震荡的幅度也变得越来越强。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每过去一秒钟,就离“兽潮”的爆发更近一步。
苇子村的村民,已经全部撤离了村庄,正在一辆辆交通工具的负载下,拼命朝着远离的方向,朝二十公里外的蒲山镇驶去。
一马当先的,是粗犷大汉队伍里那个被叫作“小北”青年。
他的身上,背着一台远距离信号传输终端,只要出了这片被灵能粒子干扰的区域,立刻就能联系上“守望者”的大本营,让总部派遣出一队队强横的修真者前来救援。
只是,无论是离开这片通讯受到强力干扰的区域,还是救援赶到,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这几个村庄的村民们,除了那有限的几名修真者外,其余都是生命等级不过十几二十的普通人,一旦被那些修真界妖兽的后裔追杀上,立刻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大屠杀。
时间,最要命的时间!
快快快快!
小北不断催促着,那辆一马当先的拖拉机上,驾驶员已经将发动力功率提升到了极限,脚下的油门踩到底又踩到底,恨不得这是一个无底洞。
后面的车队,村民们一半搭乘着,一半却是在跟着车子跑,直到跑不动了,才会和车上的人交换,以此来减轻车子的负载,尽可能让车速可以快一点,再快一点。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也是一场与生命的赛跑。
他们在拼命,那些为了他们而主动站出来的村民,则是即将玩命,乃至送命。
“你们本可以和车队一道离开,但你们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留下。”苇子村的断臂老村长,看着面前这些年纪不一、高矮不一的村民们,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你们很好,无愧于一名修真者的身份。”
“接下来,会是一场死战!”
没有人出声,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空气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息正在渐渐高涨。
粗犷大汉的队友,除了小北以外,全都留了下来。
这些已经灵力枯竭的“守望者”们,看着面前这只临时拼凑起来的民兵队伍,却仿佛如同看到“守望者”里最精锐的一队王牌——
虽然,这些村民里生命等级最高的,也不过是才跨过“纳灵境”后期的门槛,大部分仅仅是刚过了“修真者”的生命等级底线,和那些王牌动辄七八百、八九百的生命等级,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这些村民都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技法训练,修炼的也只是华夏义务教育里的“太上三清诀”,别说是和那些每日接受最严苛训练的王牌相提并论,就算是和他们几个相比,在搏杀上也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但是,此时此刻,在这些平凡的人身上,却是闪耀着一股无比坚定的信念之光!
这种刻进骨子里的坚决,却是丝毫不比“守望者”里的那些王牌们逊色!
这是一支临时征召起来的民兵队伍。
但这绝对不是一支乌合之众!
“在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祖祖辈辈生养的家园。”
“在这片家园之后,是我们的父老乡亲,是我们的朋友,是我们的亲人。”
“我们站在这里,就是要为他们争取‘活’的希望,‘活’的机会!”
“来吧,小伙子们!”已经一百三十多岁的独臂老村长,看着眼前这些村民,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跟着我,去宰了那些畜生!”
寂静无声的队伍里,仿佛有一股血气,正在沸腾。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如同一枚出膛的炮弹,从前方那座山川的山腰密林里急射而出,风驰电掣般朝这边掠来。
“最多半分钟,那个空间结合点就要崩溃了!”粗犷大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就在他落下身形的那一刻,整片大地仿佛瞬间化作了海洋,一道又一道的波浪,从那座山川脚下滚滚卷来。
地面,随着这股强横无边的震荡伟力,隆起落下,翻卷出无数的沙石泥土。
一道道波浪所经之处,树木连根而起,大地如同刀劈斧削般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口子。
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变脸色,就在这站立不稳间,一声惊天的巨响,如同炸天一般,直接带着半座山川,冲向了天际。
只是眨眼之间,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捏住了天空中这半座山川。
所有人都听到一阵头皮发麻的“咔咔”声。
在这声音中,这半座足足有两三个村庄面积的山川,竟是直接在天空中化作了无数齑粉。
如此场面,惊天动地,一时间竟是让所有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都退回来!”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却是带着滚滚的灵力波动,直接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炸响了开来,“没有障碍物,正面迎击‘兽潮’,就算你们有十条命,也铁定被碾成渣了!”
独臂老村长和粗犷大汉最先反应过来,当即一声大喝道:“退到村里去!”
原本,这里还有纵横交错的沟渠和繁密的林子,是一道天然的阻击屏障。可是,在这一场大震荡后,所有的一切都近乎被夷为了平地。
此刻,就算再不甘心,再不愿意,也只能退到村子里,依托街道和楼房的地理障碍,抵消“兽潮”第一波最致命的冲击。
虽然,这么做,等于是毁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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